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求死,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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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师做了个梦,梦里好像有人跟她讲了些什么,但当她醒来之后,就再也记不清梦里的内容。 这种感觉十分糟糕。 而且这种经历,对她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 大雨淋过草木山石所发出的声音,像是天地的鼓掌声。 山洞里光线昏暗,使得刚刚睡醒的她又萌生出一丝睡意。 刺啦,刺啦。 空荡荡的山洞里回响起富有节奏的背景音。 云师觉得自己没听错的话,这应该是磨剑发出的声响。 虽然不知道小哥哥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才没把她丢在原地自生自灭,但有一点她十分清楚。 不能再装睡下去了。 中原小说里,磨刀都是为了杀人。 她没有立即睁开眼,而是先把眼睛觑成一条缝,细细地扫过周围,确认环境。 山洞里的空间不大,长度大概只有十丈的样子。 从洞口到最里面的地形,呈现出一种蛋壳内侧般的凹陷弧形,好像这样就可以使外面的冷空气无法直接灌入进来。 她稍微挪动了下身体,背后与座下有被细心地铺上一层柔软的织物,随着身体的移动散发出一股干燥的暖意。 看不出来,他还挺会照顾人。 身体上的温暖流入心里,云师想开口与洞口那道瘦削背影道个谢,然后就发现了围绕在自己周围的法阵。 她在兜兕山花大价钱购买的法符,可能都不到困住她的法阵所使用的法符品质的一半。 她蓦地由喜转气。 好啊,原来你还藏着一手,中原人好jian猾! 用这么个阵法防备着我,当我是吃人的野兽不成?! 她捡起一颗石子,朝嘉年背影丢了过去。 法阵生效。 石子撞上一面无形墙壁,瞬间被雷电击为齑粉。 三座法阵同时亮了起来,道法的光芒绘成一座琉璃火炉,炉内大火熊熊燃烧。 云师眼中浮现出一丝慌乱。 咋个回事?这哪里是被当成野兽,分明是在对待魔兽! 好在这种吓人场景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嘉年停止。 嘉年站在阵法之外,手掐法诀控制阵法运转。 上方三昧真火形成的火海缓缓流动,像是一片火红的云彩,散发出逼人热量。 嘉年看向云师。 “我想你应该有什么话要说。” 云师闹别扭似的扭头哼了一声,然后又泄气地放下肩膀,抬眼瞄向环绕自己的阵法。 “能撤掉法阵吗?” 嘉年道:“在确定你的状态之前,我建议我们双方还是都保持些警惕的好。” 云师道:“我不会伤害你,至少现在我还是我。” “你能控制另一个‘你’的状态?”嘉年问。 “以前还勉强,现在的话,大部分主导权还在我手中,她非常忌惮你的火焰,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你发生冲突。” 嘉年思忖片刻,收起阵法。 一张张符箓飘回他的袖中,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淡金色火焰,环绕在他身边。 他特意控制了温度,不然光是烛光大小的太阳金焰,就可以融化这座山体。 云师不适的往后缩了缩身躯,眼瞳里流露出一丝畏惧。 妖母察觉到太阳金焰的存在,而躁动不安,这种反应映射了到云师身上。 不过好在云师察觉到嘉年没有任何恶意,心境也逐渐平稳下来。 嘉年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问道:“你的真实身份,妖母是什么?你去祈凉山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云师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笑道:“老规矩,一个答案换一个答案。你问了三个问题,也得回答我三个问题。” 嘉年眯起眼问道:“我们是在谈买卖?” “你也可以拒绝呀。”云师笑着说,“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各走各的路。” 嘉年道:“那群称呼你为圣女的人要杀我灭口,我还从他们手底下救了你。” “他们杀你我可管不着,你也看见,他们并不效忠于我。就算他们抓我回去,也不会伤害我。”云师笑道。 嘉年冷冷说道:“看起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他转身就走,背影透露出一缕怒意。 “等等!”云师喊道。 嘉年停下脚步,云师起身说道:“虽然他们不会杀我,但我现在还不想跟他们回去,所以你帮了我是事实,我可以回答你第一个问题。” 嘉年等着她开口。 云师整理了下衣服说道:“我是虎伏山千禧洞的圣女,刚刚的那几个人,是虎伏山十怪中的四个,差点被你打死的那个,是千禧洞洞主的儿子,陆超然。” 嘉年回过身,云师笑道:“我这个回答还算有诚意吧。” 嘉年道:“勉勉强强。” 他心中惊讶,云师的来头居然这么大。 虎伏山一窟二洞三潭六山,皆是山上仙门,其中千禧洞势力最大,实力最强。 十怪之上,还有四害、三灾等高手。 千禧洞洞主陆蜀鱼,是一名在归神境打磨多年的大修士,据说他与飞升境,只有半步之遥。 云师说道;“我回答完了,现在该我问你了。放心,我刚才的回答是白送的,我只问你两个问题。” 嘉年点了点头。 云师眯起眼问道:“你跟徐有庆是什么关系?” 嘉年犹豫了下说道:“同乡人,小时候我们两家是邻居。” 云师更惊讶。 “你是海渔村人?” 嘉年笑容中流露出一丝苦涩:“庆哥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他跟我jiejie说的,jiejie又告诉了我。……怪不得你会这么紧张,你们是那片土地最后的幸存者了。”云师歉意道:“抱歉,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嘉年道:“没什么,该你了。” 云师回答嘉年的第二个问题。 “妖母是我们虎伏山的机密,你可以把她当成一种秘法,或者一件法宝仙兵。” “她是你的本命灵蛊?”嘉年问道。 云师笑道:“这算不算第三个问题?” 嘉年道:“……不算。你可以问我了。” 云师想了想说道:“我先回答你第三个问题,然后我想听听你的答案。” “你说。” “我去祈凉山找徐有庆,是为了帮我姐讨个公道,不过这不是全部理由。我还要拿回我姐放在他那儿的一样东西。”云师抬眼看向嘉年,“小哥哥,如果我取走那样东西,可能会杀了徐有庆,你会怎么做?” 嘉年道:“阻止你。” 云师问道:“阻止不了呢?” “那就杀了你。”嘉年沉声道。 金色火焰跳动不安,洞内温度霎时攀高,岩壁如水流般变形,流淌。
云师笑了起来,眼神十分的欢快欣喜。 一般人绝对不会如此作答。 他们可能会先放下这个问题,寻找别的解决办法;又或者找个借口敷衍过去,再暗中下手。 像嘉年这般直白地表现出杀意,绝对是下策。 但是此刻,却没有任何一种回答,能比嘉年的答案更让云师感到放松与愉悦。 他甚至都懒得思考,想也不想的给出了答案。 这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云师笑着说:“小哥哥,你一点都不像个中原人。” 嘉年冷冷道:“你才见过几个中原人?” “是呀,我就是坐井观天,没见识。”云师微微笑着,一步步走近嘉年,哪怕只差几步,就会被太阳金焰烧成灰,她也没有停下。 嘉年神色戒备,心念微动。 太阳金焰向两边掠去,将云师包围。 火焰中,云师的银饰开始融化,衣服开始燃烧。 但她的眼眸,却是一片平静。 “小哥哥,人若想保护好什么东西,就得牺牲掉什么东西,是不是这个理儿?你想保护徐有庆,就得先杀掉我。如果我不死,他就一定会死。” “所以,趁着你还有机会,赶快动手吧。” 嘉年抬眼问她:“这是你的真心话?” 云师点点头,笑道:“千真万确。” “好。” 嘉年一点头,一剑横扫,火焰凝缩为一线,划过云师脖颈。 云师闭上双眼,神色坦然。 火焰消失,嘉年收剑回鞘,转身朝洞外走去。 云师睁开双眼,摸了摸脖子,还是那么细腻温凉。 雨声近在咫尺。 她抬眼问道:“为何不动手?” 嘉年继续往外走,没有回头。 “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这一次,我不杀你。你也最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云师朝嘉年背影喊道:“你不杀我,我还是会到祈凉山找徐有庆,我们两个只能活下来一个。”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的剑不会再砍偏。” 嘉年的身影消失在大雨中,足音逐渐远去。 云师站在原地,微侧过头望向身后。 山壁被一剑劈开数十丈深,整齐的豁口贯穿到山体的另一侧,仿佛是在山洞内开了个天窗。 云师只需稍微仰头,便能瞧见外面的倾盆大雨。 灼热的剑气蒸发掉落下的雨水,转眼又被更多的雨水淹没。 初春时的雨天,格外冰冷。 这场雨,好像没个尽头。 …… …… 嘉年离开山洞之后,撑起槐木伞。 雨水淅淅沥沥敲打在伞面,沿着龙骨支起的凹陷流淌下来。 山路因为这场雨变得更加泥泞,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他有段时间,没这么心烦过了。 好像不管怎么做,都不对。 他能做的,只有尽量避免出错。 可今日之无错,放到将来再回头看,真的没有错吗? 嘉年不知道。 他只知道有些事,自己必须得去问一问庆哥。 作为自己仅剩的同乡兄弟,嘉年绝不能再让他陷入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