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见鬼

    这是遇到鬼了！

    “洋洋你别来找我！”张小暖闭着眼睛尖叫。

    “闺女，你嚎什么？吓我一跳。”司机看了看车内后后视镜，抱怨道：“你们这些孩子啊，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鬼，有鬼！”张小暖仍自闭着眼睛，伸出手指颤抖着指向小男孩的方向。

    “呸呸呸，说什么呢？哪有鬼？”司机火气了上来了。

    张小暖惊疑地睁开眼，果然左侧方什么也没有。

    她强自镇定，安慰自己，那是眼花所至。

    回到家后，她打了个电话给李春芳，让住在同一个小区的李春芳相陪。

    李春芳迟疑了片刻，答应了下来。

    “春芳，我今天看到那个男孩了。”张小暖坐在沙发上，手中握着玻璃水杯，瑟瑟地抖。

    “你去医院了？小孩子没事吧？”李春芳也盘膝坐在沙发上，嗔道：“应该叫上我一起去的。”

    “我……我没去医院。我看到他的魂了……”

    张小暖的话还没说完，李春芳就顺手拿起抱枕使劲扔了过去：“你叫我来，就是要吓唬我？”

    忘了李春芳胆子小。张小暖深吸一口气，闭上嘴，想着明天该去医院查查小男孩是否真的去世了。那样就能确认她今晚所见是否真实。

    又想着，若世上真的有鬼存在，小男孩应该跟着他爸爸的魂魄一起，或者回家去找他mama，怎么就来找她了呢？

    “赶紧洗洗睡了。从被窝里被你拉起来，真是不爽极了。”李春芳催促。

    幸好李春芳愿意相陪，否则今晚还真是……张小暖笑道：“谢谢了。”

    李春芳撇嘴，娇好的瓜子脸上满是不耐之色：“明天一早本小姐还要去苗圃帮忙，你还不快去洗白白。耽误本小姐的睡眠，本小姐可饶不了你。”

    “知道了。大小姐。”张小暖从沙发上爬起来，略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良心发现了？”李春芳好整以暇地继续盘膝坐着，数落道：“小暖，你自己说，我这半夜被你拉来陪睡的事，究竟发生过多少次了？”

    张小暖吐了吐舌头，转头讨好地笑：“知道你最好了！”说完后，赶紧跑向卫生间。爱美的李春芳天天喊着睡美容觉的，今晚又被她搅了……说不定李春芳又得拉上她去苗圃帮忙了。

    当然，去苗圃帮忙她一点也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充实自在。只是，李叔叔和成阿姨两人总是免不了做上大餐招待她……最可怕的是，成阿姨又要给mama打电话，数落mama一顿。

    其实她也觉得mama确实太冷落她，但她也能理解——若没有mama的“狠心”，做为遗腹子的她，哪里有这样的小康的生活？或者，她恐怕早就有后爸了……

    虽然有人相陪，但只要一闭上眼睛，张小暖就能见到当初小洋洋的惨状，血淋淋的，阴森森的。

    半梦半醒间，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张小暖听到“嘀嗒，嘀嗒”的滴水声……

    像是水龙头没扭紧啊！张小暖犹豫着要不要爬起来看看，到底还是没敢起来。只是那滴水声着在寂静的夜里，着实太响亮，弄得她越发睡不着了。

    叹口气，怕惊醒身旁酣然入睡的李春芳，张小暖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分辨了下声音的源头，向着厨房走去。

    然而走到厨房后，她才发现，厨房的水龙头根本没有在滴水！

    而水声，分明就是在厨房里出现的！

    震惊中的她，循声看向天花板，竟看到天花板处一点点渗出鲜红的血来，很快那滴血“嘀嗒”一声，滴在雪白的瓷地板上。

    “啊！”张小暖尖叫。

    “jiejie，你看，我可以走在天花板上哦！”稚嫩而娇糯的童音陡然在张小暖头顶响起。

    是洋洋！

    张小暖心揪得死紧，疯一样连滚带爬跑到卧房。

    “大姐，你干什么啊？让不让人睡觉啊？”李春芳嘀咕着。

    “我……我……”张小暖连话也说不完整，抱着李春芳簌簌地抖。

    “你什么你！赶紧睡觉，我上个厕所先。”李春芳边说边起身。

    张小暖连忙阻止：“别去，洋洋在外面。”

    “你家还有人？”李春芳问了句，随后反应过来，瞪了眼张小暖：“作死啊！敢吓我！？呃，谁是洋洋？”

    “就是那个车祸里的小男孩。五六岁样子的那个。他一路跟着我，到我家来了。我刚刚看见他了，在厨房。”

    李春芳本就胆子小，这时候吓得直接挂在张小暖身上，颤抖着小声音：“别吓我啊！我可不经吓的。”

    “感觉小洋洋没有恶意。”张小暖垂着头：“抱歉，我不知道他跟着我回家了。不然，我不会拉你来陪的。”

    “唔……现在说这个，都晚了。”李春芳扁着嘴：“去我家。快点扶着我，我腿软，走不动了。”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要跑就赶紧的啊！趴在我身上算怎么回事？”

    “不管了，我真的脚软了……”

    张小暖深吸口气，架起李春芳，蹑手蹑脚地向外走。在出了卧房门，经过厨房时，便开始加快脚步。

    两人堪堪走到门口，想要把手搭上门把时，童声再度响起：“jiejie，别丢下洋洋。”

    那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无辜。

    没吃过猪rou，还没见过猪跑吗？鬼话都是骗人的。张小暖吓得头皮发麻，感觉汗毛都竖了起来，手下动作加快，想着跑出家里，才是正理啊。

    “jiejie，你要去哪里？”

    张小暖好容易打开门，死命往外冲，边冲边叫道：“你别跟着我！别跟我着我！”

    “jiejie……”

    “别跟着我！我好心帮你，你怎么缠着我！？”张小暖大叫。

    李春芳奇道：“小暖，你没事吧？你鬼叫什么？”

    “那洋洋的鬼魂在说话，你听不到？”

    “靠！张小暖，原来你在耍我啊！”李春芳这下脚不软了，站得笔直：“哪有鬼魂在说话？你这真心恶劣啊！知道我胆小，还来吓我！下回让我妈再给你煮水煮鱼，我丢垃圾桶里，才不给你送来。”

    张小暖愣了一下：是幻觉？

    然而，洋洋的声音再度响起：“jiejie，洋洋找不到爸爸，也找不到mama，找不到家了……洋洋看不到别人，只能看到jiejie。jiejie，别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