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设计挂彩
初夏,宫中的景致也是非常美丽的,虽有别于宫外毫无修饰的田园山川之秀丽,而刻意培植和修剪的皇家园林也有匠心独具的精致之美。前去牡丹园的道路两边,高矮粗细近乎相当的杨柳随风舞动着她们翠绿的长发,枝繁叶茂的梧桐像一把把绿色的大伞制造出片片树荫,排排整齐的松柏和冬青更加苍翠欲滴,修剪齐整的草坪犹如张张绿绒毯一直铺向远方,这片片浓重的绿意尽情的歌颂着属于夏的蓬勃。 绿树碧草间一行人且走且停,一身华贵粉衣的钱池与身着明黄龙袍的女皇携手相掺,二人一路上都在低语轻笑,显得十分恩爱,凸显的他们身后只敢拿眼神对话的恒蔷和鲜于梓棋是那般的拘谨守礼。 他二人并排行走,虽是肩并肩,但却连手也不敢拉。恒蔷低着头慢慢走着,目光时而飘向钱池的背影,不知怎的心里总是放不下他,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会这么疯狂和变态,居然迷恋母皇的宠夫,之前心中对男人的厌恶和排斥,在钱池身上完全不起作用,真是有悖于伦常。 一旁的鲜于梓祺此时也比较异常,虽然会时不时冲恒蔷挤眼睛,直惹得她捂着嘴偷偷笑。可是这一路他的桃花眼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地上寻找什么。鉴于二人的心思都没完全在对方身上,所以都没发现对方的心不在焉。 忽然,鲜于梓祺的桃花眼中放出了一丝惊喜的光彩,他笑了,嘴角扬起一个邪魅的角度。 “殿下!“他朝恒蔷眨了眨眼。 “嗯?“恒蔷转过头,见他又向自己放电,剜他一眼,“今日你眼睛里进了多少只小虫了?眨个不停!还有完没完啦?“ “呵呵,哪是什么小虫,明明是钻进去个小美人儿,不信你看!“说完一张俊脸便朝恒蔷的小脸直直的杵了过去。 “啊!吓我一跳!“恒蔷还没反应过来,他的睫毛离她就只有零点几毫米了,鼻尖已碰一起。 “看见了吗?不光眼里有,心里也有!“他抓住了她的小手贴在了胸口。 恒蔷圆睁着杏眼看着他黑亮的瞳仁,她小小的影子正在其中。 “呵呵,这样说我眼里还有只粉色的小狗呢!“她一把推开了他,顽皮的笑起来。 鲜于梓祺一愣,低头将自己的衣衫扫视一眼,瞳仁一转坏坏的笑了,故意压低声音一副害怕被别人听见的样子,“钱才人可是你的长辈,那样说他不礼貌吧?“ “呃……“恒蔷朝钱池望去,见他一身华贵的粉衣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浮光,而此时他正将在路旁摘的一枝秀美的紫玉兰递到女皇手上,嘴里似乎在说什么情话,逗得女皇直笑。 恒蔷心中莫名的烦躁起来,“唉,他可是长辈了!“遂转过头,竟有些怨恨鲜于梓祺为什么让她看到那样的场面。 “哼!真是坏蛋!“恒蔷气的一脚踢到了他的小腿上。 在她的脚踢到他腿的瞬间,鲜于梓祺的神情竟有一时的纠结,接着他便向后一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然后还向作滚了一圈,以趴在地上的姿势停下。 看着鲜于梓祺倒地,恒蔷的心中揪了一下,赶紧跑过去要扶起他,那边的女皇和钱池听见动静也回过头来,都有些惊讶。 “你没事吧?“恒蔷跑他身边蹲了下去,内疚的看着他。 “没事,娘子莫担心。“鲜于梓祺展展的趴在地上歪过头,牵强的笑着。说完双手撑地准备爬起来。 “嘶……“忽然他眉一蹙倒吸一口气,又趴在地上,随即将右手心翻过来检查。 恒蔷低头一看,不禁也倒一口气,只见他掌心内扎着一块尖尖的石头,有如一把钝刀刺入,血正从石尖扎进rou皮的边缘往出来渗,试想若是将石头拔出来,肯定会喷血的。 “怎么会这样?”恒蔷蹙起了眉,眼圈很快就红了,“糟了,我闯祸了,这可是一只弹奏仙音的千金之手啊!” 看着她那内疚之极的样子,鲜于梓祺有些心疼了,“不打紧,只要没伤着骨头,就还能弹琴。”说着左手撑地,双腿蜷缩着跪趴起来。 恒蔷急忙将她搀扶起来,那边女皇和钱池也走了过来,钱池一看见鲜于梓祺的手就皱起了眉,“这……真是可惜!”忙对身旁的一个男仆说:“鲜于皇子的手受伤了,快传太医来。” 女皇看恒蔷眼中盈满了泪,便知可能是她推到了鲜于,摇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不小心。” “母皇,我……”恒蔷低头,瘪嘴,更加内疚。 “禀皇上,这不关殿下的事,是梓祺自己摔倒的,何况只是摔破了皮,不打紧的。”鲜于梓祺颔首道。 女皇微微点头,对他护着恒蔷的举动比较满意,“你也别太惯着她!对了,你还能去牡丹园吗?”
“禀皇上,梓祺能去,不信您瞧!”说完竟将那尖石头拔了出来。 “啊!你疯了!”恒蔷见那鲜血汩汩的淌了出来,第一反应便是抓起了他的手含在了嘴里。 “哦不!别!”当鲜于梓祺意识到她要干什么时,想要抽回手,可是已经迟了,她已将一口鲜血抿进了嘴里。 鲜于梓祺赶紧将目光瞟向恒蔷的腰间,见她腰间没有挂任何香囊,才轻轻舒了口气,转而目露温情,“殿下,真是折煞我也!” 恒蔷松开口,见血还在流,皱起了眉,“母皇,看来今天儿臣要扫您的兴了,鲜于皇子的手怕是要缝针的,就无法为您弹琴了,请母皇恕罪。”恒蔷抱歉的看着女皇。 “这孩子,怎么能怪你呢?你带鲜于皇子快回去吧,让太医好好为他医治。”女皇的语气很是温和。 “是!谢母皇!儿臣告退!”恒蔷欠身行礼后,便扶着鲜于梓祺回凤仪宫了。 太医来后,果然为鲜于梓祺的手缝了三针,还缠上了纱布,好好一只修长白皙的艺术家的手怕是有月余都不能弹琴了,若再有什么后遗症导致他永远不能弹琴了,恒蔷真是会后悔一生。 “娘子,你别愁眉苦脸的,我的手没事。”鲜于梓祺见恒蔷一直愁着脸,心中实在不好受。 “梓祺,要是你以后都不能弹琴了,你会怪我吗?”恒蔷轻轻托起他那只受伤的手,目露忧愁。 “好像少说了两个字,我有点想怪你。”鲜于梓祺挑眉说道。 “啊?”恒蔷好奇的看着他。 “不是梓祺夫君吗?我的殿下娘子……”他伸出左手牵住了恒蔷的右手。 “我在担心你的手,你却……”恒蔷没好气的说道。 “娘子不要担心,我的手会好起来的。就算我不能弹琴了,只要娘子不嫌弃我,我绝不会抱怨的。”说完,在她的小脸上轻轻一吻。 “我怎么会嫌弃你?你的巧手除了弹琴还会做那么多好东西,我对你又喜欢又崇拜呢!”说完从袖中拿出鲜于梓祺送她的香囊,在鼻尖轻嗅,“瞧,你送我的香囊一直不离身,男子能做出这样精致的香囊真是不简单呢!嗯……真香啊!” 鲜于梓祺见状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