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灵儿的婚事(三)
秦念儿笑着道;“既然如此,就却之不恭了。” 又指了指秦娴儿道;“当初娴儿这丫头一心要见凌夫人,只是她那时候年纪小,事情又多,便一时耽误了。” 秦娴儿小脸微红,撒娇道;“姊姊!” 旧日秦念儿没出嫁的时候,她几乎是由秦念儿一手带大,感情极好。 至于穆绵绵和穆金玉,越是世家大族里,年龄辈分的差距反而越多,有些年龄相近的,辈分却差得远,有些辈分差不多的,年龄却差上好几岁。 别的不说,就是秦念儿在镇国王府里,便有有几位叔叔,年龄比穆金玉还小呢! 所以秦念儿,秦娴儿,穆绵绵,穆金玉这几个女孩儿,倒是感情极好的。 穆金玉这娃儿,更几乎是穆绵绵看着长大的。 如今乍然看见同龄人,秦娴儿跟穆绵绵都脸上露出一点喜色,穆绵绵喝了口茶,道;“听闻凌夫人素来巧手慧心,这百合花茶一定很有作用吧。” 凌离儿笑道;“安心去火、清凉润肺,安神助眠,夏日喝上一盏倒是不错。” 几个人一起说了会话,凌离儿拿了棋子出来,跟穆绵绵下了两局棋。 她虽然聪颖,但是这棋艺却比不上是个小棋痴的穆绵绵,不过秉性坚韧,虽然落在下风,却也一边小心防御抵抗,一边寻找反击的理由。 穆金玉就着百合花茶吃了两块花糕,她是个珠圆玉润的女孩儿,又极活泼,便在凑在小姑姑身边比手划脚的。 穆绵绵虽然一摸了棋子就变了个人,但是对于这个自己亲自看着出生的小侄女儿却是极宠爱的,听着她在那里嘀嘀咕咕的出谋划策,倒是有些糊涂了。 棋局这种东西讲究的就是计算,往往一步下去,却是要计算到后面好几十步,像穆绵绵这种厉害的,专注起来算上上百步的也有。 不过有穆金玉在一旁吵吵闹闹的,穆绵绵却无法平心静气,算不到那么远。 到了后来,还是秦念儿抿嘴一笑,凌离儿抓到一个机会,吃了穆绵绵一条大龙,穆绵绵笑道;“我输啦。”张口将穆金玉喂过来的一块赤明香。 她这些年来下来,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生嫩的女孩儿了,伸手将一旁手舞足蹈的穆金玉抱在怀里,捏了捏她的小脸,道;“你这小捣蛋,姑姑将你今天的甜点钱都输掉啦。” 自然是逗小娃娃的,不过一听穆绵绵这么说,穆金玉大眼睛里顿时含了两泡水,道;“娘~姑姑!” 瞅瞅她娘,又瞅瞅穆绵绵,最后将目光落在凌离儿身上,撒娇道;“凌姑姑,金玉多吃一点好不好!” 她的小算盘倒是滴滴答答的,只要自己在这里多吃一点,撑过今天,咕咕没有钱给自己买甜点也是没有关系的。 看着凌离儿含笑点了点头,穆金玉笑盈盈的拍了拍穆绵绵,道;“没关系。” 倒是逗得一众女孩儿都笑了起来。 凌离儿笑道;“小金玉你随时都可以来这里吃的呀,不过……”她眼眸一转,看着眼前的小娃娃露出甜甜的笑靥,却道;“不过下次小金玉可要继续帮凌姑姑呀!” 穆绵绵小脸涨红,瞪了一眼凌离儿,看着穆金玉还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不由鼓了鼓小脸,戳了戳穆金玉的小脸,道;“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小东西。” 穆金玉却朝着穆绵绵嘻嘻一笑。 几人闹了一阵,凌离儿倒是感觉这种感觉十分新鲜,心里暗自想到,她旧日在昆云江洲都不觉得有什么,不过她身份家世放在那里,便是谈得来的姐妹也没几个,如今乍见这几个姑娘,却亲近了起来。 秦念儿另外还带了一个匣子来,是姬瑶琇托她带来的,姬瑶琇如今正是八个月的大肚子,行动不便,她家里也不准她劳心伤心,福禄寿喜四色翡翠做成的一套牡丹头面,不但玉质明艳上乘,手工也是妙绝。 凌离儿觉得太珍贵了些,本来不想收,不过秦念儿却说出当初那书生捧墨的事情来,凌离儿想了想,还是收了,又寻了一套榴开百子的摆件出来,找了个机会给姬瑶琇送了回去。 既然开了秦念儿的头,后头京城里倒是经常有人上门做客,凌离儿有些见了,有些却没见。
那没见的免不得说这位凌家大小姐太高傲了些,不过凌离儿也说了,这来往之事,也不能耽误了陪伴白老爷子的事情。 鉴于她一片孝心,那些风言风语什么的也被压了下去,不过真真是谈笑有望族,往来无白丁。 在凌离儿进京的第三十一天,白府却有一位姑娘上门求见。 那是一位穿着青布麻衣的女子,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身段还算窈窕,脸上却蒙着一块轻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发间也很随意的挽着一支干巴巴的树枝。 乍看上去跟一个农妇没什么区别,不过身上却带着一种淡淡的药香,一双眼睛也格外的宁静淡泊。 凌离儿却亲自将人迎了进去,叫道;“素姨。” 对于这个女子,凌离儿还是很尊敬的,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来历,但是母亲既然吩咐过了,这叫素问的女子又拿出了昔日白蒹葭曾经跟凌离儿说过的玉佩,凌离儿便丝毫不敢怠慢。 素问露在外头的皮肤也显出一点沧桑来,这几年来她四处游走,虽然是风餐露宿的,皮肤比以前显得黝黑了一些,但是神色却更加沉静了。 看着眼前的凌离儿,素问微微一怔,低声道;“我明日去揭皇榜。” 她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儿,却微微一笑,道;“不要为我担心,当初我为皇……太上皇诊断过,心里也有些谱儿,再延上个大半年也是没有问题的。” 凌离儿通过凌慎之,也隐约知道这位素问姑娘身上颇有些事情,看着素问,不由脸色微变,却见素问神色清淡,低声道;“素姨你心里有把握就好,只是……这太上皇的事情,只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听凌离儿这么说,素问微微颦了颦眉,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