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十月
百花奖颁奖礼结束，就轮到金鸡奖了。 若说百花奖是观众性质的电影奖，那金鸡奖就是国内电影界最权威、最专业的电影奖。 倪平是金鸡奖主持。 国际上名声赫赫的张一谋，在这帮委员眼里好似不值一提。 最佳故事奖，最佳导演奖，《十面埋伏》都败给了《美丽魔都》。 最佳男主刘晔，《美人草》。 最佳女主双黄蛋，章子宜，《茉莉花开》，还有《美丽魔都》的女主。 最佳男配同样出自《美丽魔都》，女配空缺。 “1.5亿的票房呢，评委会怎么想的，就给个最佳美术奖？” 连朱娅文都产生了疑问，现场气氛很尴尬。 《十面埋伏》剧组有些低沉，张导还是象征性的为获奖者鼓了掌，《手机》这边全军覆没。 民营电影公司的老总们都不太有笑脸，他们要赚钱就要拍商业片，但金鸡奖显然偏爱文艺片。 “你看看评委会名单，全是电影厂时代的‘艺术家’，再算算平均年龄，商业片在他们眼里就是离经叛道……” 林楠目视前方，一边鼓掌一边回答朱娅文。 “这样搞不会出问题么？” “会，商业片会随着经济发展而占据主流，最后倒逼电影节重视商业片，因为文艺片这些类型推动不了行业发展，艺术也是需要金钱滋养的。” 颁奖晚会结束，官方还想留人开个艺术研讨会，分析分析行业发展之类，但民营电影公司几乎全走了，大导演们也借口很忙，只有那些各单位挂名的导演、自己人留着。 林楠也接到邀请了，“不好意思，还要赶着回去上课。” 门户网站的新闻就是直接，开篇就是： “高票房商业片失利金鸡！” “冯导金鸡全程黑脸。” …… 回京的火车上，只有林楠和朱娅文，两个女的用飞的。 “回去后，我就要签公司了，上次那个广告还是让老师帮着看的合同。” “你都开始接广告了？可以啊，多少钱？” 林楠被朱娅文的话震惊到了，他居然没听说这件事。 “那想好签给谁了？”林楠又追问了句。 朱娅文点点头，“电影节这几天，抽空见了华亿的王婧花。” 朱娅文那几天没背着人，林楠也猜的到。 “既然决定了，就签吧，签给她还是签给华亿你要分清楚。” 这点林楠给朱娅文说过几次了。 “我知道。” “祝你一路长虹。” 林楠真诚地说着，反正他的公司真没想过签演员，签来了还得花精力给找资源，各种事情。 他很懒，不想有带人的压力。 “《重返青春》的宣传力度要加强，等回去了还有一周多，咱们得连轴转了，光线那边安排了许多采访，颜师姐和舒倡也会过来加入宣传，做好准备。” 林楠提醒朱娅文，别因为签约误了正事。 二十一号，林楠回到学校打了个招呼就又走了。 带着朱娅文、颜丹辰和舒倡几個年轻人开始一个一个地见记者，进演播室。 光线在这方面的资源很丰富，王常田就是这块起家的。 “林导，当初怎么想到写这个剧本的呢？” “嗯，胡思乱想的。你知道，人有时候睡不着觉就爱想东想西，就这样有了个点子，重返青春哪个人不想呢？” 每天睁眼记者，闭眼话筒，林楠需要编出无数故事，来满足五花八门的提问。 另一边，同样是热火朝天的宣传，《可可西里》的侧重点在于人性，法律，和生命。 华亿的宣传一点不输于林楠这边，因为电影性质原因，更是得到了不少官媒支持，这一点林楠没有任何怨言，这部电影值得这样。 张大胡子营销了半年之久的《神雕》，终于快要开机了。 由演员黄小明扮演杨过，刘艺菲继王语嫣后又演小龙女，后者完全对标了港岛演员李若同，一时间话题度极高。 “剧组快要开机了，你可别忘了探班的事情。” 林楠猫着腰走远了，颜丹辰正在接受采访，她可是《重返青春》的女主，这部电影就是女主电影。 “忘不了的，我十月底去探你班怎么样？” 林楠小声地说着，跑到后台。 “你说话声音怎么怪怪的，在上课吗？不应该在跑宣传吗？” “在演播室呢，才跑到后台，丹辰学姐在接受采访。”林楠声音放大了些。 “好吧，祝你票房大卖，你要是还骗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挂了啊。” “不会不会。”林楠笑道，把手机放入口袋。 “林导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颜丹辰结束了采访，刚到后台就看到林楠满脸的笑容。 “没什么，今天结束后就可以休息了，国庆一号看成绩吧。” 林楠拒绝了中影办首映礼的建议，投资才那么点，办首映礼有些不划算。 三十号，大家都没再宣传，林楠让大家各忙各的去，现在还不是几年后，得为了票房成绩全国跑着宣传，越是上映了就越得跑。 算上林楠，《重返青春》有四个制片方，宣传力度一直很强，至于结果，就交给观众和天意了。 三十号是周四，林楠跑去上课了，老师看着林楠还有点恍惚，这个时间不是应该盯着电影的事情么。 国庆一号，《重返青春》和《可可西里》同时上映，还有其他电影跟在后面，前两者宣传做的最足，而《新警察故事》已经上映一周了。 林楠一个人在宿舍，同寝的两人就只大一那会儿住了两个月。 林楠始终认为，不住几年大学宿舍，这个大学生涯就不完整。 他坐在电脑前，登着企鹅，手机也在边上，屏幕上是门户网站，各种新闻非常齐全。 刚刚刷出来的新闻，《重返青春》人气火爆，对比之下《可可西里》真的无人问津。 这是必然的，原时间还没有《重返青春》，最后《可可西里》也只拿到六百来万的票房。 目前《重返青春》最主要的对手反而是九月二十四号上映的《新警察故事》。 企鹅在闪烁，手机在震动。 林楠没看手机，选择回复企鹅，一个个都是好听的吉祥话，祝福语。 “谢谢龙姑娘还抽空给我的电影贡献票房……。” “喂，王总，我还没收到呢，这起码要到凌晨去了，再等等。” 光线的王总打来电话，很客套。 按理说，他不会不知道首日票房什么时候出来，下午四点打电话说这事，态度很明显，是亲近的意思。 娱乐新闻端，有记者拍的影院照片。 电话一个个进来，大多数是认识的同学，他们都去影院支持过林楠了。 “你怎么想出这种剧情的，真的很吸引人。” “颜师姐好美啊！” 表演系02级群里，已经有人在聊《重返青春》了。 林楠虽然现在是导演系的学生，但依旧在表演系的群里，导演系人太少，没群，平时林楠和他们交流的也少些。 他的好友主要是两个学校的学生。 晚上十一点，林楠关了手机，他想睡个好觉，明天再听票房成绩，否则后半夜会失眠。 早上没有人拍门，林楠还有点不适应。 嗯，朱娅文好像回家了，九月底他签给了王婧花。 穿衣洗脸刷牙，最后郑重地开机。 短信声音响个不停，全是提醒凌晨的未接来电。 刚按电脑开机键，电话就进来了。 “林楠，昨天票房九百二十三万，这部电影要爆了，哈哈哈。” 中影，上影和光线的电话都是前后脚，首日票房林楠听了三遍。 “办，一定办，到时候通知我就好，我能不高兴吗！” 九百万啊，第一天，就当它是一千万了，那是不是可以展望一下一亿呢？ 七天长假，近一个月上映期。 林楠躺在床上傻笑，翻来覆去。 “一亿，一亿，伱可一定得上去啊……” 颜丹辰打来电话，能听到她笑得很开心，曾经的同班同学都已经声名鹊起，这次轮到她了，还是电影女主，大女主。 “学姐，矜持点，我隔壁都听到你的笑声了。” 林楠开玩笑，被怼了一句。 二号，三号，到了四号，《重返青春》的票房来到了五千七百多万。 媒体关于林楠的报道开始大幅度增多。 “年轻的商业片大导！” “身兼编剧导演二职，才华横溢……” …… 影片才上映了四天，成本可以说已经收回来了。 第五天后，票房来到七千万，此时《新警察故事》早已力有不逮，还在三千来万努力增长。 《可可西里》五天票房两百多万，亏成无底洞，但无论是业内还是观众都是一致好评，可这并不能拯救票房。 国庆结束，票房已然到了八千六百万，林楠知道从八号起，票房就要打骨折了，但他已经非常满意了，上亿是必然的。 八号的票房真的打了三折，四百万，九号三百多万，十号三百万…… 从十一号开始，《重返青春》的票房就一直徘徊在两百来万，直到十八号才掉到一百万以下。 中影带了韩国人来找林楠，“出口肯定是好事情，我绝对支持，但版权费可能得好好谈谈。” 出口的问题，林楠不赞成一口卖断，中影也同意由韩方公司发行，最后分账。 至于电影翻拍的版权问题，就得几个制片方一起协商，林楠作为制片人之一，又是编剧、导演，他是占大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