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奔
“啊！”丁曼曼很是惊讶，他抬头看着田嘉，眼帘被他帅气的脸庞挤满，他看了几秒钟，笑着说：“我想起来了，也是去年的这个时候，你在我班里上了一周课。” “丁曼曼。” 丁曼曼惊讶于他想起自己的名字，却看见他在看她写在试卷上的名字。 她感到脸上辣辣的，有点说不上的喜悦又有点说不上的失望。田嘉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很是随意：“别发呆了，快画吧，时间不多了。” 丁曼曼连忙点头， 脑子却成了浆糊，不知道该从哪里下笔。 考试需要一整天的时间，直到晚上，丁曼曼的脑子里还一直是田嘉的那几句话。 她一边为这么几句话而心潮澎湃，但是又十分看不起自己，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再想着田嘉，想要掐断对田嘉的那点想法，但是这思想似乎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她一阵一阵紧张着，最后对自己忍无可忍，趁着去厕所的功夫拐到角落的小卖部买了点零食，坐在里面吃完了再回到教室上课。 但是路过校长办公室隔壁的会议室时，她听见了里面的人声。 大概是老师们正在开会，丁曼曼听到很多自己熟悉的声音，周围没有人，她停在会议室的外面，靠着墙壁静静地听了一会，直到听到了田嘉的声音才打算离开。 但是全程田嘉只说了几句话，丁曼曼叹息着，正想要离开，没想到抬头就看到了推门而出的田嘉。 田嘉有些惊讶，他关上门，对丁曼曼说：“怎么在这？不回去上课吗？” 丁曼曼手足无措，正想说话，看见另一个老师也露出一个头来，看看两人，问道：“你的学生？” 田嘉笑着摇摇头，于是那位老师语气有点粗鲁：“站这儿干嘛呢？等会邓校就出来了。” 丁曼曼连忙走开，但是走了几步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田嘉一眼，看见田嘉已经和那位老师说着什么，显然已经忘记了丁曼曼这个小插曲。 她的心保持着狂跳，叹息自己出来散心越散越乱。 晚上是速写课，但是学生都有些懒散，剩下的几个助教老师也心不在焉，其他的老师都在会议室里评卷，显然这种氛围之下学生也无心画画。 丁曼曼坐在角落里面，手上无意义地画着，她一次一次张望着门口，心情烦躁。 如果这个时候能跟章峥说话就好了。 她熬了一晚，终于到了下课的时间。老师们还在评卷，学生都围在会议室门口想提前探听结果，被宁昂出来扫了一眼，学生都做鸟兽散。 丁曼曼也去看了一眼，对着田嘉的背影看了一会儿，那头是林一霖正在过来拿资料，有不少女生又被林一霖吸引了目光。 她实在累得很，没想到一天的心跳也是这么累人的事情！ 因为肾上腺素的飙升导致食欲不振，丁曼曼这会肚子咕咕叫，出了门口，在路口看了看，走进了她从前经常吃的一家面馆。 这家面馆的名字叫做大碗面，丁曼曼觉得店里的碗的确很大。大概是因为离CY最近，丁曼曼吃着吃着也就喜欢上了这家面馆。 夏天这家面馆会有凉糕，丁曼曼花四块钱点了一份，凉糕很快上来。 凉糕不大，但是吃起来入口即化，配着红糖，凉丝丝的，是夏天的消暑圣品。 她一口口吃着，一边发呆。 这个点大碗面很快就要关门了，所以整个店里只有丁曼曼一个人，丁曼曼打算吃到大碗面关门，没想到吃到一半走进来一个人，那个人径直走到了丁曼曼的面前，在对面的位子坐下来。 丁曼曼嘴里还有一口凉糕，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是那个和她同寝昨天还被她听墙角的妹子。 难道……昨天被她发现了？ 丁曼曼咕咚一声咽下凉糕，等了一会却不见女生说话。 难道……她只是碰巧坐到了这里？ 丁曼曼环视了一周，推翻了这个想法。 这家店里面起码有二十个座位，她选哪里都可以，偏偏坐在她面前？ 店员给那个女生上了一份凉糕，丁曼曼挑眉，吃一样的？ 不过这个点儿基本上也就只剩下这点东西了。那边上菜的阿姨看了两个人几眼，丁曼曼知道她们急着下班，但还是气定神闲地吃着。 对面女生也一口一口吃着，吃了几口摸出一根烟点了，抽了一口，将盘子推到了一边。 丁曼曼知道她在看自己，她也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又继续吃。 “你喜欢田嘉是吧？” “咳咳咳……”一口凉糕呛进气管儿，丁曼曼差点把肺都咳出来。 等她面红耳赤地终于气顺了，看见对面女生已经抽完了烟，正在点第二根。 丁曼曼恶狠狠地说：“女生少抽点烟。” “唔。” 女生吸了一口。 丁曼曼防备地看着她，将最后一口凉糕吃下才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女生将烟灰掸在吃剩的凉糕里，说，“你喜欢田嘉。” 丁曼曼脸上有点抽搐，顿了两秒钟，问：“你怎么知道？” 女生将烟头杵进凉糕，直到两者发出了奇怪的味道，她才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声音，说：“我看见你了，在会议室外面。” 丁曼曼盯着被她浪费的凉糕，想开口还击她和林一霖的事，但是想到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图，还是没说话。 “那又怎么样？我喜欢他有什么特殊的吗？画室很多人都喜欢他。” 她实在搞不懂这个女生来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我叫欧阳佳妮。” 丁曼曼没说话。 “别这样看着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女生摸了摸口袋，没摸出什么，她才继续说，“昨天晚上你看到我了吧？应该。” 果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丁曼曼打算抵死不认。 欧阳佳妮却笑了起来，丁曼曼这才发现她脸上画着很浓的妆。CY不管女生这些，本着艺术自由的原则，画室里的离奇造型多的是。 她咽咽口水，看着欧阳佳妮的脸庞因为这一笑而变得无比明媚，丁曼曼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其实是个大美人。 “如你所见，我是林一霖的情人。” 还好凉糕已经吃完，否则丁曼曼绝对会立刻呛死在大碗面。 难怪可以搞上林一霖，丁曼曼有点邪恶地想到。 “很多个中的一个。”欧阳佳妮盯着凉糕里的半根烟，这时候却看见坐在里面房间的嬢嬢们走出来对两人喊道：“meimei，关门了哟，关门了。” 欧阳佳妮看了丁曼曼一眼说：“出去说吧。” 丁曼曼跟在欧阳佳妮身后，出了大碗面，欧阳佳妮没有朝着宿舍楼的方向，丁曼曼跟着她直到她停下来，她在便利店买了一包烟，点了一根才说道：“你一定有很多好奇的地方，但是我今天想请你帮个忙。” 丁曼曼有点疑惑，想了想说：“是和林一霖有关的吗？” 欧阳佳妮点点头。 丁曼曼问：“你要我怎么帮你？” 欧阳佳妮似乎有些惊讶，她说：“今晚上我想出去一下，所以你能不能装一下病拖住丁阿姨。” 这似乎在丁曼曼的预料之中，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这下欧阳佳妮对丁曼曼有点好奇起来，她补充道：“最好能让丁阿姨带你到三医院，去来大概能有一个小时，在医院能拖多久就看你的本事，你所有的花费我全包。” 丁曼曼接过欧阳佳妮递过来的钱，点头说：“我只能保证拖住丁阿姨，但是如果叶秘书安排了其他阿姨过来你怎么出去？” 欧阳佳妮吸了一口，说：“到时候再看吧。” 她说完就朝宿舍走回去，两人沉默地上了十九楼，回去看见丁阿姨已经躺在了床上，一般阿姨会比学生先睡，因为她们需要早起去做卫生。但是在CY学生生病了一定要阿姨带着去看病的，因为是私立的培训机构，所以对学生的安全看得极为重要。 丁曼曼盘算着，画完了今天的速写作业已经十点钟，她朝已经睡着的丁阿姨走去。 去医院的路上，丁曼曼发着呆想着欧阳佳妮的话，她之前看了兜里的钱，里面竟然有八百块，看来欧阳不仅长得漂亮还出手大方。 她心里猜测着欧阳和林一霖的瓜葛，很快到了三医院。 叶秘书大概不放心，还让另一个阿姨陪着，两位阿姨熟练地给丁曼曼挂号，又陪她等着。这会儿是急诊，前面排着好几个人，丁曼曼倒是不急，两位阿姨却已经哈欠连天。 丁曼曼出来的时候特地在嘴唇上涂了点散粉，毕竟装病不能气色太好。 尽管丁曼曼已经尽力拖延，但是出三医院的时候时间过去了连一个小时都不到。回到宿舍时。时间正好在十一点半。 她有点担心欧阳还没有回来，推开小房间的时候却看见欧阳正在画速写。 “你？” 她指了指欧阳，又指了指欧阳手中的画。 欧阳嘴里叼着烟，嗯了一声。 丁曼曼看见欧阳并不理她，一头雾水。 回到外面又排队等着洗漱，丁曼曼今天出去了一趟所以排在最后一个，等她洗漱完了已经过了十二点。女孩子都上了床拉起了帘子，丁曼曼去关灯，听见丁阿姨鼾声如雷。 她摸索着正想要上床，却看见欧阳的房间闪出一点亮光。 她？ 丁曼曼想说话，听到丁阿姨的声音，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欧阳拉住丁曼曼的手，低声说了一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