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6章 契约之力
谈成一笔交易,交易的内容却落到了楚清狂的手上,智者略微不解地望过去,楚清狂心中微微一动,便道:“道友以为,有什么可以交换得了分身之术呢?” 智者定睛瞧了楚清狂一会,心内无数个念头转起来。 从两个人族修士的口里,他听出对占卜术的兴趣,但这占卜术是说什么也不能交换出去的,还有什么呢?魔界的功法不适合人族,魔界的历史传说典籍要交换分身之术,简直就是笑话。 法术一向就是法术来交换的,可是将魔族他所了解的所有法术全都思虑了一遍,他竟然找不出可以交换的。 没有法术,那就只能是法器了,他打量着张潇晗和楚清狂,视线在他们手腕的储物手镯停顿了下,储物手镯,上古时期是再简单不过的储物法器了,人族还拥有这般小巧的法器,自然炼器的水准也要高于魔族。 不仅是炼器,想起收下的灵丹,那炼丹之术也是魔族所无法比拟的,魔界还有什么?智者慢慢地怔住了。 为了人族的到来,他占卜了两次,最后一次更是将占卜之力注入到法器上,损失的不仅是一百年的寿元,可忽然,她想到了她的目的,心中忽然有些失笑,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因为一个分身之术就失神了呢?她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分身之术的。 她的眼皮低垂了下,再抬起来便微微叹息一声:“二位道友能有如此精妙的法术,我思来想去,竟然不知道能拿出什么来交换。” 张潇晗微微不解,难道魔界连一样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没有? 她正想着,智者就接着说道:“兽潮还在继续,我这心里也乱得很,二位道友先休息一二,容我仔细考虑。” 刚刚的侍者便悄然出现,张潇晗和楚清狂只好站起来,与智者抱拳,离开这里。 乘坐传送阵离开,便又回到了城堡的前方,城墙之处传来剧烈的灵力波动,魔修们正在与魔物激烈地交战,张潇晗与楚清狂只走到房间前就站下来。 “楚道友,这个智者有些特别。”张潇晗斟词酌句道,她与楚清狂有契约在身,神识交流上更方便。 “是有些奇怪,他看起来并非魔族纯净血脉。”楚清狂道。 “楚道友,你见过这个东西没有?”张潇晗将乾坤令牌的形状在神识里勾画了。 “这是什么?”楚清狂奇怪地问道。 张潇晗犹豫了一会:“乾坤令牌,据说一共有九枚,九枚都出现了,五界通道便可以完全开启。” 楚清狂微微差异,然后摇摇头:“这个令牌的形状,似乎与曾降临到天霜城的巨鼎相似,如此宝物,必然难以相聚。” 张潇晗沉吟了下,最终还是没有将智者的丹田之内就收着这么一枚乾坤令牌的事情说出来。 乾坤令牌,她并没有太介意,就收在储物手镯内,可智者却将它藏在丹田内,可见,智者是明白乾坤令牌的作用的,并且这个智者的本体就是一位人修,却隐藏了自身的外貌,与魔族修士在一起。 难道她是上古时期的某一位人族修士的后代?从上古战争之后一直就留在魔界? “上古时期,五界之间互相通婚的吧。”张潇晗突然问道。 “当然了,千杳大帝与绫夙仙子的传说,便是最好的例证。”楚清狂道。 “那,他们最后在一起了吗?”张潇晗追问了一句。 传说是千杳大帝与绫夙仙子联手消灭的魔族的进攻,可张潇晗听到的传说仅此而已,并没有其后二人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楚清狂沉吟了会摇摇头:“上古时期很多东西没有传下来,他们最后……”他有些费解,奇怪了,他先前怎么就没有想过这些。 “那魔界,帝子有没有娶人族的女子为妻?”张潇晗不愿意用道侣这个词。 人族女子嫁给魔族修士为道侣,本能地她就觉得不可能,虽说上古时期魔修的形象不至于像现在,可人族女子的柔美,还有修炼功法的不同,不大可能会选择魔修为道侣吧。 但是嫁给魔修为妻,或是侍妾,估计还是存在的,就好像前世的古时候,贵为皇室的女儿,不也要嫁给蛮夷之地的酋长为妻为妾吗? “这个是有的,好像魔界的帝子就有一位人族的妻子。”他在帝子的记忆里找着,但这个记忆却很是模糊,一想起来,不死之心便忽然狂暴起来,好像要冲出胸膛般。 楚清狂面色一变,脸上黑气乍然出现,眼睛忽然也漆黑起来,一瞬间张潇晗的神识中好像出现了一个完全不属于楚清狂的意识,张潇晗心中一凛,契约的力量蓦地压制过去,这力量竟然好像受到了阻碍一般,张潇晗身上紫光大盛,心念一动,楚清狂忽然低吼了一声,踉跄了下,面上的黑气倏地消退。 张潇晗收起神识镇压,伸手扶住楚清狂,楚清狂浑身发抖着,面容萎靡,好一会才缓和过来,瞧着张潇晗,神情复杂。 “所以你才签订了契约?你知道契约镇压不住不死之心?”张潇晗冷冷地道。 楚清狂深吸了一口气,灵力流转,将身体最后的不适化掉,才摇摇头:“我是楚清狂的时候,我也不希望自己受到不死之心的控制。” 张潇晗收回手:“如果你在这里再得到不死之身的一部分,会怎么样?” “不知道。”楚清狂想想道。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好一会张潇晗才道:“是因为帝子的人族妻子,便引起了不死之心的躁动?” “是,记忆很模糊,可却是有。”楚清狂叹息一声,却不肯再去搜寻这个记忆了。 契约之力的镇压可怕他知道,可只有亲身体验了,才会知道可怕到什么程度,没有人会愿意尝试第二次。 “刚刚抱歉,我……”张潇晗知道楚清狂心内的想法,对楚清狂,她答应过不会随意动用契约之力的。 “你是主人,这是你的权利。”楚清狂淡然地说了一句。 张潇晗怔了下,她想要解释她刚刚那么做是担心不死之心重新控制了楚清狂,可楚清狂一句“你是主人,这是你的权利。”竟然让她哑口无言。 两人都闷闷地站着,连城墙之上激烈的战斗都提不起兴趣。 “张老板想要占卜术?”楚清狂的声音中多了份疏离和恭谨,他终究是明白刚刚的险恶,如果张潇晗没有及时镇压,说不定不死之心会像在九域的时候一般控制住他,只是他心中,终究对契约之力不喜,也只是在刚刚,他好像才真正认识了他的身份。 “不那么想要,损失寿元和身体的东西,不会是好的功法。”张潇晗闷闷的,“我是觉得这个智者不大对劲,她费尽心思占卜我们到来,不会是把我们当做客人吧。我不喜欢魔界,可我不知道怎么离开。” 楚清狂垂下眼眸,思忖了一会道:“可以交换智者占卜我们离开的时间。” 张潇晗出了一会神,然后摇摇头:“每占卜一次,就要消耗百年寿元和身体的一部分活力,智者就是答应了,也要先修习了祭炼分身的法术,可我其实根本没有打算将分身术交换出去。” 楚清狂抬起头,眼神闪烁了下,张潇晗只瞧着城墙上的战斗,声音继续传到楚清狂的神识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修士连自己族人都不肯相信,还会相信魔修?我见到智者之后,忽然有一个想法,也许是我多疑,可是我们亲眼看到头狼是怎么进化的,智者占卜一次就要失掉百年寿元,可还是因为我们的到来接连占卜两次。” 张潇晗沉吟着:“虬江说过,每百年智者就会占卜一次,那么就是说,智者的占卜是不被乌蒙约束的,每百年一次,然后传承下去,说不定就是等着这一天,不是你我,也是其他人族修士的到来,可是再细想,好像冥冥之中就有天意,智者等待的就是你我。” 她抬头瞧着楚清狂:“你拥有魔界帝子的不死之心,我拥有凰姬的天族传承,我是不可以再夺舍的了,可我还有近四万年的寿元,如果被抽取了,连同凰姬的天族传承……” 张潇晗蹙蹙眉,她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除了智者的元婴是一个女子的身体。 “凰姬的力量,岂是魔修所能控制的?”楚清狂道。 张潇晗摇摇头:“我也不过是人修,天帝五子,在天帝与凰姬这般强者的眼里,自然是平等的,并且……”她的声音低下来,终于还是没有明言。 即便有契约,她还是无法相信楚清狂,她诱骗楚清狂签订契约,可楚清狂真的签订了,哪怕刚刚契约之力控制了他也控制了不死之心,她的心底还是放心不下。 她签下的是楚清狂,可若是不死之心控制了楚清狂,契约的力量便会失效的吧,楚清狂一定也清楚这一点。 第二轮魔物的进攻停下来,张潇晗和楚清狂谁也没有上到城墙去看看,只是抬头看看日影,日影还在继续着,太阳完完全全被遮住了。 “如果你以魔界帝子的身份出现,楚道友,你说这些魔修会不会听命你?”张潇晗好像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般,忽然冒出的一句让楚清狂不由扭头望过来。 张潇晗却只是望着远处的城墙,仿佛不知道她的话会让楚清狂多么吃惊一般。 “如果这一界还有不死之身,你只要让不死之心动起来,大约就会感觉到的,如果你再吸收了一部分……” “我有一多半的可能会迷失自己,被不死之身吞噬。”楚清狂打断了张潇晗的话。 张潇晗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如果你肯控制你的不死之心重新与我签订契约……”她慢慢抬头看看日影:“等着日影结束之后。” 楚清狂盯着张潇晗,张潇晗抬头瞧着日影,轻轻道:“如果天帝的天意扔在,刚刚,契约之力不一定能压住住不死之心吧。” 楚清狂愣愣地望着张潇晗,张潇晗不说,他竟然不知道张潇晗会想到这些,奇怪了,她怎噩梦会有这般奇怪的想法呢,可细想,似乎还真有道理。 “你是说,日影可以屏蔽了天意。”楚清狂低沉着道。 “说不好,好像有很多想法乱糟糟的,说不大明白,就是觉得奇怪,矛盾,楚道友,你不觉得我的出现也是一个矛盾吗?”张潇晗眉头蹙着。 她的灵魂怎么就能穿越到这个世界里,就因为她的神识强大,可以穿透那个储物袋?她都快把那个储物袋忘记了。 楚清狂完全不了解张潇晗心内真正的想法,他思索着不死之心、凰姬的传承、日影、魔界的灭亡,可是他了解得太少了,这些内容完全无法联系到一起。 再吸收不死之身的一部分?是被不死之身改变身体的一部分吧,控制着不死之心与张潇晗再签订一次契约?他忽然道:“张老板为什么不强制我这么做?” “做什么?”张潇晗的神识好一会回转,明白楚清狂的意思,她的视线从日影转移下来:“你是说用契约的力量压制你,与不死之心签订契约?” 接着她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好像有什么想法再次出现。 “对了楚道友,你可不可以与不死之心签订契约啊,你自己,不死之心在你的身体内,你现在还能压制住它,它只是不死之身的一部分,不算是完整的帝子,最关键的是你都已经压制住它了。”张潇晗的语气里带着兴奋。 楚清狂瞧着张潇晗兴奋的眼睛,面色有些古怪,张潇晗终于停下来,不解地望着楚清狂,楚清狂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契约奴仆,除非你解除我的契约,否则我永远也不可能与谁再签订任何契约了。” 解除契约?怎么可能?就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来,张潇晗“啊”了一声,兴奋一下子凝固住了,她瞧着楚清狂,半天没有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