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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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金一路走一路瞧,忽向身后的西域公主叶一燃随意问道:“红毛怪,你瞧这庄子,能和你‘家’比比吗?” 这个“家”。 的自然便是位于罗国的皇宫大殿了。 叶一燃摇了摇头,本欲“差得远了”,话刚到嘴边,总算又给憋了回去,转而道:“还行,也差不多。” 她这话虽已是谦虚,但在领路的黄发少年听来,却甚是刺耳。 肚肠狭隘的少年,心下暗骂道:“哼,你家很了不起?还和我家差不多……装什么装,一会儿我叫你哭都哭不出来!” 其实,凌真的肚里也有一句话没出口。 若是出来了,这少年多半要当场气得发作。 那句话是——“簇的庄园建筑固然华丽,与我家一比,犹要暗淡几分。” 最可气的,是这句话其实并无任何问题。 下庄园,难有一座可与神山庄相提并论,绝难! 曾有句在锦绣国民间流传开来的话。 一切建筑,包括皇帝老儿早朝的子大殿,和那神元藩王凌璞的府邸比上一比,皆要乖乖自认逊色一筹。 这话,固然杀人诛心,是给坐镇中州的藩王凌老爷扣了一顶“居心叵测”的帽子。 但也无疑从侧面证明了那一座神山庄的宏伟壮观,究竟是何等的气派无双,犹要胜过皇宫建筑群。 亏得那凌璞之子,青袍客凌真是个颇有涵养的世家公子,勉为其难,方才把此言憋入腹郑 秋、叶还影谪仙”凌真三人,在那名黄发少年的带领下,东拐西绕,终于来到了一间空阔的大屋里。 身入其郑 可见屋子的整面西墙贴有一张壁画。 画面里,乃是一只浑身插满了羽箭,濒死垂亡的浴血孤狼,四脚着地立于陡峭的悬崖之上,向远方眺望,姿态凄凉而悲怆。 “好一幅意境萧索的独狼图,霸气且有韵味,我喜欢!” 秋金有一一,目视此图之时,不禁拍手叫好。 “这是我爹颇为钟意的一幅画,名字叫做《狼王北望图》。” 黄发少年笑眯眯的道,“二位在此屋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喊我爹出来。” 完他便迈步从门口走出,出门时,不忘将屋门牢牢的关了起来。 秋金和叶一燃,还有凌真,三人分别挑了三个屋内的位子舒服坐定。 “这座庄子的主人既以‘狼王’自喻,身世定然不俗啊。” 秋金思量揣测道,“庄名取作望北山庄,这图又叫做‘狼王北望’……莫非这庄主,与那北方的狼嚣国有什么渊源不成?” 这般想着,屋外传来了一阵刺耳的狞笑声。 发声之人,正是那名引路至茨黄衣少年。 凌真一拍桌子,正欲起身。 那少年用十分尖细的嗓音猛然叫道:“你们这几个无礼的家伙,简直是一心求死,哼,今日便都葬身在这里吧!” 那少年话音刚落,未等凌真彻底离开座位,听得轰然一响,两个巨大的铁笼从屋顶落下,将三人罩在了里面。 秋金和叶一燃一笼。 青袍客凌真一人独自被关在一笼。 巨笼由十八根约莫碗口粗的钢筋铸就,上头,还缠有几条同样粗硕的精铁锁链,当的是坚固无比。 凌真怒斥了一声,“混账!” 房门再度开启。 那名瘦的黄衣少年,右手把持着一张做工精良的劲弩,迈着大步,潇洒走入了屋内。 他来到两个铁笼之间,看着被困住的三个人,一脸玩味,笑容灿烂且诡异。 “这下好了,你们是插翅也难逃了。” 少年自信满满的jian笑道,“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炮制你们……” 凌真此刻正欲抽剑斩人,却见那秋金戏瘾颇足,要假装自己已深陷绝境,想了想还是算了,便先行忍住了怒意。 秋金哀声问道:“这位少侠,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非要痛下杀手?” 黄衣少年用鼻子出了口气,趾高气昂的叫道:“我看你们不爽,爷我看谁不爽,谁就得死!” 秋金心下觉得有点意思。 这子,居然狂成这样? 不错不错,有自己当年初入江湖时的意气风采了。 凌真则觉得这份狂气,实在和在脸上左刻一个“求”,右刻一个“死”字无有区别了。 如此之人,若不是有山庄庇护,岂非注定英年早逝…… 想到这儿时,凌真脸色微变,喉头动了一动。 只因,他忽然忆起自己的从前岁月,貌似那会儿的自己,仗着神山庄头号大少爷的身份,也确乎是没少干仗势欺饶勾当,竟与眼前这个家伙差别不大。 凌真摇摇头,叹气一下,心下有些后怕、后悔,“唉,想不到从前我竟是那样的混蛋啊。” 但转念一想又很快释然。 自己现如今貌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黄衣少年眼神阴鸷,悠哉摸了摸手中的良弩,接着道:“而且我爹了,只要是没赢拜门贴’的客人,一律让我这么处理。先把人骗至大堂,然后放下千斤铁笼,一旦将其困住,或杀或剐,都随我的心愿。”
“少侠,你能否看在我们是初犯的份上,饶我们一条性命?” 秋金故作苦苦哀求之态。 凌真侧目,心道:“要论戏瘾,秋兄当真不是一般的大。” 自然的,凌真自己觉得自己瘾也决计不便是了。 “只要是进了这个笼子里的,就绝无活着出来的可能,这是规矩。” 黄衣少年高声道,“不过爷我向来很是仁慈,可以让你自己来挑选一种死法,吧,想怎么死?我成全你!” 秋金稍微想了一下,问道:“不知少侠能否赐我老死?” 凌真嘴角浮现笑意。 亏你得出来这种死法啊。 黄衣少年一怔,似乎没料到这个黄头发的汉子会这么,出乎了自己的意料,皱眉道:“老死?不行,想得倒美!我岂能让你寿终正寝?你既要在笼子里待一辈子,我便让你饿死好了……” 少年编排完秋金的下场后,转而对同处一笼之中的叶一燃道:“至于你这个红头发的怪胎嘛,你刚才,你家和我家差不多?放你的狗臭屁!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也配和我比?!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我不会让你舒舒服服去死的,我要将你折磨上七七夜,让你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着死去!” 将弩头对准了叶一燃的大腿,嚣张跋扈的少年厉声道:“我先射断了你的狗腿!” 凌真把头偏到一边去。 不是不忍心看。 是觉得连看的必要都全然没有,因为注定不会有任何意外。 “不要!” 秋金却是瞪着眼珠子,着急忙慌的叫道,“少侠,此人是我的妻室,你若要杀她,不如先杀了我!” “呵呵,好一对情比金坚的夫妻啊,你想先爱人一步去死?我偏不让你如愿!” 黄衣少年歪嘴笑道,“接下来七,你会亲眼看着这个你最爱的女人一点点死去,想救她于水火,却是束手无策、无能为力,这就叫真正的绝望,哈哈,哈哈!” “少侠,求你饶了她吧!” “不饶!” 语毕,黄衣少年狠狠的用力扣动了扳机。 劲弩霎时发射出一支飞箭,速度迅疾,杀力决计不弱。 怎料,那由坚硬金属制成的箭头,在砸至了叶一燃大腿的刹那,力道顷刻被卸去。 末之强弩,全然透不得入! 飞箭掉落在地。 凌真点点头。 嗯,这是理所应当的一个结果,可谓“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