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画饼充饥、杨青四

    该怎么回答甄歆这个问题？

    杨星宇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给她描绘一下自己的事业蓝图，让她明白在农村卖烤鸭，只是他事业的第一步，实际上，他是有更高追求的。

    简单说，就是给她画大饼。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也是他以前创业期间，给手下员工们常用的一种手段。

    话说，创业期间，是很难确保手下员工不辞职、不跳槽的。

    毕竟，创业期，他的资金有限，能提供的岗位也不太体面，但有能力的员工都渴望升职加薪。

    这些有能力的员工如果辞职，对他肯定是损失。

    因此，在没办法给这些员工升职加薪的时候，给他们做思想工作，就成了最惠而不费的挽留手段。

    所以，画饼充饥的本事，他是熟练的。

    而此时，他就需要给甄歆画个大饼。

    毕竟，他现在的现实条件确实是配不上她。

    杨星宇：“暂时是这样，但应该不会持续很久，顺利的话，要不了几个月，我就可以去县城开店，我目前的计划是三年之内，在县城开10家分店。”

    言外之意大概是：我在农村卖烤鸭配不上你，在县城开一家烤鸭店，也配不上你，但如果我能在三年之内，在县城开10家分店，能配得上你吗？

    有些话，是不能直白说出来的。

    像这些言外之意，如果直接说出来，就会把好好的谈恋爱，变成了谈生意。

    那样的感情，不是他想要的，应该也不是甄歆想要的。

    这条信息发过去后，杨星宇就在等甄歆的态度。

    大饼他已经画了，她信不信，就不在他的掌握中了。

    这也是他以前没钱的时候，不想追求任何人的一个原因。

    实在是感情这东西，太不可控。

    不像事业，事业上，你付出几分，往往就能有几分收获。

    而感情呢？

    往往你付出十分，最终可能一分回报都得不到。

    戚美澜的回复先来了。

    “你这说干就干的效率，确实称得上是‘先飞’，但你这次创业有计划、有目标，思路很清晰，所以，我不觉得你是‘笨鸟’。”

    杨星宇回复：“笨不笨的，得看我这次创业到底能否成功，如果失败了，那肯定是笨鸟！”

    这条信息刚发出去，甄歆的回复就来了。

    “你挺乐观的，祝你成功！”

    杨星宇看着这条信息内容，微微皱眉，因为不确定她是什么心态说的这句话。

    这种话，不同的心态说出来的意思，会截然相反。

    如果她是以佩服的心态说的，那就是对他的赞赏。

    如果是以不屑的心态说的，那就是对他的鄙夷。

    想确定她到底是什么心态，倒也简单。

    很好验证。

    当下便回复：“谢谢！对了，这几天我要忙装修的事，等我忙完这几天，就去市里见你，到时候咱们好好聊聊？”

    如果她依然同意和他见面，那就说明他刚刚给她画的大饼，她多少信了几分，没有嗤之以鼻。

    反之，自然说明他给她画的大饼，她一个字都没信，已经不愿意和他交往。

    戚美澜的回复又一次先到。

    “话也不能这么说，不以成败论英雄嘛！即便你这次创业失败了，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创业失败的原因，有很多种可能的。”

    杨星宇笑笑，正准备回复的时候，甄歆的回复来了。

    甄歆：“可以，不急。”

    仍然愿意跟我见面？

    杨星宇脸上的笑容浓了几分。

    因为这说明他刚刚画的大饼奏效了。

    “谢谢理解！”

    他先给甄歆回复了，然后才回复戚美澜——“老同学，你真善解人意，妥妥的贤内助啊！”

    甄歆回复：“不客气。”

    戚美澜回复：“你过奖了，你对贤内助的标准也太低了。”

    ……

    甄歆的话不多，和杨星宇聊了半个小时左右，就主动结束了跟杨星宇的聊天。

    相比之下，戚美澜的话要多一点，和杨星宇聊得有来有往，不时主动寻找话题，一直和杨星宇聊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今晚的闲聊。

    ……

    次日一早，杨星宇就起床干活。

    吃早饭之前，就把厨房的下水管道布好。

    早饭之后，他准备给厨房布电线的时候，看了看厨房粉刷一新的墙面，他忽然改了主意。

    他原本是打算在墙上开槽，将电线埋在墙内，做成暗线的，暗线比较美观。

    但事到临头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家的厨房墙面不适合开槽、布暗线。

    因为这厨房盖的比较早，墙体砌的时候，全是空心的，砌墙时用的也不是水泥砂浆，而是黄泥巴。

    这样的墙体肯定不坚固。

    如果在这墙面上开槽，那坚固程度就更差了。

    而且，布明线更省时省力。

    至于美不美观？

    等他挣了钱，这些老房子肯定是要拆了重建的。

    所以，现在把电线布得再好看，都没多大意义。

    改了主意的他，想了想，开始在厨房外面的墙根下，修建一个长方形的水池。

    修这个水池的目的，是为了每天做烤鸭的时候，在这个水池里给鸭子开肠剖肚、掏心掏肺。

    可以预见的是——只要他的烤鸭能打开销路，他每天最少都要做七八只，甚至几十只烤鸭。

    这么多鸭子的开肠破肚和清洗，都需要一个不小的地方。

    没有一个大水池，会很不方便。

    修水池没什么难度。

    将墙边的地平整好，铺上一层红砖，就可以砌水池的边框了。

    这水池不需要很深，因为以后每天都需要坐在水池边给水池里的鸭子掏心掏肺和清洗，所以，水池如果太深，会不方便cao作。

    当然，太浅了也不行，那样放不了多少鸭子，也储存不了多少水。

    他最终砌出来的水池，深40厘米。

    等铺上水泥，贴上瓷砖，它还要变浅一些。

    当天，水池砌好、茅厕内粉刷搞定，傍晚时分，一家三口，齐心协力，将厨房、卫生间、水池的地面都铺了一层水泥砂浆，给地面做了硬化。

    收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多。

    一家三口都很疲惫。

    杨青石拿了换洗衣服，去杂物间洗澡去了，方小梅因为疲惫，不想做菜，就在液化气灶上煮开水，准备下点面条，解决一下一家人的晚饭。

    杨星宇坐在秧凳上，背靠着堂屋的墙壁休息，准备等父亲洗完，自己也去洗澡。

    （秧凳：高约三十厘米左右的小凳子，每年在水田里拔水稻秧苗时坐的，其它时候，就是家常使用的小马扎。）

    “小宇，明天是不是就要贴瓷砖了？”

    方小梅坐在八仙桌旁边的条凳上，随口问儿子。

    杨星宇嗯了声，就在这时，一道雄壮的身影走进他家大门，来人约莫三十六七岁，脸型、五官和杨青石有四五分相像。

    是杨星宇的小叔——杨青四。

    看见杨青四，杨星宇怔了下，随即笑着抬手打了个招呼：“佬佬来了？吃了吗？没吃的话，一会儿跟我们一起吃点面条？”

    佬佬，是他们这里对叔叔的称呼。

    按照父辈的兄弟排序，一般称呼“大佬”、“二佬”、“三佬”……

    杨青四，排行第四，是杨星宇的小叔，他二佬、三佬不在场的时候，他一般直接称呼“佬佬”，二佬、三佬如果在场，他就称呼杨青四“小佬”。

    听见杨星宇的招呼，方小梅转脸望向大门那边，看见杨青四，她挤出几分笑容，“老四来了？要不在这里吃点？”

    杨青四连忙摇头，“我、我吃、吃过了，我、我早就、早就吃过了！你、你们家怎、怎么到、到现在还、还没吃晚、晚饭？”

    杨青四有口吃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