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代理街长
温饱思**,舒坦日子过了几天,我就发觉生活缺了一点佐料,每天有吃有喝,也不用干重体力活,还有20几个小弟恭维伺候着,但是,总觉得生活缺少了点什么…… 2001年的时候,可移动电话――手机,逐渐走入人们的生活,不过,那时候的手机,远远不像现在这样普及。 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方式,还是比较落后,不方便。 穷人写信,中产阶级使用电话卡,极少数富人手里攥着诺基亚。 一个人的通讯方式,就已经表明了他的经济状况。 像乞丐这种社会最底层的群落,写信难如登天,因为绝大部分人都不识字,更不会写字。 他们与外界的联系方式,基本上是口口相传。 让我惊讶的是,刀疤身为一名乞丐,居然会使用电话卡,和他的老婆联系。 一座城市,如果路边有可插电话卡的电话亭,那就是先进文明的标志。 加尔各答也有电话亭,都分布在富人区,穷人区是一个没有。 刀疤打电话时,神情严肃,眉头紧锁,我倚靠在电话亭的玻璃罩上,从未见他如此哀伤。 刀疤和他老婆说的是孟加拉语,我能偶尔听懂一两个单词,但整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是不懂的。 我不知道他家里出了什么事,但是,我能感受到他的苦闷和愤怒。 晚上,我照例拿出一部分钱,请组里所有的乞丐吃露天烧烤,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是2001年9月12日。 这天不是什么节日,原本是稀松平常的一天,但是昨天,却因为一起震惊世界的恐怖袭击事件,而被历史所铭记,从此以后,美国的报警求助电话就变成了911。 在世界各地媒体争相报道的情况下,仅仅过了一天,全世界人民几乎都知道了这起恐怖袭击事件。茶余饭后闲着没事的人们又有了唠嗑的素材。 露天烧烤店的老板有一台电视机,多家电视台都在报道这件事,反复播放着飞机撞向世贸大厦的精彩瞬间。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烧烤店里的人们,一边吃着烧烤,一边发表着评论,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拍手称快,还有的在猜测,是谁做出了如此惊天骇人之举? 大家相谈甚欢,其乐融融,仿佛在过一场盛大的节日,亦或是庆祝一场伟大的胜利。 欢快的气氛下,只有一个人闷闷不乐,独自一个人喝着闷酒,这个人就是刀疤。 我端着酒杯,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心事?想你老婆了?” 刀疤没有转头看我,呆若木鸡的盯着手中的酒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慢吞吞的说道:“兄弟,今天我和‘区长’请了长假,我要回孟加拉一趟,有可能回来,有可能回不来,不管怎么说,我如果不在,‘帮主’肯定会提拔你当‘街长’,你马上要升官了……” 我没有权欲,只想当个逍遥的乞丐王子,最好再配个乞丐王妃,就完美了。 升不升官,对我无所谓。 我把杯中啤酒一饮而尽,思索了半晌后说道:“你离开这里,回到妻儿身边,其实也好……” 听到我说妻儿,刀疤的脸上涌现出愤怒,阵阵杀气溢出眼角,这是要杀人的前兆。 刀疤问我,在中国有没有妻儿? 他这一问,让我回想起了小兰,临别时刻,我和小兰彼此交出了第一次。但是我却不能带她出海来印度。 说实话,我愧对小兰。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是否是处子之身,不会影响以后娶媳妇儿。 但是小兰则不同,她是女人,而且是未婚女子,在中国传统道德里,守身如玉,是她应尽的本分。否则就是不守妇道,就是万人唾骂的婊子。 看着杯中酒,还有身旁郁郁寡欢的刀疤,我索性把自己以前的情事,说给他听。 刀疤听完我的故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冲我竖了竖大拇指,夸我行事果敢、不畏强暴,一个男人,如果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算什么男人?还不如自宫当太监。 刀疤的心情舒畅了许多,他抿了一口杯中酒,收敛起了笑容,极其认真的问了我一个问题:“如果你在外辛苦奔波赚钱,而你的妻子背着你和别的男人滚床单,你会怎么做?” 刀疤这样问,我突然明白了他的心事,难怪他这一天闷闷不乐,原来是头顶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原。 面对刀疤的提问,我不敢轻率的回答,再者说,刀疤有没有背着他的妻子,和别的女人滚床单,也是一个未知数。 如果两个人都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情,也就没有资格指责对方的不是。 如果是仅仅一方有过错,无过错的一方,也应该诉诸法律解决这件事。 这是我内心想到的答案,但是我不能说出口,如果说出口,非但得不到刀疤的认可,反而会被他鄙视。 我刚刚把自己过去的英雄救美事迹,讲给他听。现在却突然转变口风,规劝他像一只缩头乌龟一样,去哀求警察和法官帮他主持正义和公道,想想就觉得尴尬,我真开不了这个口。
再者说,在印度和孟加拉这种国家,指望司法人员动用公权力,帮你维护个人权益,本身就不切实际,何况搞破鞋这种事,调查取证也比较难,捉jian在床的概率非常小。 那我应该怎么回复刀疤?让他逞匹夫之勇?和jian夫yin妇刺刀见红?这更不行。这简直是把他往火坑里推。 刀疤见我不回答,没有再追问,转头看起了电视。 此时,电视里播放着美国总统布什的电视讲话。 我对刀疤说,如果路费不够,尽管找我要。 刀疤对我说,他已经找“区长”要了路费钱,还有一路上吃喝的花销。 刀疤还说,如果能回来,他肯定会再回来,因为他还有一大笔钱,押在帮主手里。 这是他在帮主手下当乞丐,三年多的工钱,他不可能扔掉这些赢得的工钱,拍拍屁股直接走人。那就太便宜帮主了。 我们在烧烤店吃完大餐后,返回了废弃公寓楼,准备休息时,“区长”突然赶来。 小乞丐们以为今天晚上又要有偷窃行动,像军人一样站好军姿,等待“区长”的发号施令。 这次不同以往,区长言简意赅的传达了帮主的任命状,转身就离开了。 任命状的内容很简单,刀疤不在时,我代理“街长”一职。 做梦也未曾想到,加入帮会后,仅仅过了四个月,我就荣升为了“街长”。 现在,我成为这支20几人队伍的头儿,说实话,管理这么多人,还是平生第一次,能不能管好,我心里没底。 我给这20几人下了第一道命令:我明天要睡懒觉,谁也不许吵醒我,你们像往常一样出去乞讨,下午五点,在某烧烤店集合。 第二天清晨,刀疤踏上了回家的路,我废弃公寓楼的顶层睡懒觉。 既然帮主这么惯着我,我索性就不干活,看看她对我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逍遥了一天,屁事没有。 我决定,明天做的更过分一些,我吩咐手下的乞丐,去搞一顶敞篷的轿子,让乞丐用轿子抬着我去逛街。 敞篷的轿子搞到手了,我坐在轿子里,四名乞丐抬着轿子上街了,没走出多远,我的顶头上司,“区长”拦住了我。 “区长”说帮会里的二号人物――常务副帮主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