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灭族灾难
____ 对于海外张家来说，他们对内陆家族的感情是非常复杂的。 一方面他们觉得内陆家族实在强大，高手如云，还控制着一个巨大的封闭系统。 另一方面，内陆家族又和他们有着不可分割的血脉联系，这样的牵绊千百年下来非常深厚。 虽然他们和每一支体系都保持着联系，但联系并不频繁，他们只是化整为零了而已。 山海隔千年，戚戚不可见。 只有得到主家召唤时，外系才会派人带着收集的档案回归，这个时间有时甚至会间隔十几年。 一直到张海客这一支也迁往海外，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族裔正在经历一场灭顶浩劫。 他们旅居海外，对于家族的崩塌毫无办法。 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其中不断插手，不仅想分解整个张家，甚至还想把他们从历史上抹掉。 这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即使是整个国家，也无法对付张家这张弥天而无形的大网。 然而有人做到了，这个人不仅打碎了这张网，还想把网上分裂的碎片全部清零。 “这个人是谁？”吴邪问张海客。 张海客并没有回答，只是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张杌寻在一旁突然开口道：“你们吴家三代人一直以来对抗的同样是这样一股势力。那个人即使死了快一千年，但他活着的时候设下的天罗地网，时至今日任然在运转，并且它的势力已经扩张到了一种非常恐怖的程度。” “如今的老九门，早就被它的势力腐蚀的千疮百孔了，而你最在意的那个张家小辈的死亡，这中间也是由于它的插手。” “同那样庞大的势力做对抗，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无异于杯水车薪，不过他靠着自己的努力也确实影响到了它计划中很小的一部分。” “他在预感到自己的死亡之前做了许多准备，让我能够顺利接手，将他的计划延续下去。” 吴邪眼皮重重一颤，喉咙里酸涩的厉害，他问道：“木鱼出现在我身边，也是海外张家人计划中的一部分吗？” 张海客摇摇头，“不是，他在你身边的那段时间完全是游离于我们计划之外的。实际上，要不是张家古楼那次，在这之前我们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他的目的。” 张海客的神情也有些困惑，“而且，那个人的身份有些复杂，因为在海外张家的族谱和现存人员名单里，并没有张杌寻这个名字，但他又的确是张家人。” 他们从张杌寻出现在吴邪身边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他了。 因此在张杌寻从鲁王宫出来住院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派人暗中接近过他，并对他身上的血样等数据进行过严苛的查验，只因为他接近过张起灵。 张杌寻身上独一无二的麒麟纹身和另类的左手证明了他的确是张家人。 于是他们最初以为这个张家小辈是遗落在外的某一支张家后代，他接近族长的目的同样浅显，像他们这样的保皇党对于族长有一种天然的、刻在骨子里的敬崇。 但当后来将张杌寻的资料传到海外档案馆的时候，统计档案的人惊愕的发现，在百年前，就曾有一位同张杌寻的身份资料几乎完全重叠吻合的海外张家人。 那个海外张家人的名字叫做张海寺，1903年出生，当初被抱到南洋馆时他还不足一岁。 张海寺的父亲名叫张隆关，和张隆半、张隆升是同辈同支，但据并不完整的档案里记载，他还不到五十岁就死在了一次任务里。 张海寺的母亲叫张拂音，按血缘浓度她应是属于棋盘张一支，但她并不是在张家主族长大的，其父母不详。 她是成年后才因为身负麒麟被张家人在苗人的村寨里发现并接了回来，但由于受训年龄太晚，根骨已定，因此并没有得到主家重用。 这也是为什么吴邪和胖子在川西见到的那位“鱼太奶奶”的手指并不特殊的原因。 张海寺自幼在南洋馆里受训长大，十八岁那一年跟随长辈前往内陆主族，由于能力天赋尚可，便破例留在了主族外宅。 据后来的资料显示，张海寺自那以后再未曾回过南洋馆。 而自张家主族覆灭了之后，张海寺便仿若人间蒸发一般，档案馆里再也没有捕捉到他的行踪。 直到03年的二月，有关他踪迹的档案才再次出现，且是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并且似乎完全失去了“张海寺”这个身份时期的记忆。 所以张海客他们也同样疑惑，他们怀疑有一个很大的可能，在张海寺的身上发生过失魂症，让他忘记了自己，但又由于血脉的牵绊本能的亲近张起灵。 “什么意思？”吴邪拧眉，“你是说，张杌寻这个身份，是假的？” 张海客那番话一出口，张杌寻自己也惊了一下，难道自己之前的推测是错误的？这个时空原本并没有“张杌寻”的存在？ 那张海寺又是哪位？张杌寻很确定自己的骨龄按张家人的标准来说就是二十岁。 若按张海客他们的推测，自己真是张海寺的话，他的骨龄至少也得一百来岁了。 那他就不是小哥的孙子，而是小哥的弟弟了！ 啊这，有点开心是怎么肥事？张杌寻心里没忍住偷偷的笑了一下。 果然很快，吴邪也提出了疑问，“若按你所说，张海寺从小在海外长大，且天赋并不出众，那他身上的纹身应当是外家的穷奇之类的，但木鱼身上的纹身是麒麟，这很明显不是同一个人。” 张海客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疑问，“这也正是我们感到疑惑的地方，张杌寻的血脉天赋在如今还存活在世的张家人中，属于极罕见的强，这样强悍的天赋，若主族还在的话，不出意外他会成为下一任张起灵的备选。” 张杌寻：丑拒。 “那他就不是张海寺。”吴邪放下碗，淡定道，“而且木鱼对他的亲生父亲并不是完全没有线索，他的父亲应该是叫张门雨。根据我之前的推测，张海寺有很大可能是张门雨的父亲，也就是说，张海寺同木鱼之间有八成的可能是爷孙关系。” 吴邪将自己之前在人造长生国的经历简单描述了一遍，“我在那里见过张隆关的棺材，还有他的妻子张拂音。” 张海客的愣了一下，笑道：“没想到她还活着，不过，这也算是好事。” 如今还在世的张家人大多分散在千里之外，那场浩劫之后还剩多少，没有人知道答案，能听到还活着的张家人的消息，不管有没有用，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 “你说的这些线索我们之后会去验证，现在继续之前的话题吧。”张海客道。 “我们之所以会关注到你，是由于老九门那个动荡的旋涡牵扯到了组织和张起灵，张家是那张网的中心，那张大网笼罩的势力不止一处，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很多类似的势力同样被腐蚀清缴得尸骨无存。” “这张弥天大网的编织者只有一个人。”张海客看着吴邪，缓缓道，“就是这场囊括了所有一切的棋局最开始的布局者，这个人姓汪，叫汪藏海。” “汪藏海？”吴邪脑子里一下回忆起很多关于汪藏海的生平资料，“你们如何知道的？” “我们只能从一些特别细微的事件反推，才逐渐看到汪藏海整个设计的可怕。”张海客继续道。 在此简单概括：假设当时的世界上有这样三股势力，一股是青铜巨门的使用者东夏人，一股是以家族盘踞来封闭东夏人，守护秘密的张家人，还有一股是无意中发现了张家存在的汪藏海。 汪藏海当年前往东北长白山地区探寻张家的各种线索，不料却被绑架去修葺了东夏人的皇陵。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汪藏海发现了东夏人隐藏的青铜门的秘密，同时发现他一直想探寻的张家同青铜门之间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汪藏海一定对青铜巨门、东夏文明以及张家人这三者之间的复杂关系无比好奇。 他希望这个秘密能够公布开来，而作为世代守护青铜门秘密的张家自然不愿意将这个秘密散开。 汪藏海认为张家保守的这个秘密一定和青铜门背后的世界有关，为此他做了很多事情。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行为是徒劳的，他无法越过张家这个巨大的网，任何他散布出去的消息都会很快消失，激不起一点水花。 “所以，汪家必须毁掉张家才能达成目的？”吴邪问道。 张海客点点头，“是的，但这仅靠计谋是做不到的。” 汪藏海知道张家人长寿，为了能够在这一点上对抗张家，汪藏海得到了战国帛书，破译了铁面生留在帛书上的秘密，随即借着为帝王寻找长生之术的由头，开始在各个古墓里探寻长生术的线索。 蛇眉铜鱼上记载了汪藏海在古墓中经历的所有生平，他跟随周穆王的步伐找到了西王母国，得知了龙纹秘盒、陨玉与长生丹药之间的联系。 他同样想看到终点的降临，但张家守护青铜门就是为了阻止终点降临。 于是无解，张家和汪家斗争的核心是是否要公布张家隐藏的秘密，而终点降临的前提是张家必须瓦解。 “也就是说，现在你们的斗争肯定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了。”吴邪思索道。 张海客点头，“你说的没错，秘密即将被揭开，我们这个家族本就是为了守护这个秘密而存在。” “你无法想象，一个需要把自己强大到控制整个社会才能保住的秘密，一旦公布出去，后果该会有多严重。” “你们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吗？”吴邪道。 “我们不知道。”张海客道，“我们也不需要知道，我们只需要阻止这个秘密被世人知晓，毕竟同是张家人，要为我们的家族负责。” 吴邪忽然转头看向一边的张杌寻，“你知道秘密是什么吗？” “你一直没开口说话，那么我能问一下，你和你的家族在汪张两家这千百年的对抗里，处于什么身份。” 张杌寻愣了一下，摇摇头，“那个关于终极的秘密除了张起灵外没有人知道，你可以把康巴洛人当成第四方被迫参与进来的家族，康巴洛在很久之前同张家之间就是合作关系。” “我们的祖先在很早之前其实就是为了躲避一场灭族的灾难，才被迫不断迁徙，最终停留在这片常年被冰雪覆盖的地域。” “灭族灾难？”吴邪问，“是什么灾难，地震或者火山爆发那样的自然灾害吗？” “要是自然灾害，我们也用不着避世这么久。”张杌寻苦笑，“在很早很早的时候，我们的祖先生活的地方其实是在今天的喀喇昆仑山。” “原本我们的家族部落很庞大，安居乐业。但自三千多年前，族群里的人员就像受到诅咒一样开始频频消失，这种消失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死亡，也不是失踪，而是直接从人间蒸发，这个消失的广泛意义包括于人的意识。” 吴邪震惊道：“你是说，这种消失，是直接将一个人从这个世界剔除了？” “是的。”张杌寻点点头，“从世界上消失的人同样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记忆里，就好像根本不存在过一样。” 一开始这样的消失很缓慢，而且是从边缘部落开始出事，族群里的人们没有丝毫察觉。 但是渐渐的随着消失的人越来越多，人们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有一股无形的鬼神的力量控制了他们的思想，让他们遗忘了那些消失的同族。 当时的古老部族都会供奉一个意向化的神，而这个族部崇拜的是大日金乌神。他们的皮肤上都会刻上与火焰、神乌有关的花纹图腾，为了寻找到解决的办法，族长带领全族人开始进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祭祀。 而在祭祀之后，族人消失的情况突然凝滞了，与此同时，有很少一部分人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