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江然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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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开局获得一甲子内力!正文卷第一百七十三章江然小儿!江然则横了唐画意一眼: “你们是从什么地方下来的?” 唐画意他们所来的方向跟江然和阮玉青不同。 可见此地并非只有一处入口。 江然和阮玉青下来的地方是最初的盗洞,也是这里最早的入口。 唐画意等人则是通过其他的位置进来。 此时听江然问起,唐画意自然也没有隐瞒,就伸手指了指来处: “这里有一条暗道。” 江然微微点头: “既如此,将这老头拿下,我们出去。” 佝偻老者如今正站在剑器阵的锁链之上。 先是看了看江然,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唐画意等人。 一时之间面色难看至极。 前有狼,后有虎,自己被夹在了这中间,是左右为难。 若是先前,他凭借自己这一身诡谲的本事,也未必不能自这人群之中脱身。 可他方才跟江然交手一掌,看似没什么事,实际上已经身受重伤。 如今想要脱身,那是千难万难。 他抱着怀中的掷儿,又看了看左右两地,一时之间只觉得悲从中来。 “为何如此? “你们,你们为何要如此待我? “我,我只想救我的儿子而已……伱们,你们放了我好不好?” 他声音悲切,确实是让人心头触动。 只是此言落下之后,宁九鸢第一个开声怒喝: “你要救你的儿子,为何要害我的师弟!?” “哦?” 江然看了这老者一眼。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老者连连摇头: “我没有办法啊,我想要炼成悲,唯有悲才能救我儿的性命。 “可是,可是这万古第一悲太难了! “不仅仅成药之法难如登天,‘药材’更是珍贵难寻。 “需得忍受住身心双重煎熬,经历重重死劫,方才可以化茧成悲。 “当年初得此法,我以剑器之上所载秘法炼悲,却没想到,直接毁掉了万大人的人头! “我妻子眼见于此,不惜以身化药,将自己炼制成悲。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修行此术,可偏偏……可偏偏难以掌握。 “我切下人头细作钻研,也难有寸进。 “可是,我儿子我不能不救啊。 “哪怕,哪怕死一些人,哪怕杀一些人,只要能救他,我怎么都行! “甚至,把我炼成悲也可以啊!!” 这人说话仍旧是颠三倒四。 前不久他还说是因为钦天监的人,剐了他的妻子,他这才杀光了钦天监的人。 如今,他妻子却又以身化药。 江然看的分明,这老者每一句话,都不像是在撒谎。 可如果这些都是真话,那理由恐怕只有一个…… “他恐怕早就已经疯了。” 江然轻轻摇头。 精神分作数段,混乱不堪,每一段都根据自己的猜测生成了记忆。 依靠着‘救儿子’作为整体执念,支撑着整个人一直到现在。 这样的人,不是疯子还能是什么? 心念至此,江然也不再耽搁,拉着阮玉青身形一晃便已经来到了那阵网之上,想要将这老者拿下。 那老者眼见江然到来,眸光忽然一变。 怪叫一声,转身就跑。 叫声之中,竟然充满了欢快之意。 好像江然不是来抓他的,只是来跟他做游戏。 此人于此盘踞多年,对于阵网上的阵法,可谓是知之甚祥。 江然虽然可以自这阵法之中自由走过,但要说了解终究是差了许多。 如今老者于阵网之上狂奔,江然哪怕轻功内功远在他之上,想要于一时三刻将其抓住,也是做不到的。 不过他也不必做到,按照对方如今所在方位,他纵然是有着天大的本事,最终的结果也只能退到唐画意等人所在的位置。 所以江然只需要将他逼迫过去,便算是大功告成。 老者在阵网之上连跑带跳,时而回头看看江然,时而又看了看唐画意那头。 恍惚间,他身形忽然一顿。 不跑了,也不跳了,而是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在做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 他双眼茫然的看向周遭,当这些剑器呈现于眼前的时候,他好似是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里,佳祺,我们找到了,我们找到了!!” 说到此处,他连忙看向周围,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可是目之所及,心中念着的那个人,竟然不在眼前。 老者的眸子里顿时全是惘然之色。 片刻之后,他低低沉沉的笑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蓦的,他忽然探手,抓向了自己的脑袋。 伸手于一处所在摸索了片刻之后,猛然往外一拔……一根长达半尺左右的银针,被他硬生生拔了出来。 “这是!?” 宁九鸢一看便想到了凤梧脑袋上扎着的那些银针: “他竟然对自己也下了此等狠手?” “他确实是疯了。” 道无名轻叹一声,感觉方才江然的话是说到了点子上了。 这个人先前种种并非是因为他演技高超,而是因为,他是个疯子。 只是他的疯和寻常的疯还有不同,让人一时之间看不出来而已。 “万古同悲!万古第一悲!” 那钢针被他拔出来之后,老者忽然仰天哈哈大笑: “虚妄,虚妄……尽是虚妄! “这世上根本无人能够炼成万古第一悲…… “魔教长生药,更是古往今来第一谎! “这些魔徒……这些魔徒啊! “他们,他们用一个弥天大谎,坑人害命引以为乐……我们,都不过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经这老者一顿足的功夫,江然此时已经快要追了上来。 只是听到他这话之后,却禁不住看了唐画意一眼。 这老者是什么意思? 万古第一悲不是十八天魔录之一,而是魔教撒的一个谎? 按照魔教这帮人的性格,这种事情,他们不是做不出来的! 他们完全有可能撒一个长生不老的谎言,诱骗别人费尽千辛万苦去寻找,并且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最终发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帮人看到这样的戏码,能够活活笑死。 只是当江然看向唐画意的时候,就发现唐画意竟然也在看着他。 四目相对那一瞬间,江然也无法分辨清楚,唐画意的眼神代表了什么样的含义。 那老者则已经在他一掌之距。 坤字十三疯魔爪探手一抓,却见那老者忽然哈哈大笑,猛然一甩手,将挂在他身上的掷儿扔了出去。 江然一愣。 此人爱子如命,怎么可能关键的时候,将自己的儿子给扔了? 但是转念一想,他既然是个疯子,又怎么可能以常理揣度? 当即五指一扣,一把将那掷儿扣在掌中。 就听老者哈哈狂笑一声: “我要你们所有人,给我一家陪葬!!!” 他做事毫无道理,这一句说完之后,整个人忽然调转。 直接将自己投入到了脚下岩浆池内。 这一下可谓是又一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完全不需要死啊。 哪怕是被江然抓了,也无非是沦为阶下囚而已,何至于这般着急去死? 而且还不仅仅是他自己死。 嗤嗤嗤! 接连的声响自阵网四方传来,江然扭头一看,连接这些剑器的锁链,全都凭空断裂。 一时之间脸色铁青。 岩浆池上的天罡地煞阵,和这岩浆戚戚相关,紧密相合。 素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稍有行差踏错,就得爆发岩浆…… 如今这些锁链被断,阵法不断的被冲突,只怕整个岩浆池都得炸开! 实则也确实如同江然所想。 随着锁链断开之后,脚下原本平静的岩浆池就开始沸腾了起来,不住的有岩浆爆发而出。 唐画意脸色一变,连忙喊道: “你快过来!!” “就来。” 江然哪里不知道如今是关键时刻? 只是低头瞥了一眼那老者落下去的位置,便一把拽着阮玉青,一只手捏着那个掷儿,身形一晃朝着唐画意等人所在赶去。 那老者毁了阵网,便算是彻底破了阵。 因此江然这会也不需要按照阵法轨迹行事。 反正这阵法现在处处都是破洞,根本顾不上有规律的爆发。 他直接踩着天乾九步,身形重重化虚,眨眼便已经来到了唐画意跟前。 此时此刻,道无名等人也已经在急切撤离,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江然是否能够脱困。 唐画意则不退反进,恨不能上去迎上一迎。 一直到江然身形落在了她的身边,她这才放下心来: “走走走!!” 江然回头看了一眼,整座阵法都在坍塌,中间的平台连带着棺椁一起,都在往岩浆池内下沉。 心头倒是有些遗憾,钉死在棺材盖上的那个‘悲’,他还挺感兴趣的。 可惜,没了。 当即和唐画意一起,朝着他们的来处狂奔而去。 唐画意等人过来的是一条蜿蜒往下的甬道,虽然也不算太宽敞,却比先前那盗洞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行人施展轻功,一路往上。 待等跑到先前发现凤梧的那一处厅堂时,这才稍微停下。 回头去看,岩浆至此没有继续上涌,算是安全了。 江然吐出了一口气,放开了阮玉青,又扔下了那个掷儿。 先前还很有力气,又蹦又跳的孩子,如今被江然放下之后,却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 他勉强在地上卷缩了一下,最后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竟然死了! 众人围观了两眼,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 唐画意则口无遮拦: “你把他捏死了?” “……我犯得上吗?” 江然眉头微蹙,伸出手来探了探,轻轻摇头: “确实是死了……而且,看他这模样,其实早就已经油尽灯枯了。” 众人又沉默了下来。 道无名则叹了口气: “金铃银线也算是当年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最终却落得这般凄凉下场……着实是叫人感慨。” “金铃银线?” 江然有些意外的看了道无名一眼: “这又是谁?” 道无名便给他解释了一下。 听完了道无名说的关于金铃银线的话之后,整件事情的脉络也就彻底掀开了。 跟他先前所猜测的一样,这两个人归顺朝廷果然是为了落星珠。 其后方才有了给先帝寻求不死药的事情发生。 结果,不死药他们找没找到尚未可知。 却找到了十八天魔录万古第一悲。 也从而造就了他们这一家,以及这数年以来,无数路过此地之人的悲剧。
想到这里,江然便看了唐画意一眼。 心说这唐画意虽然娇俏可爱,但是魔教的手段仍旧荒诞古怪,看似不经意,实则极尽残忍之能事。 绝不能真的被这个魔教的小妖女给蛊惑了。 可想到方才众人都在逃跑,唯有唐画意哪怕岩浆到了眼前,也还是在等待自己…… 一时之间心头又有点复杂。 唐画意好似没有注意到江然的眼神,她伸手在那掷儿的身上摸索了片刻,忽然轻声说道: “有东西。” 探手取出,却是一卷卷轴。 她看了江然一眼: “栖凤山庄的少庄主凤梧,被银线先生在脑子里扎入了钢针。 “这卷轴既然是从他儿子身上拿到的,说不定会有解救之法……” 宁九鸢一听,顿时眼睛一亮。 银线先生死的太过莫名,她根本就来不及拿人,让他帮忙解开银针。 如今又有线索,那自然是再好也没有了。 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抢,却又控制住了自己: “厉少侠,能给我看看吗?” 唐画意也不说话,一甩手扔给了江然。 江然稍微检查了一下,确定其上无毒,这才缓缓伸手将这卷轴打开。 循着痕迹,一路看下来,江然眉头微蹙: “竟有此事?” “怎么了?” 宁九鸢连忙问道:“江少侠,这上面写了什么?” “写了几笔昔年之事。” 江然轻声说道: “当年来到这里的那个官员,确实是钦天监的。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悲’。 “金铃银线通过他们秘传的风水秘术,第一个找到了悲。 “却并不打算将其交给先帝,而是杀了当时为首的钦天监官员。 “斩了他的脑袋之后,这事情对他们来说,就算是告一段落……” 众人听到此处,同时皱起了眉头。 毕竟按照这样的情况来看,当年的事情必然非同小可,涉及到了先帝的生死,怎么可能这般轻轻放下? 江然则看了道无名一眼: “在这里,他还写了一句【朝中之事皆有他们料理,料想不会有差】。” “他们……” 道无名脸色一变,连忙凑了过来查看: “这般说来,当年他们并非独立行事。还有旁人与之勾结……这帮人连先帝都敢设计,究竟想做什么?” 究竟想做什么…… 这话问是问了出来,但是没有一个人回答。 连皇帝都敢设计,人家还能想做什么? 道无名的眸光有些空洞,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这件事情,还是就此作罢吧。” “我猜,你想到了什么。” 江然表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不可说!” 道无名摇了摇头:“哪怕你身在江湖,也不要乱说话。” 江然却摆了摆手: “我是想说,我估摸着,你想错了。” “错了?” 道无名一愣,环顾一圈,拉着江然来到了角落里低声问道:“为何?按道理而言,先帝缠绵病榻,最不愿意让他……让他康复的,必然是那位了!” 江然则笑着说道: “可倘若如此,那位也必然知道此地之密。 “焉有放过之理?” “……” 道无名呆了呆,顿时感觉江然说的极有道理。 而且,当今皇上爱民如子,当真知道秋辞驿的事情的话,于公于私,都不会放任不管。 想到此处,道无名顿时深吸了口气,感觉又有了奔头。 江然却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过,你要是真的想要追查这件事情,可得小心一下自己的脑袋。 “切切不可露出痕迹…… “因为,这件事情如果是那位做的,你查他那是找死。 “而如果不是他做的……这帮人隐藏于朝堂之上,摆弄先帝生死,所图谋之事绝非寻常能比。 “你但凡泄露分毫,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最后,秋辞驿的事情,你最好三缄其口,大家就当没有发生就好。 “否则涉及到了先帝的丑事……天家颜面,嘿嘿。” 道无名撇了撇嘴: “怎么感觉你比小生还像个做官的?” “我这是见多识广。” 江然摸了摸怀里的落星珠,继续翻看卷轴。 其下的内容是他们在这里,并没有真的找到万古第一悲。 只是找到了‘炼悲之法’。 苦苦钻研,却屡屡碰壁,最后金铃夫人提议,让银线先生将其炼制成悲。 也正是从这里开始,很多记录出现了撕裂的状态。 江然估摸着,银线先生的精神,便是从此处开始逐渐走向崩溃的。 之后的记录,则杂乱无章。 当中有不少记录都存了死志,想要一死了之……却偏偏其后记录又顾左右而言他。 江然猜测,或许当年自金铃夫人身死成悲,他们的儿子只能依靠落星珠,半死不活的在这人世间硬撑的时候,银线先生就已经不想活了。 只是他自己尝试万古第一悲,结果把自己给折腾疯了。 执念占据上风,想死的念头反倒是被压制了下来,这才蹉跎多年,一手造就了累累血案。 再往后看,江然也找到了银线先生多年的研究,确实是有解救凤梧的法子。 正要尝试救人,就听得一个声音缓缓传入这厅堂之内: “江然小儿,出来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