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招行有无
闲话一会，钟离妙察觉陆叶有心事，皱眉问道：“叶哥哥，你有什么心事吗？” “没什么，妙妙，这些年我娘和···他，他们过得好吗？”陆叶不知该如何称呼那人。 “很好啊，师父和师娘，也就是你爹和你娘，他们这些年还是和过去一样恩爱，只是这几年我问他们你去哪了？师娘只是和我一样哭着，哭完后就说不知道，师傅却不让我问。”钟离妙说完，有几分幽怨的看着陆叶。 “我这些年在外有点事，也就没回去，嘿嘿···对了，妙妙，那老太婆有没有为难我娘？”陆叶笑着说完后，接着又是严肃的一问。 “老太婆？”钟离妙看着陆叶满脸疑惑。 “就是月依的奶奶。” “你说师祖啊···”钟离妙顿了顿，感觉陆叶今天很是奇怪。 接着说道：“师祖偶尔会骂师娘几句，不过师傅也总是在一旁劝解，护着师娘，叶哥哥，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陆叶无心的说，听了钟离妙的话，心里略觉安慰。 “妙妙，天快黑了，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陆叶平静的说道。 “叶哥哥，可是···”钟离妙担忧着，还没说完。陆叶却说道“别担心，我一会就跟过来，像小时候一样。”陆叶略带着几分酸楚，却笑着说。 “好啊，那你可要快点跟来啊。”钟离妙说完，向着药王居飞去。 看她背影消失，陆叶转身，不知该往何处去，蹒跚着步伐，缓缓向前离开。 开始时，钟离妙跑得很快，可没跑多远，就和小时候一样，慢了下来，心里念到“叶哥哥受了伤，走的应该会很慢。”也就停了下来，可是等了许久，渐渐的，太阳都快落山，害怕陆叶出什么事，也就向着之前的方向快速奔去， 来到原处，不见陆叶，哭着喊了起来：“叶哥哥，叶哥哥···”匆匆向前寻陆叶身影。 飞奔跑了一段，看到陆叶在前方走着，冲上去抱着他，“叶哥哥，你又要丢下我，呜呜呜···”伤心哭着。 “妙妙，我···”陆叶看着伤心的钟离妙，一时脚步也迈不开了。 “妙妙别哭了，好不好？叶哥哥不是还在这的嘛。”陆叶做个鬼脸，对着钟离妙笑起来。 钟离妙也擦擦泪水，问道：“叶哥哥，你又要离开，不回水月轩吗？” “我···”陆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妙妙也不回去了，陪你一起，你去哪我去哪。”钟离妙看陆叶迟疑，挽着陆叶的手，看着他说道。 陆叶呆了一会，“妙妙，叶哥哥这回惹了大麻烦，你跟着我会受苦的，你回去吧。” “叶哥哥有麻烦，我更不能回去了。”钟离妙倔强的说。 陆叶知道这丫头性子，小时候自己不让她跟，她硬是吃饭睡觉不离左右几天，最后还是娘出面才阻止了她的倔强。现下也只能由着她，再慢慢想办法了。可是自己现在内力全失，心脉还隐隐作痛，不免担忧。 “叶哥哥，我们去哪？”钟离妙见陆叶默许，兴奋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陆叶回答。 “那我们就天大地大，去到哪就是哪。”钟离妙满怀期待，说完拉起陆叶慢慢的走向了前方。 “去哪？那个不是家的家回不了。这些年待的丐帮也不能留。这天下之大，又向何处去容身呢？”陆叶在心里想着，忽然忆起史行之兄妹来，想着佛门清净地，也许会是自己暂时的一个容身之所，对钟离妙说道：“妙妙，咱们去天童寺好不好？” “好啊，叶哥哥想去哪？我们就去哪。”说完两人也就朝着天童寺而去。 眼看天黑下来，陆叶和钟离妙正想找个地方落脚，却见一个黑影来到面前，钟离妙忙冲到陆叶前面，说道：“叶哥哥，你伤还没好，让我来对付他。”说完拔剑在手，对着那人。 陆叶细看来人，虽然蒙着脸，却是很熟悉，说道：“妙妙别担心，这是我师···父。”陆叶结巴的叫了声。 钟离妙听了心里想到：“叶哥哥真奇怪，一声师父，竟然叫得结巴了。”也就收剑入鞘。 “你打算就这样带着这姑娘离开？”黑衣人不问缘由，只问决定。 “你也知道，我留下来，只会带给他们不开心和灾难。”陆叶说着。 “你都知道了？” “我都知道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陆叶说道。 “你伤没好，得罪的人又厉害，就不怕害了这姑娘？”黑衣人看向钟离妙说着。 “我不怕，叶哥哥又怎么会害我？”钟离妙坚定的说。 可陆叶原本就迟疑的心，这会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人说的对，自己现在伤没好，对头又厉害，带着妙妙只怕是会连累她。”，陆叶想着，看向妙妙。 话没出口，黑衣人却说道，“你们先跟我来，暂且待几天，等你功力恢复些再离开不迟。” 陆叶没了主意，知道这人神通广大，听闻他能让自己功力恢复，虽有不愿，却还是说道：“妙妙，咱们···” “师傅能让叶哥哥功力恢复，咱们就跟师傅待几天。”钟离妙说完也就拉着陆叶跟着那人缓缓走了。 三人来到一座山中小屋，陆叶让钟离妙先行休息，自己和师傅练功恢复，钟离妙却不肯，说道：“我要和叶哥哥一起。”娇声说了句，就向那黑衣人说道：“师傅，我可以一起吗？”一双眼睛看着眼前黑衣人。 “妙···钟离姑娘，也可以一起。”见这黑衣人允许，钟离妙高兴地朝着陆叶露出如花笑靥。 陆叶见这人允许，妙妙高兴，也就不再说什么，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让我恢复？” “我没有办法让你恢复···”黑衣人还没说完，钟离妙却是紧张的说声：“叶哥哥···” “那你叫我们来这做什么？”陆叶也颇觉失落。 “我虽没有办法让你恢复，可你自己却有。”黑衣人见两人失望，指着陆叶说道。 陆叶听得糊涂了。钟离妙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看黑衣人，又看看叶哥哥。 “你心脉受损，内力全失，已不可能恢复。”黑衣这一句，让陆叶只觉得心无所望。 钟离妙却是紧紧握着他的手，看着他，仿佛说着，“叶哥哥，没关系，有妙妙在身边陪你。” “但你却可能借此机会成就更上乘的武学。”黑衣人说完，陆叶感觉又有了希望，但却只觉得不可能，自己多年苦修的内力没了，而且心脉受损，不能恢复，更厉害的武学，却又怎么可能呢？ 钟离妙也是听得一头雾水。这人神神秘秘的，话不明说，倒有几分像师父。只是现在不说明白，倒让人担心。 “虽然你内力没了，武学修为还在，而且内力修行只是下乘，不必在意。你之前所修，不过是‘有我之招’，以内力行招练武，未免执着于‘我’、依赖于‘招’，临敌之时，也只是‘以招应敌’、‘凭内力破敌’；如今，你内力不在，可以试着领悟‘无我之招’，破敌不依赖于‘招’、不限于‘内力’，‘以我为招’，‘以招为我’，伤敌于无形。” “‘有我之招’、‘无我之招’？”陆叶听了迷迷糊糊。 钟离妙却觉得这些话听着熟悉，一时想不起来，也只是心内疑问“这‘招’不是自己出的吗？怎么会是‘无我’呢？” “‘招’之“有我”、‘无我’，在于：‘有我之招’，以我应招，人皆着我之式。破敌之时，需料敌之招，变己之招，随机应变；‘无我之招’，以招应我，而不知招为我、我为招，随心而动。天下高手，‘有我之招’多，‘无我之招’寥寥无几也。‘有我’、‘无我’，寻常高手，无甚区别，但顶尖高手，往往渐入无我之境，他们大多由‘有’而入‘无’，你或可‘由无入有’、‘超有入无’、‘有无相生’，武道大成。” “招行有无”，让陆叶和钟离妙两人听得云里雾里。黑衣人也不奢望陆叶他们能立即明白，说道：“你先记住我的话，今晚认真想一番，明晚我再来此地，向你演示一番。”黑衣人说完也就离去了。 “叶哥哥，你明白你师傅说的‘有我’、‘无我’之招吗？”钟离妙呆萌的问陆叶。 “我也不明白，明晚再说吧！”说着两人就准备回屋休息，待要进屋时，钟离妙说道：“叶哥哥，你这师傅真奇怪，我倒也觉得他有些亲切。呵呵···”钟离妙笑笑。 陆叶听了，也在心里问着自己，“你教我‘有我’、‘无我’之招，我却想问问：‘你心里有我？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