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塑料工业网 - 历史小说 - 绝对权力:仕途成长记在线阅读 - 324.第9章正面交锋

324.第9章正面交锋

    周连发连忙掏出电话,给三源日报社编打了个电话,这位编辑说,羿楠的确有这样一篇稿子在他这里压着,他准备请示后再发。

    周连发这才松了一口气,告诉他不要发。

    葛兆国说:“那个小娘们会不会往锦安日报投”

    邬友福说:“你马上跟锦安日报联系一下。”

    葛兆国赶紧给锦安日报一位熟人打电话,这个熟人是日报副总编,等葛兆国说明情况后,这位副总编说道:“这篇稿子我们这里还没来得及发,但是晚报发了。”

    葛兆国说:“晚报没人看,我担心你们发,你们要是发了那影响就大了。谢谢您,抽空儿带着家属来我们三源避暑吧,一切由老兄我来安排。”说着,就挂了电话。

    葛兆国说:“晚报咱们当天看不见,他彭长宜怎么知道晚报登了这篇稿子”

    邬友福说:“你说得有道理,可能是彭长宜指使羿楠干的,然后羿楠告诉她晚报发了这篇稿子。”

    “这个小娘们总是跟我作对,我弄死她得了”葛二黑愤愤地说道。

    邬友福说:“这事我想了,我们只能先接住彭长宜这三条意见”

    葛二黑还在想着羿楠这事,就说:“羿楠是不是和彭长宜搞到了一块”

    周连发说:“要不我派两个人,盯着彭长宜,看看他都跟什么人来往。”

    邬友福说:“这种办法不是不可以,但是要注意隐秘。”

    葛兆国说:“这个姓彭的比较狡猾,市里安排的地方他不住,倒是躲进了军队里。”

    邬友福说:“他跟那个姓吉的有交情,住部队清静,省得找事,这个情况他当初跟我汇报过。”

    葛兆国说:“没准这个小子就是想逃脱咱们的监控才躲进了军队。”

    邬友福说:“躲进部队要是想监控也不是不可能,一定要注意褚小强,我对这小子总是不放心。”

    周连发听邬友福问起褚小强,就低头想了想,说:“目前看他的行为倒都属正常,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邬友福说:“嗯,这个毛头小子有时就跟吃错药一样。”

    葛兆国说:“我找找他爸,让他管教管教儿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邬友福说:“他要是管教不了他儿子,我就要替他管教。”

    周连发说:“现在他什么都没做,我们干嘛要管教他好像我们心里有鬼多怕他似的。”

    葛兆国说:“防患未然。”

    就这样,几个人密谋了大半夜才散去。

    锦安常务副市长岳筱到三源查看受灾情况,他不但给三源带了救灾款项和物资,也为解决三源近期出现的问道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在汇报会上,出乎彭长宜的意外,邬友福首先就跟岳副市长汇报了出现不明尸的事,紧接着,又实事求是地汇报了因尾矿堵塞致使河道改道的事,这让彭长宜就有些匪夷所思,难道,邬友福经过一夜的思考,想通了,同意他的建议了但是,彭长宜从邬友福的神态和语气中判断,他是因为纸包不住火的原由,绝不是认识到位甘心低头,而是在和他交锋的第一个回合中,化被动为主动,以退为进。

    岳副市长对三源主动揭丑给予了很高的赞赏和评价,并且敦促他们尽快查清尸体情况,尽快完成矿山管理和土地管理脱钩的工作,夯实管理,不要再发生尾矿堵塞河道和矿山安全事故这类事件了。

    彭长宜分析的没错,邬友福权力集团这样做,也的确是迫于形势的压力,另外也是考虑到葛二黑目前的处境,才不得不退步,但绝不是退宿,经过了那一夜的密谋,他们对于来势汹汹的“彭三条”,采取的不是“堵”,而是“疏”,他们在跟彭长宜玩捉迷藏,他们想让彭长宜走进他们设计好的圈套,然后玩死他。

    在彭长宜的坚持下,三源召开常委会,对这次洪水中出现的一些问题和救灾情况进行了一次阶段性的总结,会上,做出了对建国矿业集团进行行政处罚的决定,对他们堆积在河道的废料限期清理完毕。水利局局长李大年被记过、水利局水政资源管理科长被撤职。

    然而,对于成立无名尸专案组和成立矿务局这两件事却没有结果。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彭长宜在以前的会上提出三条,就要有结果,不然以后谁还相信他但是,在会上,彭长宜没有继续追问这事,他不好这样公开跟邬友福较量,从大局出发,他还是决定先跟邬友福私下交流一下再说。

    于是,在早上头上班的时候,彭长宜照例来到了邬友福的办公室。

    邬友福正在喝着秘书给他盛好的甲鱼汤,他刚端起碗,就看见彭长宜推门进来了,他连眼皮都没抬,没有理会彭长宜,就低头慢慢地喝着汤。

    彭长宜知道他对自己不满,到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就坐在了每次来时都会坐的那个位置上,耐心地等着他把一小碗汤喝完,然后秘书收好碗,拎起保温桶就走了出去了。

    彭长宜发现,每次他来邬友福办公室,不管他喝不喝,秘书都会给自己沏一杯茶水放在面前,这次,这杯茶的待遇没有了。彭长宜就在心里好气这些秘书,居然这么势利眼,知道自己刚刚跟书记之间出现一点小的不愉快,就取消了他享用茶水的待遇,要是自己有一天跟邬友福兵戎相见,那么在来这边的时候,他们会不会剑拔弩张地对自己

    邬友福喝完汤后,回到里屋,漱了漱口才出来,他稳稳地坐在大办公桌后面的皮椅上,沉默了半天才说道:“有事”

    彭长宜在等他的功夫,在看茶几上的报纸,直到邬友福开口跟自己说话,他才不紧不慢地合上报纸,看样子,如果邬友福不发话,他会一直把手里的这张报纸看下去。

    “哦,有两件事想跟您再碰碰,一个是成立无名尸专案组的事,一个是成立矿务局的事。”

    邬友福没有说话,而是从桌上拿起一页纸,推到桌边,说道:“你先看看这个。”

    彭长宜起身,从桌上拿起了那页纸,上面是县公安局技术科对尸体的鉴定结果,显示的死亡时间是十年前,死亡原因是溺水。

    彭长宜在心里哼了一声,这个结果他已经预料到了。

    邬友福说道:“你说,我们有必要为十年前的几个不明尸体成立专案组吗”

    彭长宜说:“会不会搞错如果死于十年前,那么尸体是不是早就该腐烂成骨架了这个显然不成立。”说着,就连那页纸放到了他的桌上。

    邬友福看了他半天,说道:“你什么意思难道非要为几具无名尸搞得人心惶惶吗我们有许多大事要做,我们要发展经济,要发展旅游业,为什么要揪住这几具尸体不放呢并且这些尸体是不是我们县境内的还不一定能说清,也没准是上游冲下来的。”

    彭长宜心平气和地说道:“您别急呀,我这不是也在和您商量这事吗”

    “既然是和我商量,那我就拍板儿了,就是无名尸,马上通知火化”说着,就要打电话。

    彭长宜说:“我不这么认为。”

    邬友福一听,就缩回手,说道:“你怎么认为难道你非要破坏目前这大好安定团结的局面吗”

    彭长宜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不是不珍惜眼前的大好环境,我也不想无事生非,我只是认为,我们该对公众有个说法。如果这些死去的人是我们境内的,甚至是我们矿山上的人,这就说明我们的管理有问题,而且这个鉴定报告显然有失专业水准。”

    “还要什么说法,无名尸就是说法你既然怀疑咱们公安局鉴定的有失水准,那好,我们可以请上一级司法机关来鉴定”

    他说完,立刻给周连发打电话,打通后说道:“立刻把那几个尸体的样本,送到市局去鉴定。”

    周连发显然是有准备,居然都没问为什么,就答应了。

    既然这样,彭长宜也不好说什么了。

    邬友福说:“好了,那我们就安心等市局的结果吧。还有事吗”

    彭长宜从他的口气中明显听到了轻蔑,但是他依然不动声色地说道:“您也别生气上火,我真的没有别的居心,我们都是为了工作,产生分歧很正常,我也没有您说得那么恶劣。我的意思是,如果尸体是死去的矿工,那就说明我们对矿山管理太滞后了,我们要加强对这些矿的管理,尤其是对这些矿工的管理,这就需要我们抓紧把矿山管理这部分职能从土地局尽快剥离出来”

    “你的意思还是成立矿务局的事”

    “不能再往后拖了。”他的口气中软中带硬。

    “这,也不是你我说了算的事,你拿个初步方案,咱们召开个会议,研究一下。”

    “我初步拟了一个方案,您先看看”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一页纸,递给邬友福。

    邬友福一看,在这页纸上写着,矿务局局长:李勇,还有几个副局长的人选。土地局局长:葛兆国葛兆国的名字还是加了括号,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还要加括号”

    彭长宜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而是说道:“我是这样的考虑的,比如李勇的问题,我也知道他找过您很多次,也找过我几次,鉴于他父母和郄老的特殊关系,我们应该考虑到这层关系,在市委不进行大规模调整班子的情况下,只有矿务局这一个位子,这是一,其次是在咱们现有的干部队伍中,只有他在大学时学的是矿山资源开发与管理,这个局长由他来当,也算是人尽其才;至于葛局我什么还加一个括号,那就是对于他的安排我还有另外一层考虑,在这里也想和您交流一下,葛局是多年的科局领导,又是本地干部中的佼佼者,我想他应该往更高一层发展,如果您同意的话,咱们就给锦安市委建议,提拔他为副处级干部,这么多年了,他也该到这个级别了。”

    邬友福听完,心里就琢磨盘算开了。这是彭长宜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介入人事领域里的事,尤其是那个李勇,就因为李勇原来跟徐德强打的火热,总在一块探讨矿山管理的事,这让邬友福很恼火,所以,借那次矿山事故,就连他这个责任人一块办了,本想李勇这辈子是不会有出头之日了,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不知这小子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居然跟郄允才扯上了关系。

    其实,郄老临走的时候,也有让邬友福照顾大李一家人的托付,李勇的事尽管他没有安排,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这事,一是没有想好怎么安排他,二是也不想给李勇造成优越感,你靠上老革命又能怎么样老革命在北京,三源还是我邬友福说了算,不老实就得挨办只是今天,这个事居然让彭长宜提了出来,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他也很被动,同意吧,不甘心,不同意吧,将来传出去似乎自己对郄允才也不好交代

    还有提葛兆国副处的事,如果葛兆国想当这个副处,早就当上了,还用得着你彭长宜提议吗问题是葛兆国跟本就不想当这个副处。如果在异地提,那是无论如何他不去的,如果在本地提,就是提副县长,那么他在政府的排名就会是最后,这对于权欲极强的葛兆国来说,如同把老虎关进了笼子里,他是不干的,宁当鸡头不当凤尾,是他经常挂在嘴边上的话。但又一想,那是以前,是以前矿务和土地没有分家的时候,现在,显然这两块工作要分开,那么,葛兆国在权力缩水的情况下是怎么想的呢

    想到这里,邬友福说道:“这样吧,咱们下来先开一个书记碰头会,研究一下再说吧。”说着,就把彭长宜给他的那页纸扔到了一边。

    彭长宜笑了笑,说道:“好,那就先这样,我去工地看看去。”

    彭长宜所说的工地,是指的正在建设中的革命历史博物馆工地。

    彭长宜出了市委大楼的门口,向西北那个便门走去,不知为什么,今天在弯腰过这个便门的实时候,他忽然又想到了徐德强,想到徐德强从不走这个便门的的事。

    其实,这个门就是一个便门,是为了便于两边机关工作人员便于来往的一个普通的小门,在彭长宜的眼里,没有任何的寓意,就像著名登山爱好者乔治马洛里说过的那句著名的话:“因为山在那里”,同样,自己之所以要从这里经过,是因为门在那里,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他很轻松地过了那个小便门,回到办公室,彭长宜就给褚小强打了一个电话,半晌,才传来褚小强一声很不耐烦的声音:“谁呀”

    彭长宜一听,压低声音说道:“小强,是我。”

    “哦哈哈,老同学呀你们那里好吗热不热如果我休假,就去你们那里避暑。是的,我现在正有事,一会给你打回去。好,等我电话,再见。”

    彭长宜没有插上话,褚小强自说自话完后就挂了。彭长宜知道他不方便,无声地笑了,心想,怎么比我还会装啊

    这时齐祥和小庞进来了,彭长宜问了问这几天工地的情况后,说道:“走,咱们去看看。”

    他站起身,正要走,电话想了,是褚小强,彭长宜看了一眼齐祥和小庞,两人一见他这神情,就先出去了。

    彭长宜低声说道:“看到那份死亡时间鉴定书了吗”

    褚小强一改刚才那种嘻嘻哈哈的语气,说道:“看到了,刚才我正在办公室骂娘呢。”褚小强显然很激动。

    “别激动,说说你的看法。”

    “您等一下,我会用另一个号给您打,尾号是豹子6。”

    褚小强说完就挂了电话。

    彭长宜还在愣神的功夫,又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尾号是三个“6”。彭长宜心想,褚小强是刑警,肯定也给自己的电话做了防范。

    “喂,县长,改天您也再弄个电话吧,有些事不得不防,您是问那个报告吧”

    “嗯。”

    “我这样跟您说吧,如果死于十年前,如果咱们这里是雪山,到有可能,甚至尸体保存的比这还好,但是咱们这里不是,尤其最近一段还很闷热,再有,您相信有溺水这一说法吗咱们这里是万马河发源地,根本就没有上游,何来溺水难道是他们不想活了,排着队扎水缸里淹死的吗”

    彭长宜说:“我也怀疑,所以打电话问问你,省里的报告出来了吗”

    褚小强说:“还没有给我电话,方便的时候我联系一下。”

    彭长宜说:“小强,你有什么具体打算吗”

    “我上次跟您说了,我有一份报告,没有时间拿给您看,矿山,到了该治理整顿的时候了,如果不加强管理和整顿,说不定又会出什么事,但是整顿又不单是公安一家的事,涉及到许多领域,所以我参考了一下外地的经验和做法,写了这个东西。”褚小强忧心忡忡地说道。

    “报告在哪儿”彭长宜也想急于快点看到这份报告。

    “这样,我马上给您送去。”

    “算了,你别来了,我让人去找你。”

    “不用,您去城南那家咖啡厅,我在哪儿等您,有些事跟您当面说说。”

    “好。”

    挂了电话,彭长宜抓起桌上的手包,就出来了,齐祥和小庞还都在对面办公室等他,彭长宜说:“我先出去一下,等我回来后咱们再去工地。”也不等他们俩反应,急匆匆的就往出走。

    彭长宜坐上车,让老顾转了一圈后,才奔南城的咖啡厅驶去。他在门口下了车,让老顾开车离开,但是不让他走远。

    门口的服务生把他领进了一个包间,他开门进来后愣住了,里面根本就没有褚小强,而是坐着小窦。

    彭长宜笑了,说道:“你怎么在这”

    小窦赶忙站起,笑嘻嘻地说:“我临时给他当会特使。”

    彭长宜笑了,说道:“他是谁呀”

    小窦的脸红了,说道:“县长也这么坏呀”

    彭长宜看着小窦脸红的那一瞬间,就有了一些恍惚,使他不由地想起了另一个爱脸红的女孩。

    他盯着小窦的脸看了一会,才说道:“怎么是我坏了,分明是你指代不明啊”

    小窦知道他是在故意逗自己,就说道:“我正好在城里,给他打电话,让他请我吃中午饭,他就临时给我派了这个任务。”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到他面前,说道:“这回指代明白了吧”

    彭长宜说:“小窦,以后跟小强接触,最好不要在光天化日之下。”

    “嘻嘻,他也这么说,你们是怎么了朗朗乾坤”

    彭长宜挥了一下手,小窦立刻就捂住嘴不说了。

    彭长宜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道:“小心为妙,听我们的没有错。”说完,就低头看那信封。

    这是一个三源县公安局一个普通的信封,上面没有手写的字迹,彭长宜掏出一叠厚厚的信笺,是复印件。

    说这是一个报告不如说是一封信更为确切,因为在第一行,他就看到了这样的称呼:县领导们好,我是一名普通的刑警

    彭长宜认真看着褚小强写的报告,但是显然,这不是一个报告,如果是报告,他就不会以这样的开头写了。他是以一个普通刑警的身份,在给县领导写的这封信,因为他信里阐述的诸多问题,有相当一部分不归公安口管,一般情况下,你反应的问题,涉及到了别的领域,如果是报告,就会有多事之嫌,就会遭到别人的不待见,但是以个人书信的形式反应问题和提出合理化建议,就可以是多层面、多领域里,不涉及到条块关系和部门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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