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休息日

    转眼间，侯楚住进四合院已经有段日子了，估摸着马站长为了关照新员工，把他的首休和公休日放在了一起，这在一份轮休的工作中，是老油条才有的待遇。

    虽说侯楚这十多天没有饿肚子，可细算了算食品柜的储存，发现粮食和油消耗太快，一种当家人才有的“长安米贵，居大不易”感冲上了心间。

    好在空间每天都能产出几个鸡鸭蛋，加上主食也能混个半肚圆，可这些完全不够消耗的，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可不是无稽之谈：

    侯楚几乎每时每刻感觉到肚子是空空的，当然，这不是饥饿，而是一种很玄学的状态：肚子里没油水，也就是农村俗称的“胃亏rou”。

    加上对于天天不变的萝卜白菜、土豆、雪里红还有咸菜疙瘩已经有点吃到反胃，今天他决定趁着休息日去做个男人都喜欢的休闲运动：钓鱼，而且还是比较考验技术的冰钓。

    他难得的睡了个懒觉：六点钟才起床，一大早和前院的几个住户合力把前院的雪扫干净后，就拿了個木桶、破冰工具，和鱼竿直接顶着寒风出发了。

    应该是接近小年的缘故，街面上人很多，理发店、副食店一大早就排起了长龙，有些院子甚至已经贴好了红色窗花，有讲究的门神也挂上了，伴随着零星的炮仗声音，热闹的红色和皑皑白雪产生了一种颜色的反差，路人大多都是乐呵很少有摆苦脸的：刚从困难时期走出，喜庆热闹就是这个小年的主调。

    四九城能够钓鱼的地方很多，就连城门楼下的金水河都有人去那里钓鱼。

    距离南锣鼓巷比较近的，是什刹海和前海，可是有人管着，只能打游击似的悄咪咪的钓，钓鱼的人也多，僧多粥少，还要随时准备好挪窝，收获肯定不会大。

    至于护城河也就是金水河，侯楚心里是有点膈应的，哪怕知道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也还是有点不敢吃那里上来的鱼：进城前作为护城河，据老一辈人说，和黄浦江的沉石一个用法，或者是路倒的最终归宿，那里的鱼据说非常肥美。

    虽然不钓那里的鱼，可河边泥土里打洞“冬眠”的癞蛤蟆却是最好的荤饵，一抓一个准。

    至于蚯蚓？冬天找蚯蚓难度还是挺大的，挖掘冻得硬邦邦的土地不仅花体力，还要有很强的毅力才行。

    侯楚沿着护城河，仔细逛了好几圈，翻找了好多洞，终于抓到只倒霉癞蛤蟆，找了片枯树叶包住，小心的避开毒腺，用随身带的工具直接就来了个透心凉：卸下了两个腿，扔进木桶里，其他的零碎直接送给了周围钓鱼的“钓友”。

    搞定鱼饵，带着装备走到目的地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在冬天，鱼可能会因为温度太低而不容易开口，而中午前后是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间段，鱼情一般都不错。

    从上午10点开始，水温在光线照射下会升高，一直到下午3点，水温都比较合适，是钓鱼的好时候，侯楚找了个向阳的水草区作为钓点。

    先是试了冰面厚度没问题，直接用随身带的工具打了个不大的冰窟窿：人掉不进去的那种。

    侯楚用一点菜籽饼打了窝，荤饵不行就素饵，很快就钓上来两条鲫鱼，一条五六两，一个稍微大些有个六七两。

    这很大鼓舞了士气，接着钓了两三个小时，可好运似乎离开了这个钓位，直到天色有点暗，收获还是两条，甚至连准备的钓饵都没用完，侯楚知道再不回去，等会走着走着天黑了路就难走了，默默记住了钓位，装了点水放进桶里，也顶着寒风的走回了四合院。

    本想说会不会遇到“钓友”，可发现这条路一直都是很冷清，除了自己，估计也没有正常人大冬天顶着冷风跑到这么远的水库“钓鱼”。

    回到院子后，在中院的水龙头下把鱼杀了，去掉黑膜，借着空当看了看院子的其他住户，因为公休日都不上班，要么都在忙着伺候灶王爷，要么就在家里扫年，扫年即扫尘，实际上就是大搞家庭环境卫生，好一副其乐融融的生活气息。

    回到家，熟练的给鱼打上花刀，用大葱和老姜给鱼全身上下做个按摩，盐码好底味，直接放进上汽的蒸锅上清蒸，小鱼蒸个八九分钟就可以了。

    鱼蒸好后用蒸鱼盘子底部的汁水，烹点酱油、糖煮一下倒回鱼上，最后淋点热油一道清蒸鱼就做好了，明显带着点岭南风味，侯楚看时间也差不多，端着做好的鱼就直接去了李叔家：

    “李叔、李婶过年好啊，看我做了啥好菜，地道的岭南清蒸鱼，就是冬天没有小葱，勉强用点冬储大葱替代。”

    “你李叔让你来吃饭，空手来就行，还带啥菜，下次再这样就不喊你了啊，来来来，先坐吧.........小年了各家各户都忙得很，你家收拾了没？这没个老婆就是不方便，你也要留点心看看有没有女孩子，到时候让她给你照顾照顾生活.......”

    絮絮叨叨的李婶似乎直接代入了家长的角色，侯楚自来熟般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翻起了之前借的英语书看了起来。

    “李婶，家早收拾了，这年龄是硬伤啊，我虽说马上十八了，可距离法定年龄结婚年龄还有2年呢，想领证民政局都不会给你发的。”

    “特特，你愣着干嘛，还不给你楚哥倒水.......可以先摆酒嘛，我听报纸上说，不是有种说法叫做什么事，事实婚姻吗........现在就上菜吃饭啊，都做好了。”

    侯楚收起书，习惯性的食指中指并拢，在桌子上扣了三下当做感谢，看到李婶在布菜了，也随着李叔的脚步，帮忙从厨房端起了菜。

    ..............

    “小侯，你这魚做的真不错，应该是养殖的吧？好久没吃到这种味道了，新鲜不说，吃起来也不腥，就是用油有点太大方。

    还有上次，来就来，还带半筐鸡蛋，下次这样就别来了啊”

    侯楚大囧，这年头想吃养殖鱼都挺难，因为产量的问题，养殖鱼是“高级”的象征，现在市面上的基本都是纯纯正野生鱼，至于腥味，吃过的都知道，真正的野生鱼腥味都是很淡的。

    至于不能空手上门，那是应有的礼仪，哪怕带颗一分钱一斤的白菜都行。

    “早上沙河水库钓的，这么大水库，就我一个钓鱼佬，要不是改善生活，我才不顶着这么大风过去呢。”

    “那你可真能耐，大冬天的鱼是挺难钓的.......自家人说自己话啊，这风味是挺好，就是稍微清淡了些。

    我们北方人偶尔吃吃还是可以，要是经常吃，肯定还是喜欢红烧之类的，不过你李叔是喜欢的，他在南方生活过一段时间。”

    “您说的对，今天也是换个口味嘛，岭南人吃饭讲究的是吃食材的本味嘛，吃最新鲜的食材，过朴实的人生。”

    “朴实人生好啊，为人就要踏踏实实，不要老是搞心眼子，就院里那一大爷老易，不知怎么就吃了个大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