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尸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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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高悬于大地之上,炽热、充满斥性,猛烈得要把白云一朵不留地驱散,只留下了湛蓝的天空作为它的布景板。 如果任何人胆敢且只望向天空,即便再讨厌它散发出来令人焦虑的热度,都不得不在内心赞叹一句——这天色是真美。 但很可惜,人类作为大地的柱脚,天空下的危卵,就注定了更多时间必须瞩目前方。而倘若那伟大的太阳存在人格和视觉,当祂俯瞰这片土地时,也肯定会产生出与人类一样的恶心与厌恶。 浓厚与缭绕的烟雾在残破、焚烧中的工事中不断涌现,它们矗立在最便利的位置上直到崩毁。平原被人为地制造出了无数的沟壑,里面淌着的不是流水,而是人类的鲜血、胆液、泪水与汗。 它们渗入土壤,但由于骤然涌现出如此巨量的液体,即便是大地都难以在一时之间将其悉数吸收,只能任凭它们滞留在地面上。 无数人类的尸体遍布,它们的碎片包裹在残布、头盔和靴子里,散布到每一个弹坑、每一条战线与每一道壕沟之中,数量只多,很容易将它们视为一个整体。 这片战场不知为何没人打扫,仿佛这场战役到了最后都没角逐出一位胜利者,只有败犬们。 但这里的主角仍旧是人类——我们先不要将死人排除在这个范畴外,这场战争惨烈的程度甚至让食腐的鸟类都胆寒,不敢靠近。至于那些用四肢行走的动物们,更是提前就拿到了黄泉乐园的入场券,先一步离开了这个世界。 也就在某个白刃战的交锋处,一堆致死都不相饶的尸堆中,一场异常的爆炸发生了。 它最初发生了一具已经产生了巨人观的尸体上,在此之前的五天,它一直都安静地腐烂、膨胀,直到最终破裂。 但不该是爆炸。 它的爆裂来的极为突然,腐烂到戳就破的尸体像是由枚炮弹在体内被引爆了,轰轰然。 紧接着,那些与它临近的尸体也依次发生了爆炸,这批尸体如同一座被点燃的军火库,发生了惨烈的殉爆。 也就在血rou和汁液飞溅到极限距离时,一股与爆裂同等量的引力也在起爆的原点诞生,将它们悉数吸纳回来,整个过程之快,就像是骑楼的房檐往地面落下了一滴水,当你意识到的时候,它便已经结束了。 腐烂的血rou中,诡异的新生开始了,就像是某种存在站在更高的维度上在堆砌积木,液体与尚且能被称之为固体的东西被捏到了一起,原本隶属于不同人的身体部分被杂糅,最终在引力消失的同时,一个光溜溜的活人出现在了这片死寂到只有火焰在呼吸的战场上。 他有着一头黑色的短发,蓝黄各一只的眼睛,身体健硕到能被称为华美,宛如大师千锤百炼下的雕塑。但和奶白色的大理石不同,他身体的某些部分质地更像是琥珀、树脂和宝石。特别是从左边脸颊到鼻子的那段,就像是原本由血rou塑造的脸庞被什么东西填充进去了一样。 而把称他为活人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他具有人形并且正在呼吸。 呼吸,眨眼,聚焦,海量的信息与画面在同一瞬间在他脑海中迸发,千百种语言和怪异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直到汇聚成一股无法辨识的耳鸣。 比出生还要巨大的混乱在瞬间就袭击了他,但和婴儿选择用啼哭来逃避不同,这个人在没有任何「思绪」的情况下,身体自己就行动了起来。 起初几步还有些踉跄,但很快还便变得稳健,他走了大概五十步,从某个被一枪打爆了脑袋的倒霉蛋身上掏出了一包香烟,抽出一根叼在了嘴边,并且摘下了那有俩豁口,被脑浆染得腥臭的铁盔戴在了自己头上。 紧接着,他开始搜刮衣物、试穿不同的鞋子,拆卸枪械并重新组装,甚至在战壕内收集到了起码十二盒适用的弹药和两把完好的军刀,然后用某张像是地图的皮制品把它们包裹在了一起。 最后,他站在一座还在焚烧的工事前,前倾着身子用余火点燃了香烟。 终于,黢黑的烟雾中多了一丝白色。 「所以,我这次又是谁呢?」吐出一个烟圈,他直视着太阳自问道:「我在哪儿,什么时间,还有,我这次需要做什么?」
沉默中,他又嘬了几口,之后他重重吐了一口,自答道:「873年不是一个答案,它最多只能算是答案的一部分,这是哪个世界的...好,就算为这个世界取名是个没意义到愚蠢的事情,你发个编号总是可以的吧?」 停顿了一下,他说道:「意思是,我在历史里——我知道我总在历史前面!但这是我位数记得不多的世界了,而且是第一次出现我来到了同一个世界的情况,你能不能……」他将烟头一掷,然后说道:「那你给我个方向吧。」 说罢,他眼中就多出了一点光亮,看起来距离这里有些遥远,但确认大致的方向是足够了。 他拍了拍脑袋,像是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又像是在用最淳朴的方法在修理一台电视机。 紧接着,怪异的一幕出现了,他耳朵里掉出了一张用细绳扎着的小纸条,那模样就像是一份会绑在鸽子脚上的密信。 伸手一扯,细绳被解开,他用两只手各撵着一头,慢慢摊开了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如事此法,监纠世纷。 凭借间界,该当行是。 「又是没用的屁话,你去死一死吧。」 说罢就扔掉了纸条,朝着眼中光芒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无论是横尸的遍野还是刺鼻的味道都仿佛对他没有影响,他不时还会去搜刮一下,直到走到战场的边缘时,他已经拥有了两杆步枪,一把手枪,三把军刀和两个自制的行囊,里面装满了「硬通货」,除了有染血的钱以外,就是香烟、子弹和罐头。 更重要的是,他捡到了一台还能开的汽车,虽然他完全不知道它靠着什么驱动,也不清楚它构造为何,但总之有着座位、方向盘和一个踩了加速,一个踩了减速的东西存在,对于他来说就足够了。 「生而知之,不知为不知,想知亦不能知,是知也。」叼着烟,作为最后撤离这里的活人,他留给这片战场的,只有这狗屁不通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