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夏庄祭奠

    雨阳见小师妹如此喜欢大师哥，心里自不是滋味，但又不便表露，整日闷闷不乐。谢飞因有雨阳在一旁，倒也没有显得那么亲热，只是凝蝶总缠着谢飞说说笑笑。

    三人一路奔波，一个多月后终于来到了杞县城外。看看天色已是傍晚，谢飞道：“我们今天先去城里找个客栈休息一晚，明日一起去夏庄祭拜夏侯伯伯和伯母。”

    雨阳自五岁被剑圣接入江南碧波山庄，整整十二年没去夏庄了，夏庄的柳林，夏庄的小溪，夏庄纯朴的村民......小时候关于夏庄的记忆早已淡去，父亲送的泥人雨阳一直带在身旁，母亲慈爱的笑容千百次地出现在梦里。想到此雨阳心头一酸，强忍住眼泪。

    杞县县城虽不如江南繁华，但比起一路的荒村野店热闹了很多。三人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三间客房和一些酒菜。

    “哎，你知道么，方先生昨晚被人给害死了。”

    “方先生学富五车，知晓礼义，大家都敬重他，怎么会有人害他呢？”

    “啧啧，方先生临死时还捧着礼经对着孔圣人呢。”

    “方家那女儿哎，真是可怜！”

    “谁曾想到这宇风是契丹人呢，魏三哥你还记得十二年前的夏侯家吗？”

    听到此雨阳心中一颤，三人不由自主向客站角落那桌的几个人瞧去，几个汉子都是些寻常商客百姓，各人脸上表情虽是不同，但都有些惋惜之意。旁桌坐着一女子，头戴一顶淡紫色斗篷，穿一身粉色短衫，甚是神秘。

    那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抿了口酒，继续说道：“契丹狗如恶煞一般凶残暴虐，无恶不作，当日夏侯员外一家便是被其害死的，想不到今日方先生......”

    “柏二哥，此言当真？”大家也纷纷朝那汉子看去，一脸将信将疑的神情。只有紫纱粉衫女子自顾吃着。

    汉子继续说道：“方先生知晓宇风是契丹人后坚决反对女儿嫁给他，那厮必定是一时难忿，杀了方老爷。可怜方小姐，哎！”那汉子又重叹一声。

    “是了，契丹狗狼心狗肺，有什么事情做不出的，哼！”众人纷纷义愤填膺，看来完全赞同那汉子的说法了。

    “汉人自己愚昧，反倒骂起了契丹人，难怪汉兵如此不堪一击。”那紫纱粉衫女子慢慢地说道，声音极是冷峻。

    众人俱是一愣，一些人已然大怒，“姑娘是契丹人么？”那大胡子大汉大声喝道。

    那女子并未答话，慢慢斟了一杯酒，自顾饮将起来，好像这里所有的一切均与己无关一般。

    那些汉子显然无法忍受了，“柏二哥，这女子可完全没把咱们瞧在眼里呢。”大胡子汉子显然也盛怒至极，但是对方是个柔弱的女子，若是前去动粗，却是不屑的。当下强忍住怒火说道：“姑娘此番话是何意，还请详细道来？”

    那女子依然一声不发，几杯酒下肚，竟是兀自走了。

    那些汉子见此，也只好粗言粗语地骂了一通，算是替自己出了口气。

    初夏的夏庄依然是柳林成荫，只不过十年前的庄稼地多生杂草，三两户人家散落在路边，几个孩童正在草地里玩耍，混身泥巴，但是笑容却是那么的天真无邪。夏侯旧府第前两尊石狮象还守在门前，门庭内却已是破败不堪。正堂大门的朱漆已经剥落，门联上爬满了蜘蛛网。门是虚掩着的，雨阳推门进去。

    屋内摆设一如从前，并未丢失什么。十多年的兵荒马乱居然能保存完好真是堪称奇迹。案头摆设着两个灵位，上书“夏侯公之灵位”，“夏侯夫人之灵位”。灵前香炉前有些许烟灰，是新灰，必是有人刚祭拜过。

    “爹，妈，不肖的儿子回来看你们了。”雨阳再也止不住泪水，mama无辜死去，爹爹至今尸骨未寻，自己十多年来虽是勤加练剑，但剑术造诣始终难有大成，如此这般父母大仇何以得报，再说那契丹狗贼岂是一朝一夕能灭？想到此雨阳顿觉万分悲苦，放声痛哭起来。谢飞上前敬了一炷香，与凝蝶一起拜了三拜。

    雨阳跪在灵前，双眼已经哭得通红，嗓子也渐渐嘶哑。谢飞和凝蝶宽慰了半天，雨阳虽是止住眼泪，神情却是痴痴的。

    三人朝院中一看，俱是大惊。正堂已经被诸多黑衣人包围，黑衣人摆成倒品字形，显然是守候已久。谢飞等三人俱是拔出宝剑，背贴背，组成陀螺剑阵冲了出去。三人剑阵呈圆形如陀螺一般，每使一路剑法，便旋转，在旋转中又渐次向前攻，由于各人剑法路数不同，三人又可互围照应，形成剑网，对手既难看清对方剑路，又难寻破绽进击对方。三人依阵而行，不一会已然冲出了夏侯府，三人均是无恙，而黑衣人阵形大乱，伤亡不小。

    三人信心大增，剑阵威力顿时强劲数倍。黑衣人已然抵挡不住。突然从柳林窜出一个人影，跃入空中，一圈紫光从三人头顶横扫下来，三人只得分隔开来，那身影荡剑落地旋即弹起，抓住雨阳，便窜入树林，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动作速度极快，谢飞凝蝶甚至没有看清那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