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心灵的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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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少华醒来的时候,眼前漂浮着一片红色的雾,犹如车窗玻璃上划过红色的雨水。 那是他眼镜睫毛上沾着的血雾。 由于眼睛上挨了一拳肿胀不堪,他只能透过那血色的雾帘查看周边的环境,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脚被紧紧束缚住,动弹不得,嘴巴也被死死封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只留下鼻孔还能呼吸。 只一眼,他便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因为这是他每天生活的公寓,他似乎是被人随意仍在了墙角,如同处置一袋惹人厌弃的厨余垃圾一般。 “谁?你是谁?是不是就是你一直在跟踪我?!” 龚少华的内心在狂喊,但发出声来就只有“呜呜呜”的闷响,让人听了觉得聒噪又难听。 将他绑回屋里的人自然也是这么认为,从墙角那一堆弃置的雕塑半成品前面离开,朝着龚少华的腹部,狠狠踢了两脚。 他穿着一双有些破旧的硬皮靴子,踢起来又快又准,龚少华觉得自己的内脏肯定被踢出血了。 带有强烈刺激的疼痛感,让龚少华涣散的神志清醒了一些,他顾不上去看绑架他的这名男子是谁,而是挣扎着去看周遭的各个角落。 幸好,万幸,那个小女孩消失不见了。 那一瞬间,龚少华有些想笑,跟踪、绑架算什么,身体的疼痛与紧张又算什么,眼前的一切,对他心灵的煎熬,及不上他见到那个小女孩身影的万分之一。 那个小女孩,才是他此生最想摆脱,又注定永远不可摆脱的噩梦。 如果他能在这名男子手上得到惩戒,就此死去的话,于他而言,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他闭上眼睛,等待着眼前这位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男子的最终裁决。 然而,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他嘴上被封着的胶带,突然之间被撕开了,虽然被毫不留情扯下来不少胡渣,但好歹有呼喊救命的机会了。 人的求生欲,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瞬间爆发出来的。 “救——” “救命”二字还未完全呼喊出来就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喉间被抵上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而且已经被割出一条刺目的血痕。 肌肤被划开的恐惧胜过迟来的疼痛感,让他浑身紧绷,无法移动分毫。 全副武装的男子浑身都被严实包裹住,看不见他的表情与眼神,但可以感知到他的情绪犹如冷血动物,对于眼前的龚少华不带丝毫人类的情感,只有玩弄猎物的残忍快意。 看清了这名男子的“全貌”之后,龚少华立刻认出了他,他就是在监控视频里面出现过的那个黑影,虽然只是一个大致轮廓,但由于他早已将那个视频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因此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的心一下子凉到了谷底,自己这一次,肯定是凶多吉少。 神秘男子指了指墙角那个被画布盖上的半成品雕塑,虽然墙角的半成品不止一个,但他明确指着那一个,明显是已经打开过画布看过了。 或者,他早已知晓那个雕塑是什么内容。 “那是我的心魔,是我的罪孽,是我的噩梦。” 龚少华说出这句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并非是由于危及性命的恐惧,而是发自内心。 神秘男子冷哼了一声,似乎是觉得他的这种想法何其可笑。 “钱,钱在抽屉……” 龚少华试图转移眼前这名神秘男子的注意力,即便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求财的歹徒,但是只要是正常人,尤其是这种穷凶极恶之徒,应该不会拒绝送上门的钱财。 抽屉里面只有数千元现金,但已经是他现有的全部家当。 他已经无法正常工作很久了,也很久没有任何收入来源了。 男子闻言去打开了抽屉,对着满抽屉皱巴巴的钞票冷笑一声,百元的、五十的、二十的、十块的、还有不少一块钱的硬币夹杂其间,他将其一把抓出来,全数掷入垃圾桶中,有几张纸币飘了出来,散落在龚少华的脚边。 龚少华哭笑不得,不知道这人是嫌钱太少,还是视金钱如粪土。
“你到底……要什么?” “你,的,命。” 简单的三个字,男子很艰难地一个字接一个字说出来,声音嘶哑难听至极,犹如坏掉的破风箱。 “为什么?” 龚少华濒临崩溃,既然一开始就是想要他的命,何必要耍这么多的花花绕绕,还跟踪他那么长时间,害他疑神疑鬼,直接动手不好吗? “你,的,命,我,处,置。” 这一句话六个字,仍然说得无比艰难,男子的声带似乎受过很严重的伤,不但吐词不清,发音也有些不准确。 但龚少华听清楚了,而且马上就明白了这个男子的意图,他的命,由这名男子做主,可以让他生不如死,也可以让他马上死去,由于他有了尝试自救的行为,找了慕容曌他们过来,这种行为激怒了这名男子,并以此种方式来惩罚他。 “凭什么!?” 龚少华愤怒了,这一年多来一直过着提心吊胆、疑神疑鬼的日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全都拜这名男子所赐,他是谁?他有什么权利毁掉自己的生活? 神秘男子歪了歪头,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给龚少华一个说法,但他思考数秒之后,用了一个简单粗暴的方式来给予答案。 那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差点没将龚少华的脑袋打懵掉,左耳里面全是嗡嗡嗡的声音。 “大哥,我欠你钱了吗?你是黑社会吗?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能让我死个明白吗?” 龚少华心如死灰地说道,啐了一口带血的痰,里面有半颗碎掉的牙齿。 他活得一直很低调,虽然谈不上与人为善,但也绝对不会主动惹事,没有跟人打过架吵过架,没有借过高额网贷,也绝没有与别人有感情纠葛。 “龚,泽。” 听到这个名字后,龚少华面如死灰,这是他爷爷的名字,他已经很多年不曾听人提起过,而且也从不希望再次听到这个名字。 因为他的爷爷龚泽,是一个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