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暴露
本来按照原定计划，康尼教授准备在最后几天带领众人到野外驻扎几天，让新生们提早适应人类居住区外的生活。 但因为顾生带来的消息，老教授重新制定了计划。 由于采访镇民的过程中要与逝者家属交谈，话题过于敏感，整个考察团队六人上门也显得太隆重。 最后还是远在学院内的柳斗打来电话，说学院内很满意姜罗在薄青道场的对战演出，正好对方反复邀请，让姜罗去薄青道场体验几天学员生活。 康尼教授听闻这一邀请后也不用再纠结如何安排几人，大手一挥让四人去道场‘玩’几天。 被送归仪式点燃兴趣的老教授就这样把姜罗扔下，带着亲传的学生一起一路造访小镇各户人家。 而在薄青道场那边，姜罗受到了超规格的接待。 道场馆主的儿子白彦凯亲自来带姜罗接受各种练习，每天早起锻炼身体，午饭前后进行对战，下午时分再由教练分析对战结果，各自总结收获。 这和重泉学院的学生几乎无差，只是学院更加注重全面发展，而道场看重对战。 姜罗本就在几日前的对战里打遍了道场里年龄相近的学员，以白彦凯稍有夸张的说法就是，同龄人几乎尽难以和他相比拟。 “有时候，我真会觉得你不像是新人训练家，反而是有几年对战经验的老油子。” 白同学以吐槽的心情埋怨，但事实上，他恰好说中了真相。 姜罗对于对战时机的把握，以及各种心思猜想上的敏捷思绪，正是因为模拟器里他拥有数年在野外探索对战的经验。 像白彦凯这样的对手已经给不到姜罗任何压力了。 连水绪都说，如果她和姜罗对战，输赢恐怕也就在五五分。 按照学院二年级学生的标准，轻飘飘实力应该在绝大多数御三家宝可梦初次进化的门槛左右，换算到前世游戏中的等级就是15级。 但这里差不多已经到一个上限门槛了。 姜罗隐隐有所察觉，索罗亚已经学会了大声咆哮，另一种恶系招式恶之波动却迟迟没有找到入门方法。 按照索罗亚领悟大声咆哮的效率，这样的表现无疑有些异常。 他将问题阐述给水绪，后者经过一番思索，给出了猜测。 ——索罗亚的积累不足。 宝可梦们的成长通常遵循一种规律，细说便是积蓄营养，多多对战，累积灵感爆发获得成长。 “你太着急了，姜罗学弟。” 水绪倒不觉得奇怪。 她认为，索罗亚现在的进步速度已经是远超其他同类，只是姜罗贪心不足，短短几天就想要让索罗亚连续学会两个强力的恶系招式。 即便宝可梦有想要变强的天性，索罗亚本身有营养略微欠缺的问题，当下环境里它又没有遇到强势的对手给予压力。 现在的索罗亚，身体内的本能在告诉它不要着急，换作外界表现就是迟迟无法学会恶之波动。 真的是自己太着急了吗？ 少年默然。 理性上分析，他身旁就有同龄人的绫珠同学作为参考，少女一步步慢慢培育水水獭，从未急于给水水獭布置新的课题。 但感性上，姜罗知晓自己为何会感到焦躁。 他来到这个世界不过一周多，却见识了其他人十几二十多年都不一定体验过的风景。 广袤的洗翠大地，神秘的神阖镇，以及各种各样强大的宝可梦…… 有那么多的事物在等待探索，姜罗当然不想停下脚步。 如果在重泉学院的一年级里感受不到任何压力，那么自己就必须要认真考虑下，是否要跳级升到二年级了。 时间就这样在姜罗的思索中过去，他在薄青道场担任临时学员，继续和其他人进行对战，时不时让索罗亚配合拍摄短片。 姜罗的索罗亚，绫珠的水水獭，以及双胞胎姐妹的两只轻飘飘。 这些平日里少见的宝可梦，各自进行对战时的场景，配合生活向的撒欢玩耍和进食，给道场学员们带来了不少惊喜和欢笑，外面的粉丝同样欣喜于索罗亚的再度回归。 不谈少年本人是否喜欢，累积下来的视频播放量倒是带来了可观的收益，等到姜罗计算一番后，发现播放激励金的总额竟然已经到了万数以上。 不知不觉中，时间来到了考察任务计划倒数一天的夜晚。 …… “姜罗。” 顾生在这几天里一直忙得见不到身影，当姜罗和三位少女在薄青道馆吃好喝好之际，他跟随康尼教授四下奔走，拼凑出了送归仪式的大半真相。 按照老教授偶尔露脸时透露的信息，据说神阖镇的送归仪式和某种神秘的宝可梦相关，小镇居民自古起就和宝可梦相互配合，净化超度灵魂。 姜罗旁观顾生演出的这场戏目，却不想自己忽然听到他叫唤自己。 “这几天一直没有空和你聊聊，现在有空闲了，我想咱们彼此也差不多该坦诚一些了。” 戴上眼睛，样貌气质更添几分书生秀气的学长坐在旅馆的书桌旁，转过椅子。 “之前那份信，就是你放在桌上的吧？” 被发现了。 姜罗内心一惊，心底深处却没以前料想过的那般震动。 确实，那一天的顾生因伽罗忽然出现而心思不宁，察觉不了问题属实正常。 但经历几天冷静，他当然会回首过往，发现过程里种种可疑的细节。 例如姜罗提示后才出现的书信，他半夜离开酒店，次日回来却发现姜罗也一夜未归。 ——但被发现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嗯。” 少年面色平静的程度像刚刚顾生提出的问题是要不要递一杯水。 “……你还真是无所谓。” 学长哑然，但和姜罗预料的一样，他摇了摇头后，没有露出诸如愤怒之类的神色。 顾生只是有所怀念，语气叹然。 “你肯定是让索罗亚使用了幻觉……但你之前没有见过我的爷爷，能模仿出那样的神色，恐怕确实是接触过我未了解过的讯息吧。” “伽罗老爷子的残魂徘徊在离泉上。” 姜罗说出了一部分真相。 “他托梦于我，向我传递了送归仪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