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笛凌霄至,血情见方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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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夜空,白穆恩仇。 怨起,缘灭,独守空楼。 黄昏已至,伴随着莲花池的光点斑驳,叶老爷叹了一口气…… 五百年前,万妖作乱,百姓流离失所,蛇妖自称龙族后裔,位居妖首,下令百妖屠杀人类…… 琼乌边脚“镇星”的一所客栈内,一名男子喝的叮当大醉,“小二!再上一壶上好的‘剑南春’” 店小二挽着巾卷,愁眉不展。“客官,你已经喝了五壶酒了!” “五壶怎么了!让你上你就快上!”男子拍着桌子,大声的叫喊道:“你不给我上酒,我就掀了你的客栈。” 店小二不语,知道这是男子酒后失言。“客官若是真要喝下去,还麻烦先结了那五壶酒钱。” “怎么?”男子歪过头,一身的酒气。“你是怕我不给你钱?” 小二拿手巾擦了擦额头的汗,不好意思在说什么了。 突然,客栈的门被踹开,一条条蛇犹如丝带窜了进来,疯狂的向着店里的人们扑过去。 后面一个人身蛇尾的男子也缓缓进了客栈。“叫你们的大当家出来,不然我相柳就烧了你们的客栈。” 店小二吓得跪在地上,已然是吓尿了裤子。 “嘶——嘶——嘶~~”周围的小蛇无一不开始了自己的猎杀,在冰冷的缠绕下,客栈里的人一个个都没了呼吸。 男子趴在桌子上,八分酒醒吓醒了七分,怔了怔眼睛,他现在还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话音未落,一位身着青衣的女子从阁楼走了下来,窈窕的身姿娓娓动人,一根根青带在空中飘荡,只可惜那死去的客官早已经是没命看了,这正是客栈的老板娘——玲珑。 男子仿佛是忘了危险,被那玲珑迷的神魂颠倒,脸上不知是酒色还是好色。 “这位客官,为何要如此大放厥词?”玲珑淡淡走到蛇精的面前,玄青色的眼神中略显一丝笑意。 “就是你在我妻子的酒里加了雄黄?害得我妻子妖力全失,死在了这里!” “你妻子?”玲珑抿着嘴唇,一副的俏皮模样,“哦,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个粉条的小蛇吧。” 相柳阴笑一声,头上赫然出现了九天小蛇。“果然是你。” 玲珑貌似并没有怕他,反而是侮辱的更加变本加厉。“你妻子太弱了,区区一碗雄黄酒,便没了妖身,就连妖铭也不堪一击。” 玲珑坐在一条长凳上,一条白嫩的腿叠在另一条腿上。“至于你的妻子,已经被我泡酒了,味道嘛,真的不怎么样。” “你!”相柳已经是忍不住了,大发雷霆之下,一袭龙卷直接摧毁了客栈的大门。 玲珑不慌不忙的拿起柜台上的算盘,轻轻拨动。“二十两。” 相柳手一伸,本是盘旋在其他客官身上的蛇如同接受到了指令,饿虎扑食般朝着玲珑横空而去。 玲珑不急不慢,手一伸,一道道风刃把空中的蛇像切水果一般的切成了两段,掉落在地上不断的扭曲。 玲珑轻打一下算盘,粉嫩的小嘴开始嘟囔。“拿来泡酒,可抵十五两,还剩五两,客官你是掏钱还是赊账?” 这一句句话不断的压迫着相柳,也进一步激怒了他。 “我看你是要钱还是要命。”相柳话音未落,手中赫然出现一股清流。“呼风唤雨,皆为泽国!” 一时间,大雨滂沱,一道道水柱从天而降,冲塌了客栈的房梁,待房坍之后,玲珑颓然站在一片废墟之中,青衣之上,手中的算盘却没有丝毫损坏。 “很可惜,没个二百两银子,你这次是走不了了。” 玲珑起身跃起,空中丝带飞舞,万花散落,本是乌云密布的天空赫然停止了大雨的入侵。 相柳笑了,一条九头大蛇的虚影颓然出现在自己的后方,群蛇乱舞,那烟云密布反而成了他微弱的面纱。 “呵,传闻相柳者,九首人面,蛇身而青。所到之处皆为泥潭沼泽,吃人无数,全身都是剧毒。”玲珑轻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算盘。“果然,人类的吹捧能力太强,即便是一点小事也能传成热闻,又不知这天下之大,仅仅一句传闻便吓跑了多少忠肝义胆。” 相柳听见,大笑起来。“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阻碍,傲慢才是。” 言出法随,雷雨大作,无数的淤泥从空中狠狠砸下,玲珑身子一晃,此刻整个客栈都已成了汪洋下的遗迹。 玲珑站在断木板上,青色的丝带在沾染淤泥时竟变成了粉末。 “这泥有毒!”玲珑背地里叫一声不好,但奈何整片地区都成了河滩,没有退路可言。 相柳狂妄地笑着,笑这凡人如今才明白实力的差距。 玲珑不急,身子微微一倾,背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发着青光的匽石。 就在一瞬间,相柳的笑容凝固了…… 待男子醒时,玲珑已经是在一片干柴之中,这片干柴,无疑是客栈的最后一片残骸。 “我,我还活着?”男子欣喜的大叫,全然不知自己为何活着,他只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 “对,不知为何你能活着,不过你好像不该活着。”玲珑淡淡开口道,身上的丝带已经是破旧不堪了。 男子显然不理解玲珑的意思,只是尽情的庆祝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后来,玲珑收留了男子,也是好心为镇星留下最后一个人类。 很快,男子在玲珑的帮助下进了琼乌,并开始做大规模地干起了生意。买下了田地,盖起了楼铺。 玲珑精打细算,很快便让男子挂上了牌匾“叶府”,男子也改头换面,玲珑为他赐名“叶文”,并求婚于玲珑,玲珑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岁月匆匆,几十年过去,两人已经是在琼乌有名的商人,由于信誉良好,货品更是来往不绝。 很快,琼乌的人也发现了异常…… “为何几十年之间,叶家老爷从未变老?” “想必是吃了长生不老的丹药。” “怎么会有如此丹药?” “他们可是商人,就没有弄不到的货……”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 很快,长生不老仙丹在整个琼乌地区满分沸沸扬扬。 当今圣上,听闻此物,连忙下令号召二人进城。 谁心里有鬼自己清楚,夫妻二人哪里有什么长生不老药?可皇命难违,无奈之下,夫妻二人只好胡乱搭配,好不容易才做出一个像样的丹药。 奉贡那天,夫妻二人身穿白衣,手牵着手走进了皇宫…… 圣上见药如此,让夫妻二人试吃,玲珑眼间不妙,一口吃下,命丧朝廷…… 玲珑死了,被自己的药毒死了,毒死前她把自己的匽石挂在了自己的丈夫腰上,她含着泪死了,但圣上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很快,叶文被当做谋杀未果,以谋杀圣上之今上了刑场…… 他被判了个斩首,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负责砍他头的这个刽子手,正好是他的常客青林。 叶文听闻这事儿,便提着鸡鸭鱼rou赶紧找到那青林,求青林想个办法,保自己一命。 这下就轮到青林犯了难,他抚摸着茶杯,迟迟来不了口。 说救吧,王法森严,加之刑场上还有那么多的看众和监斩,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刽子手,实在是有心无力; 可若说不救吧,二人是实在无奈,在此情形之下,自己着实下不去手。 无奈之下,只好点了点头。 但即便如此,叶文又怎么能轻易心安?夜里,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唯独叶府灯火通明。 “神啊!可否救我一命,我愿付出任何代价。神啊!可否救我一命,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他一遍又一遍的默念,可就是得不到神的回应,他不解。“莫非这神仙也要睡觉。” 梦里,神兽白泽从天而降。“你在刑场上等着砍头的时候一定要紧闭双眼,待到监斩喊到行刑时,起身便跑,一直跑到听不到人声的时候再睁眼,剩下的交给我来打理,兴许能留你一条性命。” 叶文听了这话,自然是喜不自胜。“多谢神仙救命之恩。” 白泽听了摇了摇头,是的,神不会放弃任何一位自己的信徒,只是他们放弃了苟活的人类。 等真到了杀头那天,叶文便按照白泽的办法,紧闭了双眼拼了命的向前跑去。 时过多年,青林突然收到了叶文的来信,信中大意是:“当年得念贵人的活命之恩,逃出生天,残喘于世,不胜感激。而今客走他乡,隐姓埋名,已在异地成家立业,此去经年,想必风声已过,便想邀贵人来家里做客,一则感念救命之恩,二则再叙兄弟之情,以免家里挂念” 二人再度相见,自是格外亲切,称兄道弟,阿谀奉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刽子手青林禁不住好奇,便问道:“当年你是怎样从刑场上活下来的?” 叶文一听忍不住笑道:“兄弟忘了?当年正是你没有下刀,我才疯狂逃窜,反倒是叶文好奇,林兄当年又是怎样骗过监斩的。” 青林一听这话,八分酒气已经吓散了七分,不免又惊又怕,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叶文的家。 而不同的是,玲珑早于宿命界主做过交易,很快,她以“洛儿”的身份降生于世,只是与界主交易,多喝了一碗孟婆汤…… 宿命界主见她可怜,特地里为她找了所富贵家庭,并安排好了她与叶文再次相遇的宿命。 十八年后,洛儿如愿找到了叶文,只是此刻的叶文已经是成了中年的男子。 他邋遢着胡子,叶府也早已是残败不堪…… “后来呢?”阿依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了桌子上,连同叶泽欣一起听起了故事,只是叶老爷的脸色越发难看。 黄老摸着花白的胡子,皱了皱眉头,活像一个下凡的老神仙。“后来……” “还是我来说吧。”叶老爷干咳两声开口道,小抿一口茶水,虞筱躺在巫弥月的腿上也侧耳听着。 “后来啊,我千方百计的去寻那洛儿,只可惜,直到现在也未曾见她一面。” “所以说……”叶泽欣恍然大悟,“如果真的按照这样来说,爹已经有几百岁的年纪。” 灵伊点点头,眼神之中满是羡慕。“咳咳,若我能活个百年,也心满意足了。” “jiejie你怎么说话。”阿依凑过去。“你怎么也要活的比我时间长才对。” “咳咳……”灵伊笑笑,不在言语,只留下日月掰着手指。 “你已经活了二百年了,如果要灵伊活的比你年纪都大,也就是说灵伊要活二百年还要多,而这时候你就活了四百年了……” 阿依一听拍了下桌子,也掰起手指来一一细算。 “叶老爷,最近从事什么商业?”巫弥月淡淡开口道,却一语戳中了叶老爷的软肋。 叶老爷摸了摸胡子,笑的眯起了眼。“现在以卖画为生,四处购玉笛。” 巫弥月想也没有想,一把扯下虞筱腰间的凤笛,虞筱躲闪不及,反被巫弥月一把拽到床上。 “你可知此物?” 凤笛在巫弥月的手中泛着光,殊不知这是叶老爷追了大半辈子的物件。 他并不买下笛子:只要有人拿着画有凤凰的笛子来找他瞧上那么一眼,他就会付出银子,随后那人便可以将笛子拿去。
因为有银子拿,自然前来送凤凰笛的人多了起来。 在拿到凤笛的那一瞬间,叶老爷手指颤抖地抚摸上去,老泪纵横。 巫弥月走下床铺,缓缓坐在黄老的身边道,却小心翼翼地看了阿依一眼:“这风笛中故事想必前辈会有兴致听上一二……” 伴随着茶叶飘转,虞筱抢过凤笛吹奏了起来。 故事中的男人叫做叶文,女人名为洛叶,十八岁那年,二人缠缠绵绵,殊不知是落叶一厢情愿。 叶文那时便立誓此生必然金榜题名,十里红妆娶洛叶回家,每夜寒窗旁、红烛下相伴之人一定是一身青衣的她。 每逢佳节,叶文都会带着从河岸买来的糖人送到洛叶身边,他说过,此生若是负了她,三生不得为人,来世只做她枕边花裙下草。 在叶文入京赶考那年,洛叶含泪将他送到了石桥旁边,洛叶递出了那个画了一宿的笛子,笛子上的的凤凰栩栩如生。 她说,我不要十里红妆,只要你回来娶我。 女子本当矜持不敢讲出这般话语,可是在他面前洛叶顾不得这么多,每逢想到分离,她的心总是会如针挑一般难以忍受。 他接过凤笛转身而去,只是洛叶没曾想到,这一别就是十八年。 月色之下楼阁轩窗里,她整理着那乌黑的秀发,拒绝了前来提亲的名为男子,只为等他的那一句诺言。 那河岸的糖人她吃在嘴中,却再也没有叶文递过来的那份甜味。 只可惜,等来的却是君主异位天下换主的消息,她从未想过那弄得百姓人心惶惶的叛军首领竟然就是她的叶文。 他说他去科举,可却起义打了十几年的仗做起了皇帝,他说他会回来娶她,可却在宫廷之中纳妃娶妻。 洛叶是个傻姑娘,傻傻地相信着负心汉的誓言,只身一人到了宫墙外,却连一面都不曾见到他,纵容喊破了喉咙也无人应答。 而城角处一把被丢弃的破旧纸伞,让洛叶放弃了最后的一丝执念。 虞筱至今也忘不了在客栈看到的悬梁自尽的洛叶,那冰凉的尸体让他绝望。 虞筱作为落叶的贴身丫鬟,自然是想帮落叶,谁知她早已心有所属,奈何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后,还是阻止不了那负心汉伤了她。 于是回到了那阁楼,一把火烧光了所有,只带着凤笛离去。 可谁曾想,铃铛,洛儿,洛叶都是神兽凤凰的化身,凤笛被赋予生命,化成了青色玄鸟,也护了虞筱年幼的一生…… 叶老爷愣住了,笑了笑,“我也听说过关于这个笛子的故事……” 故事的开头和公子的一样,青梅竹马之交,含情脉脉相送,少年进京赶考。 只是到达京城之时,因为无意得罪官员而失去了本该有的举荐,在京城住了三日钱财尽失,只得住在贫民窑。 我这才得知,原来皇帝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明君,荒yin无度,百姓苦不堪言,上供的钱是收入的大半。 我认识了一位名作“尧”的公子,他规划策反多年,也将皇帝的种种罪行告知,少年年轻气盛自然是义愤填膺,谁知这一打就是十八年。 我每逢经过那个有她的地方,都会忍不住落泪,铮铮铁骨就算铁枪刺入胸膛都不曾含泪,却终究躲不过一个情字。 带队作战,我不顾全军的反对,执意绕过了有她的那座城,多行了数百里的路,只为能够不让她被战火所伤。 我知道自己不能与她相见,因为战场太过危险,我不知自己能否给她那份幸福。 战争结束,作为将领的我本该登基,可他却让一起作战的尧做了君主,因为不得民心,所以让尧用了自己的名字。 谁曾想尧为了永绝后患竟然起了杀意,我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直到醒来发现自己被丢在了乱葬岗处…… 我连夜奔波跑回了家乡,却奈何见到的是一座被火烧的残破不堪的阁楼,所有人都告诉她,等我的那个姑娘死了,死在大火里。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现在却守在阁楼下看着那做笛子的老伯,泪流了三日。 现在回去找那把凤笛,却奈何根本寻不到,那是她留下的所有记忆,就算等一辈子我也要将凤笛等回来。 “叶文,你是说你没有负了洛叶……”那巫弥月拍案而起,急切的心理犹如故人离去。 “没错。”虞筱放下了手中的风笛,“这叶老爷,便是这笛子的主人叶文,苦等了凤笛一辈子的负心汉……” 而此刻,大堂之上,佛祖已经是有了笑颜,叶老爷化成白点,渐渐消散。 他许了她十里红妆,可是却让时间将两段故事全然隔开。 叶老爷嘴角渗出血,怀中抱着凤笛闭上了眼睛。 可怜的叶泽欣抱着叶老爷的腿,但奈何怎样哭喊叶老爷都不能听见…… 此刻,灵伊隐约又再次看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她一袭白衣,手中的镰刀和黑无常一模一样。 这或许就是白无常了吧…… 她看上去只有阿依差不多大,白衣而归,或许,叶老爷也会在地狱里度过下一段生命…… 而阿依躺在灵伊的怀里,经历琵琶女一事后,她越发憎恨宿命界主的一切安排。 而此刻,朝堂之上,九尾妖狐正望着月亮叹息。 “这几年的京城外,被开着花的木棉树所环绕,所有人都在惊叹这份美好,却无人知道这是叶文在世的那几年拼命种下的树苗。” “木棉花开,十里红妆,可是他和她却再也望不见彼此,也望不见这份迟来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