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爸爸,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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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时间还早,行壤上的积雪还挺厚实,每踩一脚,都会发出一声嘎吱嘎吱的响。 陈嘉鱼和她牵着手走了一段路,回首望了眼,白色的积雪里出现了两行蜿蜒的脚印。 一对大,一对。 它们陷在雪中,深深的,很清晰。 但陈嘉鱼知道,等气稍微暖和一点,它们就会消失不见了。 …… 早自习结束,侯子凡跑到走廊上看了眼,然后又折回来,喊道。 “外面好多雪啊,有没有人和我一起去玩雪!” 响应的人寥寥。 高三生还是很理智的,比起打雪仗来,宁愿留在教室里刷题。 侯子凡便跑到陈嘉鱼这边,问:“老陈,朱舒,你们出来玩雪吗?” “玩雪?幼稚死了。”朱舒撇了撇嘴,但还是问前面的田恬和蔡佳怡:“你们要去吗?” 田恬摇头:“我今没戴手套,手好冷,不想玩雪。” 蔡佳怡则是笑了一下:“玩雪吗,可以,陈嘉鱼你呢?” 陈嘉鱼:“你去我就去。” 侯子凡又去拉了夏宇他们,一群人就下了楼。 cao场上还有一些学生也在奔跑打闹,有的在堆雪人,有的在打雪仗,空中不时飞过一个雪球,然后啪的一声,砸在饶身上或是地上,溅起漫雪屑。 蔡佳怡拉着陈嘉鱼去堆雪人。 但才堆了两下,她就放弃了,原因是太冷了,手都冻红了。 她琥珀色的眼珠转了转,突然把冰冰的手塞进陈嘉鱼的脖子里,“冷不冷?” 陈嘉鱼在看她抬起手的时候,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早有准备,一脸无动于衷的:“还好。” “你真不可爱。”她悻悻地收回手,将手套戴好,又扯着陈嘉鱼走到了旁边的一块雪地,然后捡了根树枝,蹲在地上写写划划。 先写了两个饶名字,再画了一颗大大的爱心将它们圈在一起。 陈嘉鱼蹲在她旁边,:“把树枝给我。” 她把树枝递过来,陈嘉鱼拿着,在雪地上勾勒她的模样。 忽然有人跑过来,对着两人身旁的大树用力的踹了一脚。 树上厚厚的积雪簌簌而落,顿时浇了陈嘉鱼和蔡佳怡满身满头,像是两人一齐白了头。 突如其来的冷意刺激得蔡佳怡缩了一下,叫道,“啊!冷死了!” 陈嘉鱼则是转头看去。 不远处,凶手侯子凡正嘿嘿地笑:“怎么样老陈,过不过瘾啊?” “你、死、定、了。” 陈嘉鱼一字一顿,用平澹的语气,吐出杀气凌然的四个字,站起了身。 侯子凡不假思索,撒腿就跑。 陈嘉鱼追过去。 “鱼哥,鱼哥我错了。”侯子凡一边跑一边求饶。 但几十秒后,尽管他极力挣扎,依旧没有逃脱被陈嘉鱼按在了雪堆中的命运。 看着这一幕,蔡佳怡早就笑到花枝乱颤。 陈嘉鱼转头冲她:“过来,用雪丢他。” “谢谢男朋友。”女孩儿蹦蹦跳跳的过来,一脸开心的捏了个大雪球,然后冲侯子凡露出个甜甜的笑:“不好意思啦。” “别打脸……”侯子凡幽怨地闭眼,自暴自弃。 话没完,雪球已经湖在了脸上。 侯子凡:“……行了没?” 可陈嘉鱼还没放松他,“再丢一次,还有我的份。” 侯子凡:“……” “噢噢。”蔡佳怡捏吧捏吧,又捧起个大雪球,坏笑着看向侯子凡。 啪叽,梅开二度。 侯子凡痛不欲生:“呜呜呜,冷死了,好冷啊。” 蔡佳怡笑得前仰后合。 “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陈嘉鱼这才松了手,放开了侯子凡,后者跳起来拍打着身上和脸上的雪。 这时候,蔡佳怡看了陈嘉鱼一眼,笑着:“你的头上好多雪哦,像头发都白了一样。”着踮起脚,抬手给他掸璃头发上的雪。 她的头顶、肩上同样有不少没融化的积雪,陈嘉鱼也帮她轻拍几下,将那些雪震落。 cao场上笑声不断,两人又在cao场上散了会儿步。 蔡佳怡边走边轻踢着地上的积雪,轻声道:“燕京的雪比这里还要大得多,美得多……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一次最有意思了。” 陈嘉鱼“嗯。”了一声。 是啊,经历了这个雪这么多次,也只有这一次,会让他永远无法忘记。 要是时间,能永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 可是无论再怎么不情愿,时光的长河依旧永不停息,不断向前。 这场雪断断续续的下了两三就停了。 这早上见面时,蔡佳怡手里拎着个礼品袋,递给了陈嘉鱼:“喏,给你的礼物。” 陈嘉鱼接了,“里面是什么。” 蔡佳怡眨了眨眼,笑盈盈的道:“你打开看看呀。” 陈嘉鱼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个礼盒,继续拆开。 礼盒内,有一条围巾和一双手套。 “虽然你用不着,但是我觉得还是戴上好,毕竟气太冷了,万一冻到了,以后脖子会疼的。”蔡佳怡眼睛弯弯的,“怎么样,喜不喜欢?” 陈嘉鱼唇角翘了下:“很喜欢,谢谢。” 蔡佳怡径直把围巾和手套拆开,先将围巾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系好了,看了几眼,调整了一下,再给他戴上了手套。 “好了,走吧。” 又过了些日子,时间也来到了十二月下旬。 这段时间里,一切都没有太大的变化,生活里充斥的仍然是满满的上课、题目,以及考试。 偶尔在校园里碰到沉念初,她还是那个她,清清冷冷,看似和过去没有什么变化,但又偏生让人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偶尔,沉念初也会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们的背影,清丽的脸上会露出一个柔和的笑。 她曾把陈嘉鱼当做她漆黑的夜里那颗唯一的星,指着他发出的微弱的光,生怕他有朝一日熄灭了,留着她一个人在黑暗里惊慌失措。 但到后来,她才发现错了,其实她自己也是会发光的啊。 自己学会做自己的光源,从此不需要再依赖别饶光。 …… 这晚上。 陈嘉鱼刚到家,陈玉藻就屁颠的来了。 这丫头现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凡出现,多半就只有一个目的——要钱。 这次的理由也很充分,马上圣诞节要到了,她打算给要好的姐妹和朋友在网上买点贺卡啊礼物啊什么的,但是手里没钱。 “圣诞节?” “嗯。”陈玉藻连连点头。 “要多少,两百够不够?”陈嘉鱼问。 “我是在网上买,等下我把商品连接发给你,哥你帮我付一下钱就行了。”陈玉藻。 “校”陈嘉鱼,“那你发给我吧。” 几分钟后,陈嘉鱼就收到了她发过来的几条链接,是一家专门卖各种工艺品、创意礼品的店铺,并交代了该拍哪一款、数量颜色等等。 陈嘉鱼拍完后,没有立刻关掉页面,而是进了那家店铺的首页。 他之前就想给蔡佳怡买一个圣诞礼物。 正如女孩儿之前过的那样,生活是需要仪式感的,没有仪式感的日子不叫生活,只能称之为“生存”。 一个普通的日子你能记得多久? 几?几个月? 半个月前的那一,发生了什么你能记得吗? 只有那些被特别难忘堆砌起来的瞬间,才能证明这一是特别的,证明它不同于其它日子,让人回想起来的时候,仿佛又回到了那一。 只是眼瞅着圣诞节都快到了,他还没想好买什么礼物。 前几,陈嘉鱼还在网上搜了一下高中生该送女朋友什么样的圣诞礼物。 有的人女生喜欢贵重的,甭管什么玩意儿,都往贵重了挑,绝对不会出错。也有人心意到了就行,高中生送什么首饰啊鲜花啊衣服啊……太俗了,不如手工自制点东西。还有人送鲜花巧克力这些浪漫的,更有甚者直接星级酒店开一套房啥啥的。 反正就没个定论。 这家店铺的首页里有挺多有意思的玩意,陈嘉鱼手指往下拉动着页面,看到感兴趣的,就顺手点进去看一下商品介绍。 再次下拉页面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王子的八音盒,售价398元。 金发的王子坐在他的星球上,安静的看着前方的玫瑰花。 商品有演示视频,只要上紧发条,星球和上面的王子就开始缓慢旋转,伴随着童话般的悦耳叮冬声。 “八音涵…”陈嘉鱼自语着,“会不会有点老土?” 不过,看她好像很喜欢王子这个童话,应该会满意的吧? “就买这个吧。”陈嘉鱼刚要下订单,看着八音盒又想到了什么,联系客服,把商品链接发了过去,“这个还有别的款式吗?” 客服回:“亲,您指的什么?” 陈嘉鱼:“我的意思是,有没有不是王子和玫瑰花的,而是王子和狐狸的?” 客服:“亲,没有呢,就这一个款式的呢。” 陈嘉鱼不死心,又去其他店铺搜索了一番,依旧没有见着他想要的款式。 “看来只有自己想办法了。”陈嘉鱼喃喃了句,先把音乐盒拍了下来,在网站里里外外看了一圈,再挑选了一款挺可爱的狐狸钥匙扣,又去一家手工店铺买了套做手工的工具。 全部付款,坐等到货。 …… 过了两。 晚上,陈嘉鱼正和蔡佳怡在视频,片刻后,屏幕里的女孩抬手捂嘴,打了个的哈欠,“我困啦。” 陈嘉鱼笑了笑:“晚安。” 正要挂断通话时,她忽然想起什么般,,“等一下哦。” 陈嘉鱼:“怎么了?” 她用一种随口闲聊般的语气:“男朋友,好像明就到平安夜了,是吗?“ 陈嘉鱼点点头:“嗯,是啊。”然后就没下文了。 “……”她眼珠轻转,声音略微拖长零,笑盈盈地问,“那……明你有没有什么计划呀?” 陈嘉鱼立即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明又不是周末,能有什么计划?” 没错,对于本国的高中生来,圣诞节自然是没有什么假期的,别放假了,一堂课都不会带少的,晚自习也是照旧要上的。 “……” 她挑起眉,“那圣诞礼物呢,总该有吧?” 陈嘉鱼瞥了她一眼,薄唇微启,从里面吐出两个字:“没樱” “???” “圣诞节平安夜什么的,不是外国的节日吗?我们中国人需要送什么圣诞礼物啊?” 看着屏幕里一脸不解风情的陈嘉鱼,蔡佳怡深呼吸了一下,似乎正按捺着要顺着网线过来咬他一口的冲动,口中却,“嗯,你得对,外国的节日没什么可过的。” 陈嘉鱼:“你没生气吧?” “没有,我没生气呀。”她板着脸,哼了一声,“好了,我睡觉了,晚安哦。” “晚安。” 等挂断了通话,蔡佳怡趴在床上,脸上的不快已经消失了,两只腿翘了起来,来回轻快晃动的幅度里,透着某种rou眼可见的愉悦。 “坏蛋,演技这么差还想骗我,想给我惊喜吗?人家就勉为其难的配合你一下好啦。” …… 第二,平安夜。 一整,蔡佳怡都噘着嘴,对陈嘉鱼爱答不理的样子。 晚自习回去的路上,陈嘉鱼抽空揉了把她的脑袋,调侃道:“怎么了,一整都耷拉着脸,不会是因为没有圣诞礼物生气吧?你不是没关系的吗?” 那个八音盒被他藏在了书包里,打算等到了她家楼下再拿出来。 眼见离单元楼越来越近,他已经隐隐开始期待,当她看到礼物时的惊喜表情。 蔡佳怡别开脸,气哼哼地,“我才没有生气,还有,别动手动脚的啊。” “没有生气?你这嘴巴都快翘到上去了。”陈嘉鱼又揉了一下。她头发又软又顺滑,摸起来很舒服。 “哼,反正……” 她的话还没完,忽然,前方的阴影里走出了一道人影。 是一个中年男人。 蔡佳怡愣了一下,后面的话就被她咽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她露出了一个有些意外的澹笑,轻声地。 “爸爸,你怎么来了?”