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干活

    红尘做上锅，放上篦子，放上馒头，盖上锅盖。拿着打火机点燃柴火，慢慢放进土灶，在火里加小树枝，大树枝。火很快烧了起来，红尘盯着火焰的燃烧，那黄色偏红的火好像一只精灵，紧紧吸引着红尘的目光。一会儿，水开了，红尘拿着抹布把锅盖掀起翻着放在一旁，又用两只筷子挑着篦子放到锅盖上，从一个黄色的桶里用碗挖起半碗米，放进锅里。沸腾的水带动米粒翩翩起舞，飘散的蒸汽宛如仙境。又将篦子放回去盖上锅盖。火精灵慢慢弄舞动，渐渐热烈又渐渐消逝。

    红尘熄火后，走出厨房，顺着一条狭小的走道。走到后花园，算是吧！一个没什么建筑就一圈围墙的荒芜的小院子。红尘走到东边围墙，顺着围墙上的缺口，伸手抓住墙边，右脚一蹬，双手用力便上了墙，转身一蹦便进到爷爷工作的地方。这是和爷爷学的，如果不翻墙，要绕很远的路。

    “爷爷吃饭了，走啦。”说完又走近爷爷拍了拍爷爷肩膀，爷爷年纪大了。有时说话会听不见。转身看看爷爷干活的地方，四周都是砂轮，电线，还有堆放的铁坯子。爷爷的工作就是用砂轮在铁坯子上开一道豁口。红尘直到长大也没弄明白这个有什么用，还有这个东西怎么这么多。铁胚子与砂轮的摩擦会产生巨大噪音，这也是爷爷听力下降很快的主要原因。爷爷扭头看到红尘，点了点头嘴角微微翘起，对于老实听话的二儿子，爷爷还是很和蔼的。

    红尘转身离开，再次翻过墙头。又走到北面的墙，上面同样有一个缺口，而且缺口比东面大得多。这是奶奶上班的路，上面的砖头是爷爷偷偷弄下来的，暴躁的爷爷也有温柔不为人知的一面。红尘轻松的翻过去，虽然长个子的时候，红尘常常梦到，在这个墙上摔下来，但在现实却从未摔下来过。红尘顺着街道向北走，直到一个同样噪音很大的房子，这是奶奶干活的地方。走进去的过程声浪铺天盖地，红尘也没有感到不适，甚至没什么影响。

    红尘走到头发花白，弓着腰搬铁丝的奶奶身后，“奶奶吃饭了。”红尘大声喊道，奶奶回头看了看红尘，“等奶奶把今天活干完，”红尘走到奶奶离开的位置上，抽起一把铁丝数起个数，和奶奶一起工作的老太太们，羡慕的看了过来。奶奶看着红尘露出大黄牙，笑了起来。红尘把数好的铁丝装进一个长长的塑料袋子，放进纸箱子里。在农村，孩子干活是很平常的事情。正如马克思在劳动论中所说，劳动不仅是谋生的手段，更是通向客观世界与主观世界的媒介，也是实现人性至美至善、彻底自由的必由之路。

    红尘还记着第一次帮奶奶干活的时候，本来是几个老太太开玩笑，考考红尘数数，没想到红尘学者奶奶的样子，把活干了。这可把几位老太太羡慕坏了，都夸红尘能干，老板娘也给了红尘五毛的零花钱，说这是今天红尘的工资。奶奶的工资不变，主要是奖励性质。和奶奶回去的路上，奶奶一路没和嘴。所以红尘有时在爷爷奶奶没干完时，会帮助爷爷奶奶干活。

    活是干不完的，时间也是不停的。唯一不变的是红尘和奶奶一起走过的夕阳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