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木言初的选择
“那个---可以把裤子脱掉么？”木言初强装镇定。 润王也愣住了，虽然他这些年大起大落经历了很多，但是这样的局面还是破天荒头一遭啊！“额---要不把裤腿卷起来也好，反正在小腿上。”木言初又道。 润王默默的点头，木言初上前卷起裤脚。 “疼的时候和我讲。”木言初继续道。 润王依然默默的点头，木言初开始施针，因为没有夜青的帮助，润王帮着她将银针过火炙烤。很快，润王的脚上、小腿上、都插满了银针。木言初施针的地方也渐渐向腿根靠拢。 “停。”润王突然发声。木言初直起身子，暗中松口气。要是继续施针，她真的要闹个大红脸了。 “疼么？”木言初擦汗问道。润王点头，他只能靠着意志支撑自己不要晕过去，本来他敷药就已经很疼了，加上刚才的施针，整个身子似乎有虫子在爬，他似乎都能听到血rou分离的声音。 “那我开始拔针，你忍着。”木言初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润王常年血脉不通加上筋脉都已经断掉，要治好必须下一番功夫，她知道这有多难。 拔针！ 润王觉得刚才的银针似乎有倒钩一样，每拔出一根就带着自身的血rou。甚至比那还要疼上千万倍。他用毅力挺着，手指因为握得太大力已经发白。 “这是带出你体内的毒，你常年征战，身上本就有些旧伤，还有常年不见天日的原因产生的湿毒，最重要的是，你体内还有另外一种毒。”木言初下手毫不留情，就算她此刻心疼润王，但是还是快速的拔掉身上的银针。 心疼？是的，她突然觉得自己心疼眼前的润王。至于为什么，她不想去想！ “当年---当年本王在宫宴上中了毒。”润王声音还有发颤，但是他依然尽量的保持平稳。深吸口气，继续说道“而后出来的时候，马就被人动了手脚。” 木言初了然，怪不得征战多年的润王竟然会被马甩下来，就算马因为什么狂性大发，润王也应该能及时躲避才是。 “是软骨散。”软骨散无色无味，是武林中最难得的毒药之一，平时只用来对付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也难怪润王会中招。木言初说话分散润王的注意力。 “你还懂毒药？”润王接话。 “当然，最开始鬼谷本来就是以毒药名扬江湖，医术只是附带。”木言初失笑“当年我母亲死于风寒，我就下定决定一定要学习医术，将来不会再看着我的亲人离我远去。” 亲人---润王的注意力瞬间被拉了过来。对了，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木言初。 “好了，都拔掉了。”木言初直起身。 润王觉得体内的虫子渐渐少了很多，最后回归于肩膀处。虽然敷药的地方依然疼痛难忍，但是比起刚才要好太多了。他看着木言初拔下来的银针，银针的一端发黑，不似之前雾蒙蒙的颜色。 “王爷毒素沉积过久，需要些日子才能清除干净。”木言初道。 润王放下银针，不论怎么样，这件事应该告诉木言初。既然现在把木言初当作战友，那他也不能只考虑自己的病情。 “我有件事要和你说。”润王没有用“本王”而换成了“我”。 “什么事？”木言初收拾银针，没有看到润王的脸色。 “是关于你母亲的死因的。”润王斟酌开口，他不知道木言初对木家人到底有几分亲情，所以也不知道木言初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我母亲---”木言初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润王。润王开口道“我派人查了你们当年的事，查了你母亲的死因。你母亲当年虽然说是因为风寒而死，实际上却是因为中毒。” 木言初手上的银针掉在地上。她愣愣的看着润王，似乎不相信他的说法。 “这件事是我手下的人做的不对，他们为了调查查看了你母亲的坟。你母亲的尸骨成黑色，明显是中毒的迹象。”润王的语调很慢。“惊动了死者，我很抱歉。” 木言初的表情依旧是呆愣愣的，她这些年学医，虽然和她师尊跑了不少地方，但是一直都没有回来京城，一方面是为了避开木家，另一方面也是在忍耐，忍耐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回来的时机。 回来后一直被关在木家，而后又来到王府，所以到现在她都没有去拜会母亲。十年前的记忆有些零散，那个时候她也小，大夫说是风寒，她就真的以为是风寒，这些年也有过怀疑，可是谁会去杀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妇人呢？所以她回来，只是想查清楚她母亲当年下毒的真相。 没想到--- “是木家的人下的手？”木言初问润王。 “当年的大夫已经离世，所以不知道幕后的人是谁。”他宽慰木言初“也许不是木家的人。” “可是除了他们，我不知道还有谁会这样对我们母女。”木言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俯身捡起银针。“我以为我母亲只是得不到老夫人的喜欢，所以老夫人也不喜欢我。自然我父亲也不喜欢我。可是为什么他们要杀了我母亲？” “也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样。”润王叹气，伸手想拉住木言初的手，却在触碰到木言初手指之前犹豫了一下，拉住了她的衣袖，让她坐在床边。 “可是我想不到除了他们还有谁。”木言初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想哭，却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哭。之前面对木家人，她虽然没有把他们当作亲人，也没有当作仇人。在木家她就是一个局外人，看着其他人悲欢离合，你来我往罢了。 如今却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和面具去面对他们。 “这件事我会派人查，在没有得到结果之前你先不要下定论。”润王道“还有，你要不要去给令堂扫墓？” 木言初开口刚要答应，却转而摇头“我现在不能离开王府，你的施针一天都不可以断。我母亲的事，就麻烦王爷费心了。” 她不是不想去，可是她分得清轻重缓急。“若是可以，我希望王爷可以派人把我母亲的尸骨带回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