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塑料工业网 - 历史小说 - 绝对权力:仕途成长记在线阅读 - 266.第71章逃离住处

266.第71章逃离住处

    第二天十点多的时候,彭长宜一行到了县城,他没有回政府,而是直接去了县委邬友福的办公室。昨天由于没有按时返回,昨晚就给邬友福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邬友福见他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先到了自己这里,心里就很高兴,表现在脸上就是开心的乐纹。他说:

    “周一锦安你有个会,下午回家去看看吧,等你从锦安回来咱们开个会,年底的事情安排一下。”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我还有个想法,就是想跟亢州结对子。”

    邬友福说:“咱们当然没有问题,问题是人家亢州愿不愿意跟咱们结”

    彭长宜说:“我回去摸摸情况,再有,这次下去有些想法,等我考虑成熟后,再给县委报个成型的东西。”

    县委是谁,县委就是邬友福,邬友福就是县委,彭长宜之所以不直接说给他报,就是让他更自然地接受自己的这份谦逊和卑微,果然,邬友福高兴地说道:

    “好啊,好啊,彭县长年轻有学问,整出的东西肯定有新意,咱们共同研究。”邬友福又说:“快到年底了,你也要利用这个机会多去下边转转,不同的单位,不同的层次,要为年后的人代会打些基础才是。”

    在跟邬友福说话的时候,彭长宜始终都是看着他的眼睛,以显示出自己的认真;在听邬友福说话的时候,彭长宜始终都是看着他的嘴,以显示出自己的真诚。

    据心理学家分析,当你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的时候,说明你此时是心口一致的;当对方说话而你看着他嘴的时候,目光是微微向下的,最能体现你的真诚,是用心在聆听,再往下看或者是把头扭到一边,这些都容易给正在说话的人造成一种你此时是心不在焉的感觉。

    彭长宜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多转转,让大家尽可能地认识自己,也是为自己多拉些选票。通过这几天的下乡中,他就逐渐想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了。也许,他不知道三源的人大代表们满意什么、欢迎什么,但是他知道三源的老百姓满意什么、欢迎什么就行了,他知道老百姓需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县长就足够了,选不上自己都没关系,大不了还回亢州去当他的副市长,本来组织上把他派到这个地方来就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如果让他在副市长和县长之间选择的话,他肯定还会选择前者,但既然到了三源了,就要认真对待这次重要升迁。毕竟,自己的人生又迈上了很大的一步。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皮椅上,他抬头就看见了江帆那幅充满生机昂扬向上的麦苗,心里就升腾出一种希望,他不由地笑了一下,又扭头看了看另一面墙上丁一的小字,尽管从这个位置望过去,他看不清那些蝇头小字,但是他不用看清,只要知道这些字在那里就行了,在那里,他就由衷感到了一种特别的温馨。希望和温馨,是他在三源孤寂的内心里最宝贵的东西。

    小庞给他送来了这几天的文件,他把这些文件和要看的信件装进了两个档案袋里,然后说道:“县长,您是不是要开两辆车回去”

    彭长宜点点头。

    “周一锦安的会您可别忘了,我跟老顾说了,让他记着提醒您。”小庞的工作开始变得细致起来。

    通过下乡这几天的朝夕相处,小庞对彭长宜产生了依赖,这个年轻的秘书,似乎看到了一种在徐德强身上看不到的希望。

    彭长宜说:“放心,有事电话联系。”

    “吃了中午饭回去还是现在回去”秘书关切地问道。

    “现在。”彭长宜有些归心似箭。

    小庞又说:“咱们走的时候,梁书记给了您两只野生的灵芝,我给您放到后备箱里,是一只红色的盒子,他说让您泡酒喝。”

    “哦你没代我谢谢他”

    “谢了,我把您车里的两瓶北京二锅头给他了,他很高兴,并且再三嘱咐我,让我近期约您,去他哪儿喝酒。”

    彭长宜笑了,说道:“看情况。”

    “我明白。”

    彭长宜没有在办公室多停留,坐上老顾开的车回到海后宾馆,他让老顾把车停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说道:“你也收拾一下,我去拿换洗的衣服,马上就下来,咱们得快点走,不能让人看见我,我开这个车,你开那个车。”

    老顾笑了,他知道彭长宜眼下不想见吉政委,就把车掉好头后,下了车,把车钥匙交到他手里,就急忙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彭长宜抄近路快速上了自己房间的那层楼,迎面看见了第一天接自己的那个年轻的军官,他故意装作急匆匆的样子,只冲他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那个军官说:“首长回来了,吉政委说您回来的话到他那里去一趟。”

    彭长宜心虚地说:“哦,什么事”

    “我不清楚。”

    “哦,我还有急事,拿点东西马上就走,你告诉他,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如果他等不及的话,我把房间的钥匙放在服务台,如果他做出什么决定的话,让服务台用电话通知我一下就行了。”

    年轻的军官显然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彭长宜担心“夜长梦多”,快步来到自己的房间,将换下来的衣服和床单床罩什么的塞进一个袋子里,然后关上门,迅速地走出房间,把钥匙放在了服务台,交给服务员,然后拎着袋子就跟做贼的一样,快速走了出来,开开车门,把袋子扔到车上,就坐在了驾驶座上,简单地调试了一下座椅,就发动着车,驶出了宾馆。老顾早就发动好车等着他,见他冲了出去,自己也尾随着他冲了出去。

    他们两辆车一前一后刚刚驶离宾馆门前的平地,彭长宜就从后视镜里看见吉政委和那个年轻的军官追了出来,吉政委还冲着他招了一下手,好像还喊了一句什么,彭长宜装作没看见、没听见,一踩油门,车子就逃似地绝尘而去,很快就下了坡道,看不见他们了。

    “哈哈。”他不由得大笑出声,心想,你就窝鸡大烧脖去吧,我走了,四天以后再见,那个时候说不定你的气也就消了,哈哈他再次得意地笑了出来。

    因为他的车有了通行证,所以两个岗顺利放行,彭长宜还担心吉政委让岗哨拦截他呢。完全驶出营区后,彭长宜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拿起电话,给后面的老顾打了一个,问老顾到哪儿去吃午饭,老顾说随你便吧。彭长宜说那咱们就到y县境内吃吧。老顾说没问题。

    下午将近四点种的时候,彭长宜他们就回到了亢州,老顾直接沿着国道回家了,彭长宜照例是直奔亢州市委市政府大院驶去,远远地就看见了门口那几棵熟悉的松树,快到门口的时候,他不由得的放慢了车速。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家不回,妻女不见,居然先急着回这里了,毕竟自己是走了的人了,这样开着新车回去是不是容易给人造成一种衣锦还乡的错觉

    想到这里,他的脚下就轻轻地踩下油门,车子就从这个他出入过无数次的大门口前滑过去了,他掏出了电话,给妻子沈芳打了一个。沈芳一听是他,而且已经到了家,就埋怨着说道:“你回来怎么不早点打招呼我也好有些准备”

    彭长宜一听,这种疑问的句式一辈子都可能改不了了,就坏笑着说:“我回自己的家还要提前请示呀难道你有不方便的地方”

    沈芳一听噗嗤笑了,说道:“别胡说,今天是周五,幼儿园放学早,一会你去接娜娜吧,我下班直接回家。”

    “好的。”彭长宜痛快地应着。

    彭长宜看看表,回家也没有什么意思,就开着车奔了幼儿园,在车里就开始打电话。尽管他不去大楼,但是电话还是要打的,第一个当然打给了部长,哪知部长没在家,在北京,他说马上赶回来,让他等。

    彭长宜说:“就您自己吗”

    部长说:“还有儿子,儿媳,老伴儿。”

    彭长宜感觉有些不对劲,心想,不节不年的,怎么全家出动了就问道:“您有事呀”

    部长笑着说道:“现在没事了,我们往回赶。”

    彭长宜有些不放心,又问道:“您怎么了”

    “哈哈,没事,上周在咱们这里体检,发现肝上有个小圆点,小圆他们俩不放心,非把我弄到北京检查。”

    “结果是怎么回事”彭长宜急忙问道。

    “结果是血管瘤,良性的,没事,据说好多人都有。呵呵,你等着我回去吃饭。”部长很开心。

    彭长宜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怎么治疗的”

    “治疗什么呀大惊小怪的,跟它和平共处,啥事都没有,大夫都说不用管它。”

    “哦。”彭长宜想了想说:“那您别急着赶了,我明天去家里找您。”

    “不行,你记住,你回来第一顿饭一定要跟我吃,就这样,对了,叫着你那帮狐朋狗友什么的。”

    “呵呵。”彭长宜笑了,说道:“您不累吗”

    “不累,你阿姨哭了半天了,也算庆祝庆祝吧。”

    “好的,我等您。”

    挂了部长的电话,他就挨个给寇京海、姚斌、黄金、刘忠和田冲打了电话,他走后,这些人一直在跟他联系,尤其是周末,就问他是不是回来。既然部长这样说,他就顺便把大家都叫上了,他又给林岩打了电话,林岩目前仍是北城的主任,由于市委书记去学习,江帆主持工作期间人事关系是冻结着的,所以林岩的身份没有变化。

    所有的人都通知齐了,彭长宜最后把电话打给了江帆。

    “市长,我是长宜,我回来了。”

    “哦,长宜,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的。”

    “我今天早上还想着你是不是该回来了,有两个礼拜了吧”

    “是,您在办公室吗”

    “哦,我没在,我出来了,长宜,你什么时候回三源”

    “我周一开完会再回去,您是不是也要去开会”

    “是锦安那个会吧”

    “是啊。”

    “去。长宜,我可能周日回去,我回去再跟你联系。”

    “好的,那您先忙。”

    彭长宜没有问江帆去哪儿了,江帆也没有跟他说去哪儿了,不过从江帆的语气中,他感到他嗓音有些沙哑,而且有些情绪不高,那是为什么应该不会是为了接班的事吧只要上级一天不给亢州派市委书记,江帆就是有希望的,那是什么原因让他情绪不高

    彭长宜很想给丁一打个电话,感谢她的两幅字,但是他不能打了,什么时候打都可以,唯独现在甚至这次回来期间都不能打,万一江帆和丁一在一起的话,他打了这个电话不是太有点那个了吗他想了想,就扣上了电话。

    这时,幼儿园的门开了,彭长宜把车灭了火,下车,便和许多家长走进幼儿园的大门,来到女儿娜娜的教室前,就看见许多孩子坐在坐位上,在等着家长来领。老师在一一往出送着孩子。

    有个新来的老师没有见过彭长宜,当彭长宜说是接彭娜娜的时候,女儿一下子从座位上蹦起来,大声叫了一声“爸爸”,立刻就像一只小鸟扑了过来。老师笑了,这才把娜娜的棉服拿来,帮孩子穿上,让彭长宜领走了。

    出来的时候,就听有人叫了他一声:“彭市长,您回来了。”

    彭长宜扭头一看,是林岩的妻子小红,小红已经是幼儿园的副园长了,而且,已经怀孕了。

    彭长宜笑了,说道:“小红,恭喜啊怎么这个情况没听林岩说起过”

    小红笑着说:“他认为我早该这样,这项任务完成的比较晚,所以这个情况也就失去了炫耀的资本了,他自然就不会告诉大家了。”

    彭长宜笑了,说道:“你真幽默,对了,我先给他请个假,今晚我们在一起。”

    小红笑着说:“晚饭我对他根本就不抱希望了。”

    彭长宜看了一眼她挺着的肚子,说道:“那不行,回头我说说他,晚上必须尽早回家。”

    “呵呵,估计在这方面您做得也不是很合格吧”小红调皮地说道。

    “哈哈。”彭长宜笑了。

    小红摸了一下娜娜头上的小辫,说道:“该上小学了,准备去哪一所”

    “到时再说吧,现在还没开家庭会议进行研究。”彭长宜又说:“你去忙,我们走了,娜娜跟阿姨再见。”

    “园长再见。”娜娜摆着小手说道。

    走到门口,彭长宜低声问女儿:“为什么不叫阿姨叫园长”

    “是mama让我这样叫的。”

    “别的小朋友都怎么叫”

    “有叫园长的,也有叫阿姨的。”

    彭长宜没再说话,她总觉得这个称谓从孩子嘴里出来听着不舒服。

    这时,一个母亲领着一个小男孩出来,这个孩子一直盯着彭长宜看,娜娜很自豪地拉住了爸爸的手,往爸爸身边靠了靠,看着这个小男孩。这时,那个小男孩跟他mama说:“mama,你看,我们班的娜娜,她爸爸是县长。”小男孩边说边回头看彭长宜。

    彭长宜低头看着女儿,就见女儿的目光里满是自豪和骄傲。彭长宜小声地说道:“娜娜,是你告诉同学的”

    娜娜点点头。

    “你为什么要告诉同学说爸爸是县长”

    “因为他总说他爸爸是科长,好多好多人请他和爸爸去吃饭,后来mama告诉我,县长比科长大很多,县长管着好多好多的科长。”

    彭长宜笑了,这绝对是沈芳的语言,就说道:“爸爸是县长,这话以后不要跟小朋友说,小朋友知道你爸爸是县长后,人家就不喜欢跟你玩了。”

    “为什么爸爸是县长他们就不喜欢跟我玩了”娜娜毫不犹豫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彭长宜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语言跟女儿解释这个问题,就说道:“爸爸小时候就不喜欢跟县长家的孩子玩。”

    娜娜似懂非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继续自己的疑问了,因为她发现爸爸领着她,正在往一辆新车走去。她就惊喜地指着那车说道:“爸爸,那个新车是你的”

    彭长宜“嗯”了一声,说道:“是爸爸单位的车,不是爸爸的。”

    说着,他便解锁,拉开车门,把女儿抱了上去,给女儿关好车门后,这才坐进来,发动了车。就见女儿坐在车里东张西望,高兴地说:“爸爸有新车了,爸爸的新车太漂亮了。”

    彭长宜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再次说道:“不是爸爸的车,是公家的车,爸爸是借着开的。”

    女儿看着他,说道:“mama早就告诉我说爸爸有新车了。”

    彭长宜在心里就埋怨沈芳,怎么什么都跟孩子说呀这样容易误导孩子的。想到这里,他跟女儿说道:“娜娜,你该上小学了,上了小学后,爸爸给你找个阿姨教你写字怎么样”

    女儿听爸爸说要给她找阿姨教她写字,就说道:“我上学后,老师就会教我写字的。”

    彭长宜说道:“老师教的是老师教的,你跟这个阿姨学写书法,这个阿姨很棒的,娜娜将来也会是很棒的。”

    女儿听爸爸这样说就很高兴,说道:“幼儿园有跳舞班,mama想让我学舞蹈。”

    “你想学吗”

    “我不知道。”

    彭长宜知道女儿可能想学,就说:“只要娜娜想学,学什么爸爸都支持你,女孩子,就要多学知识,知识多了就懂得多,懂得多了许多道理你自己就明白了。”

    彭长宜想了想,娜娜在幼儿园这几年,的确没有报什么特长班,别的孩子不是学琴就是学美术,而娜娜什么都没学,这一点自己有责任。看来,这个问题他要和沈芳谈谈,不能总是跟着沈芳,学些不该学的东西。

    其实,彭长宜早就有心想让娜娜跟丁一学写字,但由于孩子小,还不懂得汉字的间架结构,上一年级后,老师就开始教他们写字,这样再跟丁一学习书法就容易了。

    他发现,最近只要一回亢州,丁一是他必然会想起的人之一,也不知道自己走的这些日子,她和江帆有没有进展

    其实,彭长宜没给丁一打电话是对的,丁一果然跟江帆在一起,此时,她正坐在江帆的车里,他们是在去往阆诸的路上。

    最近江帆的确很烦,他到不是因为自己工作上的事烦,他烦的是妻子袁小姶。

    一个女人如果要想不让一个男人得到安生,可以有多种办法折磨他,袁小姶深解其道,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她是加紧了逼江的步伐,而且毫不手软。

    袁小姶几近变态,她拿折磨江帆当做了业余爱好,经常半夜三更地给他打电话,要不就突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最近居然点名要丁一给星光集团做宣传,是有偿宣传,没想到丁一婉拒了她的要求,说是让她去请示局领导。

    袁小姶就有些恼羞成怒,她找到了温庆轩,告了丁一一状。温庆轩和颜悦色地给她解释道:“我们都有严格的新闻采访纪律,星光集团的项目是我市大事要事之一,类似这样的政府工程,电视台是不能随随便便宣传的,如果宣传,也是要请示市委或者是宣传部,别说是小丁,就是我也不能擅自对一个重点项目随意宣传,所以袁总您别介意,我把这个选题跟市里汇报一下,领导同意了我们再去采访,但是不一定是小丁去采访,因为他们也有严格的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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