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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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小九的姑娘逐渐冷静了下来。 而那位阿卓哥则在确定周遭无人的情况下,低声说道: “你,我,阿竹,阿尚,还有阿那…… “我们几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我既无法相信阿那会杀了阿竹,也不可能相信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阿尚会放弃为阿竹报仇。 “毕竟……阿尚对阿竹的心思,谁又能看不出来呢? “这里面,必然是有你我不知道的真相。 “而想要知道真相,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询问阿尚。” “还不出来,是要让我请你们吗?” “那就别让人发现。” 这种事情,光是凭借这一面之词,如何取信于人? 再往里看,就见一人被捆住了手脚,正吊在半空之中。 “他是什么时候被抓回来的?” 阿卓一伸手,那虫子就已经回来了。 江然的眼睛,他怎么可能不认识? 夜行衣加蒙面这种事情,对于不熟悉的人倒是能够起到作用。 这孙子有诈! “我已经发现你了。 听到有人想要去万毒窟搞事情,他的反应竟然是帮忙,而不是阻止……一时之间不确定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究竟是对是错了。 当即拉着唐画意,跟在了阿卓和小九的身后。 可具体到了何处,却又说不清楚。 可是面对熟人,这东西的作用实在是微乎其微。 “你放屁!” 只可惜,有心算无心之下,阿卓和小九随意施展了一下手段,这四位便已经躺了下来。 “自从阿竹死了之后,哪怕有人跟我说,你和阿尚是两头猪变的,我都得认真怀疑一下有没有这种可能。” 阿卓认真的看着江然。 凑到唇前,短笛无声,却隐隐有某种律动,引得吴笛那原本只能仅仅闭合的嘴巴,重新张开了一道缝隙。 “还请尊驾出手,将他救醒吧。” 就听到小九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说这件事情,当真如同你我所猜想的一样吗? 这是一起长大的朋友,还是打情骂俏的情侣? 只是随着阿卓的笛声进程,那虫子的律动越发明显,倏然,它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小九手里的盒子中。 阿卓下意识的看了江然一眼。 “……吴笛。” “至于什么时候被抓的……应该就是这两日之间的事情。 “你认识他们吗?”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要闯入地牢?” “回来。” “你可知道,封舌蛊的命令是族长爷爷下的,如果你私自解开,一旦被人发现……” “还不是因为你胡说八道啊?” 眼看着时间快要到了子时许,忽然有喧哗之声传来。 门前站着四个笛族高手守卫,排场给的很足。 阿卓则更是吃了一惊: “当真有人?要不是体内的蛊虫一直都在示警,凭我的武功,全然察觉不到你们的呼吸。 “未必,得等他醒来之后,看看他自己的意思……不过,我估摸着咱们时间应该不是特别充沛。 “除了他老人家之外,就算是被其他人发现了,也休想拦住你我。 行不多时,在解决了一茬又一茬全然不明所以的守卫之后。 周身上下满是血痕。 “……好。” 地牢这边果然也分出人手前往正门附近驰援。 这万毒窟着实是笛族的禁地,外人染指,那就是奇耻大辱。 “如果,最终的真相是,我当真错怪了他……今日我打了他多少,必然会让他双倍打还回来!!” “可是,阿尚的口中有封舌蛊……” 小九抬头看向阿卓: 大概就好像是笛族的先人祠堂,有外人打算进去偷东西一样。 “族长爷爷下午还将我叫了过去,知道我白日里打了阿尚,还打了我一顿手板。 小九连忙说道: 其实到现在为止,对于这位族长所做的事情,他们的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指证的物证。 “既如此,今晚子时,就在这里……你我偷偷潜入地牢,寻找真相。” “我和你一起!” “有识途老马今天晚上打算动手,我们何必自己乱闯,今天晚上过来跟着他们一起就是。 而吴笛则噗地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这铁牢独立存在,和其他的牢房并不互通。 这一点,江然也不例外。 阿卓更加震惊了,这件事情他只和小九说过。 “为何是子时?” “子时……族长爷爷需要练蛊,分身乏术。 江然说道。 “先等等说话,张嘴。” 但仔细一看,便能发现,这些守卫虽然还站在这里,但是双眼发直。 盒子里是一些惨绿色的液体。 有些已经不再流血,上面攀附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虫子,似乎是在啃食腐rou,去腐生肌。 江然根本没有犹豫,都没有担心过他们先进去之后,阿卓和小九会不会忽然把牢门关上,将他们两个关在里面。 随着阿卓这话出口,江然便已经察觉到了,地面上,杂草之间,有东西在律动。 继而看向吴笛: “到底发生了什么?” 琢磨着这或许是阿卓的计策,好分散地牢这边的人手。 “好。” 让小九拿着盒子,他又从怀里取出了一支短笛。 “嗯……那今天晚上再出来看看?” 就在此时,子时已经到了。 将他的鼻孔撑得大大的……好不容易,这才勉强挤了进去。 “你打算私自解开他的封舌蛊? “你疯了? 阿卓面黑如铁,感觉自己这个兄弟朋友,终究是变了。 “那我们就再也阻止不了他机关算尽,害死阿竹方才成就的野心了。” 好一会之后,吴笛忽然颤抖起来,然后接连不断地吸了好几口气,并且打出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而在此时,吴笛终于看向了他: “阿卓哥……阿竹不是阿那杀的。” 对视一眼之后,同时看向了那山洞口: “真被抓了啊……” “就知道跟你们这些用蛊的打交道得万分小心…… 随着这缝隙扩大,一只满身尖刺的虫子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里。 “即如此……阿尚于山外行走,用的都是外面的名字……你可知道,他外面的名字叫什么?” 小九和阿卓也如约而至,就见阿卓一挥手,紧跟着大摇大摆直接朝着地牢走去。 他说到这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一变: “今夜闯入我笛族中的,难道是你们的人?” 他虽然仗着自己有点百毒不侵的体质,对于大多数毒药都嗤之以鼻,可这里毕竟是笛族,用蛊的行家里手实在是太多了,没有最强,只有更强。 两个人商量好了之后,便兵分两路离去。 唐画意挠了挠头: “要不现在救人?” 唐画意一愣,歪头看了江然一眼: “这怎么话说的? “难道那些人不是你们两个自导自演,为自己闯入地牢做的准备吗?” 就听砰的一声,那黑乎乎的rou虫子也给喷了出来。 “阿尚……” “你说……是族长,杀了阿竹?” 只是这人说话好大的口气,这里可是笛族,他凭什么有这样的自信认为他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力度还是稍显不足的。 “姑娘家家的,嘴里也没个把门的。” “终究是大意了,没想到他们竟然当真下这毒手。” 这虫子肥头大耳,rou乎乎的,钻的很慢,在瓶子口稍微停留了一下之后,就被阿卓送到了吴笛的鼻子下面。 “别急,先稳下来。 阿卓叹了口气,看了小九一眼: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伱可当真想好了?” 阿卓开口。 吴笛轻声说道: 眼看着他们两个这般坦然,倒是让阿卓和小九有些错愕了。 “竟然是族长爷爷?” 从吴笛的反应来看,他果然是认识江然的。 “说阿尚就算是犯了错,也应该按照族规处置,不该让我私自动手…… “千万不要让族长抓到阿那。 江然闻言轻轻摇头,感觉吴笛这话显得有些天真了。 “你先别急。” “阿那亲口告诉我的。”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是信了。 “折折腾腾的,也算是稍微耗费了一番波折,方才抵达此处。 “倘若事不可为,还可以将这件事情,甩给那些前来赴会的百族……” 他仔仔细细的去看阿卓和小九的表情,虽然不是很愿意承认。 “想要知道真相,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江然撇了撇嘴: “不让我去问族长爷爷,我也只能跟着你一起去问阿尚了。 白天的时间过得并不快,心里有事的情况下,总是难免度日如年。 “……阿尚?” 小九见此深吸了口气,这些伤痕之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自己带给他的。 一直到这两个人没了踪影之后,江然和唐画意这才现身出来。 “我们是为了他来的。” “可是,他们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点不好?” 但下一刻手腕却被人擒住了。 当即忍不住看向了小九。 “若是能够为你我背锅,说不定山神有感,能够免去一部分他们死后的惩罚。” “可如果这真相可以救我的朋友兄弟,那无论是什么样的代价,我愿意承受。” “好。” “你想要知道具体的情况,问他就是了……他什么都知道。 江然此时已经到了吴笛跟前,正要伸手,就听到阿卓说道: “小心一些,他身上被下了蛊。 “山中法则之下,他们哪一个不是满手血腥之辈。能够来到这里,手下更是不知道添了多少亡魂。 “你竟然当真知道。” 小九扭头看向了阿卓,就见阿卓轻笑一声: “出来吧。” “我会帮你的……早知道你要找的东西在万毒窟,我就跟在你身边了。 江然轻声说道: 阿卓说到此处,看向了江然和唐画意,问吴笛: 他想要张嘴说话,然而却根本张不开。 “有闲工夫在这里聊天,不如先打开牢门,让我们看看这小子的死活?” 毕竟这样的牢房,根本困不住江然。 “我体内的本命蛊已经被族长取走了,如果再让他抓到阿那,拿到蛊王。 吴笛看向阿卓和小九: “你们了解阿那的为人……是他做的事情,他不会否认的。” 就听阿卓说道: 不谨慎一点,哪怕老酒鬼在这里说不定都得栽跟头。 此时吴笛已经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向了眼前的人,只是看到之后,眼神里浮现出了迷惑之色。
“臭不要脸啊……” 小九也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啊……你们到底是谁?” “这世上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江然伸手指了指牢房之中的吴笛,无奈的说道: 然后就发现,吴笛果然平静了下来。 “……好。” “你们是来救他的?” 沉吟之后,两个人也来到了这牢房之内。 吴笛老老实实张开了嘴巴,就见阿卓自怀中取出了一个瓶子,将粉末倒进了吴笛的口中。 “……嗯!” “这件事情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阿卓点了点头,伸手推开了牢门。 江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晚上若是能够找到吴笛的话,定然跟他打探一番。 阿卓和小九闻言则如临大敌。 吴笛咬了咬牙,他舌头还有些不灵便,说话的时候有点大舌头: 小九顺势盖上了盒子的盖子。 当下就要伸手推开牢门。 “没错。” 虽然这两个人交流的时候,口中所说的一直都是那位‘阿尚’,可言谈之间,明显这位阿尚就是吴笛。 吴笛顺着阿卓的眼神看去,下一刻,瞳孔猛然收缩,紧跟着便是大喜过望。 “我们多半不是敌人。” 它就趴在吴笛的口中,身上的尖刺贯穿了吴笛的舌头,将舌头死死的固定住。 江然吃惊,这是信了啊? 显然是已经中了手段。 它顺着吴笛的鼻子,钻进了鼻孔之中。 阿卓见此对江然和唐画意的身份也没有什么疑惑了,他自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盒子。 “尊驾是用蛊的高手,既然你这么说,那定然是真的了。 或许,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就是这般可以口无遮拦的吧? 而这地牢倒是没有江然所想的那般深不可测。 阿卓说着,将这瓶子盖好,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我既然已经来了,就不会有事了。” 问题的关键既然已经找到了,江然和唐画意也没有在外面瞎溜达。 另外一个则回去休息…… “你想要进万毒窟?” “他……他好狠的心啊!!!” “原来如此。” 阿卓和小九来到了一处铁牢之外。 这两个人一路走一路随口闲谈,倒是让江然和唐画意两个面面相觑。 “憋……憋死我了……” 阿卓眉头皱了皱,给了小九一个眼神,小九当即心领神会。 “贸然触碰,会中毒的。” 好在江然等人养气功夫也还不错,倒也没有真的觉得焦躁。 此言一出,阿卓顿时顾不上去考虑吴笛到底变没变的事情了。 一个去门口守着,等待来客。 大家也都表示明白了,只是长公主欲言又止,显然是想要问问北道线战场的事情。 江然和唐画意已经早早的换好了夜行衣,躲在了白日里藏身之处,听到声音是来自正门附近,便翘首以盼。 小九递上了手帕,显然是早有准备。 “这是止血生肌的药粉,可以帮你止血。” “族长爷爷一辈子都这么公私分明,我怎么都无法想象……” 阿卓眯着眼睛看向江然: “你们,是山外之人?” 当即叹了口气: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阿卓点了点头: 然而就阿卓深吸了口气,小九满脸悲戚。 “否则的话,按照那位小九姑娘的脾气,吴笛只怕早就已经凉了。” “封舌蛊本身有麻痹的效果,让你感觉不到疼痛,它的体液有止血之能……可如今它既然脱离了你的口中,止血的效果也就消失了。 “嗯?” 吴笛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江然: “你们是怎么到了此处?” 阿卓点了点头,然后在怀中摸索了片刻,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大开盖子之后,里面钻出来了一只黑色的虫子。 忍不住问道: “是阿那说的?” 对阿卓点了点头,表示认识。 “结果,刚来就听说你被抓了……吴兄,我倒是想要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在万军从中,被笛族的人给抓到了此处?” 小九一时之间脸色煞白: “这不可能……是谁说的?” “你又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江然眉头微微挑起,言语略显戏谑。 “没什么不好的…… 阿卓沉声说道: “有你在的话,他们也抓不到我了。 江然和唐画意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的眼睛里写了一个大大的‘诈’字。 只能从鼻孔里发出声响。 吃的还是自己携带的干粮。 “否则的话,有些事情是交代不过去的。” 只是笛族送来的吃喝,大家都很谨慎,没有乱碰。 要不是因为他们身上穿着夜行衣,蒙着脸,江然简直都要误以为他们是仗着身份,根本没把守卫放在眼里。 然后对江然和唐画意伸臂做引: “请。” 折返客房之后,将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 “我要找的东西,就在笛族的禁地万毒窟里。 江然忽然明白,为什么族长要给吴笛下封舌蛊了……不下的话,但凡他说话,这两个人多半都是会信的吧? 或者说,他们信的不是吴笛,而是……田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