第一百章 观虎斗
清阴上人无力地摆摆手，咳嗽道：“为师的伤……唉……只是为师的伤一时半刻难以痊愈，现在处境又危险得很，不得不使一些特殊疗伤术了……徒儿，你去山洞外，谷中应该有许多骷髅，去拿些骸骨回来。” 秦汉心中一震，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多问，只得应声去了。 山谷中还真有不少散架的人形骷髅，看样子都是山怪吃剩下的，秦汉忍着脊背上的凉意抱了一些骷髅回到洞中。 回到洞中秦汉不敢多说话，静静地盘坐在角落里。 清阴上人把骸骨摆成三角形，人头骨放在正中心，形成一个奇怪的图案，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双手一搓，三道深红色火焰腾空而起，火焰绕着地上的图案缓缓转了起来。 清阴上人背对着图案盘膝坐下，口中低声念起咒语，双手不断捏着法诀，骸骨中渗出丝丝黑气，盘旋了几圈拧成麻绳一样，在清阴上人周身游走。 黑气游走速度越来越快，清阴上人念咒速度也越来越快，深红色火焰光芒大盛，地上的骸骨微微震颤起来。 “我该怎么办？是杀了他还是怎样？”秦汉暗自盘算。 看样子这个老头儿受伤很重，他的疗伤之法绝对是旁门左道，要动手的话那只有现在最合适，等他疗伤好了就不好办了。秦汉眼中光芒闪动，心里犹豫不决。 “算了，还是出手吧，他的修为不会低于高阶武师，等他伤好的话要杀他恐怕要费不少力气。”秦汉下定了决心。 然后他走到清阴上人面前，盯着地上的骸骨。清阴上人闭着眼睛，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去你ma的！我打！”秦汉大叫一声，风影腿踢出，一瞬间踢出四十腿。 第一腿先踢散了那堆骷髅，剩下的三十九腿一次不落地踢在了清阴上人胸口和脑袋上，只听一声巨响，清阴上人的身体重重在撞在了山洞的石壁上。 “呃……”清阴上人痛苦地挣扎着，口中鲜血狂喷染红了胡须，脸肿得如同猪头一样。 天隐宗的不传之秘隐字诀发挥了最大的作用，秦汉将修为掩饰到武者境界，让清阴上人放松了警惕，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你，你，你……你到底是谁？”清阴上人断断续续地说着。 “呵呵……”秦汉笑了，“你个老东西，居然敢趁狼烟武道盟遭受劫难的时候妄图自立门户，怎么，翅膀赢了敢不听天隐宗的使唤了？” 清阴上人瞪大了眼睛，脸憋得通红，忽然大叫一声，不住地重复：“我恨啊……我恨啊……” 秦汉防止他演戏以做最后一搏，雷火百战刀出现在手中，唰地一刀劈了过去。 噗！ 清阴上人的头颅像西瓜一样滚了开，脖腔子中的血如同井喷。 “好了，这一个上阴派算是结束了，剩下的弟子们应该不堪一击，接下来就该灭了上阳派了。”秦汉将清阴上人的头颅包好，准备使用传送宝珠离开。 能量注入到夜明珠后，上面发出了阵阵蓝光。 然后蓝光一闪。 秦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全变了。 阳光透过茂密的丛林，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他站在一棵大树下，不知名的鸟叫从林子深处传来。 林子中大部分树木都是松树，秦汉确认自己是在上阳城附近。 但是林子大得难以分辨方向，无奈之下，他跳上树梢，和神木林几乎一样，林海一直蔓延到地平线尽头，远远望见东南方似乎有一个山头，他便向那座山进发。 饿了，寻些野果，渴了，就喝点山泉水，像野人一样在丛林中度过一天后，他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一天时间，走了少说也有几百里，但是那座山的距离似乎没变。他开始加速，又用了一夜的时间，距离还是没变。 秦汉终于确认，他被困住了，因为他发现了吃剩下的野果核，确认是他自己吃剩下的。整个林子似乎是一座迷阵，走直线就会回到原点。 他呆呆地看着手中残缺的野果，忽然重重地甩了出去，愤怒大骂道：“他ma的，什么破地方？这老狗临死前还坑了我一道？” 怒火终归解决不了问题，秦汉在一顿破口大骂后，开始在树林中寻找其他人来过的痕迹。 很不幸，树林中连小野兽都没有一个，只有一些不知名的鸟类。 找了几个时辰后秦汉有些疲倦，便躺在树上睡觉。半睡半醒之间忽然有人语声传入耳中。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侧耳细听。 声音从西方传来，一个公鸭嗓音道：“……吹嘘自己的法术多强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被困住了？我要是你，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秦汉拨开树叶，只见十余丈外的空地上站着一个灰衣男子，看样子三十岁出头，公鸭嗓音正是他发出来的。 灰衣男子的对面是一个鹤发童颜的黄衫老者，看起来有点仙风道骨。 黄衫老者冷笑道：“现在互相嘲讽有什么用？有这时间还不如合作破阵！” 公鸭嗓子道：“合作？你我二人要是能彼此信任，也不至于会被清阴困在这里！” 秦汉心中一震，心道：“原来这两人是被那老狗困在这里的。”他联想到清阴一见面就收徒、还给他一件战衣，又仓促想把他送到这里来，隐隐觉得那老狗似乎在玩什么把戏。 黄衫老者闭上眼睛，道：“之前不信任倒也罢了，现在如果不合作，只怕一辈子也出不去了。” 公鸭嗓子点点头，背着手走了两步，忽然一掌拍向秦汉所处的这棵大树。一道狂风迅速略过，大树一阵摇摆不定，秦汉把握不住树干，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两人向他走了过来。秦汉抬起头，只见那两人的表情都是又惊又喜。 他不明所以，正要说话，那公鸭嗓子却抢先开口道：“清阴还真派人来了，你看……” 黄衫老者笑道：“看看他什么修为吧！”大嘴一张，碗口粗细的一道火柱射向秦汉。 秦汉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就地一滚，勉强地躲了过去。 黄衫老者哈哈大笑，道：“清阴派了这么一个本事低微的徒弟来，那是什么意思？” 火焰烧得秦汉有些狼狈，胸前的衣服也被烧得破烂不堪，他又惊又怒，转过身向着那黄衫老者喝道：“你他ma想死啊？！” 公鸭嗓子喜道：“辟邪战衣！？”原来火柱将秦汉外衣烧坏，里面的辟邪战衣露了出来。 黄衫老者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公鸭嗓子笑道：“辟邪战衣是宝，千魔心经也是宝，二选一，你选哪个？” 黄衫老者道：“我说我选战衣，你会同意？他人虽然在这，战衣能拿到，心经却未必能拿到。” 公鸭嗓子走近秦汉，伸出手来，似是要触摸辟邪战衣，忽然全身橙光大盛，反手就是一掌，一道rou眼可见的橙色气旋喷向黄衫老者。 这一掌又快又狠，秦汉吃了一惊，眼见老者就要被气旋吞噬。 不料那老者冷笑一声，身子急速后撤。那道气旋砸在地上，瞬间出现一个几丈深的大坑。老者恶狠狠地道：“小杂种！老子就知道你有这一手！” 公鸭嗓子也变了表情，冷笑道：“先下手为强，战衣和心经诱惑太大，我不先动手，你也会出手，不是吗？” 黄衫老者道：“不，你就没有想过，清阴为什么会派一个本事低微的弟子身穿战衣而来？” 公鸭嗓子道：“这小子人就在这，跑不了，有辟邪战衣再加上你的命就能走出这林子，至于千魔心经嘛，等毙了你再研究他。”言语之间似是将秦汉当做了盘中之物。 秦汉眼中怒意一闪而逝，心道：“你们两个蠢货，不知道小爷能隐藏自身修为，想死的话我会成全你们。” 无数气箭如狂风骤雨般射向公鸭嗓子，原来是黄衫老者动了真怒，出手毫不留情，大地瞬间千疮百孔，尘土飞扬。 天上的两人迅捷无比地战在一起，各种水火法术层出不穷，橙色能量闪光连续不断，丛林上方狂风大作，树木一棵接一棵地倒下。 秦汉躲得远远低，静静地坐山观虎斗。 看起来黄衫老者是主修法术，他一直在后退，拉开距离与公鸭嗓子打。公鸭嗓子则属于近身攻击型，每出一拳一脚都带着巨大的风声和气旋，看起来声势骇人。 战斗很快接近了尾声，公鸭嗓子也不知使用了什么秘术，瞬间整个人化作三丈高的巨人，巨大拳头似是水缸一样砸向黄衫老者。黄衫老者双臂上抬，迎住了那只巨大拳头。 公鸭嗓子见一击并未奏效，又是一拳猛击而下。扑通！黄衫老者单膝跪地，双臂仍是托住拳头。那拳头随后如同铁锤一样，接连猛击将老者钉入地下。 黄衫老者口中鲜血狂喷，终是无力地歪下了头。公鸭嗓子恢复原形，他整个人似乎是虚脱了一样，坐下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忽然黄衫老者头顶喷出一道血箭，血箭射到高处便如同灵蛇一样分成无数股向周围散去，丛林中的景象也变了变，东南方的山头变得很近，似乎一个幻阵破开了。 秦汉吃了一惊，然后微笑着走向公鸭嗓子。坐山观虎斗已经结束了，一虎已死，另一虎也重伤了，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