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440章 除夕
第3卷440章除夕 七皇叔不喜欢与女子接触，可还不是碰了自己，有一就有二，谁知这一身脂粉味哪来的…… 邱若寒要解释，七皇叔不肯解释，两人就这么僵了一个晚上，邱若寒躺在床上一夜未睡，七皇叔站在床边同样一夜未睡，第二天起来，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哼……” 邱若寒起床路过七皇叔身边时，很不给面子地别过脸，也不管七皇叔那张脸有多么难看，径直梳洗用早膳。 七皇叔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淡得几乎没有了，也收拾收拾和邱若寒一起用早膳。 邱若寒看七皇叔完全没有做错事后的心虚，皱了皱眉，决定还是开口问一下，昨天晚上因为左岸的事压力太大，再加上陌生的环境，难免有点揭斯底里，不够理智。 早膳用完，邱若寒清了清嗓子，故作不在意地开口：“咳咳，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去花舫见了一个人。”见邱若寒又提起昨晚的事，七皇叔没有不耐，重复道。 “你不是对香味过敏吗？怎么昨天一身异香，没见你有过敏的症状。”邱若寒突然发现，七皇叔极有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她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这个男人该聪明的时候呆得很，可不该聪明的时候却又鬼精鬼精。 七皇叔会气她和王锦凌走得太近，可有没有想过，她也会气他和别的女人走得太近。 苏绾、楚长华，一个接一个，虽说七皇叔没有与她们有过多的交往，但是……这两个女人却对九王妃的位置虎视眈眈。 她也会担心，会害怕。 七皇叔没有王妃，她才能心安理得地和七皇叔在一起，可七皇叔要是有了王妃怎么办？ 她还能恬不知耻和七皇叔保持这种关系，做一个让自己都厌恶的第三者吗？ 邱若寒看着七皇叔，眼中有掩不住的悲伤，七皇叔心头一怔，虽不知邱若寒为何会悲伤，还是放缓了语气：“特制的香味，用来混淆视听，从花舫出来怎能一身清爽。” 七皇叔把西陵天宇那一套说词说了出来，邱若寒听到后，微微低头掩去眼中的受伤。 当她是白痴嘛，从花舫出来一定要带脂粉香吗？带一身酒气就行了，这个理由她真没办法接受。 可七皇叔说出来，她愿意信一次。 唿……邱若寒吸了口气，笑道：“七皇叔你今天有事吗？” “没事。”他要办的事情昨天就办好了，剩下的就是等结果了。 “既然没事那就陪我去找左岸，我想到了让他心甘情愿保护我的办法。”说完，邱若寒率先朝外走，脚步很快，似有意拉开七皇叔与她之间的距离。 走近，还能闻到七皇叔身上的香味，一想到那香味的来源和七皇叔所说的理由，邱若寒就没办法笑出来。 大白天出门，不好坐客栈准备的马车，七皇叔也不愿意去车行租坐别人的车，两人便途步往外走。 一出客栈邱若寒就发现了不对劲，他们好像被人跟踪了，邱若寒也不敢回头和七皇叔细说，只得闭着眼睛往外走，朝最热闹的大街走去。 邱若寒状似在打量街边的摊子，实则是关注身后跟踪他们的人，在确定并不是自己的疑心作祟，邱若寒在一个卖珠钗的摊子前停了下来，挑挑捡捡，待七皇叔走她身后时，邱若寒随手拉起一支珠钗，转身对七皇叔道：“好看吗？” 笑容羞涩，隐含一丝期待，邱若寒觉得自己这演技不错，将初嫁人的小媳妇演得那叫一个到位。 “好看。”七皇叔说的是人。 “那你帮我插上好不好？”邱若寒举起钗子，递到七皇叔的面前，凝神相对，温柔深情，就连卖钗子的小贩，都能看出这是一对新婚夫妇感情很好，小贩连忙推荐了起来：“这位夫人好眼光，这支梅花珠钗和夫人很配。·” 咳咳，邱若寒盘得是妇人髻。 梅花珠钗？ 邱若寒听到小贩的话才发现，自己随手一挑，就挑到了这摊子上，唯一一支梅花发簪，一时间心中说不出来的失落。 来西陵路上的点点滴滴又浮现在眼前，那一段路上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是很珍贵的回忆，她看到了一个最简单的七皇叔，用最简单、最直接的行动爱她、宠她，眼中只有她。 而到了西陵，七皇叔又变成了那个高深莫测，心中有万种算计、千般谋划、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 这样的落差，让邱若寒一时没法适应。 小贩见七皇叔盯着邱若寒眼也不眨，也不知道去伸手接珠钗，便开口调笑起来，话才开头，就被七皇叔扫了一眼，吓得连忙闭嘴。 七皇叔接过发钗，倾身上前，细心地将发钗插好，两人靠得很近，邱若寒还能闻到七皇叔身上没有消退的香味，瞬间就恢复了冷静。 “我们被人跟踪了。”邱若寒靠在七皇叔的怀里，让七皇叔替她调整发钗，借机说话…… 美人投怀送抱，七皇叔又怎么会拒绝，慢条斯礼地摆弄着发钗，平静地道：“西陵的探子不错。” “我们被发现了？”邱若寒诧异地道。 他们才来一天呀，这就被发现了，那他们侨装打扮有什么意思。 “嗯。” “那计划是不是要变？” “为什么要变，发现了就发现了。”七皇叔将发钗插好，收回手。 邱若寒也不再多问，问小贩拿来铜镜，随便地看了两下，小贩虽被七皇叔的冷眼吓了一跳，可做生意的人哪个没点见识，见邱若寒拿起铜镜，夸了半天。 邱若寒本来就打算买下来，横竖没有几个钱，结果她没开口，七皇叔就先开口了：“买了。” “好咧，客倌你眼光这真好，这梅花钗子就这么一支，这可是上好的雕功……” 小贩不停地介绍，这钗子有多好，七皇叔不耐烦的打断：“多少银子。” 银子？ 小贩双眼一亮，遇到呆头的肥羊了，开口就是银子。 小贩看了看邱若寒，又看看了七皇叔，咽了咽口水，大子胆子道：“二两银子。” 这木钗最多就值十个铜板，二两银子能把他摊子上所有的东西买下来，他还找不开。 结果某九还认为很便宜，连价也不还，准备掏银子付钱，结果发现：“我没带银子。” 换了身衣服，七皇叔又没有带银子出门的习惯，于是某九很尴尬地站在摊子前。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陪邱若寒上街，然后买东西给邱若寒，结果…… 七皇叔看着邱若寒头上的发簪，这是他亲手给邱若寒戴上去的，就算要取下来，也不能让别人买去。 可是他身上没有银子，要直接抢了吗？ 七皇叔略一思索，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正准备拉起邱若寒直接走人，邱若寒却突然笑了起来，抽出自己的手，取出荷包。 “我有。”明知这钗子不值这么多钱，可七皇叔想要买下来，邱若寒还是爽快地付了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能看到七皇叔的样，她表示很值得。 七皇叔是权谋高手，但在很多事情上面，却是小白。 小贩眉笑眼开地接过银子，一张脸都笑成了菊花，不停地夸他们有眼光，心里却暗骂七皇叔和邱若寒两个败家子，笨蛋。 结果，被他骂笨蛋的邱若寒，走之前直前戳破了他的心思：“想要骂我们傻直接说，你这人不仅做生意不诚实，为人也很虚伪，这支钗子只值十枚铜钱，你却要我二两银子，还真开得了口。” 丢下这话，邱若寒拉着七皇叔就走了，留下小贩目瞪口呆地站在摊子前，一张脸青红交措。 本以为碰到个傻子，结果人家精着呢，小贩突然发现手里的二两银子好烫手呀。 七皇叔也发现，耳根好烫呀，走出那条街，七皇叔终于忍不住问道：“既然知道只值十文钱，为何还要买？” 据他所知，邱若寒不是这种败家的人。 “我高兴。”邱若寒松开七皇叔的手，回头一笑。 呃……七皇叔满头黑线，突然发现女人真是一个可怕生物，说不高兴就不高兴，说高兴就高兴，之前一点预兆也没有。 好吧，邱若寒高兴就好，横竖就二两银子。 咦……不对，是他要送给邱若寒的，结果怎么是邱若寒自己付钱了，七皇叔郁闷了，决定回去让丁清通知他手下的匠人，打一批梅花簪子出来。 两人没有高兴多久，就发现跟踪他们的人突然多出十倍以上，两人对视一眼、相视点头，默契地朝僻静的地方走去。 直到走到一条无人的死胡同两人才停下来。 “跟了一路，出来吧！” 这条路，只能进不能出，于他们而言是死路，可同样他们也不用担心，被人前后夹击，只要专心对付面前的敌人就行。 “咄！咄！咄！” 人没出来，杀招先至。一连三箭，箭箭霸道十足，朝七皇叔和邱若寒的面门射来，邱若寒知道自己最不擅长避开利箭，连忙跟紧七皇叔，紧贴墙面。 三箭射空，对方依旧没有现身的打算，又有三箭射了出来，这一次那箭压着墙壁而射，箭簇擦过墙壁，闪着火花，却不影响速度，可见对方绝对是个弓箭高手。 靠…这哪来的人，招唿都不打一声就动手，太不符合动手的原则了。 箭来得太快，对方知道她弱，箭只朝她射，邱若寒躲得有些狼狈。 “不是说杀手不进皇城嘛，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邱若寒发现对方似乎是冲着她来的，怀疑不是西陵人，毕竟她现在走到哪，都有人想要杀她。 “不是杀手。”七皇叔将邱若寒抱在怀里，直接伸手去接那极速射来的利箭，反手就朝对方击去。 噗…… 邱若寒听到血飙出来的声音，知道七皇叔射中了对方，暗松一口气，连忙拔出枪，拉开保险，双手握枪，靠在七皇叔背后。 咚咚咚……脚步声响起，小小的巷子突然涌进二十几人，领头的男人双手抱剑，一副懒散的样子，颇有几分漫不惊心的味道，身上没有一丝的杀气，好像来看热闹的一样。 他身侧的男人左手拿了一把弓，右手臂则一片腥红，双眼是冰冷的恨意，如同毒蛇一般。 邱若寒知道这人就是刚刚在暗中放箭的人，看他手上的伤，应该是被七皇叔给废了，即使好了也拉不开他手中的弓。 邱若寒悄悄将枪隐在袖子里，对准双手抱剑的那个男子，不知为何，她就觉得这个没有杀气的男人最可怕。 邱若寒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知道不管对方是哪路人马，接下来都有一场恶战要打。 七皇叔不着痕迹地移了一步，将邱若寒护在身后，轻蔑地看着对方：“西陵的锦衣卫，什么时候也喜欢暗杀了，锦衣卫居然出动了头号杀手卫华，本王深感荣幸。” 七皇叔这是嘲讽西陵小题大做。 双手抱剑的男子一怔，没想到七皇叔一眼就认出了他，一扫刚刚慵懒，卫华将剑抛到左手，再不敢小视七皇叔：“闻名不如见面，今日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陵七皇叔，果然如天人一般，只是这装扮……”卫华啧啧摇头，一脸惋惜：“七皇叔，就不怕这装扮坠了你的威名吗？” 卫华讽刺七皇叔明明是东陵人，却一身西陵的装扮，有损东陵的国威…… 双方虽未动手，可杀气已起，面对卫华的讽刺，七皇叔并不在意，直接反讽了回去：“卫大人客气，说起威名，本王又怎么能和臭名昭昭的锦衣卫相提并论。” 西陵的锦衣卫、东陵的血衣卫，虽然是皇上的心腹，可不管是百姓还是在官员心中，都没有好名声。 对这两个恐怖机构，除了皇上外，其他人都是又惧又恨。 如果说，七皇叔之前还是暗讽，现在则是明骂了，那名叫卫华的头目眼中闪过一抹凶光，将手中的剑往七皇叔面前一放，威胁地道：“只要能抓住东陵的七皇叔，臭名昭昭又如何，陵七只要你束手就擒，本大人可以让你少受一点苦。” “抓本王？就凭你们？”七皇叔眼露不屑，同时暗赞西陵皇上这一步走得好，活抓他远比杀死他，来得有利。 “七皇叔你太高看自己了，凭本大人一人便可将你拿下，陵七，你以为这里是任你为所欲为的东陵吗？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西陵锦衣卫的厉害。”毫无预警，卫华突然拔剑冲上前。 没有任何花招，只有纯粹的力量与速度，卫华一个跃起，双手握剑从上往下划去。 说是要活抓七皇叔，这一招却是杀气十足，七皇叔要是没有躲开，只有死路一条。 唿唿……剑气划破虚空，邱若寒只感觉一股强劲的力道冲来，让她无法动弹…… 该死，对方居然这么强。 邱若寒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咬了咬牙，顶着压迫性的剑气，举起手中的枪，试图射杀对方，可对方的动作太快，根本不给她机会瞒准。 七皇叔一心二用，察觉到邱若寒被卫华的剑气所影响，连忙将邱若寒推到后面：“小心。” “嘭……”邱若寒往后退了一步，结果好不容易找到的准点歪了，一枪打在墙面上，啪啦啪啦闪过一阵火花。 等到邱若寒站稳时，七皇叔已经抽出腰间的长软剑，“当……”的一声，挡住了卫华的攻击。 卫华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显然没有想到，七皇叔的修为如此高，难怪敢孤身来西陵。 机会来了！ 邱若寒来不及瞒准，举起枪就朝卫华开了一枪，卫华刚刚已见到墙面闪火花的画面，知道邱若寒手中的暗器不可小视，脚尖一点，旋身就往后退，可他的动作快，邱若寒的动作更快。 “嘭，嘭……”邱若寒根本不在意，会不会浪费子弹，对着卫华不停地扣动扳机。 “噗，噗……”五发子弹，有三发打在卫华的肩胛上，对这个结果邱若寒很满意，啪的一声卸下弹匣，邱若寒冷声对七皇叔道：“掩护我。” “好。”七皇叔想都没有想，就应道。 这一刻的邱若寒，和在玄霄宫指挥做战时很像，冷静、肃杀，没有感情、没有犹豫，如同一个战斗机器，以消灭对手为目标。 “上！女的杀了，七皇叔要活口。”卫华受了伤，跌入人群中，立刻命令道。 “是。” 今天来的都是锦衣卫的好手，他们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非抓到七皇叔不可，要让七皇叔出了西陵，再抓他就难了。 “本王虽然喜欢西陵，但凭你们还留不住本王。”七皇叔提剑，直接杀入人群中，如同狼入羊群，这些人虽然是锦衣卫的高手，但在七皇叔面前完全不够看，要不是顾虑到邱若寒，他直接就杀了出去。 啪……将弹匣准好，邱若寒一手握枪，一手托着枪，上前一步：“可以走了。” “握着我的手。”七皇叔将剑换到左手，两人默契地十指相扣，并排前进，而这小巷也只够两人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