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543章 拖延，生死一线间
第3卷543章拖延，生死一线间 “姑，姑娘，你肯，你肯给我们看病？”妇人们语带哽咽问道，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自己听错了。 在岛上，没有大夫愿意医治他们这些人。 “我是大夫。”我无权挑病人。 “姑娘，谢谢你，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都忘不了。虎子，石头，快，快给姑娘磕头。”妇人们连忙把自己孩子推上前。 “别，孩子还小，别让他们遭这个罪，你们去那边排队，我让人搬张桌子过来。”邱若寒上前一步，将前面几个孩子扶起来，那几个孩子却是连忙一缩，怯怯地道：“我们身上脏。” 邱若寒的手愣在半空，没有任何尴尬，只默默地收了回来，让众人去排队，回头把左岸叫了过来：“去，给我搬一桌桌子，两把椅子。” “为什么是我？”左岸不满的嘀咕，却没有拒绝。 桌子椅子摆好后，简单的看诊室就布置出来了，邱若寒坐在那里，开始为这些妇人和孩子一一看诊。 左岸也没有闲着，作为在场另一个识字的人，左岸负责记录众人的病情，给他们写药单，叮嘱他们保管好药单，明天拿这个来领药。 病人很多，邱若寒从早忙到晚，才看完三分之一的病人，天黑了，邱若寒没办法医治，只得让其他人明天再来，那些没有等到的人，默默地离去，没有喧闹也没有不满。 邱若寒站原地默默地看着，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这就是盛世东陵吗？这就是太平盛世吗？ 盛世下的百姓，就是过着衣不便体，食不果腹，病无可医的生活吗？ 在东陵皇城，天天听身边的人说盛世王朝，东陵盛世，可走出皇城她才知道，所谓的盛世不过是假象，东陵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很苦很苦。 东陵是九州大陆最强、最富裕的国家，百姓都是这个样子，那么其他的地方呢？最苦的北陵呢？ 也许，七皇叔一统九州对百姓来说是一件幸事！ 邱若寒到了军妓营的事情，七皇叔当天就知道了，邱若寒回去时，七皇叔正坐在那里等她。 看到邱若寒进来，七皇叔也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她，一身寒气，不怒自威。 邱若寒心里打着鼓，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去梳洗一下。”就飞快地跑了。 等到她沐浴梳洗完毕，已是半个时辰后，闻着邱若寒身上沐浴后的清爽气息，七皇叔的怒火也消了不少，看邱若寒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七皇叔没有开口呵斥，起身冷冷地说一句：“用膳。” 邱若寒把不准七皇叔是什么意思，只得乖乖地跟着去吃完饭，饭桌上邱若寒极尽殷勤，给七皇叔布菜，七皇叔饭菜照吃，脸照黑。 饭吃完后，邱若寒本想说，自己要去配药，七皇叔却抢在她之前，让邱若寒跟他走。 自知惹了七皇叔生气，邱若寒不敢多言，只得乖乖跟着。 七皇叔也没有做别的，只带着邱若寒四处走了一圈，虽然没有把这座军事岛逛一个遍，但一些主要部门，却是带着邱若寒走了一遍。 一圈逛下来，七皇叔问道：“如何？” “很好。”完全没有生活气息，这些军人就像木偶一般，除了吃睡就是锻炼。 “这是本王想要的军队，那些女人的存在，破坏了军营的风气。”七皇叔终于说出，他为什么不让邱若寒去军妓营。 不是看不起那些军妓，而是不喜欢有那么一群人，破坏军营的风气。 “呃……士兵也是人，他们也会有需求。”邱若寒弱弱地解释道。 不管是军人的心里问题还有生理需求，这都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哪怕是现代这个问题也是无解。 血气方刚的少年，哪有那么好的自制力，成天面对枯燥的训练，心里承受能力差一点的就会崩溃，女人有时候也是一种发泄与放松。 “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应该自我控制，不然如何上战场杀敌。”七皇叔回头瞪了邱若寒一眼。 在这方面，他们两人的意见相左，七皇叔要的是铁血军队，就如同他的黑骑一般，而邱若寒则更多地考虑人性。 “在海上生活枯燥，每一天都是训练与大海，如果绷得太紧，他们早晚会疯掉，适当的放松对他们有好处，更何况那些女人是无辜的。” 经过一天的了解，邱若寒知道那些女人并不算是军妓，她们大多数是这些士兵出海时救回来的，有些是附近的渔民，有些则是被海盗抢了去的。 七皇叔的士兵算是她们的救命恩人，把她们带到这里来，这些女人便为这些将士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她们的身体也算是一部分。 至少邱若寒从她们的嘴里了解到，她们大多数人都是自愿的，并没有强迫她们。 “本王的军中不需要女人。”岛上的这些女人，是七皇叔滞留在岛上的原因之一。 七皇叔要岛上的将领把这些女人谴走，而岛上的将领则恳请七皇叔，让这些女人留下来，不为这些女人着想，也要为士兵们着想一下。 只可惜，从来没有经历过血气方刚之期的七皇叔，根本不能理解那些精力过胜的士兵的需求。 双方僵持不下，并不是岛上的将领要违抗七皇叔的命令，实在是他们也没有办法，那些女人生的孩子，有不少是他们这些军人的，在海上数十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这是他们唯一的念想，他们实在做不到。 七皇叔的要求，和现实相违背，便成了七皇叔暂时不能离去的原因之一，邱若寒看着七皇叔那张刚硬的脸，叹了口气：“我也是女人。” “你不一样。” “如果你愿意，那些女人也可以不一样，她们能在军中生活，可见她们本身并不是什么娇弱的女子。七皇叔，给她们一次机会吧。”邱若寒想到白天，那些女人与孩子的处境，开口道。 “机会？你要本王给她们什么机会？”七皇叔最近正为这些女人的事烦心，如果邱若寒有好的提议，他倒不是不能接受。 山高皇帝远，他这一次可以把这些女强制送走，可下一次呢？ 事实上，七皇叔也不想伤了这些将领与士兵的心，不然依他的强势，那些女人与孩子早在他登岛的第一天就被送走了。 “让她们证明，她们有资格留在军营。七皇叔，我不知道别的军营是怎么样，但我知道如果军中只有男人，早晚有一天这些士兵会发狂，他们是士兵可也是普通人，有普通人的**与需求。” 如果每一个人都是陵七，那么这世界就不会太平了。 “本王要好好想一想。”这一次，九皇并没有强硬地拒绝。 “好，你慢慢想清楚，女人用得好，作用不亚于男子，还有这座岛太过呆板了，连生活都是军事化，在这种高压的气氛下，人的心理还容易扭曲。”邱若寒说完这话，便留下七皇叔一个人走了。 没走几步，就遇到岛上的高级将领，邱若寒认识他们，主动问道：“你们找王爷吗？他在那里。” “不，我们是来谢谢邱姑娘的，感谢邱姑娘救了那些孩子和妇人，也感谢邱姑娘劝说王爷，让她们留下来。”几位将领都是硬邦邦的汉子，说起感谢的话也是没有任何起伏，可却让人明白，他们是真心的。 “你们言重了，我不过是尽大夫的职责，至于那些人能不能留下来，那不是我能做主的，若寒还有事情要忙，就不打扰几位将军了。”邱若寒欠了欠身，转身离去。 转身的刹那，邱若寒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 七皇叔还真是七皇叔，明明是直接就能做好的事情，他偏偏要绕圈子，之前她还想不明白，可在看到这几个将领时，邱若寒终于明白了。 七皇叔心中已动摇了，要不是有七皇叔默许，左岸在这座军事化管理的小岛上，怎么可能遇得到那个妇人，她又怎么能不惊动任何人去医治那些人。 七皇叔心中已有盘算，只不过冒冒然开口并不会让那些将士感恩，太容易得到总是不会让人珍惜。 七皇叔来这座岛的时间并不多，为了让这些将士更加死心塌地，七皇叔必要做些什么，让他们永远记得七皇叔的恩情。 绕了一大圈子，不仅解决了那些女人留下来的问题，也让众将士看到七皇叔为他们着想的一面，其实这些将士要的不多，只要他们知道七皇叔为他们着想，为他们让步，这些人就会对七皇叔感恩一辈子。 收拢人心，她差七皇叔许多！ 如邱若寒预料的那般，不出两日，七皇叔便同意让那些女人和孩子留下来，不仅如此，七皇叔还大大地提高了她们在岛上的地位。 岛上资源匮乏，所需要的一切民生物资都是七皇叔派人提供的，这些妇人孩子原本不属于岛上编制内的人，平日吃穿用度都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挣，生病了军医也不会给他们看，看了也拿不到药，可现在不同了…… 七皇叔承认她们的存在，允许军医给他们医治，允许她们使用药材和民生用品，但她们必须要付出劳力，女人在军营里并不是只能靠身体吃饭，她们还有许多事情可以做。 岛上将领看七皇叔如此为他们着想，哪里还会不同意，七皇叔说什么他们便应什么，一时间岛上的气氛轻松了不少，依旧还是军事化管理，可人人脸上都带着笑。 尤其是那些个妇人，好像是看到希望，个个容光焕发，孩子们也少了几分拘谨，多了几分活泼，为这府小岛增添了几分人气。 而这样的氛围，在十艘货船驶进来时达到了**。 这一天对岛上的士兵来说，比过年还要让他们高兴，七皇叔不仅允许岛上妇人留下，还从陆地上运了大批物质来岛上，奖励这些水军们。 “快，快去看呀，好多的酒，好多的布，还有糖和大米，老子好长时间都没有喝过酒了，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王爷对我们真好。王爷真是好人。” 除了站岗的士兵们，其他人都欢天喜地，又蹦又跳，在将领的指挥下，一波接一波地往岸边跑，把船上物资搬回来。 “如何？”依旧是这两个字，只不过这一次七皇叔的嘴角带笑。 “很好。”同样的回答，邱若寒却是咬牙切齿。 这个男人，你能够再阴险一点嘛，打个巴掌给个枣，没有人做得比七皇叔更好。 “本王没有别的选择。”七皇叔看着欢天喜地士兵，眼中闪过一抹疲累。 这几天和岛上的众将士周旋，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这座岛他是第一次到，除了几个高级将领外，其他人他是第一次见，这些人虽然服他，但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忠诚。 岛上的生活是枯燥的，这些人在岛上一呆就是数年，甚至数十年，他要不用一些手段，这些人早晚会忘了，他才是这座岛的真正拥有者。 听七皇叔这么一说，邱若寒的心咯噔一停，转头问道：“是不是要准备打仗了？” “提前做准备总是没有错，山东一行皇上不会轻易放过本王。”他和皇上明面上虽然还保持着兄友弟恭的样子，可双方都知道，他们已经撕破了脸，不然皇上也不会直接派兵杀他。 “山东卢家的事很棘手？”打探了大半年，邱若寒也知道卢家在山东财大势大，想要兵不血刃，几乎是不可能。 山东的经济就是卢家撑起来的，山东的官场或多或少也与卢家脱不干系，这么一个大家族要是倒了，那么山东的经济和官场都会崩溃，到时候…… 卢家倒了，山东也会乱，七皇叔便逃不开一个扰乱民生的罪名。 “就算不棘手，皇上也会让事情变得棘手，毁了一个山东能把本王拉下，于皇上而言是赚了。”决定去山东的那一刻，七皇叔就明白，除非他败在卢家之手，不然不管最后谁是胜利者，整个山东都会乱。 山东乱了，百姓遭殃了，总要有一个出来背黑锅，不是他便是皇上。 “皇上还真是舍得。”只为了权利斗争，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大省被毁，眼睁睁地看着数万百姓流离失所。 “能拉下本王，别说一个山东，就是十个山东皇上也会舍得，山东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本王自有盘算。”七皇叔看邱若寒忧心忡忡，开口安慰道。 皇上想要他背黑锅，也要看他愿不愿意，皇上想要坐山观虎斗，也要看他同不同意，山东的事情，皇上想要撇清，那是做梦！ 皇上此时恨不得自己就是在做梦，南洋水军败北他认了，毕竟海上风云变化，海上的事谁说不准，只要七皇叔还在外面，他总有机会让七皇叔回不来，就算回来了也是背着祸国乱民的罪名，可是谁来告诉他，怎么山东还没有乱，朝局就先就乱了起来。 他不过是昏迷了三天，朝中大臣互相指责了，状告政敌的折子都快堆成了山，最主要全都有凭有据。 皇上越看心火越重，这都活不耐烦了嘛，赶得着嘛，看着跪地上的符临，皇上也没有好气：“符临，这是怎么一回事？” 符临跪在地上，大颗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掉，避重就轻道：“回皇上的话，曹尚书病重无法上朝。” 也就是曹尚书不肯对皇上年妥协，不肯出来平息户部一事带来后果，非得将朝中的大臣一一牵连进来，拢得整个朝局不得安宁。 至于各位官员手中的证据，这个……他也不知道，不过不难想像是谁的手笔，毕竟那人远在千里之外搅乱了一池水，哪里肯轻易收手。 “好好好，好一个因病无法上朝，传朕旨意，让太医院院正去曹府，曹大人什么时候病好，就什么时候回来。”皇上这是气极了 户部查出来确实有问题，他让符临去曹府，也是在暗示曹尚书，只要曹尚书出面请辞，他就不会再追究户部一事，可偏偏…… 那老东西不知感恩，仗着自己的身份，还有现在的朝局的情况硬是不肯出面，非得要把整个朝廷给搅浑了才满意。 “臣遵旨，不知对户部查账一事，还要继续吗？”符临自知自己办差不力，便贴心地再问一句。 这一问到是把皇上给问住了。 不继续查，又怎么能逼曹尚书辞隐，可要继续查下去，这朝局还要继续乱下，那些个官员可确确实实犯了错，他不追究那些官员，同样也不能追究户部的错。 皇上闭上眼，沉思半晌，睁开略有些浑浊的双眼，沉重地点了头：“查，给朕查下去。” 身为帝王，怎么可以向臣子妥协，他这一次非要把曹尚书逼退，将户部拢到手上不可，他就不信曹尚书能一直装病…… “臣遵旨。符临高声领命，知道皇上此时心情不好，便挑一件皇上高事情说了起来：“皇上，关于潜伏在皇城那批神秘人，臣查到了一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