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血麟
幽暗之中,一根蜡烛晃动着火光,暗黄的照亮这间牢房,潮湿、阴森的牢房中,一个光头大龄青年看着昏迷中的李峰。 昏迷与清醒不断交错,猛然想起自己被那个光头打晕,腾的一声,李峰刚刚站立起来,身体一阵疼痛,摇摇晃晃的来到墙壁边,靠在墙壁上,看着那个光头。 那光头眼看李峰浑身充满戒备,又注意到自己手中握着的宝刀,连忙把宝刀和乾坤袋扔给李峰,笑道;“你应该知道,我要杀你,你已经死了。” 他以为他的笑很和蔼,但在幽暗的灯光下,那威武的血麒麟纹身刻在光头上,浑身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令那一笑有着说不出来的狰狞和恐怖。 这一笑,绝得不到任何人的心,也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对他放心。 但他说的却是实话,他要杀李峰,李峰并不能还有和他对话的机会。 李峰点点头,紧紧的握着冷月,才感到安全。 那光头道;“我叫做血麟,我需要你告诉我一些事情。” 李峰点点头,他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 血麟的双眼忽然出现悲伤与哀愁;“教你修炼的人是谁?” 他并没有说出凌罚,因为他一旦说出凌罚,这个小子为了活命一定会说认识凌罚,而他也没有手段知道李峰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峰已经渐渐的察觉到奇怪,他看了看血麟,疑惑道;“你说的是最开始的一个,还是以后的?” 血麟道;“最开始的。” 一个人的身上能染上另一个的气息,绝不会在一起的时间很短。 李峰沉思一会,才道;“凌罚。” 轰隆一声,血麟竟然身体好似没有站稳一般,晃了晃,急忙道;“青林、流光、悲扇是你的什么人?” 李峰才发现这个人不是自己的敌人,因为自己说出凌罚的时候,他的眼中没有仇恨没有阴森,而是思念与哀愁。 他说出流光三人的时候,声音中都带着急迫。 李峰道;“我是这一代的继承人。” 他也说了一个外人不懂的哑谜,这个哑谜只有真正知道的人,才懂是什么意识。 那血麟已经双眼都有些晃动,看着李峰,认真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他能感到一定又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李峰已经开始说起来,从青林出世,说到天理之战,也说了流光二人出世,他又如何被关押进入这里。 晃动的蜡烛火焰,越来越小,噗嗤一声,灭了。 李峰也说完了。 血麟却愣住了,无法回神。 二哥,二哥居然死了? 凌三哥被逼的散去一身修为? 他们的又一次反击,居然又一次失败。 连这一代继承人也被关押进来。 血麟大叹一声,看着李峰;“你辛苦了。” 这一句话中充满了遗憾、歉意、萧索。 李峰摇了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知你是?” 血麟叹了口气,道;“我是流光和悲扇的五哥、青林、凌罚、殷九歌的五弟,也是你的亲人,你放心,我不会在攻击你,我还要帮你。至于我为什么也在这里,也是充满了曲折。当初因为天海之战,一片大陆崩溃,变成海洋,便是我们所在的这个海域,那一战,我被金国大佛击杀,所有人都以为我死去,连我也是这样以为,但我并没有死去,只是受了重伤。我的尸体就在海洋底部飘荡,飘了不知多少年,我醒来的时候,被冲在岛屿旁边,便被獬豸岛的士兵抓了进来,关入这里,一过不知道多少年了。” 这是一个曲折而简单的故事,却道出他的萧索。 堂堂朱八身下最强战将‘血麟’,居然被獬豸岛的士兵关押在这里几十年。 这也是一个莫大的耻辱。 李峰也感叹起来,道;“血前辈,既然我也被关押在獬豸岛,就算我被洗清清白,也会死在这里的。” 血麟的眼中出现疑惑;“听了你说了这样多,你并不是一个傻瓜,为什么要任那狂破天如此摆弄,你也似乎知道他能在当时就能洗清你的罪名,另外叫做血叔。” 李峰点头,又叹道;“自由厅有阴谋,狂破天的算计把自由厅的阴谋计算在内,也把我算计在内。而我也有计划,我的计划需要狂破天的计划才能实行,只有狂破天的计划实行,我的计划才能顺利实行,不然,我从哪里找来这样多的名家店铺?从哪里找来如此强的人在暗中守护天空之城?从哪里能让念帝大人为天空之城当中间人?又从哪里能得到一个最大的助力?狂破天等人,我虽然不了解,但人们都说他们很厉害,而我甘愿化为他计划中的棋子,他又重恩重情,以后,我如要有难,他会不会来帮助我,他兄弟会不会来帮助我?” 他的每一步都似乎有他的打算。 血麟却笑道;“你跟历代继承者不同,你懂计谋,懂算计,或许这一次你们一定能成功。我还想知道一件事情;如果没有这些帮助,你会不会帮助狂破天?” 计谋和脑中还不够,还要有情有义。 李峰的双眼出现坚定;“就算没有这些,狂破天有恩于我,帮助过蛮虎,我似乎没有办法拒绝他的要求?” 那一双眼中充满了诚信与情义。 血麟道;“但有了这些东西,帮助他既不是更好?” 李峰点点头;“我不否认,我在算计他。” 他还有一种气度;诚实。 血麟已经笑着;“我似乎没有理由不承认你?” 血鳞忽然伸出了手,一只布满伤痕绝不算好看的手。 李峰忽然愣住,不明白为什么,却又感到这一幕很熟悉。 他想起来了,在血麟的提醒下;“混乱一脉的继承者必须得到上一代的抚摸。” 凌罚、流光、悲伤、都抚摸过自己,连只能算半个继承人的赵云龙也抚摸过自己。 他低下了头,接受血麟的抚摸。 这抚摸不能带来力量、权利、却又充满了神圣的气息。 血麟收起了手,看着站立起来的李峰;“在这里我无法帮助你,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而你能跟我在一起,只能受伤。” 李峰被扔进这里,就是为了受伤,如果不受伤,他就没有理由在存在这里,跟血麟待在一起。 他已经点点头。 噗嗤一声,血麟两指并拢,刺入李峰的腹部,李峰却一声不吭,只是咬着嘴巴。血麟忍住悲哀,自己竟然只能用这种办法保护后辈,他忍着痛苦,刺了李峰一十三下。 李峰已经倒地不起,身体中的一十三个指孔流着血液。 忽然,铁门打开,血麟一惊,连忙把乾坤袋和冷月收入怀中,才没有让那进来的士兵注意到。 那士兵一进来,看见倒在地上的李峰,血液不停从身体中流了出来,染红暗红的地面,顿时扔给血鳞一壶酒,道;“很好,岛主发话;如果你能像这样日日夜夜折磨他,就放你出去,去牢房中,而不是像现在这里空无一人。” 那士兵已经拉着李峰的手臂,要把李峰拖出去。 血麟喝着酒,疑惑道;“你带他去哪里?” 那士兵猛然盯着血麟,想要血麟不要多问,又忽然想起这獬豸岛最大的一只凶兽,便道;“出去放风,然后让他参加困兽之战。” 血麟握着酒壶的手一抖;“不要损伤了我换酒的玩具。” 那士兵哈哈一笑;“放心,困兽之战虽然必须死一个人,但岛主发话,他只能在折磨中死去,而不是很痛苦的死去。” 血麟的眼睛猛的一抖,又忽然放松下来。 他看见那假装昏迷的李峰对着自己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