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东西,就算是自己的,管理上也得讲究技巧,这是张天元在工作之中总结出来的经验,而且越是私人企业,对员工就应该越重视,这样的话,人家才会给你卖死力啊。⊥ 青铜小瓶儿单纯拿在手上的时候,真得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那瓶子上面杂乱无章的雕刻,虽然看起来并不是很糟心,但却实在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知道那究竟刻得是什么东西。 几位老者都是专家,在张天元将青铜小瓶儿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就已经纷纷戴上了张天元提供的手套,这铜器是最害怕汗水的,一旦侵蚀,那真得就太可惜了。 在这玩意儿没有拿出来之前,说实在的,不管是李书恒、董学塾还是王政君、涂寿都觉得自己应该很快就能判断出那是什么。 别看这几位老前辈都很谦虚,但是在同龄人面前,那还是希望争一个头名的,看谁的本事更大。所以说啊,这人老了,还真得是越来越像孩子了。 不过他们并没有去争抢,只是气定神闲地看着,这一点倒是跟小孩子不一样,不然的话,张天元只怕要做一次临时家长了。 刚开始的时候,几个老人都想单独来破解这青铜小瓶儿的秘密,可是几分钟之后,当大家都轮番看过了之后,这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们不再是互相轮换着看,而是聚在了一起,开始讨论了起来。 一边讨论,一边则使用放大镜继续观察。 张天元在一旁看着。也是特别紧张,如果连这几位都看不出这小铜瓶儿是什么的话。那他只怕是找不出别人来帮自己了,只能是以后碰运气了。 讨论观察了大约十多分钟的时间。茶水都凉了,涂寿才将那小瓶儿放到了张天元的面前,然后看了看几个老伙计,那几人点了点头,显然是已经有了共同的想法,只是这个话,要先由涂寿来说。 “天元,陆子冈这个人你听说吗?”涂寿问道。 “当然知道了,明代有名的玉雕大师啊。此人因技艺超群。明穆宗年间被召入宫,专为皇室琢玉。卒年众说不一,有说死于皇帝降罪,另说陆子冈晚年回到苏城家乡颐享天年,寿至近百,从资料记载陆子冈被苏城玉业奉为师祖来判断,前者有些不合逻辑,也不合常理。”张天元回答道。 虽然回答是回答了,不过他觉得有些纳闷。陆子冈是玉雕大师,这小铜瓶儿跟他有关系吗? “你说的对,陆子冈此人后来情况如何,我们无从得知。现在只能是推断,不过经过我们几个人的讨论和鉴定,一致认为。这青铜小瓶儿应该跟陆子冈有关系,而且你这瓶子并不完整。它里面应该是有一块玉石的,配合青铜小瓶儿之上的雕刻。就会形成一幅图案了,而且估计不会是简单的图案,很可能还是一段比较有意思的历史。”涂寿继续说道。 “玉石?玉石!雕刻之后的玉石!对了啊,那些东西之中是有这么一块玉石的,不过材质并不算好,所以我拿回来之后也没有特意去看。”张天元挠了挠头,突然说道。 “玉石带在身上吗?”柳三生急忙问道。 “当然没有了,我带那玩意儿干嘛啊。”张天元身上带个青铜小瓶儿,本来就够奇怪了,又怎么会带一块并不是特别好的玉石啊,那些东西全部都被他放在自己家里呢。 “赶紧去取!” “没事儿,我给家里人打个电话,让他们送来就是了。”张天元可不想跑来跑去的,这一天都累得够呛了,还要跑,干脆累死他得了,再说了,这会儿刚吃过饭,他还不想做剧烈的运动呢,免得把自己弄成胃下垂了。 一个电话,张龙就将他放在地下仓库的那个袋子给取了出来,然后拿过来了。 袋子里面不仅装有那块玉石,还有许多宝石和黄金制品。张天元敢让张龙去取,这得是多信任了。只是他怕不知道,张龙拿这袋子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没有打开来看一眼,所以压根是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袋子拿来之后,张天元将玉石取了出来,其余的东西又让张龙拿回去了,这些东西带在身边可不安全。 涂寿接过张天元手中的玉石,然后尝试着往那青铜小瓶儿里头装了进去,这一装,没想到竟然刚刚好。 “果然不错,这是玉雕和青铜铸造的完美结合啊,只有两件东西合一,才是一件完整的东西。而且这个应该是佩戴在腰间,或者挂在脖子上的坠子,具体用途看个人的喜好,不过这雕工和铸造工艺,真得是出色啊。”涂寿欣喜地说道。 “陆子冈的技术,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明代时苏城、帝都和舟扬为全国三大琢玉中心,苏城尤为突出,宋应星在《天工开物》中说:‘良工虽集京师,工巧则推苏郡。’据史料记载,明代苏城的玉雕高手有贺四、王小溪等人,以陆子冈最为著名,虽区区工匠却‘名闻朝野’,其玉雕技艺享称‘吴中绝技’,所制玉器人称‘子冈玉’,在当时就为达官贵人所追求,十分名贵,当时苏城还将‘子冈玉’与同时代唐伯虎的仕女画相提并论。” 张天元知道,唐伯虎的仕女画那非常出名,在明代如此,到了现代亦是如此,这陆子冈的子冈玉竟然能够与唐伯虎的仕女画强提并论,看起来真得是有些本事的。 据他所知,陆子冈是明末最为著名的琢玉巨匠,在许多文人笔记中都有记载,《苏城府志》载:“陆子冈,碾玉录牧,造水仙簪,玲珑奇巧,花茎细如毫发。”徐渭《咏水仙簪》:“略有风情陈妙常,绝无烟火杜兰香。昆吾峰尽终南似,愁钉苏城陆子冈。”直到今天,刻有陆子冈款的玉器仍有许多流传于世。陆子冈生于16世纪上半叶,时年处在明嘉靖、万历年间,明代的手工业管理非常严格,有着森严的等级划分,即使是在“巨匠制度”已遭废黜的明末仍有遗风相袭。在这种情况下,从事卑微琢玉的工匠陆子冈,能够被文人雅士视为上宾,他高超绝伦、巧夺天工的琢玉技艺可见一斑。 陆子冈技压群工,盛名天下。皇帝明穆宗朱载闻知后,特命他在玉扳指上雕百骏图。他没有被难住,竟仅用几天时间完成了,在小小的玉扳指上刻出高出叠峦的气氛和一个大开的城门,而马只雕了三匹,一匹驰骋城内,一匹正向城门飞奔,一匹刚从山谷间露出马头,仅仅如此却给人以藏有马匹无数奔腾欲出之感,他以虚拟的手法表达了百骏之意,妙不可言。自此,他的玉雕便成了皇室的专利品。 张天元也看了这小瓶儿之上显示的图案,其实那些青铜镂空,正好与里面的白玉雕刻搭配起来,构成了一幅非常有意思的图案。 “这是郑和下西洋时,途径马尔代夫发生的事情吧,当时天气突变,郑和船队遇到了大麻烦,上面将这些故事都给表现出来了。我现在觉得,陆子冈只怕既没有死,也没有回苏城养老,而是就住在海下宫殿之中。而这些事情,他估计也是听别人提起的,又或者是看了什么书之后得到的灵感,毕竟他那个年代,是不太可能见到郑和本人的。”涂寿一边翻转青铜道。 “故事的真伪其实已经不必去计较了,光是这份雕工,就足以让这件东西成为珍宝之一了,别看它所用的白玉质地不怎么样,可是这东西一旦进入了收藏市场,那也绝对是价值连城的。”李明光见张天元有些失望,就说道。 张天元确实有些失望,虽然这东西的确很值钱,但张天元其实原来想的是这玩意儿或许有更深层次的含义呢,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真得就只是一件艺术品而已。 “咦?不对不对!”突然间,柳三生叫了起来。 “怎么不对了?” “你们把这白玉反过来装进去试试。”柳三生提醒道:“我可不认为陆子冈会如此无聊,要做这画蛇添足一般的雕刻,他之所以这么做,应该是有其它含义的,绝对不会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众人听到他的话,都是一愣,不过看那白玉因为是个圆柱体,所以正反应该都是可以装进去的,刚刚因为上面的雕刻图案又正反,所以他们装进去的时候就按照那个正反来装了,可是现在想想,为何就不能反过来装呢?或许能看到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哇,柳爷爷您真厉害啊,这脑子转得这么快。果然,这反过来装进去之后,外面显示出来的画面就完全不一样了啊。不再是郑和下西洋时遇到的灾难,而是变成了海下宫殿离开的一支船队!这支船队如果按照这上面的雕刻显示的话,不是去了非洲,就是去了欧洲,他们是满载着东西离开的,回来的时候则是装满了武器。” 当白玉反过来装进去之后,一切都变了,这也正是张天元惊讶的原因,他真得很佩服柳三生,竟然脑子能转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