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综艺尾声
郑重奇沉默着不自觉将目光转向周星，果然发现他也在紧盯着陆漫流和袁英的方向。 陆漫流其实每次在他们上台前都会特意去鼓励袁英，刚开始连郑重奇都以为她只是出于对袁英的某种同情……毕竟袁英的情绪确实跟普通人不太一样。 但今天这次……她的眼神似乎还流露出其他情绪，显然区别于同情……甚至有种怜爱。 郑重奇虽然年纪不大，但在大学期间恋爱次数却是恶花乐队里最多的。 他其实有丰富的恋爱经验，对于这些感情上的观察也最细致入微。 这点从他大大咧咧的外表上还真看不出来。 “我也紧张。”周星冷不丁的冒出一句，终于惹得陆漫流回头看他一眼。 只见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瓶果汁，还特意拧开了瓶盖才塞到周星手里。“喝点甜的能缓解紧张。” 周星还在接过之后喝了一大口，大声说了句，“我现在好多了！” 声音大到仿佛是故意说给其他人听得。 事实上陆漫流的确只买了一瓶果汁，而且原本就是为周星准备的。 因为她很了解袁英的习惯。 她弟弟小时候就不太喜欢偏甜的饮料。 把他们送上录制舞台，陆漫流就坐在导演后面跟很多工作人员一起观看他们的决赛表现。 没过多久，她身边的椅子就有人坐下。 她转头看到的居然是柯希。 顺着他的目光往前，果然看到了坐在台上嘉宾席的杨晓溪。 包里还放着刚才杨晓溪塞给她的联系方式小纸条。“柯希，最近杨晓溪有进组计划吗？” “没有，她最近行程忙到没空进组。”分手之前总有隐瞒的柯希，在跟她分开之后反倒对她不隐瞒了。 陆漫流心头一紧，在杨晓溪签约进天娱之前差点签进闪耀，所以之前她反而是先跟陆漫流关系较好。 只是之后进了天娱文化，跟陆漫流这边也就没有再联系过。 “所以你暂时都没有让她拍戏的打算吗？”以陆漫流对柯希的了解，他更注重的是能让艺人赚到更多的钱……这也是天娱文化如此注重柯希的原因，他能为公司带来更多的利益。 但这种发展极有可能忽视艺人本身的心理问题。 “……没有。”他果然立即给出了她已经猜测到的答案。 太了解一个人，有时候也未必是好事。 她突然明白杨晓溪为什么突然想联系她。 即便是杨晓溪再喜欢柯希，她这些年在他身上投入的也已经够多。 现在看到的只不过是一望无际的失望。 杨晓溪从入行开始最大的梦想就是演戏。 这点不光是柯希，连陆漫流心里都一清二楚。 她突然没有心思再关注舞台上的决赛，而是直接转向柯希的方向，“还记得杨晓溪是你刚入行娱乐圈签下的第一位艺人……你那时候费尽心力的帮她挑选剧本，就是为了帮她拿到一个微小到不行的配角……现在你真的不想再让她去演戏了吗？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柯希成功签下杨晓溪的时候正好是跟陆漫流在一起的第二年……也是他正式步入社会的第一年。 他跟她共同在大城市合租了他们的第一间房，在那里都是从新人经纪人开始打拼……一直到现在。 或许正是因为杨晓溪的存在牵涉到他们太多共同的回忆，才让陆漫流一时间差点克制不住激动的情绪。 她亲眼见证过柯希亲手为杨晓溪挑选剧本不眠不休的几个晚上，他熬到眼睛血丝都发红，连续跟好几个导演打电话去求他们，才能拿到一个在电视剧里仅仅出现两分钟的小角色。 她无法接受柯希在为杨晓溪付出这么多努力之后，换来的却是如今再也不让她拍戏的一幕。 他们也曾经因为杨晓溪的事情吵架过很多次……但正因为陆漫流也同样身为经纪人，她也深刻了解做这一行就是要不断为艺人付出时间和精力，所以她更加选择去理解柯希。 而柯希也因为陆漫流对余光不断付出的精力而与她发生过无数争吵。 这些回忆只要想起来，都会让陆漫流清晰的明白……他们俩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回到校园那时候的恋爱时光。 他们的三观是有严重分歧存在的。 “我考虑的很清楚。漫流，我们之前就协商过不会干涉对方在工作上的安排。我想现在……你也无权干涉我对杨晓溪行程的安排吧？”果然还是口吻没有温度的柯希。 只要一牵扯到工作上的事他就会马上变成那个超出理智而冰冷的柯希。 一瞬间他的回答，似乎让他们彼此都忘了之前分手的经历……因为他脱口而出的这番话像极了他们还在一起那段日子的记忆。 只是这段记忆对她来说几乎都是折磨。 她自嘲的冷笑一声，“我没有要干涉你工作的意思。只是一开始她本来是要签约进我手里的，你还不是把她从我手里抢走了？这难道不算你曾经干涉过我的工作吗？” 当年是柯希偷看了陆漫流放在桌上的文件资料，于是他抢先去找杨晓溪谈了。 他作为经纪人的口才和能力的确很好，简单几句话就成功说服了杨晓溪。 这件事也是带给陆漫流无比痛苦的记忆之一。 被自己男朋友挖墙脚的滋味……她当时就觉得遭到了背叛。 但依旧舍不得跟他在一起两年的感情。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很可笑。 在爱情中付出的沉没成本实在可怕，她当时明明应该及时止损。 才不会像如今这样，为了那段根本不值得的感情浪费了更多时间。 “现在是工作场合，你冷静一点。”柯希已经按住了她的手臂。 只要在他面前谈到工作，陆漫流几乎很多次容易失控。 她猛地闭上眼睛，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发现周星站在面前。 对比脑海中刚刚回忆起的那段痛苦记忆，周星就像一面阻隔住它的墙……强行打断了这场回忆。 一瞬间，柯希按住的手就被周星拉开。 他直接用身体隔开两人的距离。 “你们在聊什么有趣的事情呢？不如也跟我说说吧？我也很想听。”周星脸上的笑容带着杀气，柯希翻着白眼转过头不想搭理他。 陆漫流心底却松了口气，幸亏是他来了。 “录制暂停了吗？才刚开始没多久啊？”她这才望向舞台，发现录制真的暂停了。 “灯光有点问题，工作人员那边在处理。”周星解释着，但真的会有这么刚好的事情吗？明明是他早就在台上注意到下面神色不对劲的陆漫流了…… 她顺势起身帮周星整理了衣领，在靠近他的时候偷偷说了句，“谢谢。” 其实她也懂他的故意。 只是陆漫流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 她后悔为什么没有在杨晓溪被柯希抢走的那刻就选择跟他分手。 更后悔的是自己被浪费的这些时光没有用在对的人身上。 或许如果遇到的真的是对的人……这些时光怎么样都不算浪费吧？ 这些感慨都是因为她望着此时面前的周星才产生的。 如果说人的思维本就是瞬息万变的……那周星真的带给她感情上无数的变化。 她从没预料到生命中会出现一个像周星这般特别的人。 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