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他杀
对西瓜摊老板的审讯非常顺利，他是威玛本地人，在这卖了十几年的水果，老实本分，也没有过缺斤少两之类的事，跟死者也并不认识。 雷文眉头紧蹙，这起案件事事透着蹊跷，而根据警卫军的犯罪经验，蹊跷，大概率与魔法有关。 “长官，尸检结果出来了。”下属推门进来后又敲了敲房间的门，让雷文能够听到。 “哦，法医那边怎么说？”雷文停下审讯，接过了下属递来的尸检报告。 “法医说，有明显的幻术类法术作用的痕迹，疑似是受到过幻术法术影响。”下属回答道。 雷文读着尸检报告，随口问道：“死者的社会关系排查出来没有？” 下属摇了摇头：“连身份都还没确认……应该不是威玛本地人。” 雷文无奈地叹了口气，合上尸检报告，下令道：“先贴出寻尸启示，看看有没有人认领，然后把死者冰冻起来，等有结果再说吧。” 西瓜摊老板见雷文说完，面含希望地问道：“警长，怎么样？确实和我没关系吧？我……我这是飞来横祸啊，可以让我走了吗？” 雷文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死者生前受到过幻术类魔法影响，而西瓜摊老板是个不会使用魔法的普通人，这个事件大概率和他没有关系，但也不能排除他是胁从犯的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只能暂时关押他了。 “很遗憾啊老板，你的嫌疑还没有完全排除，委屈你在我们营地多住几天了。” …… 处理完审讯室的情况后，雷文阔步来到警卫军总部。 亮出徽记后，守卫放雷文进入了总部。 “啊，是东四支队的雷文副警长吗？”前台的招待员小姐似乎通过仅仅一次接触就已经记住了雷文，“今天来总部有何贵干？” “麻烦你了，今天是想来档案室调阅一下往年卷宗，请问该往哪走。” “档案室吗？在地下一层，请从这里左拐。”招待员小姐给雷文指了路，雷文道了声谢便匆匆过去了。 “奇怪，到档案室是要找什么？碰到什么事了吗？”招待员小姐在原地自言自语道。 雷文要找的是往年通过幻术魔法作案的案件卷宗。 法师犯罪是威玛市成立之后面临的新问题。 在全大陆范围内，超凡者一般都是具有一定特权的，包括一般的法律，对超凡者也并不适用。 在如海恩帝国、冷冽联邦一般的国家内，超凡力量本身就可以凌驾于世俗的规则之上，相比起超凡者而言，平民连性命都不值一提。 尤其是需要天赋和师承的法师，就算是犯了罪，也有身后的师承势力给世俗机构施压，法师犯罪的大多数结局都是不了了之。 而威玛市……法师实在是太多了。 贤者议会为了增强威玛市的国防力量，促进魔导科技发展，建立了威玛魔法学院，全境内只要是有魔法资质的公民都可以入院学习。 法师也从一种身份变化成了一种职业。 现在的威玛毫不客气地说，法师学徒满地走，绝对是不夸张的。 尽管能施放一阶法术的超凡者仍旧稀少，但是能够使用戏法的人已不在少数。 如果是在大陆的其它地方，法师犯罪根本就不管，一旦勘验出是死于法术，那就怪这个倒霉蛋自己得罪了法师老爷了。 但威玛不同，威玛市经历了从公国到自由市的转变后，人人平等的概念深入人心，法师的命和平民的命在法律上没有任何区别，如果有人死于法术，威玛市警卫军就要恪尽职守，查出真凶。 法师犯罪，便成了威玛市警卫军不得不面临的新问题。 大多数的低阶法师，近身战都非常脆弱，很依赖团队体系的补足，而警卫军的战斗力并不弱，所以单个的法师犯罪在力量上并不存在问题，法师犯罪带来的问题更多是取证、预防方面的问题。 针对预防问题，贤者议会在威玛市范围内设置了禁止施法区域，囊括了市区的大部分，在这部分范围内未经申请施放法术都会被视为违法行为。 但是出于成本问题，这样的禁止区域并不存在强制性，玩的就是一个民不举官不究，没人举报就没人管。 而取证问题，就更是难倒了一大片老警卫军了。 一个法师用冰霜射线杀人，怎么证明这个冰霜射线就是这个法师发射的？ 有幻术类魔法在，就连目击者的证词都不是百分之百能够相信。 苦于法师犯罪难发现难取证的问题，在早期的司法实践中有大量的法师犯罪嫌疑人得以通过律师的辩护脱罪，甚至有大量死于幻术类魔法的受害者被当做是自杀或意外。 通过幻术类魔法使受害者将高楼当成平地，将陷坑当成床铺，将匕首当成菜肴…… 好在后来有贤者议会成员将魔法痕迹检验设施普及到了法医部门，让死于幻术类的死者不至于被草草判定为自杀或者意外。 但是取证依旧是难事，如果有嫌疑人那还好办，最不济的情况可以向警卫军总部申请诚实之域卷轴，如果连嫌疑人都没有，那就是最难破解的悬案。 雷文此来就是寻找这些法师犯罪的卷宗，希望能借鉴其中的案件找到突破口。今天早上发生的这起案件已经非常接近“悬案”的标准了，受害者死于闹市中，没有法师嫌疑人，没有有价值的目击者，最大的嫌疑人是个不会法术的普通人…… 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疼。 雷文翻阅着过往的卷宗，看到一起催眠杀人案件，眼前突然一亮。 五年前，有一个男法师，因女友出轨，对女友使用催眠法术，让女友杀死了她的情人，随后，在警卫军对女友的社会关系排查中，查到了嫌疑人的存在，通过诚实之域的作用，嫌疑人对他的犯罪罪行供认不讳。 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谋杀案，但它的特点却跟其它案件不一样。 在这个案件中，被使用幻术法术的并不是受害者，而是通过催眠第三方使其刺杀受害者。这就给了雷文一个新的启发。 “如果这个案件也是一样的呢？罪犯想要针对的并不是那个受害者，而是想要诬陷那个西瓜摊老板呢？”雷文转换了一下自己的思路，随后又立马否决掉了。 神经病啊，绕这么一大圈，跟西瓜摊老板有仇的话，直接催眠那个受害者一刀捅过去不就好了。 雷文再次翻看卷宗，试图寻找更多有参考价值的悬案。 这一翻就到了下午下班时间，总部的人过来催雷文离开为止。 雷文无奈地合上卷宗，今天的勘察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只能回去被动地等待有没有人认领死者了。 不过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至少西瓜摊老板的社会关系是一个调查方向，保不齐真就有神经病跟老板有仇用这种方式报复老板呢？ 警卫军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性。 下班回营地的路上，雷文想要再去早上的案发现场看一看有没有更多的线索。 此时已近傍晚，夕阳正要落下，月亮还没完全升起，街道上洒着金灿灿的阳光。 雷文走到案发现场，发现一个戴着高高的巫师帽的少女正站在隔离带外。 看到雷文往这里走来，少女不闪不避地站在原地。 “你是什么人？在这干什么？”雷文提高了警惕，出声询问道。 “警卫军？你在这里干什么？这里发生了什么？”少女偏过头，用带着一丝蔑视的双眸瞥了一眼雷文。 “现在是我在问你！回答我的问题，你在这里干什么？”雷文没有回答少女的问题，而是更加严厉地用声音催问了一遍少女。 “我在这里找东西，满意了？”似乎是感觉自己受到冒犯，少女的口气充满了不满。 “这里是凶杀现场，你找什么？”雷文眯起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少女。 “凶……凶杀？”少女的口气带着点不可置信，“这……这里的警戒线是因为凶杀？”少女的语气显得有些慌乱。 “怎么，你很意外么？”雷文一只手伸进怀里握住了手铳的枪柄，“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什么人？来这里找什么的？” “这……这不关你的事……”少女依然拒绝回答雷文的问题，转身想要离开。 这个人有问题。 雷文凭直觉感知到少女的不对劲，直接一个混乱探查扔了出去。 【混乱探查发动成功！】 【获取目标情报如下】 【所持物品：威玛魔法学院学员胸章。 物品描述：不知道什么原因，总之她没戴在她该戴的地方。】 “站住！就算是学院学员！也有义务配合警卫军工作！”雷文高声喝道。 “你怎么……”少女惊诧地站在原地，微张着嘴瞪着雷文。 “你对这里早上发生的凶杀案有什么线索吗？你来这里是找什么？”见少女听话站住了，雷文追问着早上凶杀案的线索。 “我……我没有线索，我只是来这里找我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