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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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无相皇见到妻儿惨死,仰天怒吼一声,望向欧阳克的方向,眼中暴射出三尺怒火,周身气势暴涨。 身形骤然一闪,当即消失眼前。 感到心神示警的欧阳克心神一动,旋即飞身上冲,双手交叉比划出玄奥之极的弧度,同时吞吐着冰寒和炙热两道矛盾极致的气息突然爆发,覆手合掌,朝天一印。 冰火相撞的浩瀚气劲激荡四射,恢弘壮观,刹时间充斥了一片虚空。 轰! 一声巨响中,这一印沉沉地击中了遁来的无相皇,使他立马现形,惊骇失色的他顾不上伤势,旋即借力而去,隐没不见。 欧阳克心神覆盖了整片祭坛,却找不到丝毫关于他的气息,知道无相皇是真的惊退了。 被震惊的岂止无相皇一个,欧阳锋也是惊骇万分,目中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早知欧阳克的天赋极高,这些年武功进境估计不会低,但两人分别逾十载,关系疏离,对其的武功进展也是不太清楚。 重逢之后几次见面也不曾交过手,所以一直看得云里雾里,他曾想着纵使不如自己,亦不远矣。 但如今一看,岂是不如他,竟是远远超过。 其藏而不漏的气机,与华山论剑时的王重阳如出一辙,难不成他已经超迈俗流,跟当初的王重阳立身同一境界? 这个猜测令欧阳锋更加心惊。 昔年华山论剑他落败数次,但真正给予他挫败感的人只有王重阳一个。 一灯和林朝英虽然也胜过他,但前者靠的是天然克制,后者武功虽高,但和他还是处于同一层次,依旧能望其项背。 但王重阳不一样,他就如天上见首不见尾的神龙,纵使出招也是露出一鳞半爪,不可揣测,隐藏极深。 原认为王重阳在华山论剑之前就练过了真经,才有这般高明境界,是以他对九阴真经一直耿耿于怀。 但他早前看完九阴真经后,大失所望。 里面蕴含的武学道理确实博大精深,但也不超出他理解境界范围内,其中最为玄妙精辟的总纲,似乎也不过如此,没有给他指明前路的作用。 这样想着,那王重阳的高深境界是怎样来的? 他翻开了葵花宝典,里边阐述毫不逊色的天人化生之道,使他武功更上层楼,横行无忌。 合书捂眼,嘴里是止不住的苦涩。 可笑,可笑,殊为可笑! 他以为即将追上王重阳,却发现自己一直在捡着他的残羹剩饭在沾沾自喜。 又想到被他逼得拼死一搏的一灯,极尽升华后功行圆满,反超他前,更是令他信心大折。 如今,他又见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成长到出乎他的想象,他是又羡又嫉又是欣喜,但同时,也不乏失落和羞愧。 他知道,自己已经落后他人了,无论是死去的王重阳,或是临急突破一灯,又或是自己的亲儿子,他们都走在自己的路上,并远远超出了他。 他五味杂陈,百般复杂,眼看着欧阳克现身走来,不知怎的,心乱如麻就急急忙逃窜而去。 欧阳克自是不清楚欧阳锋所想,但他环顾一周后,发现已经不见完颜璟的身影,反而是源源不绝的金山教徒走进来,将他外三层里三层地重重包围住,当下也不再耽搁,身化青烟,飘散在夜空中。 走出金山教的欧阳克,并没有回去蘅芜轩。 他情知蘅芜轩距离金山教太近了,为免被牵连损及,自是不能继续逗留下去,于是他一番易容改造,化作一个脸色黑黄的大汉,流连在大街上打探消息。 而这时,也见到满大街巡捕拿着海捕文书四处搜查,上边的人自然是欧阳锋。 完颜璟没死、无相皇也没死,欧阳锋昨晚一趟刺杀,算是失败告终了。 成王败寇,他落到这种地步自是不出奇,只是欧阳克还在好奇这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因为他知道昨晚那一着,对欧阳锋来说是毫无意义的,而没好处的事情,他向来是不会做的。 就在欧阳克陷入一片思绪中,忽然‘扑通’一声,把他撞了个满怀,同时地上也跌下了一个馒头。 欧阳克低头一看,是一个衣着褴褛,满头花白、一脸皱纹的老妇,她的脸上还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从额角斜下到脸颊,使她看起来更加丑陋不堪。 老妇慌慌张张地低着头,急忙道歉,“公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欧阳克微微一笑,连忙将馒头拾起递给她说时,两人四目相对,一阵久违的熟悉感由心而发,使他移不开半分目光。 忽然地,他眸子潋滟出了水光,心中忽然发涩,情不自禁地呢喃道。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都已经撞到我了……” 老妇亦是动容,全身忍不住地发颤,听到他的话后,更是慌慌张张地低下头,落荒而逃。 欧阳克也不阻拦,只是目光深深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未能回神。 “你为何不留住她?” 这时,一道带有金属铿铿之声,忽然从他的背后传来。 “当年我带不走,现在我也留不住。” 欧阳克听到这声音后,没有回转头,也不感到意外,只是低沉地回了一句。 欧阳锋冷笑一声,“那你千里上京,岂不是白来一趟?” “是不是白来,只看我怎想?只要我愿意,刀山火海走一趟,也是值得的。 反倒是你为他们出生入死,如今落到如此地步,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欧阳克转过身来,一脸嘲讽地望着他。 只见欧阳锋四周之外,十丈之内,除了他,就再无其他人靠近了。 欧阳克见此奇特场面,也不得不暗叹,欧阳锋的葵花宝典练得再精深、再厉害,也只会变妖人,是绝成不了女人。 无他的,太刚了。 他接连在中都犯下大事,纵使未被人捉到蛛丝马迹,依旧不敢露出真身。 但通缉欧阳锋的海捕文书满大街都是,他却毫不收敛,出现街上时依旧是一袭鲜艳红袍,连新娘子看了也觉得艳俗的抢眼夺目。 周遭百姓一看他模样后,立马被吓得魂飞胆丧,四处惊逃。 只有远处出现的官兵将士,一个个提刀拔剑,径直地向着欧阳锋奔来。 欧阳克笑道:“你的麻烦来了。” 欧阳锋哈哈大笑,“就凭那些废物,我杀了也嫌费力。” 欧阳克想了想也是,点点头道,“你好自为之。” 说着,也不管身后的吆喝打斗声,脚尖一点,欧阳克就不知落在何处了。 夜凉如水,寒风凛冽。 冯蘅拢了拢身上破烂的衣衫,颤颤巍巍地弯下腰,手脚匍匐地回到自己藏身之所。 说是藏身之地,其实也不过是个仅供一人蜷曲栖身的小山洞。 此处是她昔日采药是发现的洞xue,以前被一头蟒蛇占据的,就是死在欧阳克手上的那头大蟒蛇,此刻已经成了她的住所。 其实三里外还有一间荒庙可以遮风挡雨的,但里边有太多乞丐了,这几年她在底层挣扎,看尽了人性的黑暗和扭曲,知道那里的乞丐可不会嫌她现在又老又丑,即使是一头猪也能令他们兽性大发,所以她经常避开而走。 当然,以她的能耐,自是不需要受这般委屈。 但她心中有愧,这种沉重的愧疚感几乎令她透不过气,她只能通过揉搓自己去掩盖精神上的痛苦,也希望用自己的痛苦去为心上人赎罪。 想起这,冯蘅又不禁泪流满脸。 今日惊鸿一瞥,那一双眼睛是她今生今世也难以忘怀的,纵使面容全非,但她知道就是那个人,不是作梦,不是幻觉,是他真的回来了。 冯蘅百般交感,又惊又喜,又愧又悲。 忽然又想起这段日子里中都风雨不断,元妃和小国舅也接连丧命,心中愈发不安…… 她含泪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但沉重的愧疚,依旧淹没了她。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正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她栖身的山洞头上伫立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