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原是镜花水月

    头脑昏沉四肢酸痛就像是宿醉了一般我被赵择杭的一声叫喊惊醒。只见此时刘刚、赵择杭、高顾成三人不知何时早已经醒来都收拾好了行装就差我一个人方才梦中初醒。

    赵择杭拉着半开的帐篷戏虐的说道：“我还说你要是再不醒来，就连带着你一起把帐篷给收了。”

    我睡眼惺忪看着面前的一切对现在、过去、将来发生过的事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我承认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最近次数很多并且绝大多数人都有所体会，但此时此刻这种感觉无比强烈且真实！似乎有两个关于昨天的记忆在相互纠缠，关于未来也彼此纠缠着。

    “喂！”刘刚一声大喊把我从这种毫无意义的回忆中拉了出来，这一嗓子瞬间让我记起了昨夜见到的诡异怪光，于是一脸尴尬连忙起身披上外衣蹬上鞋跳了出去。

    很快我们一行人便又走在了这大野林子里。又？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又这么想？难道这一切过去也发生过？我下意识啃起了指甲低头思索神情有些凝重。

    随着逐渐深入，原本就不存在的山路也逐渐消失，我们只能踩着浅一些的草一点一点地探着走。此时天凉倒也不用太担心蛇虫，就是怕那有毒的蜇人草划着皮肤了那可得受好一段时间的罪！只看林子越走越深四周的树木也是越加的高大茂密几乎把阳光遮的滴水不漏！鸟叫声、虫鸣声也越来越密，总感觉我们此时就如同四个猎物一般无知地奔向未知的陷阱。

    途径的环境愈加熟悉，我内心的恐惧也愈加清晰，我一支手紧紧的攥着口袋里的弹簧刀指节勒得通红，另一只手捏紧包带眼睛环顾四周如同受惊的野鹿紧缩瞳孔。

    “你们有没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在过去的某个时候？”我拍了拍刘刚的肩膀低声问道。

    “你这种感觉我也有过，但我很肯定我们是第一次来！且不说这是你第一次和我们进山里，这不昨天半夜里看到那柱光不就在林子里边么，那林子里边的路咱怎么可能走过呢？”刘刚哈哈一笑回答道。

    “卧槽！卧槽看那！有鹿！”

    “刚刚还蹿过去一只狐狸！”

    赵择杭在前边突然手指着一处大喊道。

    “大惊小怪！山里还有豹子、野猪呢！可别一会你嘴勤让咱也遇上了！”高顾成在一边调侃道。

    “嗨，看你说的，我这不给墨子看呢么。人家城里娃又没见过这些野物。”赵择杭似乎想转移尴尬就随口把我拉了进来，然而我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却是再度震惊。那种未知的熟悉如同梦魇缠绕似乎总在提醒着我有某种极其危险的事情在靠近！我隐隐感到有些头痛，似像是长期紧张焦虑导致的神经刺痛，然而除了今天以外我都很放松并没有什么焦虑恐惧的情绪，这种如同悬针一般的慌乱与恐惧让我此时心神疲惫。

    我下意识的伸手摸向口袋里已经过世的李保全给我的那块玉，淡淡的温热让我稍有些许镇定。

    “嗯……我们似乎是到了。”刘刚沉着嗓子蹲在一处依旧似曾相识的背坡后边悄悄观察着四周寻找着任何一丝不同寻常的异象，我们三人也跟在刘刚身后环顾四周。然而事实并不如我们幻想的那样充满未来科技载具或者妖狐鬼怪，眼前除了几乎遮蔽了整个天空的巨树和多到分辨不出品种的荒草野花以外，就剩下时不时掠过身影的松鼠野兔了。先前还能遇到的野鹿、狐狸此时也不知躲在了什么地方再没见踪迹。

    “你确定是这么？怎么和咱想的不太一样呢？热血呢？魔幻呢？冒险呢？燃起来啊！”赵择杭站起身一个跨步走出了背坡站在林子中央摊开双臂看着刘刚有些自嘲的大声问道。

    “是这个方向没错啊，昨天大家都看到了啊。最后那束光打下来就是这块，你看定位上，还有昨天照片里那光线旁边的山，不就是那边那座么！对比完距离也就是这块！”刘刚显然也有些失望，但依旧维护着自己的方向感拿出手机给我们看着照片解释道。

    “难道真的什么都没有？或者说昨晚上是有什么东西，但现在没了？”高顾成也走到林子中心转身观望着四周说道。

    我看着这片林子隐约觉得与“记忆”中的那块林地有些许不同，思索了片刻索性也起身越过了背坡。我四处观望，也不相信一直以来内心深处那挥之不去的恐惧尽然只是一种毫无意义的大脑映射，然而眼前除了千篇一律的大树和杂草以外我从那虚假的记忆中找不到一丁半点相似之处。

    “要不……再往前走走？”显然此时我被那毫无意义虚假的恐惧感搞的有些羞愧，为了重整信心我下意识地又提议道。

    “走！反正也是出来玩，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刚好也安全了！”刘刚似乎此时的心情和我也一样带着许些拗气大声应和。

    “卧槽！等等，这是个啥？”我的右脚突然一沉陷进了一个坑里让我一个踉跄差点崴伤了脚踝。赵择杭连忙迈上前一把搀住我的胳膊帮我把身子撑直，刘刚、高顾成俩人也连忙跑了过来看向我无意间踩塌的那坑内。

    “得！你怕是要倒霉了！一脚踩塌了狐狸窝！”高顾成哈哈一笑打趣道。

    “唉……为啥啊？这还有什么说法？”我满脸黑线有些不愉快，弯腰揉着脚踝抬头问道。

    “这有啥说法。狐狸和黄大仙农村出了名的记仇。你踩了人家的窝，要么是你被狐狸欺负过现在报仇了，要么你以后就要被狐狸欺负了。”高顾成刚想解释，刘刚就抢在前边吼吼吼的一边粗笑着一边说了出来。

    “哎，你们过来看看这又是个啥？”站在一边半天没说话的赵择杭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那踩空了的洞里拾捡出来一个四方四正的小木牌。那木牌被赵择杭握在手里平平无奇，只是那牌子的一头打了一个小圆孔似乎是以前用来串绳的地方，另一面规规整整的刻了四个字——镜花水月。

    “什么？镜花水月？”看到这四个字我顿时浑身如同触电一边噌地一下蹿直了身子一个跨步来到赵择杭面前夺过那木牌死死地盯着刻字的那一面。

    “卧槽！这四个字一模一样！我绝对在这林子里见过！”只看我如同魔怔了一般双眼通红瞪的巨大盯着那木牌。

    “这一路上我始终感觉不对劲，看到这木牌我就突然想起来了！”

    我情绪有些失控，似乎那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我感到后背不住地有寒流窜动让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显然我此时的状态把赵择杭三人吓着了，他们站在离我稍远些的地方有些胆怯地看着我低声问道：“喂，薛子墨！你没事吧？”

    “会不会是，中邪了？我听家里老人说过，但凡和狐狸挂钩都有些邪乎！”

    “瞎说啥呢？赶紧看看人有事没？”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但就是没人敢上前察看。

    “你们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么？这一路上我们走过的地方、看到的东西、说过的话……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本来应该……卧槽！这个地方本来绝对不是这样的！”我指着林子里的地面歇斯底里，脑子里明明有明确的答案却又无论如何都说不清楚！然而即使我神态严肃完全没在开玩笑，他们三人却始终认为我是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显得十分畏惧。

    就这样我们四人似乎僵持了起来没有人再说些什么也没有其他肢体上的行为，就这看着彼此沉默不语。

    “行吧，我没被什么鬼附身，就当我没说。”我眉头微皱也不想再进行这无意义的僵持了，显然无论我再说些什么也只会增加他们的恐慌和多疑，索性就将这乱七八糟的怪事和记忆扔之脑后好了。我甩手把捏在手里的木牌扔回了那塌了半截的洞里抬头看着有些慌乱的三人尴尬一笑自嘲地说道：“也可能是我昨晚睡的梦魇着了，就觉得很奇怪。撤吧，我感觉这块让我瘆得慌。溜了溜了，再往前边走走得了。”

    “额……你没事了？刚刚咋了？真没事吧？要是不舒服咱就回？”赵择杭试探一般地简单问了几句，我也不想再说其他话来扰乱我的思绪索性就随意的应答一二。刘刚转过头眯着眼看着远处的林子吧砸吧砸嘴，半响又回头看了看我思索了一会说道：“可以，你要没事咋就接着走，感觉不对了咱就回啊。”

    “行。”我一口答应了下来，说罢我们一行人便又朝着昨晚看到怪光的那方向继续深入前行。

    似乎是来到了新的地方，那种让人不适的既视感此时荡然无存，我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四下张望又试图寻找着什么新的稀奇物件来填补我的好奇心。

    “靠，这虫子真毒！”

    “你让一下，你快踩着屎了。”

    奇怪又打趣的对话逐渐多了起来，整个小队的氛围也得到了缓和。

    行至午后，我们已然又到了一处风景绝佳的落脚点，此时手机终于久违的有了一格信号且极为勉强地可以发出讯息。

    “喂！好不容易有网了，要不发个朋友圈酸其他人一下？”赵择杭一只胳膊搭在刘刚的肩上咧着嘴一脸得意笑着说道。我看着他们三人也是哈哈一笑从包里翻出手机，只是手机刚拿到手，一连串的未接来电提示便映入眼中紧接着又响起了新的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