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雷族来人
翌日，秦化早早在星主府观星台眺望远处的日出。 太阳还未显影，微弱的的白光先从东山照进夜空，映在黑白交界的云雾上，带着微微紫意。 红日从云雾迷蒙的山间缓缓升起。山林中的鸟兽也渐渐叫了起来。 阳光撒向远处的山林与平原，驱散着酝酿了一夜的寒气，天也渐渐明亮了起来。 法眼视角下的景象也十分耐人寻味，只见一股莫名的道韵与那抹紫意结合，从规则层面将寒气，阴邪气等的规则缓缓驱散。 秦化细细品味那股道韵，隐隐弥漫着驱邪，正心，返本还源，万物复苏等的意味。 想来这就是修真者常道的东来紫气吧。 一连在狭窄的飞舟舱中呆了这么久，秦化难得兴起来看看久违的日出。 随着对规则的感悟加深，此刻再见到日出，体会也更多了。 ‘看来以后要常常观想日出！’ 一切对万事万物的感悟体会最终都会化为元师的修行底蕴，推着元师往更高的境界攀升。 不多时，天彻底亮了，耳畔的鸟鸣越发清脆，青山之间也升起了更多的云雾，宛若青玉叠着素纱。 秦化也从观星台前往了武阁，命人将卓尔唤了过来。 …… 武阁。 秦化坐于堂上，卓尔恭敬地在一旁站着随侍，圆滚滚的脸蛋上睡眼惺忪。 “卓尔，为师谅你孩童贪睡。但也不可常常错过清晨点卯的大好时光啊。” “像是为师在今日观日出也是有着令人可喜的感悟的。 日出时分，是东来紫气驱散夜间寒秽，引领万物本源复苏的时刻。 虽然元师并不像修仙者一样汲取东来紫气，但多多参悟其中规则也能化为己用。特别是如你一样的孩童，可一定程度滋补本源。与未来大有裨益。” 秦化对这第一个弟子也算是很上心了，不由得嘱咐道。 “是，师父！卓尔定当时常谨记师父教导。” 小家伙明白秦化对自己的好，奶声奶气地回答。 “好了，昨天也没见你这么拘谨。你现在还是以长身体为主，一个月早起个三两回观想日出便好。 还有，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吩咐府内人为你做。不要为了无谓的虚礼使自己饿了肚子。饿坏自己的身体，未来不能学有所成对于为师而言才是你最大的过错。 好了，你之前说有许多疑惑不解，现在可与我分说了。” 秦化自己也暗自有着汗颜，以前没发现自己这么唠叨，不由得令他想起了自己的老父亲。 卓尔憨憨一笑。 “师父，观想法中说识海显化的方法是 ‘草木山川，自有其妙。以孤身化灵鱼，万类奥妙为江河。鱼溯江而回，入则识海自生。’ 身化灵鱼我理解，但溯江而回，这回是回哪？” 每一种观想法对规则的观测沟通方式都是不一样的。 卓尔说的灵鱼就是指他的观想法的主旨是以规则世界为江河湖海，自身为鱼畅游其中。借以领悟规则。 而秦化的观想法很粗暴，就是直接看。将规则之间的关系理解为丝线，通常观想时通过抽丝剥茧的理解方式领悟规则间的规律。 殊途同归，无关理解方式。只有哪种方法更适合。 在秦化提供给卓尔的几门的观想法中，卓尔显然与这门《三号观想法》相性更高。 “哦？你且开启法眼放出灵鱼与我看看。”秦化笑道，也开启了法眼。 规则世界里在元师有意的显影下，附近的元师是能观察到其在规则中的具象的。 秦化盯着眼前，突然一抹微弱的白光出现在规则世界中。 白光凝型，一条灵鱼摆动着尾巴。 秦化看到灵鱼的瞬间脸就拉了下来。 臭小子！ 说是灵鱼都抬举他了，那凝型的灵鱼要眼无眼，鳞片不显，只有一个鱼嘴在无力地开合。 要不是尾巴一摆一摆的，秦化还以为是一个织布梭子呢。 当即关闭法眼。 凝聚元力成一个木锤，对着小家伙的脑袋一敲。 咚～ 小卓尔吃痛，也关了法眼。捂着小脑瓜，眼角带泪。 “好高骛远，你看你那是什么灵鱼？” 卓尔眼巴巴地看着秦化，心道他只是许久不见秦化信口胡诌有很多疑惑。 他小小年纪哪能想到秦化真的把他叫来，于是就随便提了个问题。 “师父，卓尔知错了。” “《三号观想法》精髓在于借万类规则道韵养自身灵鱼，待到灵鱼成型与真鱼无二时精神力便达到了开辟识海的标准。 到此时再行观想时，精神力超过了灵鱼能容纳的极限便会滋生识海。” “你回去以后养几条灵鱼，多多模仿鱼的神态吧。” 秦化也是做了对徒弟观想法的功课的。 “徒儿谨记于心。”卓尔恭敬地又行了个礼。 秦化看着眼角还有些泪花的他，不由得有些想笑。 “好了，半个月内能将灵鱼凝聚成型也不错了，切记不要眼高手低，踏踏实实地打好自身基础。你可还有别的问题。” 卓尔一听小脑袋急忙摇起了头。 “真没有？” 卓尔的头摇的更猛了。 “好了，那你就退下，让后厨给你准备早膳吧。” 卓尔点头称是，行礼告退。 秦化叫来早膳，用过后便心神沉入五玄灵兵阵盘之中。 秦化识海宛若幽深的星际空间，看不到头。但实际上是有边界的，边界外是精神力的虚化景象。 识海正中，五玄灵兵阵盘显化。状如圆盘，五彩光芒在其间流转，表面镌刻着大量的五行符文，以一定的规律交错排布。 光华如晕在其上蒸腾，像云烟一样时而勾勒出金戈铁马的轮廓。 经历了这么多的规则感悟与元力孕育下。 秦化预感五玄灵兵阵盘即将孕育新的元术。 ...... 嗡~ 商英星防护阵法生出预警。 ‘雷族的人，难道是搜寻着矿舟而来？’ 秦化体内的商英星主敕令符传来雷族的访问请求讯息。 迟疑一阵后秦化同意了雷族的请求，到底是天元圣地治下的势力，正常情况来讲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圣地级完全称得上是道界的顶端势力了，各大圣地治下很宽松，天元圣地亦如此，但还是相对制定了一些规则。 比如对于恶性入侵的行为都会进行一定的制裁！任何攻伐行为须师出有名。 天子脚下的雨露落到人间便是洪流。 秦化也愿意相信雷族不会做出这种蠢事。 秦化散去商英星防护阵法后，召集几个元师客卿前往启天广场迎接雷族来人。 …… 启天广场 一具漆黑的梭形飞舟缓缓停泊在其上。 不多时从其上下来了七个苍青袍元师，领头是一个胡须很长的干瘦老者，没有掩饰自身散发的灵圣境威压。 秦化等一众秦族元师都感到一股心悸。好在威压很快便散去了。 “哈哈，老夫乃蓝渊雷族雷振群。方才在飞舟上习惯了自在，还望各位小友恕罪。不知阁下是秦族的哪位小友。” 人没到跟前，就只听到那干瘦老者叫喊道。 秦化位居秦族一众人的主位，自然懂得那雷振群问的是他。同样催动元力回道。 “秦族秦子都，家父烛虹相者秦宏睿。见过圣者。” 那干瘦老者听到烛虹的称号，微微有些失了神。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眼神也变得更加坚定了些。 ‘那个家伙也成就法相了么？’ 几句话间雷族的人便来到秦化眼前。 “原来是烛虹的儿子，我与你父也算相熟了。不成想数十年不见，他竟已成就法相。”雷振群感慨。 “既然是父亲故人当前，也请圣者到府内一叙。” “应是此理！” 雷族一众元师随秦化进入星主府内部。 …… 一古典装饰的阁子中，秦化缓缓将茶水倒入漆红桌子的瓷盏中。 红润的香茗上蒸腾着若隐若现的白雾。 不大不小的阁子只有秦化与雷振群以及几个零星的侍者。 秦化用元力托着茶盏落到对坐的雷振群茶桌前，举手示意其品茶。 “此乃商英特产云峰银毫，虽比不上一众上品灵茶般能养魂凝心，但也是别具一番滋味。希望圣者不要嫌弃。” 雷振群伸出带着微微皱纹的手，自然惬意地举杯，品了口。 细细回味后缓缓放下。 “香气凝而不散，茶色温润如玉，入口微敛而不涩，滑过喉间后回甘清甜，茶香灌入肺腑间怡人心脾。 虽然灵气含量稀少，也没有养神效用。却也是不可多得的良饮了。” “圣者喜欢就好，接下来小子斗胆便说正事吧，想来圣者也是为了附近的恒星系生灵寂灭之事而来。”秦化道。 “确是如此，我族的戒修，绳艺两个恒星系出事后，老夫从我族中得到调令调查此事。此前发现有一艘矿舟从戒修系驶向舍赛系，所以追寻其而来。一路所见，想来秦族的舍赛恒星系也出事了。” “原来如此，前些日子我族也曾派遣小子到舍赛系探查，过程中遇到了雷族的制式矿舟，本想着事情暂缓后送还。如今圣者寻来，也好物归原主，希望圣者能尽快查清原因。好告慰你我两族惨死的冤魂。” 说罢，秦化从须弥戒中取出一艘缩小版的矿舟，送到了雷振群面前。 此前他抽空利用溯源之眼回溯了矿舟的记忆，除却那两个倒霉的先天境察觉戒修系矿星上的人莫名死去后，躺着尸启动矿舟奔向舍赛。 再没有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就大方交还雷族吧。 枯瘦的雷振群接过矿舟端详了一阵收入囊中。 “原来是落到了小友手中，如此说来老夫在舍赛系中找不到便说得通了。既然矿舟到手，老夫这就与族人一起研究调查了。这几日可能要在商英星叨扰小友几日了。” 秦化闻言，微微犹豫了一下。 “既然如此，圣者自便吧。” “哈哈，那老夫就先告辞了。”没等秦化反应，雷振群便出了阁子。 秦化站起身来，看着阁门。 犹豫再三向族中传讯此间情况。 希望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