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历史的罪人
书迷正在阅读:重回高考那年之努力绽放、张万森,下雪了、论,炮灰的自我修养、万兽仙尊、我在人间修南天门、攻略女帝:太监最风流、入墓为婚:谈谈情考考古、忆那三年的青春、救命!隐婚老公当着全球撩我、御灵从斩身开始
大明话事人正文卷第一百三十章历史的罪人毫无疑问,所有听到消息的人,都以为林泰来正在作死,行为和自杀也差不多了。 就连最忠心的下属,心里也是半信半疑的,做好了溃败的心理准备。 大不了再次进攻失败,然后回来死命防守横塘镇等基本地盘。 以林坐馆的个人武力,只防守应该问题不大。 至于说声名狼藉,都混社团了名声差点也不是太大问题。 说不定还能让林坐馆放弃去文坛打拼的痴心妄想,专心经营社团事业。 当然,林泰来如此大张旗鼓的公开动员,最终可能导致至少八百人以上规模的械斗,肯定会引起官府的注意。 这里不是那些官府统治力薄弱的偏远地区,而是江南腹心地带,千人规模的械斗还是很轰动的。 连府衙也被惊动了,行文到吴县县衙,询问此事。 管粮县丞郭大人从自己专职的钱粮角度,推演了一番林泰来的意图,结果发现这里面问题太大了! 他立刻就坐不住了,找到知县邓鹤,试探着问道:“县尊欲如何回禀府衙?” 邓知县很敷衍的说:“待两三日后再回禀。” 郭县丞顿时明白,邓知县这是打算暂时坐视不理了。 那林泰来明日就要“誓师西征”,而你邓知县却想拖延到两三日后回禀府衙,明显就是“欲擒故纵”,让林泰来先作完死再说。 大明体制,衙门里正堂官拥有绝对权威,县丞这种佐贰官不可能与正堂知县抗衡。 所以郭县丞也不好说邓知县什么,只能劝道:“今日再不拦住林泰来,那就晚了。” 邓知县反问道:“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拦住林泰来?” 这时候的地方官叫父母官,是百姓的父母!难道两个儿子之间互相斗殴,还要追究父母的责任? 就算林泰来和木渎地方势力打到血流成河,也没他这个知县什么责任,又不是他这个知县直接引发的! 相反,这还是清除林泰来的机会,事后找理由拿林泰来治罪,岂不美滋滋? 所以站在邓知县的角度,为什么要阻拦林泰来倒行逆施的作死? 郭县丞当然也不是老好人,或者是想包庇林泰来,只是他对问题思考的更深。 然后他又问道:“难道县尊就没有想到另一种最坏的后果? 假如不拦住林泰来西征,又被他拿下了木渎镇,基本上就能垄断胥江上下游! 他现在已经掌控了第一、第五、第十一、第十三四个都,都是临近城区的精华地带,钱粮总计占据全县六七分之一! 假如他拿下木渎镇后,影响力又能辐射到木渎周边四五个都! 到了那时候,全县三分之一的钱粮征收将受到林泰来的影响! 与此同时,林泰来还能掌控县西的税关,更能把整个胥江流域牢牢掌控住! 我敢断定,这才是林泰来的真实意图!若被他达成,县尊还能睡得安稳否?” 听到这个最坏的推演,邓知县也悚然而惊! 如果被这么一个人同时掌控了全县三分之一钱粮征收事务、仅次于大运河的重要水道、以及一个税关,那么哪个知县还能安稳住?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江南地区知县最重要的考核项目就是钱粮征收。 如果某人掌握了三分之一钱粮征收任务,只要随便做点手脚,就能让知县年年完不成考核指标! 邓知县沉思了片刻后,又道:“出现最坏情况的前提是,林泰来能在人心尽弃的情况下,还能以少胜多拿下木渎镇! 然后在木渎本地人反抗心理下,能够长久的在木渎镇立足。 你觉得林泰来可能做到吗?还是伱已经猜出,林泰来另有阴谋?” 郭县丞很实诚的说:“林泰来具体怎么做,我也猜不出来。” 邓知县顿时叱道:“那你又担心什么?简直杞人忧天! 最坏的后果只是个臆想,林泰来根本不可能做到你担心的事情!” 郭县丞苦劝道:“我虽然不知道林泰来会怎么做,但我知道,林泰来从不打没把握的人,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既然林泰来敢于动手,就必然暗藏阴谋,县尊一定要拦住他! 如果今天不阻拦林泰来,他日必将悔之晚矣!” 只有像郭县丞这样与林泰来合作过的人,才最清楚林泰来武力背后的计略水平! 只是林泰来武功威名太盛,一般人总是下意识的“以貌取人”,忽略了林泰来的谋略。 邓知县盯着郭县丞,皱眉道:“难道你是林泰来的同党,不忍心看着林泰来自取灭亡?
所以故意夸大其词,虚言恐吓,诱使我动用官府力量,阻拦林泰来的自杀行为?” 郭县丞:“.” 话说到这个份上,郭县丞已经无法再继续劝邓知县了。 站在公堂外的月台上,郭县丞长叹一声,这吴县的天下,只怕以后不姓官了! 以后所有来当知县的,只怕都要看林泰来脸色行事了! 以后新版的吴县护官符,林泰来必将是第一位的人物! 一切的源头,就是因为邓鹤这个昏官今天没有出手阻拦林泰来! 郭县丞敢断定,林泰来大张旗鼓的动员,看似是疯狂作死,其实是为了迷惑所有人! 更是让县尊以为他要作死,所以才不会用官方手段拦住他! 这个邓县尊太刚愎自用了,真乃死不足惜的昏官也,必将钉在耻辱柱上,成为历史的罪人! 可恨他郭县丞一腔热血,为县衙出谋划策,反而被邓县尊猜疑为林泰来同党! 郭县丞走出了县衙仪门,想到今天的遭遇,犹自愤愤不平! 举世皆浊我独清,世人皆醉我独醒! 自己如此精明强干,混了二十年官场,却只能当个八品佐贰官沉沦! 邓县尊如此愚蠢,一入仕途就能当正堂知县! 跟着多年的老长随安慰道:“县衙里责权本来都是县尊的,老爷虚应故事就好,又生什么气啊。” 郭县丞直接吩咐道:“备轿!去南濠街施家巷!” 老长随吃了一惊,赶紧劝道:“县尊都不管那林泰来的闲事了,老爷你又何必积极表现! 就算死命拦住林泰来,对老爷你也没什么好处!” 郭县丞叱道:“谁说我要拦着林泰来?我踏马的找他合作!赌一把大的! 无论林泰来想干什么,我这个县衙二老爷身份,总能有点价值吧?” 老长随顿时惊呆了,口不择言的说:“老爷你当了八年八品县丞,终于悟了! 居然学会扔了脸皮,投靠这种黑社团头领,小的非常欣慰!” 郭县丞“呸”了老长随一口,骂道:“你这老狗才懂个什么!怎么能叫投靠?这叫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