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 彻底服了

    就在少女时代成员们吃饱喝足开始闹腾的时候，金斗锡却十分不自在地坐在座位上，脑海里翻江倒海，仿佛神游天外一般。

    因为在撒满公司董事会里有自己的人，菲碧知道撒满公司在新一年的女团的资源方面跟JYP进行了一些合作，而且大部分资源也是在秘密进行交换的。前面说过过，顶级经纪公司必然会联手封杀中下级的经纪公司。

    而WG即将开启美国计划，JYP的人认为这是在给撒满公司的女团腾出市场，因此他们则要求在新男团的推广上需要撒满公司采取合作态度。

    当然，除了JYP还有别的大经纪公司也参与圈内资源的争夺和分配，经过几轮秘密的商讨和会议后，撒满公司为少女时代争取到了四个月的资源集中期。

    在新年过后的四个月期内，少女时代会获得远超她们此时地位的资源，其中不少资源光是依靠撒满公司的话，是根本不可能得到的。所以这个秘密协议中规定了，各大经纪公司一方面会很有默契地对中小型经纪公司的艺人封锁资源，另一方面，也会把适合女团的资源供应给撒满公司。当然，对于这些资源撒满公司这次选择了少女时代，而不是正在筹备的新女团。

    按照秘密协议，四个月后撒满公司也会配合其他经纪公司，将女团资源向其他大经济公司的女团倾斜，除了是作为回报，同时也是因为各大经纪公司都明白，光靠自家，是封锁不住中小经纪公司的艺人的，倒不如暗中结成一定形式的联盟，以联盟之力霸占娱乐圈的资源。

    菲碧在得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信息后，便明白过来，想要成为大经纪公司，并不是看规模和资金，而是看各家公司的股份构成，凡是有顶级财阀势力或者顶级财阀的外围势力参股的，才能被称之为大型经纪公司。

    菲碧在车上反驳徐贤的时候，忽然想到了通过黑WG逃离韩国，来让少女时代快速上位的计划，而且因为她知道顶级经纪公司的暗中的联盟其实其实并不是真的很紧密，关键还是看董事会成员之间的新疏远近。

    因此，菲碧在吃饭的时候专门去跟金斗锡说了这个想法，还告诉金斗锡：“不要担心公司的反应，虽然公司表面上跟JYP那边合作了，还让美国分公司给JYP提供方便，可事实上，各个经纪公司的合作并非是亲密无间的。大家是不得不合作，毕竟中小型经纪公司太多了，不把笼子扎紧了，这个圈子会被冲得乱七八糟，大家都没法活。所以，我们适当地黑一下WG，并不违反公司和其他公司暗中约定的事。最重要的是，那四个月的资源看似很不错，但只要因为其他事有一点变化，比如突然出现个国丧国难之类的事，我们只能安安静静什么都不做地渡过这四个月，而且之后也不会有人对我们进行任何补偿。”

    而金斗锡一开始听到菲碧要发动暗手黑WG时，还是很犹豫的，毕竟公司没下达这样的指示，而且和JYP以及其他经纪公司的合作正在暗中进行着，金斗锡怕这样做会使得资源倾斜协议受到影响。

    但是听到菲碧后边的假设后，金斗锡心中除了震惊，就是如醍醐灌顶般地赞同了。

    金斗锡在暗骂自己太得意忘形了，明明知道商场如战场，而娱乐圈看起来风光霁月，但是实际上这个圈子的竞争比普通的商业圈子残酷多了。撕开花好月圆的面纱后，任何人都会说这是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修罗场，任何抱有天真想法的人都别想有什么好下场，经纪公司只不过是取代艺人去做哪些会影响艺人“心境”的事情的一个组织而已。

    现在想想，撒满公司虽然争取到了四个月的资源，可谁知道这四个月里会发生什么事呢？

    金斗锡看着菲碧把话说完就回去和成员们聊天了，仿佛一点都不担心这件事，这让金斗锡不由得有些焦急了起来。

    金斗锡又回想了一下权敏中说给自己听的那些菲碧在车上说的话，发现这两件事恐怕是能够联系在一起的——毕竟现在正值经济危机影响全面爆发的时候，面对惨淡的经济数据，舆情把共渡难关这件事看得很重。但本质上少女时代在未来四个月的获得的支持，可真算不上节俭，到时候万一有人对舆情稍微引导一下，恐怕少女时代迎来的将会是另一场全民抵制。

    最让金斗锡觉得棘手的是，公司显然还没想到这一点，更别提准备什么预防措施了，因此金斗锡在焦急的同时，又隐隐地有些自豪，幸亏菲碧殿下想到了，要不真出事了大家全都要跟着倒霉。

    金斗锡想到刚才菲碧让他不用着急，还要他安心坐在这里吃饭，并且还暗示，这次的舆论引导，还是不会通过撒满公司去做。金斗锡现在明白过来了，如果被人发现了是撒满公司在推动对WG的诋毁，那么少女时代还是会被人质疑的。

    难怪菲碧还说，少女时代要站在支持WG的立场上说话，所以撒满公司绝对不能插手这个企划。

    金斗锡的心情实在平复不下来，现在看来公司在新一年的少女时代推广计划中确实有巨大的缺陷，而菲碧又言明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公司，这几乎就是在暗示金斗锡，对WG出手的事，将会由土卫九的人来做。

    金斗锡其实一直很希望菲碧把土卫九在宣传领域上的能量全部用于帮助少女时代发展，可菲碧却并没有这么做。像是在韩国，金斗锡就知道，有个主要在驻韩美军台做节目的制作公司，就是之前的土卫九韩国分公司，不过后来菲碧把这家公司从土卫九“独立”出去了，至少从名义上，这家公司跟土卫九没有了任何关系。

    作为菲碧的人，金斗锡自然知道那家公司，而且在美国拍摄的团综，就是这家公司负责制作和发行的。表面上，这家公司跟环球音乐集团旗下的一家控股公司所拥有。至于那家控股公司的所有者，实际上是芭芭拉……没错，菲碧身边的那个芭芭拉。

    这家公司拥有的资源主要是海外的资源的沟通渠道，不过金斗锡同样知道，这家公司实际上在韩国的影响力并不小，毕竟这家公司是给美军电视台制作节目的公司，而且除了实体产业中的影响力，这家公司在网络上的影响力，也同样让人惊愕。

    之前少女时代在中国上海遭遇二次灭灯事件之后，菲碧就想要韩国的舆情按照她的想法进行变化，结果就是在撒满公司根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菲碧就把事办成了，而当时金斗锡就看到了那个从土卫九分离出去的影视分公司在互联网舆论引导上，比传统媒体有更强大的力量，最重要的是，当时大家都认为舆论是撒满公司推动的，虽然这让撒满公司彰显了一次业内顶级经纪公司的能量，但是事实上就连撒满公司高层也在疑神疑鬼。

    金斗锡明白，菲碧这次恐怕又要动用那家制作公司的力量了，他不止一次希望菲碧多用用这家公司的影响力，毕竟金斗锡已经彻底投靠菲碧了，而且菲碧也明确地跟他说过，要发展好少女时代，所以金斗锡总觉得菲碧有这么好用的手段却不用，反而任由撒满公司推动少女时代的发展，实在是对撒满公司有些太过留恋了，其实金斗锡最搞不明白的是，菲碧干嘛不想办法把少女时代从撒满公司“弄”出来。

    菲碧曾经对他解释过，“并不是简简单单地发展完少女时代就行了。”

    但是菲碧却没告诉金斗锡，她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因为太阳jiejie更喜欢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山顶，而不是被人提着领子丢上去。

    菲碧不希望太阳jiejie的心境和心情，被只在乎眼前之利的目光短浅的人所污染。

    为此，菲碧愿意承担扫清太阳jiejie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的责任，哪怕为了扫除这些障碍会让她自己也变得无比邪恶。

    当然，这也不是说菲碧是个圣母一样的存在，而是因为她是以纯粹的逻辑来理解这个世界并做出反应的，而她所思所想的每一件事，又都是以Sunny作为逻辑基点进行推演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菲碧又有些自闭症患者的特征，就是那种只对某一个事物或者人有反应的特征。

    对菲碧来说，Sunny就像总电路里的稳压器一样，菲碧这一辈子都不太可能离开Sunny的影响。至于芭芭拉，则更像个分电路上的稳压器，如果坏了，对菲碧的影响绝对没有Sunny来的大。

    被菲碧要求留在饭局上的金斗锡如坐针毡，毕竟刚才菲碧说的四个月机会看起来更像是危机重重的陷阱，金斗锡知道公司高层对少女时代的要求——如果上半年的好感度和知名度没有达到预期，那么下半年的一些资源也会转而投向公司的新女团。

    一开始金斗锡对这个要求还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他知道少女时代本身的素质和能力，再加上有菲碧，看起来利用那四个月的资源倾斜，足够达成公司的要求了。

    但是听到菲碧这么一说，金斗锡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明白自己还是太轻敌了，菲碧之前就说过，哪怕是同一个公司的艺人，也是少女时代的敌人，因此金斗锡明白过来，这次恐怕真的是连同公司的人也不能相信。

    毕竟，领导新女团的经纪人，是少女时代经济团队的前任经纪人金柱英，虽然金斗锡不认为自己比金柱英差，但是他也明白，因为金柱英是撒满公司的练习生体系出身，自己这个招聘来的，在人脉方面是万万比不过他的，如果金柱英真的为了现在管理的新女团，而选择给少女时代制造麻烦，金斗锡还真不一定能及时发现。

    艺人前进的道路上，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危险，经纪人也要当成那里有百分之百危险来对待，这，才是一个负责任的经纪人该有的意识。

    这也就是为什么有时候经纪人会对粉丝做出粗暴动作的原因。

    比如，背着水壶或者拿着水瓶靠近的粉丝，在经纪人眼里，那里装的很有可能是硫酸之类的东西……

    好容易等到少女时代那边吃完喝完闹完了，大家陆陆续续出来上车准备回宿舍了，金斗锡却不知道该如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菲碧，毕竟少女时代的发展事关他的身家荣辱，他是真的放不下心，如果没有从菲碧那里得到更进一步的指示，恐怕他这一整晚都睡不好觉了。

    菲碧自然能感受到金斗锡流露出的紧张和焦虑的情绪，不过她却没打算立即安抚这个手下。

    因为jiejie们都在，菲碧可不想让jiejie们知道，她又把那套“同公司的组合都是敌人”的说法拿出来了。更别提这次她所预防和假想的敌人，就有半年前还在领导少女时代的，jiejie们都很认同的金柱英，以及杰西卡的meimei……

    而且最重要的是，菲碧这次的计划并不是早就准备好的计划，而是一个忽然想到的计划，她并没有对全盘计划进行周密的推演，所以她需要时间好好想想这个计划，并且菲碧也不是要把WG一黑到底，而是阶段性地黑一黑，毕竟她还准备着让少女时代为WG说好话呢——要是真的一黑到底，说好话的人也会被民众和舆论视为敌人的。

    菲碧在回宿舍的车上没有闲着，她一方面在脑海里进一步地推演和完善着这个计划，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配合这个计划，继续加强jiejie们对“爱国就不应该光节省”这个理论的认同。

    因为晚上聚餐，所以大部分公司的小车司机都喝了酒，而这次聚餐又是公司授意的，所以她们回去的时候，乘坐的是那辆印有头像的大巴，这能让经济团队的大部分人也跟着一起坐在车上。

    这样的环境对菲碧来说，显然十分适合“传教”，毕竟想对外作战，第一件事就是统一自己人的思想。

    说实话，Sunny还不太明白，菲碧为什么上车后又提起这件事了，但是相比其他人，她倒是更清楚，菲碧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于是便配合着菲碧说起了如果光知道节省，就会造成很多人失业的话题。

    而因为吃饭的时候，经济团队里大部分人也喝了一点酒，所以在车上大家对这件事的讨论已经不是局限于少女时代成员之间了，而是整辆车的人都参与了讨论。

    最终，在公司下车的时候，车上的人统一了意识：菲碧说的对，韩国经济不是靠节省就能变好的，作为娱乐行业的顶尖的撒满公司，有必要带动消费者的消费意识，进而促进韩国经济的重新发展。

    说实话，任何行业一旦牵扯到爱国，就一定会爆发出极强的生命力，当然，也有可能会爆发出极强的破坏力，但是金斗锡通过这一路上菲碧多次恰到好处的点播，明白过来，看来菲碧在黑WG之前，是要先把自己的弱点尽可能的保护好啊。

    这让金斗锡在下车的时候，忍不住对路过的菲碧行了立正礼，这次，他是真的彻底服了菲碧了，至于说菲碧之后的计划，他也不着急了，因为他明白，自己的智力，确实达不到菲碧这样的级别，至少自己就没想到，应该先把自己的团队思想通过这样的方式统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