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梦里有他
阙渺抬头下意识看向顾远彻,男人同样也看向奚盼,面色却波澜不惊。 走到跟前,奚盼和阙渺四目对视了瞬,如同陌生人样移开目光。 liya向warren介绍了奚盼,warren开玩笑地说没想到要合作的设计师竟然这么年轻,奚盼和他握了手,用流利的口语交谈几句。顾远彻全程闭口不言,没有任何的互动。 奚盼离开后,阙渺和顾远彻往前走着,男人伸手去拿酒杯,阙渺挽着他的手默默收了回来。 “远彻哥,奚盼姐……竟然来寻致了?” 她软声问。 他淡淡应了声,阙渺见他没有想聊的意思,只能淡淡笑,“好久没见到她了呢,刚才也没来得及打招呼。” “会有机会的。”顾远彻道- 奚盼回到乐容身边,就听到他们在聊阙渺。她这才知道阙渺现在是寻致的模特,明年的春季主打款将由她穿上。 她心底掠过多道情绪,最后都被小腹的疼痛感驱散开来。 见到偶像的激动、故人重逢的烦躁,都不比痛经来得真实…… “奚盼,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乐容问。 “没事……” 她身子轻靠在墙上,借助外力让自己好受些。 宴会开始后,warren和寻致的副总上台致辞,最后入座餐桌时,奚盼已经疼得冒出冷汗,途跑去卫生间补妆了两次。而且这样的场合,酒量不太好的她也不得不喝。 冰凉的红酒滑入喉间,更加剧了疼痛感。 好不容易有空闲,她放下酒杯,垂着脸捂住小腹,眉头紧锁。她缓了会儿,抬眸刚好撞上顾远彻的眸里。 长方形的餐桌,他坐在为首的位置。 男人凉凉如水的目光旋即移开,奚盼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过了会儿,她和乐容打了个招呼,起身离开。走到外头无人的长廊,她倚着墙,蜷缩成团,慢慢蹲了下来。 出来并不会感觉好受,只是可以疼得不需要保持脸上得体的表情。 她阖上眼眸,醉意上涌间忽而听到落在头顶的低沉男声: “你怎么了。” 她睁眼,发现顾远彻站在跟前,垂眸淡淡地望着她,头顶昏黄的灯光从他的下颚线滑落,滚到性感的喉结。 奚盼有些发怔的看向他,男人见她不回答,皱眉叫了她名字:“奚盼。” “……我没事。” “没事你在这蹲着?”他不依不饶。 奚盼气得倒吸口冷气,本来就够心烦气躁,“我肚子疼蹲会儿有问题吗?” 她垂下眸,下刻就感觉腾空而起。 顾远彻俯下身,手臂绕过她的膝盖窝,直接把她打横抱起。 她被吓到,“顾远彻你——” 男人沉着步伐往前走去,语气不悦:“疼晕在这还是去医院,自己选。” 奚盼想起高那次她生病,他也是强势地把她抱起。外人从此才知道他们的关系。 当时的她甜得心里冒泡,而此刻她脑袋靠在他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心也跟着乱了节拍。 她欲开口,却听到另个女声:“远彻哥,你——” 是阙渺的声音。 阙渺看到奚盼走出宴会厅后,顾远彻也起身离开,她心底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忍不住出来找,却见到这如此亲昵的幕。 顾远彻淡然开口:“她身体不舒服,我带她去医院。” “医院?”阙渺皱眉,声音依旧细软,“可是里头的晚宴还没结束,你这样离开不太合适,要不然让裴南送她过去?” “剩下的事我会让张总处理,我让裴南留下,等会儿送你回家。” 言下之意,他会亲自,并且单独带奚盼离开。 没等阙渺反对,顾远彻从她身旁擦身而过。女人愣了几秒,转头看向他决绝离开的背影,咬住了唇。 另边。 奚盼悄咪咪听完对话,等到顾远彻走远了,她才说:“你放我下来,我没疼到走不了……” 男人个眼刀子扔过去,声音却还算温和:“马上到了。” 到了停车库,他放她下来,给她开了副驾驶的门。 上车后她连忙问:“真要去医院吗?” 他打开暖气,“你当我无聊和你开玩笑?” “……不是!我不是肚子疼!”奚盼耳根子发红,“是……痛经。” 她说完。 车内安静了两秒。 顾远彻面色顿了下,转眼看她:“又吃冰的了?” 以前他知道她的经期差不多在月初,都管着她不让吃生冷的东西,因为他知道她旦在姨妈来之前吃冰的,必定会不舒服。 “嗯。”奚盼有点意外他记得那么清楚,“你送我回家就好。” 顾远彻没回答,只是把她的座位往下放。 车子行驶着,奚盼原本还害怕再次和他单独相处的尴尬,可是身体的不适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车内的暖气使得她紧绷的身子好不容易得到舒缓,醉意有些上头,她迷糊间闭上眼睛。 到了红绿灯,顾远彻停下车,转头就看到她歪着脑袋睡着了,她面色红红,副微醺的模样,此刻顺毛的样子乖巧极了。 奚盼果真睡着了。意识再次苏醒是男人把她抱下车的时候。 她往四周看去都是陌生的景色,“这是去哪?” “我家。” 奚盼:“??!” 他抱着她,吸引过路人的目光,她羞窘地恳求道:“你能先把我放下来吗?我已经没那么疼了……” 顾远彻见她脸红成了柿子,还是把她放了下来。她才看清这里是市心镶金烫银的高档小区,“你、你怎么把我带到你家?” 他睨她:“你的小区离国贸个多小时,我怕你在半路上晕过去,还麻烦我去趟医院。” “……”这人能不能盼她点好? 走进楼下,上了电梯,最后奚盼跟着他到了公寓门前,他开门进去就看到她站在门口不动,语气有点不耐烦:“要不要我抱你进来?” 奚盼默默脱下高跟鞋。 房子临江而建,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可以眺望全城最好的夜景。房间很大,处处却是独居的痕迹。平时顾远彻没回家里的别墅,就会住在这。 男人从卧室出来,把手里的外套丢到她手,“披上去。” 她愣愣接过,就听到他补充:“就你裙子那点布料,明天又要感冒。” “……谢谢。” “在这坐着。”男人走近厨房,过了会儿出来,把手里瓶矿泉水递给她。奚盼接过,竟然是热的。 “没有热水袋,先用这个。” 她再次走去厨房。奚盼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怔愣。 他怎么会这样对她……他的语气是烦躁的,看她的眼神是冰冷的,可是手里所做的,却是暖的。 可是他明明应该很讨厌她啊。 十五分钟后,耳畔传来脚步声,奚盼疼痛感没那么强烈了,抬眸看到他走出厨房,手上端着碗。 他递到她面前,“温的。” 她伸手接过,股红糖味飘至鼻间,奚盼心头再次被冲击到。她回想起当初每次痛经,他就会默默无声帮她泡碗红糖水,带到班级。 莫名的,股酸冲上鼻尖。 她嘴唇嗡动,就想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顾远彻——” “我去洗澡。”谁知他截断她的话,转身直接离开,没有给她询问的机会。 奚盼闭口,慢慢垂下眸。 另边,男人走出她的视线范围之外,靠在墙边,将身影融化在黑暗里- 顾远彻从浴室出来,又去整理了客房,回到客厅就看到沙发上的团。奚盼盖着外套缩在沙发上,只露出个脑袋,阖着眸清浅的呼吸着,面前茶几上,碗里的红糖水已经没了。 他走上前,轻轻抽出她手里的水瓶,而后小心翼翼把她抱起,走向客房。 他把她放在床上,欲抽回手臂,就听到她的亲喃: “远彻……” 他动作猛然怔住,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 这是隔了六年,他再次听到她这样亲昵地唤他。 仿佛他们从来没分开过。 顾远彻侧首,下刻,微凉的唇轻轻贴上她的天鹅颈,温柔到极致。她依然睡着,毫无察觉。 男人脑袋仍埋在她颈项,眼眶渐热,沉默了许久,沙哑的声音才响起: “盼盼……” “你是不是梦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