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故人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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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关于天文的书籍并不多啊。”计逸凡对着电脑搜索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闻言，过来串寝的图子响解释道：“那是因为人造卫星无法飞出魔幻大洲上空的伽玛天河印，进不了太空。” 计逸凡回头看着他，问：“伽玛天河印，那是什么？” 图子响扶了一下眼镜道：“魔幻大洲由四个巨型魔法阵保护。分别是：伽玛天河印、阿古帝王印、梵帝森罗印和虚空海神印。” “可没有通讯卫星――魔幻大洲是魔法世界！”话说到一半，计逸凡突然改口。 图子响点头道：“所以具有通讯功能的物品基本上都有一个内置魔法阵。” 哐当一声，寝室中的三人同时看向第四个人。 章奇松关心地问：“月魄，你没事吧？” “没。”明月魄揉着额头，有些委屈地看着床沿。 “从刚才开始你心不在焉的，出了什么事吗？”图子响眸光凝固在明月魄握在手中的信纸上。 明月魄扭头看着他们，微笑着说：“真的没事，刚才只是跑神。” 听他这么说，三人也就不再纠结，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明月魄偷瞄了一眼三人，确信他们没有起疑，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信纸折好塞回信封，放进储物柜中。 熄灯前五分钟，计逸凡和章奇松将图子响送出寝室，回来就看到明月魄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夜景发呆。 两人相视一眼，最后选择让他一个人安静的出神。 次日清晨，食堂。 “唉，你们收到消息了吗？”姚姚端着餐盘领着野子坐了过来。 三个男生同步抬头，异口同声道：“三天后月考――需要复习吗？” 章奇松舀了一勺汤，说：“算了吧，临时抱佛脚什么的不太靠谱。” 计逸凡好奇地问：“两天八场考试，有把握？” 章奇松回答的干脆：“没。” 图子响友情提醒道：“那你还是抱一下佛脚吧。” 章奇松夹了一片青菜，看着青菜轻叹一声：“奇松的悲哀啊――” 野子启动维和手环，又翻看了一下学校下发的考试注意条例，道：“可这上面不是说，此次考试仅作模拟，成绩不计入学员档案吗？为什么悲哀？” 野子顿了一下，又说：“不过，实战课考前要先进行分科。” 听到野子的话，三男一惊，又是异口同声，问：“哪有这一条？” “条例的结尾。提示。”野子放大悬浮窗口给三男看。 “真的有欸。” 计逸凡有些不解地问：“可班主任不是说下个月分科吗？” 闻言，野子调出考试时间表，平静地说：“实战课考，下月一号。” 这下计逸凡没话可说了。 末了，野子感慨一句：“唉――你们男生什么时候能够认认真真地读完这些东西呢？” 三男无言以对，心想：生理上的差异怎么靠后天的努力弥补？ 正在这时，一开始就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明月魄起身离开，依旧没说一句话，他整个人仿佛已经与世隔绝。 五人看着他的背影，有那么一刻竟有些看不透。 背影之中透露出来孤冷气息令从他身旁经过的学员都为之一颤。 这让五人瞬间感觉到明月魄的异常，但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现在的明月魄与他们所认识的完全不一样――那种如君王的孤冷气息，也令他们不寒而栗。 午休时间，图书馆。 明月魄刚从书柜上取下一本厚如砖的落着灰尘的书，就接到图子响打来的电话。 点击耳机图标，自维和手环侧身出现了悬浮窗口，明月魄从窗口中取出有线耳机的左耳机带上。 “月魄，你有看到过爱司吗？” 刚带上耳机点击接听就听到图子响焦急的声音。 “她跟我在图书馆。” “我马上过去！” 然后，明月魄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 明月魄取下耳机，心想：什么事这么着急？ 不过五分钟，图子响就出现在了明月魄面前。 图子响一来就抓住明月魄的肩膀，问爱司特悠在哪里。 明月魄指了指正在那边专注看书的爱司特悠。 看到爱司特悠没事，图子响松了一口气，回头又问：“你怎么带她来这里？” “爱司说她想学习人类语，我就带她来了。”明月魄如实回答后，看着图子响又问，“发生什么事了吗？爱司她刚才了找我的时候，红着眼眶……” 图子响看着认真却吃力地识字的爱司特悠，眼神中露出无奈，道：“因为总是念不对同学的名字，跟二班的部分人闹矛盾了。这是我刚才去二班找爱司时，可米告诉我的。” 明月魄突然说道：“可是爱司告诉我，你不想让她学人类语。” 图子响盯着明月魄的眼睛，眸中情绪复杂。 〖精神链接〗开启。 昨天午休时间。寝室楼下，小公园。 亭子里，猫女爱司特悠乖乖地坐着，两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图子响的手。 图子响正在修检她的翻译器。 两只小手在石桌底下搓了半天，爱司特悠才怯怯地开口：“子响，我想学习人类语。” “不需要。”图子响一口否决，没有一丝犹豫。 他已经跟学院申请过了，爱司特悠的语言课不计入考试。至于理由――身为爱司特悠现今唯一的亲人，他有一定的权力替她做出决定。 “可是维和任务需要。” 爱司特悠低着头，凭借超强的五感感知着图子响的情绪。 图子响平静地说：“有翻译器就够了。” “可是，不会写字……”说着说着，爱司特悠的声音低了下去。 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至少爱司特悠感知到的是如此。 “我说了，不需要。” 图子响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手中的翻译器。 “他们在说什么？”章奇松看着两人，问旁边的姚姚。 “不知道。兽人语……听不懂。”姚姚摇头，然后解释说，“先前爱司是用翻译器说话我们才能听懂。” “所以爱司是真的不会说灵语和人类语。”章奇松想了一下又说，“那我们的话翻译成兽人语应该会有歧义吧？” 图子响点头，道：“对，所以要定期修检。” 听完，不知是哪根筋抽了，章奇松的眼神默默飘向姚姚。 发现章奇松的眼神不对，姚姚转身面对着他，双手抱臂，道：“看我干嘛？本小姐可是博闻强识的。” 一旁的可米大概是猜到了章奇松的想法，道：“［解答］兽人种对灵力感应弱，无法通过灵力与其他种族交流。他们只能通过苦学其他种族语言，从而进行种族交流活动。” 野子接着说：“一百七十二种族中，仅有七个种族灵力感应弱。神、魔、人三方生灵均可通过灵力与其他种族交流。这就是通常我们所说的灵语。” “原来如此。”章奇松恍然大悟。 可米补充道：“通过灵力交流，不仅方便快捷，而且一定程度上能提升自身实力。” 镜头回到图书馆。 明月魄听完图子响的转述，还是不太明白――图子响依旧没告诉他为什么不让爱司特悠学习人类语的原因啊。 “她不需要。” “你不可能一直保护她。” “我知道。” “那……” 明月魄还想要去辩驳，可目光对上图子响的那一刻，他怔住了。 他能看到他眼底藏着的冰冷在一点一点的凝结成冰，聚成锋利的冰刃。 察觉到图子响身上越来越重的戾气，明月魄露出两颗小虎牙，笑着说：“你是爱司唯一的亲人，你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反正不管怎样，你都不会伤害爱司的。” 看到明月魄的笑容，图子响眼神中的冰冷瞬间消融。 图子响也后知后觉刚才自己失礼了。 “对不起，月魄。” 明月魄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微笑着说：“这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兄弟。而且我相信你是真心为爱司考虑。” 图子响朝他微微一笑。 余光瞄到明月魄手里的书，图子响好奇地问：“你拿着《种族大全》干什么？又不考。” 闻言，明月魄眼神飘向一旁，有些心虚地说：“我……随便看看。” 好在图子响并没有在意那么多。两人聊了几句，图子响就走了。毕竟现在不适合跟爱司特悠说这件事。 外院训练场。对站台上激起一阵烟尘。 章奇松从其中走出来，身后站着姚姚。 看着对面的死党和野子，章奇松眼神中透露出不善。 当看到二人身后的荣崎杉时，他更是整张脸都黑了。 章奇松语气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荣崎杉笑着说：“来看松酱的学习成果啊。” 章奇松看着她不说话。 荣崎杉注视着他，眸中划过一丝失落。 低叹一声，荣崎杉重新露出微笑，道：“你们都已经对自己有了初步定位，接下来就是熟悉你们在战斗中的位置。” “松酱是幻域系辅助型魔法师；姚姚是木域系治愈型魔法师；小凡是音域系控制型魔法师；野子是暗域系辅助型魔法师；而月魄和子响分别是金域系强攻型和辅助型魔法师。” “除去爱司是兽人种，你们剩下的六人中有一个强攻，一个控制，一个治愈，三个辅助。虽然不是最佳团战配置，但组员们配合如果到位，小组实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团战胜利的关键就是协作――七个人如何同一体般战斗是你们今后要研究的。” “我今天所能给你们指点就是，以控制型为核心，由三个辅助之二分离出来暂代防御型和敏攻型。” 荣崎杉看了一眼章奇松说：“对于这点，我比较建议由松酱暂代防御型，毕竟他的魔方可以变成盾。” “敏攻型就由野子来暂代，你的域器很适合近身攻击。只要由强攻型组员帮你靠近对手，再加以魔法辅助，手也可以是一件利器。” 说着，荣崎杉伸出了自己的手，做了一个下劈的动作，看着野子勾唇一笑。 野子低眸看了看自己的手，微微抿唇，轻轻点头。 “你们好好练吧，我就先走了。”说着，荣崎杉转身离去。 刚走出没几步，她又转过身来对四人说：“人啊，不可能一直在一起。毕业前，好好珍惜这份联系吧！” 四人望着她，眸中神色各不相同，但都以沉默回应。 荣崎杉看着四人笑了笑，转身离去。 荣崎杉刚走出训练场大门，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又惆怅啦？” “你倒是悠闲。”荣崎杉背对着她，笑道。 穆子期靠着训练场的墙，双手抱臂，笑道：“我就是个辅助型，没有团队，哪敢接任务啊？” 听着她的自嘲，荣崎杉忍不住感慨：“念灵安，何时能重聚呢？” “我想，应该不远了。” 穆子期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脸上挂着笑容。 荣崎杉无奈地笑了，问：“这话你都说过多少遍了？” 穆子期嘟嘴偏头看着她，语气郑重：“我这一次是认真的。” 荣崎杉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好，我信你。” 二人对视，明明一年未见，但她们之间的信任还是那么简单。 时间很玄妙：无湃无际，无始无终，无穷无尽，绵绵岁月，悠悠历史。 伏幻学院后山，直接与元初森林接壤，偶尔也会有精灵和域宠出没。 山上的树大部分都是伏幻学院的学员们种的。 在校庆那一天，学院会组织新生来到后山种下一棵专属于他们自己的树，这棵小树会随着他们的成长而成长。 约有六年树龄的一片林区里。 “有人来过了。”穆子期看着树下放着的鲜花，眸光一闪，“是莫则和凝然。” 荣崎杉将手中的鲜花放在树下，注视着树木，眼神渐渐黯然。 听得有靠近的脚步声，二女扭头看去。 “漆勉。” 听到穆子期喊出的名字，并不是自己所期待的那位，荣崎杉冷笑一声，道：“那家伙还是不敢来吗？” 漆勉走过来，低眸不敢去看荣崎杉。 没有得到回应，荣崎杉问漆勉：“已经一年了，还是不敢面对吗？他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她接下长期维和任务，离开一年，为的就是给他时间，让他能够面对那件事。 她不想跟他吵，那样没有一点用。 吵了只会让两个人都闹心，却救不回她――她荣崎杉最好的朋友。 漆勉保持沉默。 荣崎杉的呼吸愈渐沉重，她在忍，在压制自己的怒火。她不想扰了这个被伏幻学员们视为天堂的地方的清净。 荣崎杉看着漆勉，笑问道：“怎么？堂堂昼静国太子会在我一个星尘国平民面前抬不起头？” 她荣崎杉从不惧权势，敢作敢为。 他漆勉也从不是仗势欺人，骄傲自负之人。 可是荣崎杉不明白，为什么一年未见，漆勉学会低头了呢？他那么一个高贵的一个人，是不会随便向别人低头的。更何况他们是同辈，他的实力又在她之上。 漆勉身后东南方向的一块巨石后突然传出声响。 荣崎杉眼疾手快地勾画出一个棕色魔法阵。 轰隆一声，山石俱碎，却未见人影。 荣崎杉低眸冷哼一声，目光重新聚焦在漆勉身上。 “崎杉！” 穆子期喊了一声，神色焦急地跑过来，站在荣崎杉身后。 荣崎杉瞪了一眼漆勉，沉声对穆子期说：“我们走吧。” 二女走后，漆勉来到放着鲜花的树旁，抬头看着树冠，眼中没有一丝光彩。 “还打算瞒着大家？” 话音落地，千莫则出现在他身后一米处。 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温柔地洒下来，落在树下的十六岁少年的脸上。 少年原本的黑眸慢慢变成了左蓝右紫。 跳跳君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的伪装骗过了荣崎杉和穆子期，却没能骗过千莫则。这还让他怎么到处夸耀自己的〔伪装〕魔法是最强的？ “我们是兄弟。”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让跳跳君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光彩。 “为什么非要自己一个人承担？” “莫则，你不懂。”跳跳君抚摸着树身，语气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 千莫则看着他的背影不解地问：“从被救回后，你就什么也不肯说。一年前在蛮沙峭原究竟发生了什么？” 跳跳君喉头一动，闭紧双眼，片刻后才哽咽着开口：“别再问了，算我求你。” 千莫则低头，双手插在裤兜里，道：“半小时前，施加在果悠然生死状上的追踪魔法有了反应。” 跳跳君一个急转身，双手抓住千莫则的肩膀，激动地问：“什么地方？！” 千莫则看着他微红地眼眶，轻声道：“古日平原，巫衣种的一个城市。” “我马上去！”跳跳君松开手朝伏幻学院跑去。 千莫则转身喊道：“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跳跳君脚下顿了一步，继而沉声道：“我铸下的错，由我一人承担。” 留下这一句，跳跳君施展〔加速〕魔法离开。 千莫则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回身望着这片树林，他的眼中又多了几分愁绪。 正是秋季，那些落叶树种的叶子已经所剩无几。 正如他们4900届的学员，现在也所剩无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