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啊是个真正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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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 宾城市区，某围棋会馆的角落。 陈浊冷着脸，在棋盘上复盘。 输给刘川过后，他在龙塘县是一刻都待不下去，立马开着车就回到了市区。 本来碾压了师兄很开心。 可又输给了师兄的小徒弟，陈浊作为业余天王的脸实在是挂不住。 冲段少年也就算了。 一个龙塘县的少年？ 实在是丢不起这脸！ 内心怀着强烈的不甘，陈浊不断地在棋盘上摆着刚刚的对局。 复盘，也就是将刚刚下过的棋局，从零开始凭着记忆，摆到最后一步。 这是棋手的基本能力，业余3段以上的棋手基本都能做到，陈浊自然不在话下。 他埋着头。 执棋，落子。 不断重复着对局。 可无论他怎么从第四十五手开始演变，终究无法发现已经败局的原因。 “算了…小孩子说大话罢了，我又何必放在心上？” “终究是我太大意了，被老唐那个黑心啦萝卜给欺骗了，要是我不轻敌的话……” 陈浊始终不肯相信，自己是真的输了。 他复盘已经复了超过半小时，摆的变化不知道多少种，却始终是双方可下的局面。 一定是大意了，轻敌了而已！ “不，这盘棋，我已经在旁边看了几分钟了。你并没有下错任何一步。” “相反，这盘棋，恐怕要比你最近夺冠的棋局，质量还要高！” “你的棋力很强，经验丰富，但说到底，因为年龄的原因，你的棋里缺少了一丝灵动性……” 听到这话，陈浊顿时涨红了脸，转头质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业余天王！” 可话刚说完，陈浊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只因为他回头，看到站在眼前的人，一头白发，穿着普通，不是别人，正是江南省的围甲宗教脸丁波。 在职业棋界，丁波已经退居二线。 可在业余棋界，他的声望依旧很高，也曾经指导过不少业余高手。 陈浊，就曾经因为丁波的指导，找到了属于自己围棋的方向。 “丁…丁老师，您怎么在这里？” 丁波没有理会陈浊态度的改变，而是认真地盯着棋盘，他思索道：“又是点三三的变形…这个变化在宾城还真是流行啊。” “陈浊，你应该看了我最近的研究吧？应对的不错，不过对面的招法显然更加高明。” “你及时变招止损是对的，发挥布局强悍的优势，打散了棋盘。” “不过很可惜啊，你的对手这一盘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他中后局的掌控力、计算力，就连我也不得不感叹了。你很早注定要输了……” 丁波有理有据地分析着，几乎是变着法将刘川最后的话，给表达了出来。 直到这一刻，陈浊才认命似的垂下了头，失魂落魄地坐在了座位上。 丁波见状，只好拍了拍陈浊的肩膀，笑道：“年轻人，你只是业余棋手，何必太过在乎？” 这句话虽是好意，却又扎了陈浊一刀，让他的头更加低垂了几分。 “对了，你的对手是谁？” 丁波忽然有些好奇起来。 一个业余天王，应该也很难接触到顶尖棋手。 更何况，输了棋以后，陈浊还明显不服气。 这就更让丁波好奇起来。 “一個龙塘的无名少年罢了，不值一提。”陈浊轻飘飘回应了一句，站起身，就要往酒店走。 可丁波在听到“龙塘县”三个字后，整个人却直接颤了一颤。 他一把按住陈浊的肩膀，问道：“是刘川吗？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你认识他？”陈浊被按住肩膀，有些惊讶地看着失态的丁波。 陈浊认识丁教练，也不是一天两天。 几乎是亲眼见证着，丁教练挖掘出一个又一个天才少年。 可哪怕是挖掘出，那个号称“世冠之资”的小芈，丁教练都是古井无波的。 可现在呢？ 简直像是丁教练亲手培养出了李昌镐…… 一时间，刘川的身份，在陈浊心头，仿佛化为了一个谜团。 “他究竟是谁？” 陈浊看向丁波，也有激动地问道。 好半天后，丁波才重新冷静下来。 他笑道：“他啊…是个真正的天才！” “昨天，他赢了我，完胜，赢的我没脾气。” “本来我还心存疑虑，可看到伱和他的这盘棋，我就知道了，他是真正的天才！” “不比李昌镐，还有李世石差的天才！才短短一天的时间，没想到他又进步了这么多！” 说到这，丁波停顿了一下，眼神中满怀热忱：“不可思议，要我说，刘川的未来，必然是能够撬动世界棋坛的人物！” 听到这话。 陈浊愕然当场。 直到这一刻，失败的悔恨，终于化作泪水，从陈浊的眼角滑落。 天赋的差距，比棋力的差距，还让人无力…… 丁波没有理会陈浊，负手而去，嘴中喃喃：“今年会很精彩啊！先是全国赛，再是道场，接着是职业定段赛。” “有了刘川，柯杰，还有杨定新那几个小家伙，恐怕有的下了！” 与此同时，龙塘县。 刘川拍了拍肚皮，慵懒地坐在棋盘边，自然不知道丁波对自己的热情又增加了几分。 刚刚帮老唐在师弟面前长了脸，老唐一开心，就请客改善了顿伙食。 08年不比今后，吃顿好的不容易。 刘川一顿胡吃海塞后，大脑中的空虚感慢慢消失了。 坐在棋盘边，他开始慢慢地复盘。 经历了刚刚那盘棋，刘川对于自身的实力又有了一些新的认知。 比如，随着融合度的提升，看似差强人意的面板数据，依旧有机会超水平发挥。 与陈浊的对局，一开始只是芈刀的应用罢了，没什么好说的。 可那步神来之手的单粘，以及那以后复杂的计算与控盘，就连刘川自己现在看来，都有些惊讶。 按理说，他是不可能做到的。 可事实是，他确实做到了。 回忆起对局时的感受，那种放空一切，融会贯通的感觉，或许就是超水平发挥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