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梁变凉?
奉天殿。北伐捷报传来,老朱这几日可谓是心情大好。哪怕是平日里看不惯的臭丘八们,也变得顺眼不少。“父皇,蓝玉踏破北元王庭,重创其官僚体系,恐怕一战将他们打回了原形。”太子朱标面带喜色,一个国家机器能够正常运转,自然少不得象征着齿轮的官员。蓝玉这一仗,直接俘虏了所有北元官员。就算天元帝的太子天保奴逃离,也成为了光杆司令。对于草原上的蒙古人而言,这是一次文化的倒退。接受了汉化的蒙古人,要么留在了中原,成为新王朝的一份子。要么被蓝玉一战擒获,沦为了阶下囚。留在草原上的大部分人,还过着古老而熟悉的游牧民生活。“皇上,微臣有事禀报!”蒋瓛手握军情,面带焦急之色。老朱对军情可是相当看重,闻言笑道:“蓝玉又有何捷报?咱看他也是运来越顺眼!”结果蒋瓛呈上的军情,上书唯有十个大字。“蓝玉北伐归,夜叩喜峰关!”混账!老朱起身,将军情怒摔在地上。“好他个蓝玉,真是越来越涨本事了!”太子朱标不知父皇为何发怒,前些天还夸赞蓝玉武功。“以往天德他们,都是面对敌人攻城拔寨!”“他蓝玉的本事越来越大,竟然敢攻打自家关卡!”群臣听闻此言,无不震惊,蓝玉莫非得了失心疯不成?随后一个个又看向太子爷,蓝玉之所以能成为北伐统帅,可是太子爷力荐。战功方面,蓝玉踏破北元王庭,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可马上又夜叩喜峰关,令人大跌眼镜!“父皇……蓝玉为人耿直,做出如此荒唐事,肯定内有隐情。”朱标硬着头皮,说道:“还请父皇查明此事!”蓝玉继承了常遇春和徐达的衣钵,身为明军最强的武将,没有理由做出如此离谱之事。朱标的话,在老朱耳中,反倒成为了包庇手下。蓝玉本就是他留给太子的一把利刃。当这把双刃剑,可能伤到儿子时,老朱打算敲打对方一番。“蓝玉大功初立,咱依旧封他为国公,此事就暂时不提。”朱元璋笑道:“不过……梁国公,便改为凉国公吧!”梁地,丰盈富饶。凉地,凄凉贫瘠。一字之差,足以表现老朱对蓝玉此举的不满。太子朱标不敢再劝,父皇没有直接问罪,已经给足了他面子。“蓝玉啊蓝玉,有十七弟在身边,你怎么还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夜叩喜峰关之事一出,平日里与蓝玉不睦的大臣们,开始了弹劾表演。“臣,弹劾蓝玉在军中排除异己,嚣张跋扈!”“蓝玉有贪污军饷之嫌疑,还请皇上明察!”“蓝玉北伐之际,听闻曾对三位塞王不敬,请皇上治其罪!”平日里,哪个敢于碰瓷蓝玉?有皇帝器重,有太子宠爱,更在军中素有威望。有了喜峰关这档子事,岂能少得了落井下石的小人?朱标紧攥双拳,蓝玉是他的人,这帮大臣弹劾对方,分明是在叫板!换做平日,老朱肯定廷仗伺候。可如今,他也要借这些人的嘴,告诉朱标一个道理。人言可畏!蓝玉如今的一举一动,不仅代表着自己,也代表着他幕后的主人——太子朱标!“蓝玉此举,有蔑视主君的嫌疑。”“如今标儿与我尚在,还能镇得住他,若是换了其他人……”“无妨,届时蓝玉年事已高,对朝廷构不成威胁。”老朱心中已经思考了许多,最后还是放下了拿起屠刀的手。蓝玉刚刚立下不世之功,就因为这等事掉了脑袋,难免让军中之人自危。老朱有自信,他和朱标决定能镇住桀骜不逊的蓝玉。“可惜!蓝玉此功可比肩霍去病封狼居胥,饮马翰海;李药师夜袭阴山,覆灭突厥。却因为这等臭脾气……”李善长无奈摇头,明军的下一代军神,很有可能折戟沉沙!“蓝玉啊蓝玉,你怎么这般糊涂!”沐英心中焦急,可他不能开口,否则将会令皇上更为不满,将蓝玉置身于万劫不复!老朱今日以来的喜色,已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虎目微睁。“报!”蒋瓛硬着头皮,再次向前,“皇上,又有前方军情!”前几日,听闻军情二字,老朱是喜上眉梢。如今听到军情二字,老朱是头大如斗,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直接下令斩杀蓝玉。“蓝玉这厮,又犯了什么过错?”老朱接过军情,看也不看,直接甩给了朱标。“标儿,给咱念念!”太子爷硬着头皮,打开军情,翻看过后,紧缩的眉梢逐渐舒展开来。“念!”“是,父皇!”群臣都很是好奇,军情之中,究竟写了什么,莫非这蓝玉又做出更离谱之事?“臣程曦有罪,驭下无能,致使副将纪林挑衅征北大将军,险些酿成冲突。”“幸得大将军宽宏大量,没有意气用事。纪林率先上奏,诬陷大将军,臣特意上奏,以证大将军清白!”“臣不胜惶恐,请皇上查明真相,莫要使得忠臣蒙冤!”朱标掷地有声地念了出来,随后看向群臣。“诸位,误会解除!刚才弹劾蓝玉的大人,是否还要讲两句?”听闻此言,那些个落井下石之人,哪还敢放屁半句,一个个低下头,就差当场挖坑,将头埋下做个鸵鸟。至于武将们则面带喜色,蓝玉有此功绩,是他们武人的骄傲。老朱紧皱眉头,这特娘喜峰关的守将在玩什么?害他老人家白白发火,还险些动了想要杀功臣的念头!“父皇!白纸黑字,蓝玉的确是被诬陷,还请父皇莫要寒了功臣进取之心,还蓝玉一个清白!”说罢,朱标双膝跪地,麾下群臣尽数跟随,高呼:“请皇上,还功臣清白!”老朱摇头苦笑,看来自家这位太子爷,果真有识人之明!“咱重新封蓝玉为梁国公!”朱元璋眼中随即闪过一丝杀气,“喜峰关守将程曦,副将纪林,诬陷忠良,罪该万死!杀无赦!”群臣惊恐,帝王一怒,岂能无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