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争论-1

    蒙萨俄斯大陆的1077年很快就要过去了。

    同往年相比，这一年的冬天来得异常早，也寒冷的多。

    阿布山脉早已成为一片冰封之地，就连风狼也只能躲在窝里，至于那些棕熊早已在酣睡之中。

    尽管窗外飘着鹅毛大雪，老埃玛却是难得度过了一个热闹的守岁之夜。

    今年年夜饭的饭桌之上不仅多了艾遝，也多了玫。老人家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再看看夏洛、夏娜两个孩子，心中甚是欣慰。

    一桌人之中最活跃的自然是夏娜，自从上次打败了莱西之后，小妮子总算扬眉吐气了，这样的场合自是少不了吹嘘一番。至于小妮子到了那夕学院后如何倾倒了众多同学，折服了诸多的老师，更是不再话下。

    作为夏娜的老师，艾遝本想制止夏娜的胡闹，不想夏娜心生骄傲之意，但看到埃玛如此高兴，也就随她去了。

    艾遝不是一个健谈之人，而夏洛的话也不多，至于玫就更是安静。幸而有夏娜这个精灵鬼，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自从艾遝来到伊始小镇，仅仅半年的时间，夏洛和夏娜在武力的修炼上却一日千里。尤其是夏洛，还觉醒如此罕见的能力，虽然不是亲生的孙子、孙女，但看到自己一手抚养带大的孩子有着如此的天赋和不可限量的未来，埃玛更觉畅快，不禁多饮了几杯，就连艾遝也没有少陪。

    “玫老师，来来来，老朽敬你一杯！我们伊始族人向来直性，不拘小节，若有招待不周，玫老师定要包容。玫老师到伊始不足半年，却让夏洛这个孩子摸到了中级法师的门槛，放眼整个大陆也是罕见！实在是玫老师教导有方，哈哈哈，来！我们干！”

    “族长大人，伊始族人待我披心相付，实无差别！倒是小女子生性寡淡，外出不多，失了礼数，望族长大人莫怪！至于夏洛，小女子可不敢居功，夏洛天赋绝佳，又如此勤奋，进步快一些也非偶然。族长大人，伊始能够收留我这无家可归之人，玫该当敬族长大人才是！”玫端起果酒，小饮半口算是礼过。

    “玫老师，你自谦啦！”埃玛哈哈大笑，甚是欢喜！

    他抬手抚摸着夏洛的后脑，又看了看夏娜：“夏洛，夏娜，你们两个孩子可不不能骄傲啊！别说你现在还没有达到中阶，即使迈入中阶之列，于这世间武力也终是末流。武道一途，于己争，与命搏，就如那万丈绝壁求一途而上，稍一松手就是从头再来，埃玛日日期待你们能早些超过我这个老头子呢！”

    夏娜一抬头，扬起下巴：“埃玛，我一定会超过你......哎呦！老师，你又打我干嘛？”

    夏洛刚刚瞪了一眼meimei，还没来得及说话，艾遝的已经在小妮子头上敲了一下。

    “百步还没走就夸口千步！看你的尾巴是要翘上天呢！你还要超过镇长大人，先不说镇长大人是高级武者，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超过老师我这个中级啊？”艾遝可见不得小妮子嚣张。

    “伟大的老师，您那么帅，夏娜怎么敢超过您呢！不过我打赌夏洛一定会超过你的！”小妮子狡黠地把矛头指向了夏洛。

    “我连你都打不过，怎么超越老师？”夏洛还在一边纳闷。

    “夏洛，夏娜的意思是艾遝打不过你，但你又打不过她......你明白了？”

    “额......”这个弯转的有点大啊，夏洛无语了。

    “哈哈，俗话说‘不见群山后排峰，只因站在前峰下’，你们这些年轻人如果连老头子都超越不了，如何干得一番大事？你们都是老夫所见之奇才，别说这小小得伊始，就是将来在这位面闯出一番天地也非没有可能！将来守住位面，护佑人族，这才是你们年轻人的使命啊！”老埃玛倒是认为夏娜的话说得很好。

    说道此处，埃玛顿了一下，又转向玫。

    “玫老师，伊始族人在此久居，鲜于外人交往，甚是闭塞。那夕学院虽传承至今，竭力培养族中武力，但近百年来却罕有绝高武力出现。老朽不怕两位笑话，如今族人中间一代还没有武力超过老朽，就是新生一代也没有看到希望。老朽资质平平，没觉醒高等血脉，倘若这后辈连老朽都不敢比肩，更何谈族人未来！此事一直困扰着老朽，唉！玫老师，你师从克罗黎加的双塔学院，可否看出那夕学院的教学有何不妥之处？”

    突然如此大得转折，玫似乎一时不知怎样回答。

    思考了一会，才慢慢答道：“族长大人，学院教风严谨，体系也甚是完善，至于教员技艺娴熟、更是高强武力，并无不妥之处。只是小女子观贵族师生与双塔学院略有不同，也不知我观察的对不对？”

    “哦？玫老师，但说无妨！”

    “克罗黎加本为大陆四大强国之一，而且还与北方雪地塔巫族结为同盟，在炼金术士几百年的装备之下，按说在诸多国家之中武力最为强盛！然而我却发现，帝国之民并无此种想法。克罗黎加地处北方贫瘠之地，又夹在欧罗那和圣琪雅两大强国之间，北向西与荒山蛮族接壤，北向东与上位龙族毗邻，如此虎视环绕之下，帝国国民忧患甚重。这种风气也影响着国内诸多学院，双塔学院自是更甚，故而学院上下师生共勉。克罗黎加的双塔学院是全大陆人族最顶级的学院，这并非因为学院学生的天赋如何优秀，在我看来倒是更加勤奋而已！”

    埃玛听完不住点头。

    “玫老师慧眼独具！老夫这么多年以来虽是族长却也为我族未来担忧，而这根本就是族人得信念。这阿布山脉贫瘠不可怕，但这长久以来的与世隔绝，还有这渐渐滋长的固步自封、妄自尊大才是最为可怕的吞噬深渊啊！”

    “族长大人，锋利的宝剑要历经磨练，坚韧的草木需要抵抗风雨！克罗黎加的冠军骑士为何能跻身6大军团之一，也得益于塔里奥斯阁下在北寒之地与龙族的战争，正因为对手的强大，也才锤炼出冠军骑士无惧的军心和无畏的士气。”

    埃玛不住地点头：“玫老师，没想到你如此年轻却有此番见解，真是让老朽叹为观止啊！你说的很对！身无片刃临近之危，心无半分至死之志，何来绝强武力？”

    谈到要点自是与玫深入探讨，两个孩子抵抗不住趴在桌上昏沉睡去。

    艾遝把夏洛、夏娜抱到床上，帮他们弄好，又回到客厅，发现埃玛和玫还在谈着刚才的话题。于是，话题又从如何激发族人使命到了怎样进行新一代的磨砺。面对生命的威胁自是激发潜能的最佳利器，从小在酷境中修炼的艾遝也能补上几句。

    这一论就到了子时，几个人方才各自离去，埃玛的心里却如一场暴风骤雨，难以平静。就这样，老族长在自己的卧室里来回踱步，直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