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请不到神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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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5年11月23日，天气晴” “我陈术，决定从今天开始写日记。” “2996年1月11日，天气阴” “没人规定日记必须要每天都写吧？” “2996年1月30日，天气阴” “今天是第一次请神，竟然失败了，很奇怪，他们都说会或多或少的感受到那些的存在。” “我完全没有。” “2996年2月11日，天气阴” “今天请神又失败了。” “2996年4月10日，天气阴” “父母去世，车祸。” “2996年4月28日，天气阴” “到今天为止，我尝试了八十七次请神，全部都失败。” “我开始慌了。” …… “2998年8月1日，天气热” “这已经是我数不清第多少次请神失败了。” “他们都说我是天弃之人。” “在我这个年纪没有灵神入樽的人不少见，但到现在连一位灵神都不愿意与我缔结契约的确实没有。” “他们放屁，我是神灵配不上的人。” …… “2998年11月23日，天气晴” “失败。” “2998年12月11日，天气晴” “失败。” …… “2999年1月1日，天气深夜” “有没有一种可能” “我也是神？” …… “2999年1月2日，天气晴” “我就是神” “2999年1月3日，天气晴” “我是神。” …… “2999年2月5日，天气晴” “我的身体好像开始变得有些奇怪。” “2999年2月9日，天气晴” “我的身体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今天摘掉了眼镜，它不近视了。” “2999年4月3日，天气晴” “我的左眼视力越来越清晰” “清晰的有些吓人了” “2999年6月1日，天气晴” “今天隔着四十来米的距离，我看到了地面上的一只蚂蚁。” “2999年7月2日，天气晴” “今天拔掉了一根头发，我眼看着它卷曲，随后开始如野草一般枯萎，最后像是风化了一般消失成齑粉。” “很奇怪，我好像的确是神。” “我的内心很平静，像一汪泉水。” …… “2999年7月11日，天气晴” “我的眼睛是最开始发生变化的，准确的来说是我的左眼。” “相隔数百米开外，我能够清晰的看见树上的纹路。” “只是每次冥想之后，左眼都会奇痒无比。” “2999年9月30日，天气晴” “越来越痒了。” “2999年11月2日，天气晴” “快了。” “我能感觉到我的眼睛在发生变化” “也许就在这几天。” …… 2999年11月3日。 周四。 石口市第一中学。 冥想室之中，陈术眼观鼻鼻观心，脑海中毫无杂念，陷入深层次的冥想之中，默默的修炼《蕴灵决》。 《蕴灵决》是自神性时代以来，一辈又一辈灵师们所研究出的气法，能够吸收空气中的“灵念”用于己身，增强自身灵念，可与灵神沟通。 对于陈术来说，同样有着裨益之处。 随着陈术的修炼，空气之中一丝丝的灵念缓缓地向他汇聚而来，一点一点的汇聚到脑海之中，只是在骤然之间，又悄然之间消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 对于这种情况，陈术也早已经习以为常，神色是全然不变，只是默默继续修行。 在冥想室之中，像是陈术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只能听到一阵阵平缓而绵长的呼吸之声，而与陈术完全不同的是。 在他们修行的过程之中，周身却是有着不少异象发生，或是生机盎然，或是温度升高，更有甚者是毛发倒立而起似乎是有静电产生一般。 唯独陈术一人，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就像是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一样。 杨晶晶遥遥的看了陈术一眼，心中不无可惜之意。 陈术是她班级里的学生，不论是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是一个好学生，勤奋好学，待人礼貌，品学兼优。 对于《蕴灵决》更是早早入门，超出同龄人不少。 杨晶晶暗自叹息一声：“可惜啊，就是没有天赋。” 没有天赋的人，就算是再怎么修行，也不过是徒添烦恼罢了。 毕竟有天赋的人还是在少数，普通人不管再怎么努力，也都很难与这些天之骄子相比。 更遑论能够请神入樽者之间的差距就更大了。 有些人身躯天生便可容纳神灵，请神入樽，两相结合之下，极为强悍。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杨晶晶拍了拍手：“好了好了，时间到。” 一中作为市重点，每年的教育拨款都有数千万，这冥想室内便有着铭文，在“念晶”的消耗催动下，能够极高的提高冥想效率。 但念晶作为一种珍贵资源，价格也是不菲，所以这冥想室都是在放学前短暂的开放一段时间而已。 不多时。 所有人也都停下了冥想修行，身躯之上的异象尽然消失，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些许的喜色，显然修行的结果让他们很满意。 年轻的少男少女们脸上基本都不会藏事，兴高采烈的便叫嚷了起来： “我的灵念好像是更强了，感觉能够借到的力量又多了不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结成新的契约了！” “我的属神同样如此！” “真不愧是冥想室啊，每天在这里修炼一个小时，顶得上在外面修炼三天！” “要是能一直在这种环境里面修行，恐怕用不上一年就能成为正式神师了，到时候能够借到的力量就更多了！” 有人兴奋的低声说道。 “你想什么呢？这冥想室开一个小时，最起码要消耗十枚念晶，那就将近三十万了，怎么可能让你无休止的在里面修炼？” 又有人在一旁笑道，带上了一些戏谑之色：“更何况，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某人再有两天的时间，可就享受不到冥想室的待遇了。” 说这话的人意有所指，周遭一时间都是静了不少。 一双双目光最后都停留在了那個端坐在地上的男孩身上，目光复杂，有暗爽、可惜、同情、怜悯，不足而一。 看着他身上依旧没有任何灵神的气息，便能够知道他今天又是一无所获，不但没有灵神愿意入樽，甚至就连与灵神沟通达成契约都没有。 对于这样的目光，陈术早已经习惯了，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自从他被确定为“无天赋”，或者说是“天弃之人”后，这样的目光便总是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甚至是被当成笑料来看待。 只是他素来不愿意与这些小孩一般见识罢了。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陈术下意识的揉了揉左眼，左眼又开始发痒了，而且比起平时都要痒的多。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每次瘙痒过后，他的视力都会得到一定的提升。 到了如今，他的这只眼睛可以说是微察秋毫，相隔千米开外，都能清晰的看到人脸，就像是架了一个高倍镜一般。 这已经和一些沟通了“远目之神”所得到目力加持的神师相差无二，甚至还要比他们更加强悍。 “快了。” 陈术能够感觉的到那种预感的强烈，而且前所未有。 取出从学校医务室里开的几瓶眼药水，滴了两滴。 虽然是好的变化，但确实是有些难以忍受，这眼药水能缓解不少。 等到他滴完以后，再抬眼看去的时候，冥想室中已经没有人了，除了杨晶晶以外。 陈术收拾好东西，快步向杨晶晶告辞之后离开。 杨晶晶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将言语咽下，没说出什么话来。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两天后，就是陈术年满十八岁的时候，年满十八还没有与灵神达成契约，或是没有灵神入樽的话。 冥想室这种资源，陈术便也没有资格再用了。 就算是她是高级教师，这件事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学校的教育资源也总要用在刀刃上，陈术这样的天弃之人，显然不在学校的培育范围之内。 对于这一点。 陈术心中同样清楚。 这个世界以2785年为基点，那一年，世界屋脊万垂峰化作灵神，身躯微动便引发了雪崩，口出人言又像是雷霆炸响，山脊至今仍是人间禁地。 随后的数年时间，灵的诞生便有如扩散的病毒一般，疯狂席卷世界，山脉化灵，动则山崩地陷；河流化灵，则是翻江倒海浪潮汹涌；天空之上亦有游云化灵，可引天雷轰杀，亦可引天水暴降，冰雪坠地可灭一方生灵。 野兽化灵亦可口吐人言，吸引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增强自身，其中强悍者一声咆哮便可引发大地龟裂，百里之外伤人；隔壁天竺国便有一头巨象化灵，施展开身形时身躯犹如大山，象鼻一吸更是能将河流抽干。 而后化灵者更多，千奇百怪。树木虫草皆可化灵，陈术的学校之中便有一株四百年柳树化灵，有教无类时常为人授业解惑，还为自己起了一个“柳青”的名字，校内都被人尊称一声柳先生，学校还给了特级教师的编制，让人羡慕。 世间便就此进入神性时代。 神师者，请神入樽，可掌握雷霆，身具神通！ 强悍者更是在出生之时便有万千灵神横空而来试图入樽，其中裨益极大！ 更是存在一身有数十灵神入樽的强者，全知全能，实力恐怖无比，转瞬之间便可使江海干枯，使万木逢春。 而更多的人，则是沟通次元，与灵神达成契约，若是能够与强悍之神达成契约，亦可借用神灵之力，移山填海亦是不在话下，与入樽之人相比，也是丝毫不差。 但是这两者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陈术所能够相比的。 按照常理来说，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是无法请神入樽化为属神，可沟通一两个极弱的甚至还没有人类本身强大的灵神，并达成契约是丝毫没有问题的。 可偏偏陈术就是这样一个，既无灵神上门入樽，也无灵神与他达成契约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