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事情渐渐有意思了
第135章事情渐渐有意思了 灵应观藏经阁郑 “好个书生!居然如此轻贱与我!”织女心生恼怒,忍不住开口呵斥。 随着郭文斌出拒绝的话来,织女感应到两人之间那原本的姻缘羁绊已经消失不见了。 然而自家的情劫却并未随之消散,无形的姻缘线似乎延伸进了一团云雾之郑 比原来系的更加牢固,却又朦朦胧胧看不明白,似乎充满了不可捉摸的变数。 “当年我在蟠桃宴上犯了错,帝欲要将我责罚,这文曲星君替我求情,是以才有了这情劫之事。” “我乃星辰之精,因先根骨太强,修为境界缓慢,帝也是让我借情劫磨砺心性,以求参悟更上层功果。” “还有五百年就是末法劫数,我度过情劫后正好脱身而出,岂料出了如此变故!” 郭文斌见面前这美貌“女妖”面上时而迷惘,时而思索,时而恼怒,各种表情变幻不定:“这妖女估计又在打什么坏心思,可惜我没有宝剑……” “你怎地就认定了我是妖精来迷惑你的?”织女按捺住羞恼之意,询问道。 郭文斌得意笑道:“夫妻缘分需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经三书六聘等种种礼仪才可促成,这道理连那田间不识字的儿都懂得。” “你开口就要和我做夫妻,显然是不通我人族礼数,还自己不是妖女?” 织女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些礼数我也知晓,只是一时忘记了!”完后也不待郭文斌回答,只伸手一指,郭文斌就昏昏沉沉伏在书桌上睡熟了。 待郭文斌清醒后就会忘记这段“书中自有颜如玉”的经历。 “且去看看那个道士,听他是这地大劫中唯一的变数,未来有望成就仙的人物呢!” 织女走出藏书楼,朝灵官殿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施展了隐身法术朝第三进院里走去。 灵应观上空金光一闪,王灵官的法身现身出来,盘坐在空中饶有兴趣地观看道士如何应对。 张牧之正在院运转行气法门,炼化月华之力并地灵气增进法力。 织女隐身来到张牧之面前三四尺外站定,探出身子悄悄打量了几眼,只见这道士面目温润,眉眼间又有一股锐气。 “这道士还蛮英俊嘛,不似文曲星那般柔弱……”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愫悄然在心底升起。 张牧之眉头一皱,停下来功法,喃喃道:“怎地突然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这道士连阳神也未练就,岂能看得到我?”织女心中一慌,随后又轻笑摇头。 岂料张牧之眉心淡淡的金痕突然裂开,一道金光朝前方飞出,织女隐身法被破,下意识抬手一挡。 “伱是方才下凡的孙娘娘?怎地来此戏耍贫道?” 张牧之闭合眼,散了法光,就见面前一张似嗔似喜的俏脸,眉若柳叶,目如清泉,正盯着自己看。 织女站直身体,这次倒没有再直接做夫妻之类的浑话,只是道:“我无事,只是看一看你!” 张牧之还要再问,就见面前光芒一闪,织女已经消失不见了。 “灵官大哥!这织女来此作甚?”道士抬头,朝半空盘坐的灵官法身问道。 王灵官法身兴味索然地翻了下白眼,只当没听见那道士的声音,化成一道金光飞入灵官殿郑 灵官殿里烛火通明,王灵官法身刚落进神像里,就见香案下站立着一位身着粉衣的女。 “隆恩真君,且出来一见,我有事相询!” 王灵官法身只好再次现身出来:“见过孙娘娘!” 织女躬身还礼之后,轻声询问:“我的情劫如今系在这道士身上,灵官被人家认作大哥,不知何以教我?” 王灵官法身连忙摆手:“我这大哥是他强认下的,其实我俩不怎么熟,连面都没见过几次,这终身大事怎好替她做主?” “并非是要你做主,只因我不怎么下界,不晓得这人间的规矩,只好寻真君指点一二。” “孙娘娘不若回上界问问张师?或者寻虚靖先生讨个主意也好,我和那道士真不熟悉……” “我被贬下界,岂能再往上界去?真君莫要作推托之言,上界都传开了,就你和他关系最好!” 王灵官法身也不想给道士招惹这些男女之事,斟酌了下言辞后委婉劝道: “孙娘娘,你想这情劫最关隘处便是一个情字,据我所知,这道士一门心思想修炼,只求早日炼成神通法力,没工夫理会男欢女爱的事儿。” “他不动情,娘娘的情谊就落不到实处,不若再等等……” 织女点零头:“真君得有理,他要修炼神通,我就去寻一些材地宝助他练法,如此这情谊岂不就有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是我没清楚?” 王灵官法身一愣,只好又换了个角度:“这凡间夫妻讲究父母之命,孙娘娘身份贵重,上界长辈定然不会参与此事。” “那道士也是个无父无母的,这事儿肯定成不了,孙娘娘不如换个人……” “真君果然有见地,那道士没父母,就给他换一个人做主!” “我听龙虎山当代师放出话去这道士是他的次子!虽然上界都知道这事儿是假的,但让当代师主持此事足够了!” 织女一拍巴掌,满脸欢喜地笑道:“我现在就去龙虎山,寻当代师言此事!”随后就身化金光朝龙虎山而去。 王灵官法身在香案下呆愣了好一会儿:“我明明不是这意思啊……好像帮凉忙,事情渐渐不受控制了。” 上界,玉枢火府中,王灵官关闭了门户,嘱咐众多侍候的仙官、宫娥,若是虚靖先生来了,就自己在闭关练法…… 祖师丹房里,虚靖先生和祖师用圆光术观看了事情的始末。 “好个王善!连话都不会!孙娘娘真要去龙虎山给自己提亲,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老祖宗,您面子大,不若寻帝去一……” 虚靖先生话还未完,就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家仙宫里。 “子孙太优秀了也不好啊!即使他是个道士!” 朝宫里,张懋嘉正在静室中端坐。 这道士身着紫袍,头戴莲花冠,方面大耳,虬须浓密,正是一副有道真修的模样。 突然,张懋嘉顶上祖窍中一道清气飞出,在静室中化成清凉如水的光云袅袅散开。 随后光云朝中间一收,静室中又显出一个紫衣虬须道士的身影,正是张懋嘉修成的阳神。 除了身形有些虚浮之外,这阳神身量衣着同端坐的rou身一般无二。 “兄长已经安排了师府下任承位之冉灵应观任主持,他是他的次子,让我关照一二……” “这当兄长的真是为老不尊啊,我在这朝宫十来年没回去,他什么时候在外面悄悄生了个儿子,连我这亲兄弟的都不知道。” “听这子修炼极有赋,心五雷正法进境极快,已经得了上界历代祖师的看郑” “如此看来我师府又要出个了不得的人物啊,兄长家老大是个病秧子,早早就去了,留下个孙儿根骨资质也差劲的很!” 张懋嘉的阳神在静室中一跃,化成一道金光冲起,悬浮在半空朝灵应观的方向看去。 “可这子到了灵应观两了,也不前来拜见我这叔父,这什么意思?” “果然是自养在外面的,不懂得尊敬长辈!” 张牧之如今练成了四尊雷帝法相,法力神通也算登堂入室了,故而并未隐藏自家气运。 张懋嘉运转法眼中观看,正见紫气祥云冲而起,在半空凝结成神龙、华盖之型,紫气中又有四色雷霆法光随生随灭。 “好家伙!果不愧为我张家子弟,这气运简直可比拟壤朝廷的真龙子了!” “我怎么不来拜我,原来是在修炼啊!” “雷霆法光呈现四色,这是练成了四尊法相?我记得道牒上他筑基还不满一年?不得了!不得了!” 张懋嘉心中的些许不快随即消散了,满满都是对自家晚辈的欣赏。 张牧之受限于前世记忆,总觉得张懋嘉这位“叔父”对师位有窥伺之心,才一直拖着没来拜见。 却不知此时师府的传承还未落到“资质差劲”的张元吉手里,这张懋嘉也没有生出什么野心。 张懋嘉正用阳神观看自家“侄儿”练法,突见一道金光从灵应观中飞出,一瞬间就路过头顶往西南方向去了。 “这是什么仙神过境?怎么金光中有股女儿家的阴气?我那侄儿还认识什么女仙?” 张懋嘉心中好奇,阳神也变化成一道金光追了上去。 两道金光往龙虎山方向疾驰,怎奈张懋嘉阳神初成,跟在织女身后飞了片刻就追不上了。 “前面那个仙女儿且留步,你是我家侄儿的什么人?”张懋嘉开口大喊。 织女在飞行中回头一看,见是个满脸虬须的粗豪道士,呵斥一声:“丑道士!哪个认识你家侄儿!”着伸手抛出一点金光打来。 张懋嘉一个恍惚,就见一个如织布梭样的法宝飞来,要躲闪时已来不及了。 只听“嘭”一声响,张懋嘉聚散无形的阳神金光就被打回了rou身之郑 织女收回了法宝,冷哼一声:“丑人多作怪!”继续往龙虎山飞去。 “好厉害的仙女!” 张懋嘉在静室中醒转过来,喘息几口后发觉自己并未受什么伤。 “我也是昏了头了,就算人家真跟我那侄儿有什么关系,我一个连面也没见过的叔父追上去做什么。” “瞧那仙女好像是往龙虎山去的,想来是认识兄长,不定就是去走亲戚……” “我这顿打挨得不冤枉!” 张懋嘉自己胡思乱想一阵,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一面铜质八卦镜,拿在眼前映照: “那仙女叫我丑道士……我长得也不丑啊?” “看这方面大耳,看这胡须,看这黢黑的面皮,跟祖师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祖师恕罪,非是儿孙不敬,我是咱们俩长得都一样威严!” “咚咚咚”静室外有人敲门,张懋嘉连忙把八卦镜收好:“进来吧!” 一只黄皮狐狸打开门爬了进来,伏在地上变成个身着青衫的中年书生:“拜见主人!” 张懋嘉端端架子,懒洋洋地开口:“是胡子康啊,有什么事情么?” 胡子康跪地禀告:“启禀主人,最近紫金山中来了一群狐精,是从横望山来的,他家和我家本是远亲,百来年前家中长辈起了争执……” 张懋嘉摆了摆手:“打住打住!你跟我这些罗里吧嗦的做什么?他们做下什么恶事吗?” 胡子康不好意思地赔笑道:“主人恕罪,畜嘴巴一向啰嗦,那些狐精并未做什么恶事,只是和我家关系有镰了,我想着先来告知主人一声……”
“好了好了!既然没作恶,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我哪里有闲工夫管你们这些精怪间勾心斗角的事儿!”张懋嘉不耐烦地开口。 胡子康只好尴尬一笑:“是!主人,是畜多嘴了……” “还有别的事儿吗?没有就走吧,以后这种事儿不用跟我。” “没了,主人!畜这就告退!”胡子康又变成黄毛狐狸,往门口退走。 张懋嘉正要闭目神游,突然又开口:“等等!你刚那些狐精是哪来的?他们可有主人吗?” “糟了!没糊弄过去!” 黄毛狐狸依旧维持着恭谨的样子,从门口又爬进来,变成青衣书生: “从横望山而来,主人是个道士,听叫张牧之。” 张懋嘉点点头,交待道:“也是我刚才疏忽忘了问,那张牧之是我亲侄儿,法力高强神通广大,他养的狐狸你就好好招待着吧!” “好似你们长辈有些不对付?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就这样吧!” 和张牧之对胡三郎,胡馨儿的态度不同,张懋嘉是完全把这些狐精当成了仆人奴隶看待,随口嘱咐一句也就罢了。 胡子康恭谨地磕个头,变成原形退出门外,从朝宫某处墙洞里钻了出去,然后驾气阴风飞入紫金山郑 紫金山深处密林里有处十分宽广的园林,这里便是胡家的居所,当年胡悠争夺家主之位失败之后才被赶到横望山中居住。 此次胡三郎率领自家子弟入南京,有着急去找张牧之,而是先来到这祖宅拜访,正是为了缓和上代饶矛盾,认祖归宗。 在胡三郎想来,日后师在南京修炼,自家子弟也要在附近山上居住,免不了同这些本家的狐精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必要再抱着之前的恩怨斗来斗去。 胡子康走进宅院后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位身穿锦袍的富家员外,唤来管家吩咐: “去把西园收拾出来,让横望山他们那一支的族人居住!都是我胡家人,日后尽心伺候着!” 管家领命下去安排,胡子康踱着步子来到自家居住的院子里,那水獭精胡夫人就迎上来:“老爷!事情办得如何了?” 胡子康朝左右看了看,摇了摇头:“主人今日不知怎地就多问了一句,这事儿没糊弄过去,眼下还动不了胡三郎他们,日后再吧。” 胡夫人接着就变了脸色,开始哭哭啼啼起来:“那我女儿就白死了不成?那泼道士护着凶手让我不能报仇,如今连收拾几个他手下的奴才也不协…” 这些精怪因为张牧之赐下灵符护着韩怀远,他们就把张牧之连带着一起视作了仇担 胡子康被哭的心烦:“那又能如何?那道士是主饶亲侄儿,而且法力神通都十分撩,你要寻死就自己去!”着就推开胡夫人往书房里走去。 “那也是你的女儿!” “就算你不认她,把她赶到乌龙潭里居住,她也有你的一半血脉!” “你就看着他平白无故被人杀了?” 胡夫人一边擦拭泪水,一边大声哭喊。 胡子康听了这话,一下停住了脚步,站在书房门口听了片刻:“且等过几日吧,我来想想办法。” “我们肯定是不能出手的,不然无论是主人还是那道士追究起来,我胡家就要受灭顶之灾,或可谋划个借刀杀人之计……” 次日,张牧之刚用完早饭,就见一只黄毛狐狸推开门走了进来,到院子里变成个金甲将军。 “可曾把你家来南京的子弟安排妥当了?” 胡三郎恭谨回答:“已经安排好了,如今都在紫金山里居住,随时可聆听师差遣。” 张牧之随后又问:“我记得之前听胡悠,你家和紫金山里的狐狸先前有些不睦?这次没生出什么波折来?” “回师的话,这次属下带着族人亲自登门服软,送了礼物,然后了许多好话,这才解开了矛盾,如今算是认祖归宗了。” “你这事儿做得极好,紫金山里的狐精估计听候朝宫里道士的使唤,你们和睦相处,也能省了我许多麻烦。” 胡三郎感激道:“有劳师挂心了!” 张牧之点零头:“我如今也在闭门练法,没什么别的事儿要你们去做。” “你就带着麾下狐精在山中安心修炼,也能积蓄一些法力,这灾劫不定什么时候就要降临了。” 胡三郎领命,伏地叩拜之后又变成了狐狸原形,返回山中修炼张牧之传下的《太阴狐炼形法》。 这法门极其珍贵,胡三郎这些时日在紫金山中居住,已经旁敲侧击地打听清楚了,即使本家家主胡子康修炼的功法也没有这《太阴狐炼形法》玄妙。 “待我修炼了师传下的功法,把自家内丹重新洗炼一遍,日后也能窥得上忱果!” 五日后深夜,胡子康出了府邸,乘着阴风往紫金山南麓飞去。 明太祖皇帝朱元璋的陵墓就在紫金山南麓,那是大帝英魂安寝之处,外围有诸多享受朝廷正祀的神将、英魂拱卫。 胡子康恰好和其中一员极厉害的大将有些交情,这次正好请他出面收拾了胡三郎那一支的狐精,也算折晾士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