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各自手段
“爹,”继枫神色一狠,委屈的看向继符,那满脸无辜的样,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离沅气的牙痒痒,恨不得一落玄砸过去,好在金莲及时替离沅松了松肩膀,幽幽莲香萦绕于离沅鼻尖,稳心安神。 “泞桑!”青漫的语气夹杂着少许的厌烦。 背对着高台的泞桑右手微微颤了颤。 离沅狠狠蹙下眉心,在金莲大惊失色慌乱至极的面色中,扭头对青漫道:“夫人可是分不清对错?”此言一出,魔界皆静,看向对方彼此的神色中,面面相觑。 青漫微微一呆,扭头看向神色明显带着气愤的离沅,愣愣道:“小沅这是何意?” “我……” “神女的意思是,明明看这情况是那位小公子有错在先,怎么却怪起泞桑殿下来了?”金莲及时打断离沅怒气冲冲准备脱口而出的话,见青漫神色微怔,金莲又道:“不过方才的确是我们唐突了,因为在神界的分明根深蒂固,殿下才会有此一问,冒昧之举,还请夫人大度,不予计较!” “罢了罢了,不过是一点小事,怎得与计较扯上关系!”青漫笑着招了招手,可明眼人却看得出,虽笑,却未笑。“如今封礼已成,冠冕已加,众位便先散了吧。” “是!”众人神色迷糊的看了看胤台上的褚澧,又看了看高台上的青漫泞池二人,心底虽为疑惑,却并未问出。 “阿娘,不是还有比试嘛,怎么不比试了?”急声询问的泞玥终是问出了众人所想,众人纷纷顿下脚步,侧耳倾听。 “你表哥有重任在身,今年的封行战便就免了,怎的,你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青漫虽是轻声询问,可声音不大不小的正好传到所有人耳中。 “当然……”“阿玥!”泞桑颇为严肃的传音响在耳侧,泞玥微微一愣,看向青漫淡漠的眼睛,原来,那是警告!泞玥暗下亮晶晶的眸子,有力无气道:“没有!” “既如此,便散了吧!”青漫手袖一挥,起身,看向褚澧沉声道:“小澧,你到中殿来一趟!”说着,与泞池二人一起,飞身离开胤台。 看着胤台上对着她喜气洋洋招手的褚澧,泞玥气的跺脚,“凭什么嘛!”随后,又怒气冲冲的看向离沅道:“你也不知道帮帮哥哥!就凭你方才那举动,绝对当不了我嫂子!” “啊~是嘛?”离沅挑了挑眉,“那可怎么办啊,阿桑可是认定我了,这嫂子~我不当也得当啊!” “你,”泞玥气的指着离沅眉心的手都在颤抖。 “阿玥!”清风徐来,泞桑翩然落地,见泞玥怒气冲冲的模样,泞桑蹙下眉头,轻声喝到。 “哥!你怎么每次都来的这么凑巧啊!要来也不知道来早一点,简直……欺人太甚!”泞玥气的一甩袖子,与正在飞上高台迷糊看着她的褚澧错身离开。 “怎么了?你们……欺负阿玥了?”一上来,褚澧便一脸认真的看向三人。 “……” 金莲与离沅相对一眼,皆是无言。只泞桑闷声道:“她可能是生气了!” “你说她了?”褚澧反问道。 “可能是看见你来了吧!”泞桑回答的一本正经。 “……”这下,倒是轮到褚澧无言以对了。 一旁,离沅眼神飘忽的努了努嘴,她家阿桑啊,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本是笑意满面的金莲扭头之际不慎瞥到了幽碧微光闪烁的红光,眸子微微一颤,笑意也是缓缓收敛了下来,啊~她怎么忘了,交代!啊~这怎么个交代法嘛! 夜间,晚风徐徐,泛着些凉意。除却鸟兽的鸣叫,便是溪水潺潺的细流声。 一身紫袍的泞桑从支起的窗户上如鬼魅般上了房梁,躬着身看了看院外各路巡逻的小兵,身影缥缈间,已然消失在房梁之上。 幽月湖。湖中央,粉红色的布帘垂在水下,似轿非轿的圆台在烟雾缭绕中若隐若现,水面上,时不时传来女人娇媚的动人笑声,就如水中幽魂,销魂却又索命。 湖四周没有巡逻的士兵,就如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似的,就连鸟兽都识趣的没来扰了雅兴。 泞桑站在岸边,看着灯影下自己的影子映在水中的倒影,然后被水中泛起的涟漪畸形打散,待风停后,水面平静的如一张巨大的镜面时,自己的倒影又在水中缓缓重组。抬头,看向湖面灯火摇曳的花房,泞桑复杂的神色缓缓沉了下去,周身暗紫涌动,瞬息之间,人已从湖岸来到了花房外。 帘子微动,粉纱微微扬起,带起一股浓厚的胭脂味扑鼻而来。紫色的暗力涌于指尖,风力渐大,帘子全部被风扬起,露出不堪入目的粉色床褥。四五个女人衣衫不整的昏倒在面色惊恐的继枫身侧,继枫上身白花花的赘rou一颤一颤看向泞桑,神情难堪:“泞桑!” 泞桑颇为嫌弃的拿袖掩鼻:“按辈分,你应是唤我一声表哥!”边说着,边在继枫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缓缓行入花房,待泞桑进入后,风突然像是被止住了般,纱帘死死的垂入水中,再不起一丝波澜。 “你个死命的晦气东西,滚出去!”在泞桑震惊的神色中,继枫尖叫着,一把薅过一旁的被褥,掩住下体。 “继枫表弟,按尊贵,你在口出什么狂言?”泞桑神色戏谑,却与面色上的认真相融的极为融洽。 “你到底要做什么啊?”继枫气的有些崩溃,使劲咬着牙,想要挣脱束缚,可自己的下半身仿佛就如长到了床上似的,动弹不得。 “我这个人啊,向来是有仇必报,如今你见我来,应当知晓是什么意思吧!”看着面色惊慌愤怒交加的继枫,泞桑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仇?我不过就是说了你两句,能有什么仇,你堂堂魔界大殿,既如此小气,说出去,也不怕外人笑死!”继枫仍是语气强硬道。 “那就说不出好了!”泞桑勾唇悦色一笑。 继枫怒不可遏,“你……”却惊恐发觉,除了喉咙处发出的呜咽之气,再发不出其他话语来。法术法术施展不出,下半身动又动不得,如今便是连声音都发不出了……继枫这下是真慌了,伸出两只手神色紧张面色慌乱的不断扒拉着泞桑的袖子,乞求的呜咽着。 泞桑一把扯开自己的袖子,漫不经心的拍了拍,“你连与我小妹提鞋都不配,还妄想娶她为妻,一张不被认可的婚书本就可笑,还像一个小丑般哗众取宠,如今落得如此,不过是你咎由自取!” “嗯……”继枫神色一慌,忙摇着头想扯泞桑的袖子。 看着美人堆里颤颤巍巍的继枫,泞桑冷冷说了声“晦气”,风起纱动,泞桑的身影便如鬼魅般消失不见。 “嗯……嗯?嗯!嗯……”纱床,继枫彻底慌了,不断嗯着,无措的怕打着身旁熟睡的美人们,然,无果!嗯了后半夜,已经连嗓子都沙哑的嗯不出声了。 “是这儿嘛?”寂静的湖面上,终于传来一个女子不确定的声音。继枫精神一振,尝试着发出声音,然而嗓子已经干哑的连一丝声气儿都发不出来。只得眼睁睁的双目希翼的透过纱帘看向朦胧的湖面。 湖岸,离沅眨了眨眼睛,看着湖中央随风飘荡的纱帘,饶了饶脑子,不确定道:“应该……是吧!” “什么叫应该,那万一走错了,怎么办?”一侧,金莲无语的敲了敲脑门,唉,头疼。 “一定,肯定是!”这一次,离沅的语气带着笃定。 金莲仍是充满怀疑道:“真的?” “真的!你信我,我以前来过这的!”离沅笃定的点了点头。 “不过……咱们为什么要找继枫报仇啊,要真是想报仇,找继符岂不是更好!”金莲颇为无奈,看神情,那是不断乞求着快回去,别惹事! “凡间有一句话说的特别好,父债子偿!再说了,那继符不知深浅,万一打不过,岂不惹是生非,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离沅条条有理,眉飞色舞,神色颇为得意。 “……好吧,那随你!”金莲无奈的叹了口气,双手结印之间,金色的玄法带着幽幽莲香萦绕指尖,不一会儿,遍布幽月湖。以花床为中心,缓缓聚拢着,渐渐地,便消散于无形。 可怜的继枫眼中的希翼还没消散,隐隐约约的对话稀里糊涂的还没听个明白,又再次坐在床上晕厥了过去。 “走!”二人一个闪身,风起帘动,瞬间进入花床里面。 “嗯~”见着此情此景,离沅嫌弃的捂住鼻子,“这继枫……”到嘴的话卡在嘴边,硬是说不出来,但是眼中的嫌恶却是表明了一切。 “阿沅,咱们怎么个弄法?”金莲本是不太情愿,不过见着美人窝里的浪荡子,顿时恶从心生,跃跃欲试看向离沅。 “这继枫以浪荡子闻名,素爱美人,又嚣张跋扈的很,那我……”离沅顿了顿,眼中的嫌恶缓缓化为认真,“就以神禁罚之!” “神禁?”金莲悚然一惊,眼中的跃跃欲试顿时化为乌有:“你疯了?这样一来,岂不是暴露了身份?” “不会!”离沅说的笃定。
“怎么就不会了!阿沅!” “金莲,你信我吗?”离沅认真的看向金莲,语气诚恳。 “不信!”金莲一个摇头,神情笃定。 “好!”离沅在金莲期翼的目光中,极为镇定道:“那我就让你相信!” 金莲的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有些欲哭无泪道:“阿沅~” 然而,离沅神色一变,压根不在顾及金莲此刻的所思所想。手指翻转,在金莲震惊的神色中,一道繁奥的印记飞向继枫额间:“我以神禁之名,诅之,使其禁者戒骄戒躁,戒色戒贪,不得违禁,否,当受蚀骨之刑,剔骨之痛,永禁。”银白色的神印一种在继枫额间,guntang的印记便立马使得额间如火灼烧,熟睡中的继枫眉头狠狠一蹙,面色痛苦间,渐渐地,随着淡淡光晕从印记上飘散,神印便隐没于额间,彻底消失不见。 “阿沅呐阿沅,你这是……要逼得人出门当和尚啊!”金莲咂了咂嘴,眼里是由衷的佩服。 “哼,他该所幸这儿不是凡间界!”离沅扬唇冷冷一笑,语气清冷中又透着点得意。 “唉,这以后谁还敢说你家阿桑两句啊!”金莲故作吃醋的叹着气。 “没事没事,阿桑嘛,你随便欺负都成!”离沅笑的灿烂,语气纯真。 “哈我随便欺负,只怕我心思还没想好,便就被打回原形了!” “你知道就好!” 此句一出,离沅仍是笑意盎然,然而金莲的脸上却是笑意瞬间收敛。寂静的氛围中,金莲尴尬的笑了两声,移着话题问道:“阿沅,不过方才我瞧你这神印长得倒是稀奇,我好像从来没见到过!” “嗯,你当然不可能见过了!这种神禁手法是我从一处上古秘境中学来的!”离沅压低了声音,将气氛烘托到了极致,神秘兮兮道。 “上古秘境?你何时……不会是……”金莲神色一惊,不敢再说下去。 然而离沅却是颇为得意的“嗯”了一声,炫耀似的问道:“怎么样,厉害吧?” 金莲咽了咽唾沫,机械似的点了点头,略有些迟钝道:“厉,害!” “那咱们就快走吧,再过一会就真走不及了!” “哦哦,对,走吧走吧!” …… 青晁殿,整个大殿静悄悄的,殿外巡逻的侍卫空无一人,像是被刻意遣散了般。殿内黑漆漆一片,看样子,应是睡下了。泞玥蹑手蹑脚的看了看殿内的情况,心生欢喜间也颇有些疑惑,不过也未曾多想,要出自己的栾央阁势必是要路过青晁殿的,想绕也绕不开,不过见这情形,简直妙哉。 泞玥扬唇,脚底生风,迫不及待般贴进一个有些冰凉的怀抱中,摸衣角都有些润了,想来是站了许久。泞玥有些难堪的抬头一望,借着幽幽月光,顿时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褚澧!” “小表妹这是要去哪?”褚澧愉悦笑道。 “你管我!”泞玥气鼓鼓的推开褚澧。 “啊~我呢,想去一趟幽月湖,”见泞玥眼睛一颤,神情不自然的东看西看,褚澧抿了抿唇:“但是幽月湖外布有结界,不好轻易破除。所以呢,这让我有幸偶见到小表妹,便想着让小表妹帮帮我,小表妹可愿呐?” “我……”泞玥眨了眨眼睛,语气带些僵硬:“我法力又不高强,再说了,你不是那么厉害嘛,怎么可能连一个小结界都破不开,褚澧,你再戏弄我,我就,我就……”泞玥咬了咬牙,看着褚澧那张笑的如狐狸般的面颊,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是啊,我倒是破得开,可小表妹你不一定呐,你本来就是偷偷溜出来,要是再被发现了,可如何交代啊?” “褚澧你威胁我!” “小表妹你这话说的可就叫我伤心了啊,我为了帮你,遣开了所有侍卫,不仅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还三更半夜的吹着冷风等你过来,没想到你居然如此……”褚澧语气一哽,眼眶泛着微红,那满脸委屈的模样倒是让泞玥有些不知所措了。 泞玥扯了扯自己的袖子,有些迟疑:“我……”但一抬头对上褚澧无辜又委屈的清澈眸子,将自己好不容易组织好的言语全部打散,脑子一热说道:“那我们一起去吧!”褚澧掩面,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等二人并肩临近幽月湖时,泞玥才迟钝的反应过来,那自己不就承认了要来幽月湖嘛?扭头看向月光中褚澧沉静的脸,泞玥没好气的咬了咬唇,死褚澧,又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