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幻觉
“说，陶家的字排是什么？” “温良俭恭让，仁义理智信，” “说，何为子不教，父之过，” “小闲是喝多了，” …… 陶仁闲听着陶氏集团总部大楼，董事长办公室传来的咆哮声，感到无比纠结。老爸陶让利正在为昨晚的事挨爷爷的训斥。作为始作俑者，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之所以抱着爷爷跳进游泳池，其实压根不是为了老爸脸上的失望神情，更不是想要把爷爷留在自个儿家里。家族里的争权夺利，陶仁闲没有一点兴趣，安稳的当条咸鱼，打小就是这家伙的终极梦想。 “也许是真的喝醉了？”陶仁闲长叹一声，这个理由，骗别人可以，可人送外号酒场鬼见愁的他，三瓶啤酒喝醉了，自己都不相信。 “难不成我有什么心理疾病？没错，要不然怎么解释那些幻觉！”陶仁闲睁大了眼睛，继续自言自语。 原来就在爷爷陶恭富走到游泳池边上的时候，陶仁闲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就是陶恭富突然脚下一软，一头栽进了游泳池，紧接着画面一转，陶仁闲站在了一处灵堂，灵堂正中间的照片不是别人，正是栽进游泳池的陶老爷子。 画面如此清晰，感受如此真实，陶仁闲当时惊讶万分，立刻出口叫喊爷爷留步，然而不管是大声喊叫，还是冲过去拉拽，灵堂的画面一直停留在脑中。 那一瞬间很奇怪，时间仿佛扭曲了一般，陶仁闲想出十几种方法阻止爷爷出门，每次失败都会像倒带一般，重新回到陶恭富迈出大厅的那一刻，直到陶仁闲决定陪爷爷一起落水，灵堂的画面才从脑海中消失。 “难不成告诉爷爷，我是为了救他，才把他抱进游泳池的？太荒谬了，陶家刚出了科学家，这是又要出神棍吗？”陶仁闲苦笑一声，捂住了双眼。 “小闲，跟我进来吧，没事了，” 门打了，陶让利看了一眼满脸纠结的儿子，轻轻说道。 “不生气了？”陶仁闲有些诧异，这可不符合爷爷的一贯作风。 “我把方程式的活儿揽下来了，立了军令状，为集团拿下你姑婆的遗产，”陶让利淡淡地说道。 “爸，”陶仁闲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安啦，不就是一个方程式吗？你老爸可是哈佛商学院的高材生，大手一挥，十万博士同学齐助阵，”陶让利露出一丝笑容，自己一直希望能改善跟儿子的关系，看起来这次背锅，效果相当不错。 办公室里，一名私人医生正小心地帮陶恭富检查身体，量血压，听心率。 一套流程下来，医生的脸色严肃起来： “陶董，最近是不是感觉头昏脑胀，四肢无力。” 陶恭富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人老了，总是这里不对，哪里不好。” 医生再次看了看手中的仪器，正色道： “陶董，根据我的判断，您这是脑梗的前兆，需要立刻到医院做深切检查治疗……” “什么？脑梗，”陶让利带着儿子刚好进门，闻言大惊失色。 一个小时后，市一院∨ip病房外，几名医生满脸疑惑地看着几张脑部CT窃窃私语： “你看这个地方，应该是血栓堵塞的地方，” “没错，根据我多年的临床判断，这处血栓应该已经发作，造成了严重的脑部后果，” “可为什么会自行消失了呢？” …… 病房内，陶家几兄弟正在埋怨老爷子： “爸，您看您怎么这么不注意身体，” “就是，都差点脑梗了，你说这要是弄个半身不遂什么的……”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 …… 病房门口，陶仁闲若有所思地听着门内门外的讨论，心中再次想起昨晚的奇怪经历。 难道自己脑中的画面是爷爷脑梗发作后的情形，后面抱着爷爷跳进游泳池，让他在又惊又急之下，疏通了血管，溶解了血栓。 不过陶仁闲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也太搞扯了，只听说过被气得爆血管的，没听说过吃惊能惊掉血栓的。 陶家老爷子生病住院，这绝对是件大事，很快来看望的人就多了起来，什么达官贵人，媒体记者，乌泱泱地站满了走廊，别说孙子辈的陶仁闲了，亲儿子陶让利都被挤出去老远。 两父子在走廊尽头，相视苦笑，人在豪门，想表个孝心都得排队呀。 “小闲，你昨晚……”陶让利欲言又止，看来还是想听听昨晚陶仁闲这小子想干嘛。 “我说我是为了救爷爷，你信吗？”陶仁闲无可奈何地解释。 “救爷爷？”陶让利有些不明所以。 “呃，我昨晚看到一些事，”陶仁闲正想着要不要实话实说，身后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来，让一让，” 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推着辆满是药品的小车，晃晃悠悠地挤了过来。 陶仁闲赶紧让到一边，这东西堆的也太多了吧，还三甲医院，有没有点安全意识。 “喂，什么？好，我马上赶到公司，” 对面的陶让利接了个电话，给儿子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陶仁闲张了张嘴，想了一下，还是缓缓闭上。 护士和小车刚一离开，地上的一张纸引起了陶仁闲的注意。 这是一张A4纸，上面打了几行字： “十七楼001号房，著名心理医生，脑部专家陶医生今日特别坐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呃，这是医院的宣传广告吗？这也太粗糙了，不过，心理医生？”陶仁闲眯起眼睛，想起了昨晚的幻觉，自己应该去瞧上一眼吗？ 犹豫再三，陶仁闲还是决定去看看病，什么看到未来，自己这是小说看多了。 快步走进电梯，按下十七楼的按钮，陶仁闲长叹一声，生活咋又扑腾起来了呢？ 叮咚，十七楼很快到了，走出电梯的陶仁闲一下愣住了，这层楼压根没装修过，空荡荡的走廊两边，都是紧闭着的红漆门，倒是有一扇房门上，用白色粉笔大大的写着一个001。 “靠，谁他妈这么无聊？” 这是被人作弄了呀，陶仁闲用力地撕碎那张A4纸，骂骂咧咧地转身想进电梯。 电梯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了，一阵阴冷的凉风掠过走廊，那扇写着001的红漆门，吱嘎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