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疑窦丛生、该摸的地方
死亡的大公子唐定仁和二公子唐添仁的尸体停放在杜门山庄的冰库,在门口就感到冷气扑面,和寒冬】乐-文- 银烛站在门口,一直等候差遣。 “王爷,阎捕头,冰库里很冷,二位先等等吧。”宁筱玥也是穿上了银烛拿来的厚重披风后才下去的。 “抬出来再验尸不行么?”这么冷,尸体可能都冻僵了。 “大公子和二公子去世多日,又在灵堂摆放了几天,夫人交代,不许、、、”银烛欲言又止。 “行了,我们下去。”阎以凉几分不耐,随后举步走下台阶。 卫渊什么也没说,随着阎以凉一同走进冰库。 蜿蜒向下的台阶很长,越往下温度越低,拐了个弯儿,便瞧见了呈长方块垒在一起的冰,很多很多。 就在台阶前,两个木板床上躺着两具尸体,宁筱玥披着厚重的披风,戴着手套正在忙活。 “怎么样?”走下来,看了一眼宁筱玥正在摆弄的那具尸体,是个大胖子。肚皮被剖开,一眼看到的都是脂肪,几分恶心。 “这伤口很奇怪,若说是从假山上滚下来的擦伤亦或是掉下来之后摔的都不对劲儿。你们来看看,这世上有没有这样的兵器?”戴着口罩,但随着说话仍旧有白雾在飘。 阎以凉的视线落在那光溜溜的尸体上,身上很多半月形的伤口,一掌长,但很细。 微微蹙眉,阎以凉在脑海中急速搜索各种兵器造成的伤口,但都不像。 “是不是鞭子?”站在阎以凉身后的卫渊忽然开口。 他说话时的产生的白雾顺着耳边飘过来,倒是有些暖意。 “像,但不对,鞭子抽打在身上不会是半月形的。”摇头,不是鞭子。 “那想不出是什么兵器了。”卫渊接触的兵器也少之又少,并不熟悉。 “他是失血过多而死,尸体被擦拭过,所以血都没了。从假山上重摔下来,其实也没怎么样,只不过肋骨折了几根,因为掉下来时他趴在了地上。”宁筱玥翻看了一下内脏,最后鉴定道。 “趴在地上?这是二公子唐添仁。”唐添仁是趴在地上,而唐定仁是仰面朝天。 “嗯,没错。”宁筱玥点点头,给大胖子验尸,很腻。 “唐定仁的尸体验了么?”看了一眼旁边木板床上的尸体,还被盖在白布单下。 “没呢,你们可以先看看。”摇头,宁筱玥开始缝合肚皮。 走过去,阎以凉直接掀开白布单,露出来的还是个胖子。 “唐家的兄弟没继承到一点皇室的血脉。”几不可微的摇头,尽管泰成公主很刁钻刻薄,但是她样貌不差。 “你是在夸奖我么?”卫渊走过来,一边轻声道。 “自作多情。”看也不看他,阎以凉冷嗤道。 “喂喂喂,这里已经很冷了,你们俩能不能节制点儿。”宁筱玥受不了,他们俩不管说什么在她听来都是在*。 “认真点儿,别忘了把他的内脏放回去。”阎以凉冷哼,要宁筱玥闭嘴。 动手解开唐定仁华贵的衣服,伤口露出来,血迹也被擦了,所以那伤口惨白又泛着脂肪的黄色,很难看。 “和唐添仁一样,伤口都是半月形的。”卫渊逐一审视,一样的。 “嗯,一样的。”伸手,以两指拨了拨那伤口,很深。什么样的兵器会造成这种伤口?阎以凉一时也陷入了死胡同。 “你们说,若是用匕首一下一下的划,会不会造成这样的伤口?”将唐添仁的肚皮缝上,宁筱玥走了过来。 “不会这么均匀,每个伤口都一样。”阎以凉摇头,不会。 “那我就没辙了,这么多年的验尸经验,没见过这样的伤口。从上至下皆是伤口,均匀遍布,均匀放血。”宁筱玥叹口气,然后开始查看唐定仁的尸体。 站在一边,阎以凉眉峰微锁,但找不到什么突破。 “来,帮把手。”宁筱玥想将唐定仁的尸体翻过来,但rou实在太多了,又冻僵了,她根本翻不动。 阎以凉上前一步动手,直接将唐定仁的尸体翻了过去。 宁筱玥看着她,然后竖起大拇指,“我就说你得找个纯正的爷们儿,否则跟你站在一起都被比成了太监。” “少废话。”几分不耐,阎以凉冷嗤。 宁筱玥恍若听不见,阎以凉的斥责她已经习惯了,左耳进右耳出,对她造成不了任何的影响。 “哎呀,这唐定仁脊骨碎了,他仰面朝天的摔下来,身子又很沉,摔的重。”逐一按压,便得出了结论。 “不是失血而死么?”看他的伤口,都惨白没血丝。 “那我得剖开了才能下定论。但差不多,若是大活人脊骨碎了,还能活一会儿。”其实已经可以下定论了,但还是得严谨才行。 拿过刀子,宁筱玥熟练的剖开,那边卫渊转过头去,屏息。 “看看,里面都没什么血,皮rou泛白,也是失血而死。”正常人的尸体即便冻僵了,剖开之后皮rou也是深红色的,因为身体里的血凝固了。但是,这两具尸体的皮rou颜色很浅,血流没了。 “现在已经能确认不是摔死的了。”所以,的确有凶手。 “阎捕头抓凶手吧,有你忙的了。”宁筱玥摇摇头,即便想糊弄也糊弄不了,尸体就是证据。 看向身前的人,卫渊抬手拍拍她的肩膀,“自从进入杜门山庄就没闲着,今晚先休息吧,明天再说。” “哎呦,我也好累呀。”查看尸体的内脏,宁筱玥一边唏嘘出声。 恍若没听到宁筱玥的怪声怪气,阎以凉回头看了卫渊一眼,“嗯。” 薄唇微弯,卫渊的手没拿开,反而轻轻的捏了两下,“走吧。” “你先上去吧,我等她。”宁筱玥还没完事儿,阎以凉等她。 “好。”卫渊放手,随后转身离开。 冰库的冷气一直盘桓,呼吸之时的白雾恍若寒冬。 查看的差不多,宁筱玥开始缝合,这种工作做过无数次,即便闭着眼睛她也能完美的缝上。 “阎以凉,你觉不觉得卫郡王对你有意思?”询问,宁筱玥其实很想知道阎以凉的想法。 “不觉得。”直接否认,阎以凉面不改色。 “阎捕头,即便铁石心肠也能感觉的出来,你别否认。虽然吧,卫郡王不是那么有男人气概,但是,你们俩站在一块还挺和谐的。”这句是真,其实有一种莫名的和谐。 “你最好不要瞎说,我告诉你吧,以前我就与你说过,他认为我是他儿时认识的一个人。虽然我那时否认,但其实,我们小时候的确认识,仅此而已。”淡淡开口,阎以凉说道。 “啊?你们俩小时候真认识啊?”一愣,宁筱玥回头看着她,敢情卫渊没认错人。 “嗯,真的认识。在师父遇到我之前,我和他曾一同逃命。”双臂环胸,宝剑握在手里竖于一侧,她的脸和那宝剑一样冷硬。 “你从来都没跟我说过你来皇都之前的事儿,你们俩,是怎么逃命的?还有,你老家哪里的?”阎以凉从来没说过这些。 “我记不清了,记忆就停留在和卫渊逃命的阶段。”阎以凉摇摇头,梁家的事儿她不会和任何人说。 “哇哦,你们俩的缘分还真是剪不断啊。过了这么多年,又重逢相认,啧啧,缘分真是奇妙。”宁筱玥连连唏嘘,这种缘分若是不发展出点什么来,实在愧对老天。 “你不要乱说,这件事目前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而且,不要再瞎说了,我和他什么都没有。若是再胡说八道,小心我让你以后都不能说话。”冷声警告,阎以凉的眼睛比这冰库还要冷。 “好好好,我不会乱说的,咱们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看我大舌头过?只不过,你真的对卫郡王没感觉?他至少比关朔强啊,是个男人,不是男孩儿。”缝合好,宁筱玥一边给尸体套上衣服,一边道。 “在我眼里,他还是那个啰嗦难缠的男孩儿。”而且,有过之无不及。 “卫郡王难缠啰嗦?大姐,咱们俩讨论的是同一个人么?”难缠?啰嗦?宁筱玥可一点都看不见。冷漠凉薄倒是真的,总是冷着一张脸,能吓死人。 “算了,说了你也不信。”就猜到宁筱玥不会信,卫渊现在人模人样的,谁也不会信的。 “唉,要我说呀,你就直接去找邹大人,就说这婚约可以不解除,但是你和关朔肯定做不了真正的夫妻。等他长大成人知道男女之事,你都老了。”摘下手套,宁筱玥连连摇头,作为成过亲的女人,她深知男女之间一定要经历某些事。若是连那些事情都没有,那算什么夫妻? “多谢你提意见。完事了吗?咱们走吧。”看了一眼被缝合好的尸体,阎以凉转身走向台阶。 走出冰库,一直在外等候的银烛立即为两人引路,走向早已准备好的房间。 一个**的小院儿,两间卧房,晚膳已经摆好了,不是很丰盛。 洗漱一番,宁筱玥一屁股坐到餐桌前,一边长叹道:“你看吧,这老太太果然刻薄。咱们为她儿子找凶手,千辛万苦,不止不给好房间休息,连饭菜也这么差劲。”拿起筷子,宁筱玥恨不得直接把盘子戳漏。 “这杜门山庄她住不久了,日后有你看热闹的时间,吃吧。”卫渊就是来找麻烦的,而很显然,现在已经找出很多麻烦了,足以将他们赶出杜门山庄。 “活该,一点皇亲国戚的雍容大气都没有,根本配不上这山庄。”宁筱玥冷哼一声,然后往嘴里塞食物。 阎以凉风卷残云,宁筱玥的动作也不由得加快,和阎以凉在一起吃饭就是有这个好处,即便食物不好吃,但看着她肯定也能填饱肚子。 即将吃完,外面忽然传来铮的一声,俩人同时停住筷子。 “什么声音?”宁筱玥皱眉,这么晚了,忽然响起这种声音,很诡异。 “琴。”放下筷子,阎以凉起身走出去,宁筱玥立即跟上。 走出小院儿,黑夜里又传来铮的一声,这次更清晰了。 “还真是琴,不过这是什么曲儿?”宁筱玥摇头,不懂。 “这是在调音。”阎以凉看着夜空某一处,淡淡道。 “哦?你还懂这个呢?”宁筱玥很是意外。 “不懂,但是也明白一点儿。”若是弹,她肯定不会,但听还是会的。 不远处,一个小厮匆忙经过,阎以凉立即扬声道:“你,过来。” 吓一跳,小厮看过来,之后匆忙跑来。 “阎捕头,宁大人,二位有何吩咐?”小厮弯着腰,不敢抬头。 “谁在弹琴?”调音结束,琴音响起,如潺潺流水。 “回阎捕头,是周琴师,夫人几乎每晚都要听周琴师弹一曲才会睡。”小厮立即回答道。 “泰成公主很有情调嘛。”宁筱玥双臂环胸,一边冷笑道。 “行了,你下去吧。”警报解除,阎以凉转身回屋。 琴声一直在继续,听得出这个周琴师的技艺很高,听得人心情舒畅,全身放松。 宁筱玥就在这琴声中很快的放松了,躺在床上深深睡去。 翌日清早,太阳还没出来,整个杜门山庄的枫树上都挂着白霜。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阎以凉瞬间被惊醒。 起身跃下床,一把抓住矗立在床头外小几上的宝剑,快步走向门口。 打开门,正好两个丫鬟也走进小院儿,一眼瞧见冷脸如霜的阎以凉,俩人也吓了一跳。 “一大早的,做什么?”看着两个人,阎以凉冷声道。 “回阎捕头,是夫人,夫人要奴婢过来找宁大人,问问她为什么要把大公子和二公子的尸体剖开?”很显然,俩人也不愿意来,但又没办法。 “废话,验尸自然要剖开尸体。你们俩回去,告诉泰成公主,若是不想找出杀人凶手,我们马上就走。皇都大事小事不断,我们也不想在这里混日子浪费时间。她固然是皇亲国戚,但在皇都,我见过的皇亲国戚多了!即便皇上,也从未对我们刑部颐指气使过。劝她好自为之,否则别怪我回皇都在皇上面前告她一状。我为皇上效命多年,言语还有几分分量,若是不信,尽可以试试。”怒上心头,阎以凉的脸极度暴躁。 两个小丫鬟往后退,一边连连点头称是。在这杜门山庄泰成公主就是老大,但是和皇都比起来,她自然也就矮了一截,更别说皇上了。他们这些小奴才没见过皇上,泰成公主更是多年没离开过这儿,怕是连皇上是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滚。”话落,阎以凉转身,啪的甩上房门。 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随后离开。 “怎么回事儿?一大早上吵什么呀?”宁筱玥被吵醒,坐起身靠着床柱,睡眼惺忪,却有着别样的妖娆之态。 “哼,找死。”冷哼一声,阎以凉满脸狂暴。 看着她,宁筱玥也渐渐清醒,“那老太太又找麻烦了?一大清早的,脑子坏掉了。” “这杜门山庄她是别想再住下去了,待回到皇都,我必代替卫渊告她一状不可。”将宝剑放在桌子上,阎以凉旋身坐下,满身怒气。 “你可从来不告状的。”宁筱玥轻笑,阎以凉是真被惹急了。 “行了,赶紧起床收拾一下,尽快查案,然后离开这儿。”她讨厌极了这里。 穿衣洗漱,待得收拾完毕,禾初端着早餐出现在门口。 “阎捕头,宁大人,王爷命小的来送早餐。”端着托盘,尽管禾初看起来很瘦弱,但是力气却不小。 “哎呦,禾初你亲自做的?我就爱吃你做的饭菜。”宁筱玥笑眯眯的逗弄禾初,使得他不禁低头。 “一会儿回去向你们王爷说一声,要他下令把几位公子都请来,我有话要问他们。”自从昨天他们到这儿,泰成公主的那几个儿子都没有露面。 “是。”禾初答应,将饭菜摆放好后立即离开。 坐下吃饭,宁筱玥的吃饭热情比昨晚可是高的多,“唉,这禾初做的东西就是好吃。” “嗯。”阎以凉也给予认证,确实做的不错。 “我呀,是借了你的光,若是我自己在这儿,卫郡王肯定不会派人送饭来。你看,我就说,他肯定对你有别的意思。”挤眉弄眼,宁筱玥再次提起这个。 “闭嘴。”扫了她一眼,阎以凉心情正烦躁着呢。 “好好好,不惹你,免得你突然发狂再一剑砍了我。”看着一旁的宝剑,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呢。 用过早饭,太阳也升了起来,枫树上挂着的白霜也融化,乍一看亮晶晶的。 走向卫渊所住的地方,一路走来,档次很显然的上升了,比她俩住的地方好多了。 “你看,我就说那刻薄的老太太是故意的。”冷哼,越想越气。 走近拱形门,对面也有两个人走过来,穿着华服,油头粉面。 阎以凉和宁筱玥分别审视,猜测的到这俩人是泰成公主的儿子,但是哪个并对不上号。 “奴婢见过阎捕头宁大人;奴婢给四公子五公子请安。”左侧小路上,银烛脚步匆匆而来,顺便说出那两个人的身份。 泰成公主的四儿子五儿子,唐棣仁,唐少仁。俩人三十几岁,一样身材虚胖,样貌一般,眼角眉梢间尽是骄纵和盛气凌人。 “你们就是皇上派来查案的?两个女人。”唐棣仁分别看了一眼阎以凉和宁筱玥,然后就笑了,几分轻视。 “四哥,不要乱说,阎捕头手里拿的可是尚方宝剑。”唐少仁轻声,视线的确没离开过阎以凉手里的宝剑。 “哦!听说了。”唐棣仁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阎捕头,宁大人,四公子,五公子,里面请吧。”银烛站在阎以凉的身旁,缓缓道。 唐棣仁看了一眼银烛,那眼神儿几分色眯眯。银烛面色不变,恍若没看见一般。 他们两兄弟先行走进了拱门,宁筱玥啐了一口,随后道:“银烛姑娘,泰成公主这七个儿子,就没有一个出众的?” 银烛想了想,轻声道:“五公子很谨慎。” “嗯,看出来了,比那个老四要谨慎。那三公子和六公子呢?”七公子是个傻子,已经见过了。 “三公子有痨病,每到天气凉了的时候都不怎么出来。六公子较为听六少奶奶的话。”换成不好听的说法,六公子是个软蛋。 “七公子脑袋有毛病,这一家子也确实很神奇。”宁筱玥满目讥讽。 银烛没接话,但很显然的,宁筱玥这样说也不算骂人,确实如此。 走进大厅,卫渊已经坐在了主座上,一袭月白,俊美不凡。被他一比较,唐棣仁和唐少仁更是丑陋。明明血管里流着一丢丢皇室的血脉,但可惜的是一点都没遗传到。 “王爷,不知您要询问什么呀?听说您的固中十城冬天时都不冷,若是有机会,我倒是很想去见识见识。”唐棣仁开口,他倒是几分谄媚,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念。 “固中向来不接待除了皇上以外的任何皇亲国戚朝廷重臣。”卫渊淡淡开口,直接拒绝。 唐棣仁转了转眼睛,被这么直白的拒绝,他有些不悦。 就在此时,又有人来了,一个较瘦的男人被另外一个矮胖男子扶着,缓慢的朝着大厅而来。 “奴婢见过三公子,六公子。六公子,奴婢来扶您吧。”银烛走下台阶去接,在另一侧扶住三公子,他脸色白中泛青,的确身体不好。 三公子唐立仁看样子确实病的不轻,天气冷了,对于痨病来说很不好过。银烛和六公子唐卿仁扶着他走进大厅,安排他坐下之后,唐卿仁才寻个椅子坐下。 还差那个傻子七公子唐子仁,不过他即便来了也没什么用,毕竟根本说不出什么来。 “既然已经到齐了,那么我便开始询问了,若言语有不敬之处,还望海涵。”解开披风扔到椅子上,阎以凉拿着宝剑走至大厅中央。 唐棣仁靠在椅背上,上下审视阎以凉,满目轻视。 唐少仁如同银烛所说,他看起来很认真,是个谨慎的人。 唐立仁有病,坐在那儿好像喘气儿也很费劲。 唐卿仁矮胖矮胖的,坐在那儿更像是个陀螺,和他们一比,那傻子唐子仁倒是样貌周正。 “唐定仁死亡当晚,几位公子都在何处?”看着他们,阎以凉面无表情,冷声审问。 “我们夫妻早早就睡了,一直在房间里。”没人回答,唐卿仁先出声。 “我也在房间里,咳咳、、”唐立仁回答,一句话出口便气息不够,咳嗽出声。 “我没在家,在城里与朋友喝酒。”唐少仁也回答。 “阎捕头,你的意思是怀疑我们是凶手么?”唐棣仁没回答,反而呛声。 “没错。现在,任何人都有嫌疑,四公子若是不回答,我就会将你的嫌疑扩大。”看着他,阎以凉握剑的手也收紧,指节泛白。 “哼,胡说八道,那是我大哥二哥,我怎么可能会下手杀了他们。”唐棣仁冷哼。 “四公子,你若不回答,阎捕头真的会将你定为嫌疑人。”卫渊喝茶,一边淡淡开口。声线清冷,可是却凉飕飕。 看了一眼卫渊,唐棣仁无声哼了哼,“我也没在家,和朋友在城里的醉生楼找乐子。” “几位今日所说的话都要负责人,因为我会一一调查,若是发现有说谎者,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第二个问题,二公子死的当晚,几位都在哪儿?”黑白分明的眸子凌厉且冷漠,她的声音也没有任何的温度可言。 “当时我在和五哥布置灵堂。”唐卿仁再次第一个回答。 “没错。”唐少仁点头,的确如此。 “我在房里。”唐立仁还是一样,在房间。 “我喝多了,在睡觉。”唐棣仁极不情愿的回答。 “大公子二公子接连死亡,并且死因成谜,几位公子在这期间有没有见过他们身边有生人出没?亦或是听到他们说起过什么?有没有人与他们结仇生矛盾?”继续询问,阎以凉的视线在他们四个人的脸上一一游走。 “不曾听说过。”唐卿仁摇头,他鲜少与他们来往,毕竟妻子管得严,他又很听话。 “大哥和二哥经常夜宿在外,说句实话,每个月我们与他们见面的次数也少之又少。”唐少仁悠悠道。 “所以,几位公子都没有什么情况要与我说是么?既然如此,几位请回吧,若是想起什么,希望能第一时间告诉我。”唐立仁看样子好像坚持不住了似得,再问下去,估计他就得厥过去。 唐棣仁立即站起身,向卫渊拱了拱手,然后扬长而去。 唐少仁和唐卿仁较为客气,俩人拱手拘礼后,一人一边的扶起唐立仁,这才离开。 “这一家子,都不怎么样。”靠坐在椅子上,宁筱玥翻着眼皮长叹,有这样的儿子,是甭想振兴家族了。 拿着剑,阎以凉慢步走向卫渊,“怎么看?” 卫渊扫了一眼大厅外,银烛以及两个小厮就站在外面,不宜多说。 “走,去山庄附近看看。”起身,有些话不能当着他人面说,毕竟现在谁都有嫌疑。 “嗯。”自然懂,阎以凉走过去拿起披风披上。 “你们俩要去勘查?那我就不跟去了,银烛姑娘,不知你们山庄里有没有兵器库,带我去瞧瞧吧。”宁筱玥目前最想搞明白的是两具尸体上的伤口到底是由什么兵器造成的。这么多年的验尸经验,她从未见过。 “是。”银烛立即应声,显然是有兵器库的。 分道扬镳,阎以凉与卫渊顺着长廊走,逐渐接近假山。 “这四兄弟看起来都没什么问题,没有武功,自大的自大,懦弱的懦弱,重病的重病。唯一唐少仁还算谨慎,但毕竟没有什么杀人的理由。”唯一猜想的到的理由也就是泰成公主的那一点家底了。 “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我看唐棣仁在撒谎。”卫渊看了她一眼,轻声道。 “是么?”扭头看向他,阎以凉也停下了脚步。 “唐定仁死的时候,他说在和朋友找乐子,这句应该没掺假。但是唐添仁死的时候,他说喝多了在睡觉,明显是思考了一下后才说的。”阎以凉在问话,卫渊一直在观察每一个人。 “他在隐瞒。”人若是没有目的,就不会刻意隐瞒什么。所以,唐棣仁的目的是什么呢? “唐棣仁有些可疑,但是这山庄里仍旧有许多可疑的人。逐一排查吧,唐棣仁已经在嫌疑之列了。”抬手,卫渊整理了一下她的披风,他身上的味道飘过来,阎以凉微微侧开头。 “怎么了?”她没有打开他,反而在躲,卫渊弯起薄唇,很稀奇。 “卫渊,你有没有觉得你很欠揍?”看着他,阎以凉拧起眉头。 “不会吧,我又惹你不开心了?阎捕头,你最近脾气很不好。”几分冤枉,星子般的眸子也尽是无辜。 “再动手动脚,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脾气不好。”手成拳,挥过卫渊的眼前,拳头带风,卫渊不禁眯起眸子。 “阎捕头,你是否觉得每天都要威胁我几次才舒坦?”她的威胁,已经数不清了。 “这不是威胁,是最后通牒。以后管着点自己的手脚,不要摸不该摸的地方。”冷眼,她眸子如刀。 卫渊笑,气温低,他的笑看起来却好似春暖花开,而且带着一点点良善,让人看不到一丁点儿的恶意。 “最后一个问题,该摸的地方是哪儿?这儿?”抬手,以修长的食指点了点阎以凉的眉心。他指头温热,瞬间融化开阎以凉眉心的纠结。 “去死吧。”猛地一脚踹在他小腿,卫渊立即后退两步,后腰抵在长廊的栏杆上,满目痛色。 最后冷冷看他一眼,阎以凉转身离开,步履生风,坚不可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