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来自外部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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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某日风和日丽,为求赶在外院大试到来前达成自身万全的准备,胡吒正在百炼坊中锻刀与磨刀。 龚沮仁则因此前的事件尚未真正的平息,而被迫在戒律堂中抄经,却因此补上了此前没文化时吃的亏。 赵萌牙了,他似乎在篱笆外趴着睡觉,虽不知究竟是何等家教会令他养成了每日晒背的好习惯,可赵萌牙是人,又不是动物,他的这一习惯渐渐的便成了众人眼里另一个代表‘蠢’的名词,平日里就连胡吒和龚沮仁也会借此调侃他的这份蠢,可真是小蠢给蠢妈开门蠢到家了。 然而实则还有一人,她总会在风光明媚的正午时分、怀抱厚厚的一摞从未见其翻过的书走过外院弟子练习的八卦场,并因此吸引到了无数男孩那比头顶骄阳还要炙热许多的目光。 龚沮仁明白,其实盈月是想来监视着他的,在除却其本来的目的之外,旁人无比热烈的眼光也不过是点缀而已,谁叫人家天生丽质难自弃呀。 只是有时候,盈月还会手捧几束鲜花前来,直看的众人心里隔空瘙痒。却不知盈月捧花,为得是方便用它们遮住自己的半边脸罢了,为得是不让别人看见她实则正叼着一根竹签,而那签上穿着窜,便想来纵使是仙女也喜欢吃点甜食,却又怕别人说她胖,于是才出此下策。 但赵萌牙却不这么认为,谁叫他狗鼻子灵啊,居然说盈月平日里叼着的并非是什么甜食,而是一种药,一种会使人舌苔麻木、却又专治老年痴呆的藤属灵植——蓝须草薷。 而赵萌牙之所以能嗅出这东西的气味来,是源于其幼年尝百草时某一次差点嗝屁掉的经历。同时赵萌牙也说了,这种蓝须草薷除了用于制药之外,还可以拿来逗猫玩,只不过千万不要拿给自家狗吃,否则狗狗会很可怜的,甚至到死都不会原谅你。 “······” 其实没这回事,毕竟龚沮仁并不清楚什么是蓝须草薷,也不清楚为啥盈月这老大个人了,居然喜欢抿一口这种东西。但盈月会奉江应天之命无时无刻跑来监视着自己才算现实,他只得谨小慎微的过活,以防江阳和盈月两方再找自己麻烦。 再之后,簇金节如约而至,由于原定的外院大试还得等江应天回来才办,于是被族长些推迟到了节后。 而按照簇金节的习俗,这天凡是家中未有成年的孩童全将穿戴新衣、肩披金袍,再与家中长辈一道手持三花点彩的火腿咸鲜馅饼、一同于月亮最圆的时刻登阁赏月,并在父母亲的呵护下与之一同许愿来年万事平顺、无灾。 那像龚沮仁这样来自贫穷村落的小孩,每逢簇金节时,各家村人基本上是无法独立准备金袍的,就只有新衣还能靠父母四处收集碎布后慢慢缝制出来。 而为了村中孩子们的健康成长,哪怕是像复洼村这样穷困潦倒的小村落,为了完成富有祝福含义的仪式,其村长也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小条金缕衣的碎片,在当天挨家挨户的敲门,最终将适龄的孩童们带往枯树下的大竖井旁,挨个让孩子们披上碎片对月许下愿望。 大人们相信,也唯有这样,他们复洼村出来的孩子们,才不会比那县城里头的孩子们矮上一头。可哪怕是县城里的居民,也并非是家家都能自行准备金袍,毕竟打工人自知打工人的苦与无奈,所以待到了簇金节当日,家中又有适龄孩童的便会去找人租借金袍,待得隔天一早便立马还掉、换回押金继续生活。 类似胡吒这样的铁匠之子,在他小时候,其父母亲便是用金银扣为其打造了一件内甲,并以此顶替了披挂金袍的作用,直到现在他还一直将它穿在了身上。 相较于富家子弟而言,也不是人人都能像燕洲府江家这么财大气粗的,未及戴冠、及笄的孩童多达三十六人,且人人皆有一件专属于自己的大件金袍。 再加上内院严令其下弟子们兼做护卫,与江家人一道登上了百香山顶协助其举行大典,那尚且留守府门的外院弟子们便成了局外人,好在内院并未明令限制外院弟子们的去留,于是就有人组织了一波团建,拉了三十几个人跑去城中浪了。 也只有像龚沮仁这样一出门就会马上被人认出来,一被人认出来就会马上被乱刀砍死的家伙,是不能轻易踏出府门之外的,其他人则几乎都去了,唯留下一贯不合群的胡吒继续在百炼坊中锻刀。 除他之外,还有一位名叫李肆的女弟子,在张三之后,重又怼上了龚沮仁,并多次不分场合的在众人面前细数龚沮仁的恶行,发誓总有一天要拿他的实锤来祭典自己那何其无辜的哥哥。
“哈哈~” 不出意外的是龚沮仁实则也认为他与张三一样,生是何其的无辜,只不过李肆没想要轻易的放过他,哪怕她深知龚沮仁的身份特殊,她也无惧于风雷堂的威势,只一心探求真相的出炉。 此时此刻,李肆就放弃了与师兄弟们出府玩耍的这次机会,只一心一意在府内明目张胆的跟踪起了龚沮仁,哪怕对方要上茅房她也紧跟,自然弄得后者分外无语了起来。 结果你追我赶的后果便叫龚沮仁径直逃回了自己‘媳妇’的房中,然而纵使李肆想要查明真相的胆子贼大,她也无法进入江雪央的房间。不是因为她在房门口突然间认了怂,而是因为她压根就推不开这扇门,随后还在使劲之下被从房中浸出的阵阵寒冰之气给冻伤了手掌。 也不知龚沮仁之前是如何进到房间之内的,总之他就是这样毫无异样的顺利进去了,待得李肆愤然离去之后,还是盈月在第一时间从远处跑来,像只疯猫一样对着龚沮仁又是吼又是挠的紧接着将他赶出了房间。 之后,就到了隔天一早了,待得龚沮仁和胡吒睡眼稀松的从卧榻上醒来后,这才发现赵萌牙昨日好似狂欢了一夜,到现在都没能回屋。 胡吒当即吐槽道:“那家伙该不会是又去月亮下面撂挑子嚎叫去了吧,这都大半年了,坏毛病还没改掉吗?” 龚沮仁回答:“呵呵,你可别问我啊,我昨晚上又是被人追又是被人挠的,唉~身心俱疲,没有精力去管这事。” 说罢,龚沮仁随即倒头又睡。直到胡吒第二次来叫他时,龚沮仁醒来,立马就觉得外面乱哄哄的,于是他问道:“怎么啦,赵、赵萌牙他浪回来了吗?” 胡吒答:“回了,虽说是回了,但昨晚上咱们出去的人啊,他们都叫金缕楼的人给打了,现下教头们正在四处召集人手,你就别睡了,咱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啊?金缕楼!”龚沮仁闻言后,顿时从卧榻上跳了起来,他心系赵萌牙的状况,脑海中困意全消,同时也因此突然意识到或许将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