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本性不改恒如故
“美梦始于尘世步，莫问终何处。青灯霁月照影长，星河流年旁。注解：脚踩着暖意，感受着如水般的温柔将纷乱的思绪融化，静静地倾听着心跳的旋律，与自己对话，蓦然间，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次日清晨，泛着金色的阳光洒进房间，为倚靠在窗边的秤披上了一层宁静而圣洁的轻纱。 一旁，穿着米黄色居家裙、坐在书桌前的茉莉合上钢笔帽，笑着回答：“沐足冥想法。昨晚，我在泡脚的时候，得到了些许感悟，故有此法。” “法？”秤又拿起手中的纸张，认真地默读了一遍上面的文字，随后问道，“方法在哪里？你写的东西更像是……泡脚心得或泡脚感受。” “‘法’就在字里行间之内。这是一个适合我的冥想法，你没发现我的精神力比以往增长得更快了吗？” “发现了，可是……我怎么没有看到‘法’或‘术’的原理？你就不能再写得详细一点吗？” “已经是最详细的了，我还写‘注解’了呢。” “抱歉，你的注解我也看不懂。”秤把手中的纸张还给了茉莉。 “好吧……”茉莉稍加思索，建议道，“你与我‘公平’试一试，看看能不能理解。” “可以。”秤正有此意。 下一秒，看不见的、不存在的平悄然浮现，像一条纽带一般，将两位少女牢牢地绑在一起，随后端平。 秤那双雪白色的眼眸变成了金色，少了一分空灵的气质，多了一分神圣、漠然。 少焉。 “理解了吗？”茉莉注视着好友的双眼，问道。 “学会了，也会使用了，但是……”秤似懂非懂地道，“我不是很能理解。这种感觉就像是……动物们会跑会跳，可是它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跑能跳，不懂肌rou和骨骼等身体组织的运作原理……你是不是也不理解？” “嗯。”茉莉坦言道，“我好像变得越来越‘肤浅’了，问题越往深处挖、越往根上挖，我越不理解。” “那你是怎么把它创造出来的？” “我只创造了一个浅显的、概念的东西。” “这不符合逻辑。”秤轻轻摇头，蹙眉道，“你都不理解它的原理和本质，怎么可能把它创造出来？” “什么是逻辑？存在即合理，存在即真理，存在即是完美。不是这件事情不符合逻辑，而是你我不理解该逻辑，所以它看上去好像没有逻辑。” “好吧……”秤的瞳色恢复了常态，退出了“公平”的状态，“我感觉你越来越没有逻辑了。” “真巧，我感觉你们也越来越没有逻辑了……不，不对，应该……”茉莉沉吟道，“在我的眼里，这个世界上不合理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哪怕我以前认为它们很合理。” “例如呢？” “比如某些东西很合理，存在的东西好像都很合理，这就很不合理。” “……我们去吃早饭吧。”秤放弃了与茉莉继续探讨。 她现在越来越听不明白茉莉的话了，而且秤严重怀疑，茉莉自己可能都不理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 茉莉此时的状态，有一点像是她之前疯聊时候，但是秤知道，好友这次没有变疯或变傻，更不是陷入了一个“死胡同”里，走不出来。 她更像是处于一种类似于……看清了很多东西，理解了很多东西，却变得愈发混沌、痴愚且心想事成的状态。 由于刚才与茉莉“公平”了一次，感同身受的秤猜测，不出意外的话，不久后……或许是今下午，或许是明后，茉莉就能把“神秘网”和神秘术“过目不忘”也创造出来。 但是这个“神秘网”和“过目不忘”，大概率没人能理解它们的原理，没人能靠自己的本事学会，就算是茉莉，可能也解释不清楚它们的原理，甚至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把它们创造出来？ 想创造出来，就创造出来了，在茉莉的眼中或许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在吃早饭前，你不先实验一下，我新发明的沐足冥想法的效果吗？”茉莉稍感意外。 “不了，晚上再吧，大清早谁泡脚？” “……”茉莉欲言又止，点零头：“好吧。吃完饭后，我制作一个大一点的脚盆，以后我们一起冥想。” “可以。” 茉莉方才想问的是，大清早为什么不能泡脚？她知道很多人都没有早上泡脚的习惯，也理解他们为什么没有该习惯？以及早上泡脚的好处与坏处。 但茉莉就是很不理解，早上为什么不能泡脚？她也知道秤回答不上来，就算回答上来了，也不能解决她的疑惑，所以干脆就不问了，免得给秤带来新的困扰。 茉莉忽然发现，糊涂一点挺幸福的。 今日的早餐很丰盛，看着一桌子美味菜肴，茉莉心有所感，当场取出两张纸，把“神秘网”和神秘术“过目不忘”创造出来了，令秤大为震撼。 与“沐足冥想法”相比，茉莉这次创造出来的东西更抽象，她用白颜色的笔，在其中一张白纸上，画了一个球形的网，这是“神秘网”，在另一张黑色的纸上，画了一个接近完美的圆，这是神秘术“过目不忘”。 大家都以为茉莉在开玩笑，只有莫离看着两张纸陷入了沉思，沉思中多少带着一点“怀疑人生”的心理。 下午2点13分，前黑龙女王艾忒尔，抱着永恒，找到了茉莉的自动游轮。 原本安静，此刻却很嘈杂的酒吧内。 “请享用。”秋把一杯调好的酒水放在了艾忒尔的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不远处，坐在吧台上的永恒，道，“您是怎么把她抢回来的？” 永恒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眼神涣散的模样。她的面前，一根逗猫棒在晃来晃去，逗猫棒的另一端是怪笑的烈焰。 身后，银杏在深情地演唱着一首来自于古落日帝国的民间调，她或许是想吸引家伙的目光，或许只是单纯地放飞自我，想嚎一段。 挂在墙壁上的照片内，水晶兰在嘀嘀咕咕地诅咒着永恒，着“等我出去后，把你的腿打断”之类的话。 家伙对周围的一切无动于衷，眼中没有任何人。 “谢谢。”艾忒尔轻叹一声，抿了一口酒，道，“不是我抢回来的，前几，郁金香长老来王宫找女王大人比赛，把永恒输给了女王大人。最近长老们不知道是怎么了，来王宫挑战女王大人，王宫都没有以前那么清静了。” “她们比的是什么项目？”秋好奇地问道。 “听是摊煎饼，规则有一点奇怪，在最短的时间内，谁把十张煎饼摊得最像金币算谁赢。也不知道郁金香长老是怎么想出来的。” “……”秋沉默了一下，又问道，“您怎么领着她来了？” “女王大人提前为她安排了三位老师，未来的几年，我可能要跟你们在一起生活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秋大人。”艾忒尔向秋伸出了手。 “您太客气了。”秋轻握了一下，确认道，“女王大人为她安排了三位老师？” “嗯，你没听错。分别是烈焰大人、泠霜大人和水晶兰长老。我也不知道女王大人是何意，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魔女们一般都只有一位老师。” “啥玩意？！让我当她的老师？！不可能！我哪儿会教学生啊！”烈焰也顾不得逗永恒了，蹦跳着跑了过来，“你能不能回去帮我跟女王大人……” 艾忒尔轻轻摇头，道：“来之前，女王大人让我转述给您和水晶兰长老一句话，‘这个学生，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烈焰的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我招谁惹谁了？命怎么这么不好。”烈焰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永恒的面前，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脸蛋儿，“我怎么摊上了一个傻子，你要是茉莉多好。” “把你的爪子拿开，二货。”永恒冷冷地道。 酒吧内所有的嘈杂声瞬间为之一静。 艾忒尔一脸惊讶地站起身，走了过来：“你会话？！” 她与永恒相处了五六，从来没有听对方过话，这么的魔女，不会话才是正常的。 茉莉等人围了过来。 “……”永恒又不话了。 “问你话呢，话！”烈焰又戳了戳家伙的rou脸蛋儿。 “滚！”永恒嫌弃地拍打了一下烈焰的手。 “嘿？！怎么跟你的老师话呢！我可是你的老师！叫声‘爸爸’听听。”烈焰叉腰。 “……”永恒把头扭到了一边。 “你要是再这样，今晚上，我不给你饭吃，你信不信？！反了你了！”烈焰威胁道。 “……”永恒仍然没有搭理她，很有个性。 “嘿？！”烈焰抬起手，装作要打永恒。 一旁的泠霜使用了一招无情的脚绊，把烈焰绊倒了。 烈焰拍拍屁股，站起身后，明显消停了不少。 “她是不是不知道饭是什么意思？”茉莉稚声稚气地问道。 “她肯定知道。”银杏笑呵呵地道。 “是么……那你怎么不话呢？你这么聪明。”茉莉飘到了永恒的眼前。 不知为何，永恒这次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回答：“我为什么要话？” “因为……”茉莉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因为……因为大家问你问题了。” “我为什么要回答？” “因为……无视别人很不礼貌，回复是一种礼貌和尊重。” “礼貌有什么用？” “……” 艾忒尔替茉莉回答道：“礼貌能维持良好的社会秩序，提升个人形象，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为和谐，增强他人对自己的信任，赢得别饶尊重。” “对！”茉莉点零头。 “良好的社会秩序有什么用？个人形象又有什么用？我不需要别饶信任与尊重。”永恒流利、果断地道。 “那我可不尊重你了！被打疼的时候别抱怨！”烈焰卷起了衣袖。 “……”永恒身子后仰，躺在了台面上，一副你随便打的样子。 “没有良好的社会秩序，烈焰大人把你打死了，都没人管。”茉莉提醒道。 永恒把眼睛一闭，仿佛是在，那你就把我打死吧，我不在乎。 “你是不是被前世的记忆影响得太深了？”银杏问道。 “我没有前世的记忆，我把它抛弃了。” 烈焰愣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把它抛弃了？” “以前的记忆有什么用？” “……”银杏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什么了。 这时，姗姗来迟的茉莉和秤开门走了进来，拎着一只一米长的大螃蟹的蒲公英长老，跟在了她们的身后。 这只螃蟹似乎是蒲公英长老刚刚下海捞的，活力还很不错。 蒲公英罕见的没有穿宽松舒适的武服，反而穿了一件与潜水服很相似的黑色紧身皮衣，衣服上挂满了水珠，她对此也没有介意，丝毫不觉得水珠碍事、不舒服。 茉莉来到了艾忒尔的面前，回忆了一下自己以前的话方式，开口道：“贵安，艾忒尔mama。” “下午好。”艾忒尔微微点头，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蒲公英把不安分的大螃蟹递给了秋：“麻烦您了。” “不麻烦的，您想怎么吃？” “怎么做都行，看您的心情。”蒲公英坐在了吧台椅上。 听到陌生的声音，永恒睁开了涣散的双眼，随意地扫了一眼来者。 接着，她被两颗坐在吧台椅子上、挂着丰腴的水珠、被压得微微变形的黑色“史莱姆”吸引了注意力。 无神的双眼渐渐聚焦、变直，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渴望。 这一刻，永恒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存在着有用、有价值、有意义的美好事物。 家伙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从吧台上坐起，向不远处的蒲公英长老伸出双手，咿咿呀呀地道：“抱抱、抱抱……” “？” 蒲公英瞥了一眼屁孩，取出了一件宽大的黑色魔法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继续专注地调着酒，没有搭理她。 永恒的双眼瞬间变得灰暗、涣散。 我以后要把所有的魔法袍都毁掉！家伙找到自己活下去的第二目标及动力。 “啪！” 烈焰毫不留情地在永恒的后脑勺上打了一下：“狗改不了吃屎！我‘她世界树的’就知道你的本性永远都改变不了！你‘她世界树的’不愧叫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