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讨价还价

    还有一条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王尧在冥界的所作所为，虽然闹得平等王不太愉快，但却也实实在在替冥界做了许多事情，真得论起来，冥界投桃报李，为王尧做些事情倒也理所应当。

    可不仅平等王懒得理会王尧，五官王就更是不愿替与自己有旧怨的月老去做什么事了，对王尧杀是指定杀不得的，那就只有名正言顺地赶他走了。

    仙姑不愿意王尧和这帮阎王对质，这帮阎王可也不愿意与王尧对质呢，真得当面对质起来，怎么说都是冥界背理嘛，就凭王尧为冥界做了那么许多事情，几位阎王背上一个忘恩负义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一开始他们还指望王尧能够抵挡一下零号楼层的尸气，可如今仙姑已经领着天庭应劫队伍过来了，后面还有大批的仙人即将到来，这个时候王尧再呆在冥界可就是怀表上面挂手表，显得多余、碍眼了。

    所以五官王便要乘这个机会来提旧事，目的自然是合情合理地当着仙姑的面把王尧赶出冥界。

    他本以为天帝都办不了的死姻缘，到了王尧这新晋月老手上，指定也是抓瞎，王尧还能怎么办？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仙吧，他的那些要求，他为冥界所做的一切，自然也都一笔勾销。

    说不得，几个阎王有些没做到的事情，还会栽到他的身上，月老下来就是捣乱来的，什么坏事做不出来？至于天庭会不会对王尧进行调查，能不能发现他们的嫁祸，那就与他冥界无关了。

    天帝都说了月老和冥界的矛盾是六界内部矛盾嘛，应该以批评教育为主，天庭是批评教育月老，还是批评教育冥界，都特么没问题。

    所以五官王满心以为王尧听了他的旧事，便会知难而退，却不料这小子居然依旧叫他停售人器，这小子难道真有断绝死姻缘的办法？还是他死要面子在这里硬撑呢？

    “月老大人，仙姑当面，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冥界停售人器，你倘若解决不了我这死姻缘，又该怎么说？”五官王尽管心中疑惑，却脸色不变地淡淡问道。

    “我说错了，不是停售，应该是禁售，以后冥界再有鬼敢销售人器，应该当做杀鬼、虐鬼罪同等论处。”王尧笑道。他发现自己停售人器的说法还是有些漏洞，便急忙补充道。

    “没问题，如果我冥界照你说的禁售人器，你却解不了死姻缘，又该怎么办？”五官王没有纠缠字眼，接着问道。

    “你且说说，怎么就叫解了你的死姻缘？你和那下七楼的死鬼有没有扯证？有没在冥婚办登记？把那结婚证拿来撕碎了作不作数的？”王尧笑着问道。

    这可不是他在与五官王开玩笑，如果以月老系统里姻缘记录取消作为姻缘解除的条件，那他还真的没法办到，晦朔便有上千条的死姻缘在月老系统里存着呢。

    一个个灰白的颜色，删也删不掉，永远呆在那里。

    不过五官王和奚福又不是什么过命的兄弟，他对月老系统不应该有多深的了解，估计不会提出那么苛刻的要求，但王尧为仙谨细，还是要五官王当着仙姑的面说清楚了，再做计较。

    “月老说笑了，本王见了内子不久，就已经察觉中了月老手段，急匆匆地去找奚福了断姻缘，还没来得及与内子去扯证登记。既便扯了证，这断绝姻缘的事情涉及情感，如何能以撕去结婚证为凭？”

    五官王听了王尧的问题，连连摇头。

    “你若解了本王这死姻缘，本王自然会心有所感，对贱内不再恋恋不忘，本王只要有了这感觉，当然便作数了。”

    “仙姑听听，五官王这是摆明了要占我便宜呢，就算他被我解了姻缘，却依旧装出那怀念死鬼的样子，我不是解了也能被他说成没解吗？”王尧看向仙姑说道。

    “嗯，月老说得有理，既然是见证，那自然就得有个能够双方都认可的东西，凭你感觉倒是不能作数的。”仙姑听了连连点头。

    这下子五官王也矛盾了起来，这感情的事情，可不是全凭感觉吗？正像王尧之前说的，他又没和那下七楼的男鬼领证，用什么方法来证明自己已经被解了死姻缘？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那……你说怎样才算解了？”五官王犹豫之下只好来问王尧。

    “你问我？我又有什么办法了？你自己都说，只有你自己有感觉，我替你解了，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又能拿出什么办法来？”王尧瞪着眼睛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本王说凭自己感觉，你不答应，本王让你拿办法，你又没办法，你……莫不是来消遣本王的？”五官王听王尧在那里推搪，不禁恼火起来。

    “是啊，既然解与不解都在你的手上，你就说一个办法，这样左又不行，右又不成，不是个解决问题的态度嘛。”仙姑又在那里帮着五官王说道。

    “不错，仙姑您说得太对了，解与不解都在我的手上，可办法只能你五官王来拿，你五官王怀念老婆，难道只是每年弹这么一下琴？说不过去嘛！我相信你一定还有其他办法来证明你对老婆的感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五官王大人，我如果替你解了这死姻缘，你却坚决不认，你信不信，就算那下七楼的死鬼不在了，我依然还能把你和他的姻缘重新牵扯回来。”王尧微微一笑。

    “你是说……”仙姑愕然看向王尧。

    “不错，五官王大人怀念老婆，除了每到他的忌日就要来抚琴一曲之外，我相信他每日一定还会有其他思念老婆的举动，这些举动里绝对有一条，是我们认为一旦断开姻缘，五官王就绝对做不下去的。”

    “虽然我们认为五官王做不到，可大人如果是那心性坚忍之辈，竟能坚持做下去，依旧死不承认，我王尧认这个栽！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你以后再想解了这死姻缘可就再没希望了。”王尧朗声说道。

    “额……”五官王听了王尧的话，不禁愣了愣，刚要开口说什么，不料一边的太监魏公公突然焦急地尖声叫了起来。

    “王爷，不能说，打死也不能说！”

    “说什么？怎么就不能说了？”仙姑愕然看向魏公公。

    “本王心里有数，你无需多言。”五官王冲着魏公公点了点头，又看向王尧。“说到现在，你都在说如果解了本王的死姻缘要如何如何，却还没回答本王，如果你解不了本王的死姻缘，又该当如何？”

    “你说该当如何？”王尧问道。

    “我的要求不高。”五官王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老实说，本王这死姻缘事出奚福，找上你确实是强人所难了，所以我的要求也很简单。”

    “你月老不就是牵姻缘的吗？你如果解不了我的死姻缘。就麻烦你替那奚福也牵一个姻缘，至于对象嘛，也选一个下七楼的男鬼便是。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五官王看向王尧，似笑非笑地说道。

    “如果奚福被天帝送上了诛仙台，或是他仙寿已尽，麻烦你再来咱们冥界一趟，还是照样，替奚福再牵一个下七楼的男鬼。这个要求不算太难吧？”

    “如果你不愿意牵，或者骗了我，说牵了其实没牵，这里就请仙姑做个见证，那就麻烦月老放弃仙体，来咱们冥界与本王作伴吧，放心，本王保证你在冥界过得舒舒服服，再也不愿投胎。”

    说到最后，五官王的口气里已经狰狞毕现。

    他这要求听上去好像只是叫王尧牵一下姻缘，正如他自己说的，貌似既不过分也不算难，但想也知道，那个被牵了与奚福姻缘的男鬼定然是要灰飞烟灭的。

    他这是想要奚福永永远远品尝与他一样的苦楚。

    特别是奚福哪怕死后到了冥界，这姻缘依然要维持，却是陡然提醒了王尧，奚福在仙界自然可以躲过五官王的仇恨，可奚福总有一天是要进冥界的，只要进了冥界做鬼，他可就归阎王管辖了。

    到了那个时候，这五官王想要如何炮制奚福，还不全在他的一念之间？叫他灰飞烟灭，恐怕还是客气得了，这五官王恐怕早就想好了对付奚福的种种手段，叫王尧替奚福牵姻缘，不过是其中一种手段罢了。

    至于五官王最后所说，叫王尧去冥界与他作伴，那只不过是威胁而已，想也知道，王尧是断断不会把自己交到这帮阎王手上去的。

    王尧心中暗忖，看来奚福的命理也得想办法去调整了，不能让他落到这阎王手中。

    “没关系，不过是牵两下姻缘，也不知我那前任有没有家室，即便有也不过是多了个鬼姻，没什么打……”王尧朗声笑道。

    “喂！什么牵两下姻缘？你别听岔了，他是想要奚福与他一样呢……”

    仙姑见王尧仿佛没有细想，便在那里满口答应下来，她可是知道王尧与奚福感情的，王尧替吕仙断姻缘的要求，便是要去天牢探望奚福，他如何会答应让奚福去受那份罪。

    她生怕王尧没听清五官王的话中意思，急忙提醒他，五官王冷笑着站在那里，却也没有打断仙姑。

    “没关系，王爷大人所说，都是在我解不了他那死姻缘的前提之下，我倘若替他解了，不就不需要去替奚福牵姻缘了？”

    “我既然应承了这件事情，自然是要替王爷解了姻缘的，所以别说只是替奚福牵姻缘，就是解不了姻缘，让我剁了这颗脑袋与他，我也照样会答应，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嘛，为什么不答应？”王尧笑道。

    “我最关心的，还是王爷该怎么证明自己姻缘有没有解除，这证明可必须是我刚才说过，大家可以亲眼看见，做出判断来的，可不能凭着王爷自己的感觉来说话。”王尧说着话看向五官王。

    “你且不要着急，既然你答应了本王的条件，本王当然有办法来证明这一点，仙姑大人，本王还有最后一个要求。”五官王点了点头，却是转头看向仙姑。

    “本王要求本王与月老大人的约定通过天庭契保的方式签订下来，这样对双方都公平，那保契还得仙姑来做。”五官王说道。

    “天庭契保？亏你想得出来，不过是一件小事，何必闹到那种程度？我可干不来那种事情。”仙姑一听顿时连连摇头。

    “什么天庭契保？”王尧在一边疑惑地问道。

    “这天庭契保是天庭的一种定约方式，双方约定好履约条件，一旦一方条件达成，另一方想要毁约，此时只有保契有能力诛杀毁约一方，否则达成条件一方就可以催动契保反噬保契。”

    五官王微笑着对王尧解释。

    王尧一听，心下却也是一震，照道理来说，这事情与仙姑没有任何关系，但今天从头至尾，这五官王都一再要把仙姑牵扯进来，要说五官王怕自己毁约，不好向自己动手，那显然就是扯淡。

    倘若能破了月老的专属技能“好人”，别说自己，既便是那奚福，五官王恐怕早就动手了，还能容他逍遥到现在？天帝只不过是当个老好人而已，一个阎王杀了个小仙人，难道还能叫阎王与那小仙抵命？

    所以说，五官王一定要把仙姑牵扯进这件事情，定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恐怕也是看中了仙姑的背景，那是在为将来的某些计划预先谋划呢。

    自己一旦毁约，仙姑如果杀了自己，五官王自是不用背上那杀仙的坏名声，倘若仙姑不杀自己，那么仙姑的死活可不就攥到了五官王的手中？

    这件事与仙姑半点关系也没有，她怎么可能揽这种麻烦上身？所以听了五官王的要求，仙姑当然得摇头拒绝了。

    “仙姑若是不答应，对不起，本王被奚福祸害了也有许多年，差不多也习惯了，被骗了一次，可不想再第二次上当受骗，没有仙姑的保契，本王可不愿意就此定约。”

    “月老大人，还请你速速离开冥界，我们冥界不欢迎你。”五官王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